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思:悟干得漂亮,对这家伙就应该A上去。 即便不是标准答案“我也是”,能让回避的刘海怪说“我知道的”也是历史性进步。 那可否趁胜追击?还是不可强逼? 悟子是不知见好就收的,永远只有前进、前进。怕只有经过挚友不可追回,才识得犹豫与踟蹰的滋味吧。 她继续逼问:“然后呢?” “然后呢,杰,你说你知道的,然后呢?” 灰原恍然感知,原来悟子小姐,她的心意也不曾得到回应吗? “杰”没说话,现场再度沉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随着午餐高峰时段涌进M记的人流,有年轻的上班族与各色学生仔,正值暑假,除却咒高的学生,何人不在享受青春呢? 硝君想,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今日进度超标啦,哪怕悟子再问,也得不到答案,杰就是这样,只要没把他逼至绝境,永远善于忍耐,时常优柔寡断,但以硝君的眼光看,远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于是他冷不丁开口:“人越来越多了,不如走吧。”甚至还假模假样问“杰”,“你跟悟东西买完了吗,下午还有安排?” 在悟子的逼视中,哪怕有也要说没有吧,“杰”当即起身道:“不,已经没有了。”又对待机中的五条悟微微欠身,“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悟君。” 悟子:盯—— 硝子看硝君打圆场,也被带动了,她真极难得插入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对峙! 以将包汉堡的油纸团成一团为信号,硝子收拾起桌上的残骸:“差不多也到回去的时间了。”假话,才大中午呢。 庵歌姬等人如梦初醒,纷纷打圆场。 “没、没错,我下午还有事儿……”歌姬不大会说假话,一句话就叫她胸闷气短,更兼之眼神躲闪。 为什么我要帮他们两个人啊!算了,五条还蛮可怜的嘛,夏油竟然是个感情混蛋……就此一次,帮就帮吧。 庵歌姬脑海中,多种想法不断徘徊、打架。 其他人也纷纷收拾,簇拥着两伙人上近铁,悟子跟悟他们是不同方向,车厢里庵歌姬七海一行人把五条悟与夏油杰隔开,以五条悟的站姿、位置,能轻而易举看到杰的侧脸,他一直目光炯炯,在等待某个答案似的盯着夏油杰高挺的鼻梁、姣好的侧颜看。 可杰一次也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 悟子气冲冲地回去了。 她本应像位战胜的女王,为旗开得胜而欢呼喝彩,以硝君的视角来看,初次出击便赢得这结果,是了不起的胜利。 可惜的是,悟子略有些贪婪,她想一步到位,直接打出happy ending,因此在回酒店后,气鼓鼓地冲进自己房间,把门甩上了。 一般情况下,杰应该配合地追上去,敲门,一边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咚”一边用温柔到把人溺毙的嗓音呼唤“悟”。 今天就不同了,杰不配合了,她先拧开了矿泉水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咕咚了小半瓶。 分明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却有如此消耗,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硝君是最后进屋的,感情的战场上容不下第三人,可他能置身事外吗? 显然是不能的。 “硝子。”荷尔蒙饼干的时限未到,私下里却叫回原名,杰说:“陪我喝一杯吧。” “哎——”硝子说,“好啊。” * 喝一杯的地点是酒店配的高层酒馆,五十六层,极目远眺,东京湾平静的海在夜晚只余一片黑暗,霓虹灯与亮光的摩天轮倒影在水平面上,还有那些五光十色的大厦。 酒馆的灯当然是暗色的,在暖橘色的灯光中,彼此的脸都看不太真切了,可在这独特暧昧气息的渲染下,表情却生动不少。 杰跟硝君坐吧台边上,台后用湿布揩拭玻璃杯的调酒师是都市中永不更改的背景板,他们听过太多恩怨情仇却将其吞入腹中。 硝君被杰拉出来,上来便看不常饮酒的杰灌了一大瓶精酿,他非五条悟,从不用担心不胜酒力,此人乃是难得一见的酒豪,跟硝君不相上下。 喝到微醺就能开始谈话了,硝君看杰又成锯嘴葫芦,心道还是得自己打破心之壁,他先开口,单刀直入:“准备怎么做?” 杰偏要跟他打太极,慢吞吞地说:“什么怎么做?” 硝君不吃这套,他说:“不用跟我这样,我们都知道在说什么。”饮一口酒,“眼下是我在问你,如果是悟子会不依不饶吧。不如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还能调停。” 三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即便其中两人开启恋爱线了也如此。 这甚至不是三个人的燃冬,硝君发誓,他对二者毫无想法。 杰:“……” 依旧没说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整理好思绪呢。 硝君心说活该,你这样的人,就该让直球系惩治。 面上却看不出,一副为了杰着想的模样,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杰哑然失笑:“你只是想听故事罢了。” 硝君:“可不是吗?我等好久了。” 杰持续谜语人作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或许就什么时候发现的。” 硝君:“哎——”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可怜的悟一个人吗?” “也是,那神经大条的家伙,如果发现了,早就会对你发难吧。” 杰不语。 馆内响起悠扬的乐声,像婷婷的舞女的裙,撩过人的耳,在这轻缓而温柔的乐声下,呼吸、乃至于时间都被拉长了,杰沉默了多久又思索了多久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过往的岁月、晦涩难懂的情感、直击人心的言语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盘桓着。 “硝子——”他斟酌着开口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硝君的内心是:你们快点交往啊! 嘴上却浅浅地说:“还是放弃抵抗比较好哦。” “这种事情,以你的性格肯定拗不过悟吧。” “一切纠结都是负隅顽抗罢了。” 杰陡然泄气了,连同她的脊背,她挺直的、像一根柔韧绳是的脊背也坍塌了,及腰的长发摆动,发丝划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于是胳膊肘弯折,身体向前倾,晃荡新上的酒水,冰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啊啊,早知道就不那么顺着他了。” 以至于在悟的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对,正如硝子所说,一切犹豫都只是负隅顽抗。 “我早说过,你太惯他了。”硝君锐评。 “后悔了吗?”他问。 杰说:“倒也没有。” “不过。”杰说,“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必须要抵抗一阵子才行。”说这话时嘴角的笑意被玻璃杯遮蔽,经过弧面的扭曲、放大,上扬的弧度是看不真切了。 硝君侧目:“你这家伙,真适合当玩弄人心的坏女人啊。”比自己适合不知道多少倍。 “哎?”杰说,“我应该说谢谢吗?” 硝君没有回答,只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他想:所以才会被制裁啊!
