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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异能特务科就干了件蠢事，他们把超越者候选人的涩泽龙彦送来了。 假设说太宰治的异能力对能力者来说是一对一的天克，他的龙彦之间就是大范围的克制，还自带攻击属性的。 哪怕对咒术师略有些削弱，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就比如，当身边泛起一圈朦胧的雾时，他们忽然发现，术式不能用了，能做依靠的，只有流淌的咒力。
第216章 一只穿皮鞋的脚寂静无声地踩在石板上。 伴随鞋底踩实地面, 萦绕在灰石板上稀薄的白雾，也无声地消散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在这奇异的白雾中, 他恢复了人的形态，他的身高已经逼近一米八了，在日本称得上小巨人，此时穿着夏油杰多余的衬衫与黑西装。 他比杰高一点儿，这点儿差距还不至于让衬衫手脚短一截, 只是他不愿好好穿着罢了，白衬衫的衣领随意耷拉着, 而外套呢，则像是被稻草人撑起的轻薄的布料，披在他身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无太多慌张之情, 谁能想到, 他失去了五条家的祖传术式无下限呢？ “不知道。”硝子是三人中最镇定的, 她虽拥有反转术式，可看猩猩回战中有那么多人掌握这一术式就知道, 反转术式是一种操作法, 并非“无下限”“咒灵操术”之类的烙印术式, 眼下她是三人组中唯一保有术式的。 “应该是异能力吧，新的异能力者入场了。”硝子是这么说的。 五条悟说：“难怪普通人都消失了, 雾区中只有异能力者跟咒术师吧，巫女之类的也在。” 他回头问：“怎么说，杰？” 夏油杰同样不慌张, 他是一名当世罕见的体术大师，没有了咒灵操术, 一样有自保之力。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龙彦之间的真正效用，还算镇定。 他说：“看看其他人情况如何吧，雾区的效果，应不单是封禁术式。” 五条悟说：“说不定呢，假设说异能力者的异能都被封了，还有咒力的我们不是赢麻了？” 硝子也插话道：“那就符合异能特务科希望我们结束战争的愿望了。” 夏油杰：“说的也是。” 万事皆有可能，他思忖道：“不要走太远，我们搜索看看。” 若雾区消散，他们远离圣心大教堂，那就有意思了。 五条悟说：“去前面吧，那儿有人。”六眼是一种体质，还好好在他身上呆着呢，“不过，他的状态可不大好，咒力忽上忽下的。” 人只有在情绪起伏厉害，或受外力影响时才会咒力起伏。 “有点奇怪，那只有他一个人。”他是这么说的。 夏油杰点头道：“去看看吧。” …… 他们仨并不晓得，雾区外乱成了一团。 引入涩泽龙彦的本意是令他有针对性地剿灭组织，以打破横滨的大乱斗局势，令强的压倒弱的，引向政府想要的未来。 他的能力也是异能特务科早就掌握的，不说破坏性，对异能力者来说是天克。对咒术师来说也有一定影响，但没异能力者强。 他们早已与涩泽龙彦说定展开雾区的地点，需控制在方圆半里之内，万万没想到，他会展开将一整个区包括在内的弥天大雾，那甚至在横滨争斗最严重的地方。 好在异能特务科的大本营在雾区外，没被卷入其中，可上至种田山头火，下到志贺直哉的电话被打爆了。 “怎么回事？” “跟说好的不一样。” “可恶，咒灵操使也在那个区域吧。” “他的异能力对咒力有影响吗？” 志贺焦头烂额，他本人对异能特务科的这一决定也一肚子意见，别说是他了，连种田山头火本都不欲引进涩泽龙彦，他看着太邪，跟夏油杰他们一点儿都不同，别谈好不好控制了，在他身上连人性光辉都少得可怜。 在跟涩泽龙彦的短暂接触中，他没留下丝毫好的印象，要知道，连御三家的神子五条悟都没给他那种感觉呢！ 在他眼中，五条悟只是有点任性的活力小孩罢了，一点儿也不像咒术界流传的那样。 挂断办公桌上叮铃铃作响的电话，将三个备用手机通通打作静音，志贺气势汹汹地推开办公室大门，厚重的木门撞击金属质地的墙壁，发出哐一声响。 浩大的动静不曾让其他同事投来一个眼神，他们也忙疯了，正在统计雾区内的假定异能力者数。 