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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哎，带上我就带上我吧。 她补充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认真了，担忧真切了，连无理取闹的控诉都认下来了，五条悟反倒服软了，他猛地憋下来，像被扎破的充气纸球，别别扭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欲盖弥彰地加大音量，“总之，已经搞定了！” *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御三家尚存娶妾陋习，婚龄跟战国走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儿，女子十四男子十六，是御三家的最低结婚年龄，近些年，女子的婚龄倒是越来越大了，怕是学了点儿科学知识，知道年龄小不好生育，男子的还一如往昔。 尤其五条悟这种，未来的一家之主、不世出的天才，怎么着也要留下尊贵的血脉。 时间回至上午八时，悟虽像个吵吵闹闹的女子高中生，作息上还是很有强大咒术师模样的，譬如他早起，还会被夏油杰带着晨练，咒力固然能强化躯体力量，自身的肌肉与柔韧却必不可少，还有那些精妙的招式，想掌握它们，需日复一日的锻炼。 他六点半就被夏油杰拖起来了，还有硝子，弓道不要力气吗？当然要！ 训练完冲个澡吃早饭，八点回到五条家驻横滨的办事处，五条家对他可真好，悟大人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这也是六眼特征到来的特殊习性，族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六眼的神子，这情况，无论是在禅院家也好、加茂家也罢，都不会出现。 加茂家不出现，是因赤血操术不够压倒性的强大，只是遗传更稳定罢了，禅院家呢，十影是强了，但只是术强，对人心的把控得练。 六眼固然不懂人心，却具备天赋技能——超强洞察力，咒术界概念上的一切秘密无所遁形。 全知全能是神明的品格，六眼称不上是全知全能的完全体，当个1/2的咒术界神明还是可以的。这一特性塑造了人的性格，让所有拥有六眼的咒术师，都像神一样。 像神一样的知识广博、情感淡漠。 也不是没有人耍小聪明，认为自己能糊弄过六眼，禅院家有自作聪明的人，五条家就没有了吗？ 他们尝到苗头，往往会膨胀，待涨到一定地步，六眼便会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处置掉，只有这时才会发现，原来他们的小手段在六眼眼中无从遁形。 凡是见识过六眼雷霆手段的五条家人都会感叹，还好六眼是五条家的六眼，对家族没什么反叛之心，这也是因为他们不曾搓磨六眼！ 历朝历代的经验为五条家人制定了方针，拥护六眼的统治，只要成长，他必定拥有超过其他咒术师的惊人力量与智慧，五条家要在他成长前作为盾，又要在他长成后当其手中的矛，如此，家族才能福祚绵长。 现在的大长老五条哲一行人遵祖训，以五条悟为尊，当然，他们神子还小，又贪玩，成年人肯定要代为解决一些事儿。 大事是要汇报的，不仅要汇报，还要请示悟君的意见，小事做了后，也要跟五条悟事事告知。 不想听都得听，要把五条悟按在座椅上听。 硝子跟杰对五条家挺有好感，认为他们很尊重五条悟，尤其是夏油杰，享受了盘星教高层的勾心斗角大套餐后，跟五条悟语重心长地说：“他们爱戴你、忠于你、侍奉你，要好好待他们啊，悟。” 五条悟一方面承认大长老等人对自己不错，一方面又跟夏油杰说：“我对他们难道不好吗？他们都得寸进尺了！” 今天就很得寸进尺！ 五条悟穿着高专外套大摇大摆进家门，被按在书房，这是足足有几十个平方米的大书房，容纳得下八连排书柜，三四米长的办公桌，跟一大堆人。 留给五条悟的文件挺多的，都是些过程性材料，结果由执行人来汇报，大多是中年人，也有些二三十岁的跟特别老的，悟汲取信息能力强，几十页的过程性材料分分钟就看完了。 他这个人，嘴上说着烦，行动上还是会做的。 他承担着最强的责任。 下午又跟一些人谈事情并领了家族的任务，大多数是祓除咒灵，还有些需要他本人出席一些场所，五条悟骂骂咧咧嫌烦，到底还是应了。 等到晚上，事情不对了，他不喜欢五条家森严的如寺庙般的集体晚食，小桌几放在面前，腌萝卜的小菜都没人吃，生怕发出咀嚼之声，小时候五条悟是能食不言寝不语的，出去野了几年，全还给老家了。 他更愿意一个人吃！ 但五条哲从京都远道而来，又指名道姓要跟五条悟吃一顿饭，五条悟这个人吧，嘴上说是不尊老，对五条哲还是蛮尊敬的，这可是一手把他拉扯大小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带他读《万叶集》的老爷子，一点儿也不尊重有点难。 心头却是有些戒备的，这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有什么事儿？ 嘴里嚼着他不大喜欢的怀石料理，做得再精致在五条悟眼中也没有可乐炸鸡好吃，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用筷子尖玩弄食物，冷不丁就听老爷子来了一句：“悟大人虚岁十八，是时候相看合适人家的姑娘了。”