固然还有些“恰好拥有成为特级咒术师的潜力,能够帮助他人也不错”的隐秘心思,小惠却不会说出来,只会道点冷酷无情的现实考量罢了。 以及:“虽然姓禅院,我父母却不是咒术师。” 虽不想探及初次见面的同学的家庭,可这话真超乎了顺平跟虎杖的预料,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惠特意说这个,也是因曾跟些同样具有咒术师天赋也明白“禅院”姓氏份量的同龄人一同学习时被误解吧。 “原来如此。”虎杖跟顺平都没有多问,他们不是嘴碎的人。 小惠原都做好继续解释的准备了,不想却不用开口,也有点意料之外。 剩下两人的话。 顺平定了定神道:“我是校内普查时被发现的。”他说,“幼稚园时就对咒灵与妖怪一类的生物十分敏感,偶尔在情绪起伏时还能看到他们,听妈妈说某天就被盘星教的僧侣发现了。”他有些害羞地用手指抠了抠脸道,“话虽如此,我却不记得当时的事了,从国小开始就像上补习班一样去参加咒术培训,自然而然内部入学了。” 听见“盘星教”三个字,虎杖的耳朵动了动。 虎杖问了一个问题:“东京的培训机构人多吗?”他说,“宫泽的人非常少,除了我只有五人,还都是成年后被发现的,先前有一位前辈,到入学年龄后也到东京上学了。” 顺平说:“不是很多,就十几个,跟宫泽的情况一样,大家的年龄并不相同。” “不过,小孩子变多了。” 话虽如此,样本实在太少了,都不确定是否有特异性。 最后是虎杖。 他说:“我的情况跟顺平差不多,才上小学的时候,盘星教的僧侣忽然上门,跟爷爷说我有跟常人不同的力量,之后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上课。” * 实际上,虎杖的情况跟顺平大有不同,即便将他们带到家长面前的僧侣是同一个人——夏油杰。 顺平不用说,只是知道这孩子不知为什么很倒霉一生都会跟咒术师与咒灵纠缠在一起而率先将他打上印记,只等找到真人后给他赋予术式。 虎杖那里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因是上小学时才被找到,以及对方说得话过于劲爆,让他将那画面一帧一帧地刻在脑子里,历历在目。 十年前,一身僧袍的邪/道僧侣突兀地出现在背着书包的虎杖悠仁面前,蹲下身,与他的视线平齐,笑眯眯地问道:“虎杖君……是吧?” 接下来的那句话则让人匪夷所思到要报警的程度,只听见一向靠谱的夏油杰说:“我啊,杀了你的父母哦。” 回忆完毕的虎杖悠仁想:夏油先生那么说,一般情况下都会拨打警察局电话吧。 但实际上,当时的虎杖并没有那么做,还是小学生的他只是歪了歪头,提出了不知道该说是脑袋少根筋还是过于成熟的回答:“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夏油杰笑了一下,果真是没预料到虎杖的反应,说老实话,这根本在他的想象之外嘛。 “过于淡定了,虎杖君,你真的是小学生吗?” 虎杖跳着比了个耶道:“如假包换的小学一年级生!” 夏油杰给他鼓掌。 比起五条悟,他实在是太会跟小孩子相处了! 至于为什么如此淡漠…… “因为爸爸妈妈一直没有出现过。”他道,“而且我有爷爷。”此外还有他幼稚园时代追问过爷爷爸爸妈妈的事,可只要一提起,爷爷就会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与其说是想起了让人难过的事,不如说是看恐怖片才会有的默不作声的惊悚。 由于虎杖悠仁小朋友哪怕上了高中都不会说出如此生动的形容短语,他当然无法跟夏油杰叙述。 “所以,他们是怎样的人。”夏油杰几乎是在虎杖家门口拦住他的,前面是附近的警察岗,抬眼则能看见倭助经营的武馆,街坊邻居都很熟悉,没看见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已经用相当警惕的表情盯着夏油杰看了吗? 这也证明了杰的细心,甚至在让孩子安心的地方同他对话,似已有人通知倭助来看被怪人搭讪的孙子了。 很难说虎杖悠仁是没有戒心还是故意为之,反而跟他聊了起来——某种意义上,是拖延时间也说不定呢。 “实际上,我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性格,不过生下你的香织是一个非常聪明又恶劣的人。” 他说:“至于你的父亲,应该很爱你才对。”还是说爱香织呢? 虎杖仁的心态真的很不可考。 “悠仁!”对话还在继续时,倭助一声暴喝叫住了还在跟夏油杰对话的孙子,让蹲着的站着的一大一小恰好到处地回头,只见硬朗的小老头用严厉的眼神扫过孙子,随即狠狠地盯着拐卖儿童的犯人。 虽穿着僧侣的衣服,却留了不伦不类的半长发,真让人警惕啊。 “爷爷!”小悠仁喊着爷爷,绕过夏油杰跑到他身后。 好的,看他的姿态,是在拖延时间,是受到不错教育的有防范意识的儿童呢,虎杖君。 见孙子回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倭助松了口气,厉声呵道:“和尚,你跟他说了什么。” 只见夏油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们聊了些事情,倭助先生。” 他的称呼让虎杖倭助的脸色更凝重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瞬间便想起了他那拥有与常人不同特异体质的儿子与死而复生出现在他身边的“香织”。 