第308章 他们回到了高专。 东京咒高的入口是一座庄重的由坚固石柱与横梁搭建起的明神门, 石壁内侧以精简的线条勾勒出修长人体,听高专的老师说,画的正是天元大人。 第一个逃走的是庵歌姬, 她实在受不了列车上尴尬的氛围,夹在五条悟跟夏油杰间,愣是没人敢说话。 走进明神门便迫不及待同他们分手,说:“我……有东西忘在藏书室!”她实在不会撒谎,话语磕绊、眼神游移, 话音刚落就脚踩风火轮,直接溜了。 其他人有样学样, 灰原跟七海也跑了。 出于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硝子没跑,走没走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是能一走了之了,自己可是要跟这俩一起上课, 日日在一块儿的! 冥冥桑也没走, 她不仅不觉得尴尬, 还认为眼前的一切十分有意思,恨不得多看看五条悟与夏油杰的脸! 硝子看了好几眼冥冥, 只觉她厉害极了。 五条悟的情绪不大对, 以往, 见歌姬他们临阵脱逃,怎么都要闹上一番, 今日不同,他维持罕见的低气压,垮张小猫批脸, 就是不说话。 夏油杰呢,笑都不笑了, 低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他连丧都显得很缱绻。 他俩一前一后走,五条悟大步流星,夏油杰落后头,前者一次也没回头,而后者呢,一次也没往前看,光低头了。 硝子对他们有点了解,五条悟坚持不了多久,他这人可不擅长冷战了,能憋到晚上不说话就算他厉害。 若是硝君,怕得加一句总结性论述:他不说话,是要教人哄他。 硝君世界的悟子,已恃宠而骄,而这里的悟,只是懵懂的大少爷脾性。 但总归是一个人,都要哄。 这话硝子不说,她跟自己的同期们,交集不算多,是不会对他们的生活太说三道四的。 她跟以往一样,回到宿舍楼就把门关上了,打定主意今晚吃泡面也不出去。 让他们闹吧。 关门瞬间传来“咔哒”一声响,硝子无端想道:那家伙,是如何介入这两人中的? * 夏油杰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高专的宿舍,实在是太大了。寻常一户建不过七八十平,他一间宿舍独占五十。 他们这缺人、却不缺地,一点儿都不像东京。 五十平被划分出多个功能区,不同于东京的1kd公寓,连卧室跟客厅都分隔开,独立的洗浴室内设有家用尺寸的浴缸,初开门时夏油杰吓了一跳。 客厅的双人沙发是校方配的,后来他跟悟与硝子一起去NITOR挑选了吃饭用的矮桌。 悟,又想起悟了。 他几乎要叹气。 想起就想起吧。 他放任自己的思绪一路回溯,从悟入住校舍那一天开始,他看做了淋浴房与小浴缸是为校方的好设施叹为观止,五条悟则是大呼小叫这么小的浴缸真有意思。 从那时起就知他是个大少爷,不仅不惹人讨厌,一惊一乍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爱。 逛集成家居店也是他带的,他跟硝子对这些也不熟,寄宿生活起码要从大学开始吧,高一在日本略显早,但毕竟是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有生活常识。 五条悟的生活常识是各色娱乐,游戏与动漫齐飞,连他对校园生活的理解都来源于漫画、影视,真正的日常他一无所知。 不错,正因他一无所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这,他似乎做完了心理建设,又能如实面对五条悟了,他拿了本古籍坐在书桌前,与往常一样凝神静气阅读。好几分钟了,却一页都没翻过去。 好吧,他以为建设好了,实际还没有。 杰也不学习了,他根本看不进去,只望着书页静静地出神。他想的太多、太杂,思绪万千以至于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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