日本法规定男子最低结婚年纪是十八！ 这时倒遵循起日本法了。 五条悟呢，听见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味增汤给喷出来了，好在他坐最上首，对面没人。 他人反应各不相同，老一点的深深埋下头，纯当没听见，这些人肯定是五条哲通过气，指不定正是他惊人之语的幕后推手！ 年轻些的跟五条悟反应差不多，喷饭的大有人在，还有两眼发直手腕颤抖把饭打翻了的。 瞠目结舌的五条悟把汤碗放下，擦干了自己的嘴，满眼难以置信道：“你是在逼婚？” 大长老就很优雅了，他放下饭碗，表示自己吃饱了，有一场硬的嘴仗要打：“逼字可当不得，悟大人。”他说，“到这个年纪，该给家族传承了。” 五条悟说：“你去找其他人啊，家族里跟我一样大的人多了去了。” 大长老：“他们的天赋都没有悟大人好，咒术师的天赋有传承的可能。” 五条悟：“一个时代只有一个六眼。” 大长老：“说不定跟悟大人一样聪敏聪慧、钟灵毓秀呢？” 五条悟愤愤：“我就是个生育机器吗？” 大长老：“用现代科学语言，您是精子提供者。”生育机器，说得您多了个器官似的。 这对话还没结束，不是五条悟没有喷完，是大长老没有说完，大长老接着说：“人选上我们看了下，论天赋，您的朋友家入君是最优秀的……” 五条悟都要化身尖叫鸡了，他不自觉地捏着嗓子道：“你们竟然肖想硝子！”可别说是他们同不同意，想到这个场景，他别扭得要站起来扭了。 大吐特吐不至于，可就是别扭，全身心地别扭！ 大长老是真稳得住，他说：“天生反转术式有一定遗传的可能，当然，考虑到她是您的挚友，我们早就放弃了。”开玩笑，三人组贴得这么近，又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哪怕他们家这只猫神经大条不敏感，没发生点什么，怕是真的发生不了点什么了，对家入君来说，哪怕天崩地裂，世界上只有最后一个男人，也不会跟悟大人在一起吧。 越是凑近悟大人，越能知道此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的性格实在是太太太减分了。 又说：“只可惜夏油君是男人，咒灵操使的强大向来稳定……” 也不知道是五条悟脑袋抽了，还是他怼大长老的欲望太强烈，这时竟来了一句：“他也不是不可以成女人。”吃荷尔蒙饼干就是了。 嚯，这么一说，他吃荷尔蒙饼干不也能变成女人吗？ 五条悟脑补中的自己双手交叉，在脑海中打了个大大的叉，绝对不行！这群老头子都能把我当生育机器了，让他们知道有男变女的神器还得了！ 倒是大长老听到这，略作停顿，只觉五条悟没一口回了，怪哉！尤其是他的话…… “夏油君能生？怎么生？” 直接问了！ 五条悟装傻了，他也不打自己脸，只说：“我干嘛告诉你？”活脱脱的逆子语气。 大长老当然是不恼的，暗暗记在心里，接着往下谈，扯回原话题道：“你的朋友是不行的，现存的另一名特级九十九也是女性，但听闻加茂家主求娶被拒，那也是不考虑的。” 说被拒是真的好听，实际上是被辛辣地嘲讽了一番。 当然也没有被打得鼻青脸肿，加茂家人还算体面，不至于长出个彩云猪猪，只是抱了点希望地提一嘴，被喷后就灰溜溜跑了。 五条悟不屑而大声地“哈”了，他认识九十九，那是加茂的糟老头子配得上的？他们也真敢想！ 大长老接着说：“所以，只能从家族里选了。” 五条悟拒绝得斩钉截铁：“想都别想！” 大长老：“你要是不愿意，给我们留点精也是成的。” 五条悟惊呆了，这是他们一贯典雅的大长老说的话？！ 更绝的还在后面，他说：“科学时代来了，试管婴儿也不是不能做，做了家族养，都是一样的。” 五条悟还能说什么，他摔门而去，并大声嚷嚷：“别想！不可能！我不会给你们机会，要有人敢这么做，我就把家给扬了！” …… 回忆结束。 五条悟大声埋怨：“我再也不要回家了，谁能想到还有这事，贞操大危机。”他说，“搞个孩子出来，我怎么可能答应！” 夏油杰跟硝子陷入可疑的沉默。 他们是没想到，对话会如此劲爆，更加劲爆的是，五条悟直接说给他们听了！ 考虑让他们生孩子也好，人工试管也罢，这真是身为挚友的他们该听的吗？ 日本人是很性开放的，此三人却不在行列中，他们一如诸多传统少年漫男女组合，纯洁得像冬日的雪花。 尤其话者是五条悟，他就不是那种看小麻衣泳装写真的男子高中生！ 哦对，夏油杰也不是。 杰试图将话题带过去，他略有些尴尬地说：“只要不在家过夜就行了吧。” 只要不在家过夜，就没可能出……出那啥，就不会被逼生试管婴儿。 夏油杰暗自咋舌，真难说出口啊。 硝子干脆缩成蘑菇了，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她情愿跟骷髅架子过。 想到这，硝子脚底下陡然生出风火龙，想着“溜了溜了”，就真的逃跑了。 夏油杰：！ 等等，硝子！ 带上我一起啊！ 五条悟很受刺激，他猛然扭头，对在场唯一的人控诉：“好啊，杰，硝子把我丢下了！” 夏油杰的压力更大了，他硬着头皮说：“既然你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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