很早之前倭助就隐隐有所预感,他的后代与自己不同,生而不凡,同时会被卷入诡谲的命运漩涡中。 “我告诉了他虎杖仁与虎杖香织的结局。”夏油杰未改变一开始的措辞。 “我杀了他们。” 诚然,倭助的容色有所改变,却并非是仇恨或难以置信,事实上,没人能理解他那一刻的想法,正如同无人知晓死去的仁的想法一样。 “是吗……”用了近乎于残酷的口吻道,“那个东西,终于死了。” 把羂索形容为东西,也是够敏锐的。 “仁死前,是什么样的?”夏油杰注意到,倭助死死地捂住悠仁的耳朵,也就是说,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并没有被孩子听见。 “很难说。”夏油杰作苦思冥想状,“有点难以解释,我遇见他的时候,仁先生应该已经死亡了吧,最多不过是活死人的傀儡状态。” “那么,我应该感谢你。”倭助平静,或者说善解人意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他或许早已预知了儿子的命运,在他跟那死而复生的香织一同失踪后,很早以前他就隐隐有所预感,他的儿子一定因那女人而死。 “你解放了他。” …… 基于以上原因,虎杖悠仁都比较早地接受了咒术师相关训练,基于夏油杰的身份,虎杖隐瞒了是谁将自己带入盘星教,相似的出身拉近了他与吉野顺平的距离。 不错,十年后的现在,杰君成功把自己搞成了被通缉的诅咒师呢。 成了货真价实的妖僧(不是)。 当然,他并没有跟原著一样杀一百好几十个人,他出道成为诅咒师的契机是净界的崩塌。 十年前与羂索的一战使日本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北海道地区咒术连代代相传的结界崩塌,神灵被五条悟击败后消融于阿努伊的土地上,至使北海道的灵力暴涨,几乎与传说中人鬼共存的平安京时代相媲美。 新生儿中有特殊能力的人逐年增长,咒灵也变强了,完成所谓的灵场化。 好消息是这一切都是循序渐进发生的,北海道并没有乱套。 东京方面,硝子横空出世,绝世无双的封印术与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出色表现让她破格成为了特级咒术师之一,这也告诉我们知识改变命运,奶妈也有春天。 京都方面,羽衣狐被滑头鬼之孙连同花开院家的小姑娘等人解决,这倒让人类方不是很高兴,哪怕是1/4的妖怪血统都是妖怪,虽是对人类有善意的妖怪阵营兴起,依旧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神道教有意捧花开院家,该家族的态度也十分暧昧不明,让人头疼。 而夏油杰呢,经过了漫长的扯皮,在天元大人的默许下,他成为了净界崩溃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说经过了漫长的扯皮——首先,净界基座上确实残留了夏油杰本人的咒力,这便是一道铁证,由他亲手崩坏净界的铁证。 但在当时,山国御陵传来激烈碰撞的咒力也是不争的事实,一些力保他的人提出,有可能他也是为了抵御敌人而出此下策。 最后给他定罪有两重原因,一是天元宣布京都破损的净界无法修复,笼罩在日本之上的结界永远缺了一个角,这等大罪过需要有人背;其二则是千年宅人天元少见地对特定现代咒术师表露不满,也是可以理解,在他的概念中夏油杰干掉的可是她千年的知己啊! 明面上,夏油杰不得不被放出来顶罪了。 而暗地里,一是知情人的双重沉默导致山国御陵内发生之事不可大白于天下,疑点颇多;二是正当红的两名特级家入硝子与五条悟同夏油杰关系极佳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三则是盘兴教在国内铺的局还真很大且总有要用到这名平日里还算和气的咒灵操使的时候…… 基于种种考虑,选定了十分暧昧的不对盘兴教作处理而通缉夏油杰的奇妙解决方案,让此人成为了介于黑与白之间的灰色诅咒师。 这也是为什么虎杖跟顺平都出身于盘星教了。 三名新生聊了一会儿天,应来接他们的指导老师却不见踪影,正当小惠掏出手机准备call不守时的五条悟时,他所尊敬的乙骨前辈的电话打来了。 “乙骨前辈?” “……” “我明白了,我们正在……”巡视周围,报了一连串的地址。 从只言片语中便可拼凑出真相,果然,挂断电话后,禅院惠瘫了一张脸道:“五条老师临时有事,换了二年级的乙骨前辈来接我们。” 他脸上是大写的无语跟嫌弃,都能读出他对出尔反尔成年人的怨念了。 吉野顺平跟虎杖都没有见过五条悟真人,只在大荧幕上看过他,顺平连忙说:“没关系,五条桑是公众人物吧,真来接我们是要引起轰动的。”虽然但是,还是有些失落就是了。 话题扯到五条悟身上,不得不感叹道:“真厉害啊,五条桑,既是国民偶像,又是特级咒术师,他是如何兼顾这两种职业的?” 禅院惠:= = “还是不要太神化他了,否则见到本人一定会失望的。”惠说,“如果他来的话肯定不会引起轰动,五条老师的变装简陋却有效。” 虎杖并未对此发表看法,他有更在意的。 * 乙骨忧太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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