在发生圣心大教堂位于雾区内时，异能特务科的小官员脸也变色了：“也就是说，咒灵操使在这区域内吗？” “假定龙彦之间的效用是分离异能力并成独立个体，若对术式有同样的作用……” “志贺桑！志贺桑！” 旁人扯着嗓子道：“志贺桑出去了。” 回头望去，只余空荡荡的，在风中打着摆子的门。 * 志贺停在种田山头火门口，侧耳聆听办公室内的情况，人只有种田一人，他正在打电话，想来正如同来寻找自己的那些人，他也要面对四面八方的质疑，即便引入涩泽龙彦是因东风压倒西风，而非他的本意。 等这通消息好不容易打完，他就见缝插针地敲门：“一科搜查官志贺直哉就圣心大教堂处雾区之问题前来汇报。” “进来吧，志贺君。” 进门时，志贺直哉已将脸上的不忿啊、忧心啊的情绪通通洗干净了，只剩下一张宠辱不惊的官僚脸，若非如此他又怎能继坂口安吾之后成为夏油杰他们的直属负责人呢？ 坂口安吾因个人能力与异能力原因在异能特务科地位超然，能接替他，即便志贺直哉的年龄较大，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要汇报的内容很简短，只有“现已与夏油杰、五条悟与家入硝子三位咒术师失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深陷入雾区内，等下一步指示。” 种田山头火说：“明白，但真令人头疼啊，龙彦之间除非其主人主动撤销，否则不可破，涩泽来了这一出，是定不会同我们安排的那样了，他的滥杀会将局势推入深渊。” “还有一种可能，让他被动解散雾区。” 志贺知道，这是种田山头火主动告知他，于是他问：“那要如何做呢？” 种田山头火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异能力的主人不在了，异能力自然能解除，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志贺君。” 可涩泽龙彦是日本视为瑰宝的未来超越者，当然了，五条悟跟夏油杰这样的特级咒术师也是，现在瑰宝与瑰宝撞在一起，就像是一群钻石相搓磨，非要比个高低出来。 志贺不敢接话，他只说：“关于涩泽君的异能力，刚才接到多通电话，担心将咒灵操术分离出来，造成影响。” “那个啊。”种田山头火并不担心。 “安心吧，就算是造成影响，也只是雾区内，这是涩泽异能力的缺点也是优点，不会对区内的平民造成影响，也不会涉及到之外的人。” “此外，你也知道，异能力与咒术并非同一体系，曾经对不同种力量体系的人做过实验，如巫女阴阳师，龙彦之间并不能分离他们的力量，他们归根究底只有灵力，桔梗印、破魔箭都是后天习得的，妖怪则只能使用妖力，依托血缘传承来的先天招式会被封印。” “封印，也就是说，不会跟异能力一样独立出来？” “没错，先天的招式需要妖力才能使用，招式与妖力本就是分离开的，这点上咒术师也一样，只是封印术式罢了，并不能形成独立的个体。” 听见这笃定的回答，志贺才松了口气，紧随其后的，他的心又提起来：“也就是说，假定夏油君他们发现，涩泽是缔造雾区的人，也许会对他产生伤害？”他实在不像能打过咒术师的样子，三人组体术的强大，志贺是很清楚的。 种田山头火说：“之后的事，谁也不能给出保证，说到底，让涩泽进入横滨就是一坏招。”他的办公室没有窗户，看不见横滨的景象，但在种田山头火的眼前，已经浮现出城市战争后的断壁残垣。 他长叹一口气道：“快点结束吧。” …… 外界的纷扰未打扰雾区的宁静，他们第一次体会到没有术式赶路的方便，根据六眼的指引来到有咒力反应的地方，恰好看见人的身上火焰熊熊燃烧，表面焦黑的人还存有一命，翻滚着、哀嚎着。 燃烧的人体让三人的脸色一沉，尤其他们面前还有一火焰凝聚成的怪物，那一定不是咒灵或者异能力者，倒像是某种幻想生物。 异能力体对人有些反应，他们会先攻击自己的主人，但也不会放过搅局者。 五条悟直接说：“交给我吧，那个怪物，硝子、杰，你们去看人如何。” 他的话奠定了三人的分工，五条悟用咒力包裹全身，他飞奔着向火人而去，本已做好敌人为元素构成、打不到实体的准备，不想直接踢中他的脑袋，火人一下子飞了出去。 他身上的布料是咒术师特供，水火不侵，鞋子固然有点儿烧焦的哼唧，却还能穿。 夏油杰那里脱下外套，扑灭了人身上的火苗，趁着还有一口气，硝子使用反转术式，焦黑的人棍又恢复原状。 他的瞳孔中还有不曾代谢的恐惧与疼痛，暂留在身上的幻痛罢了。 也顾及不上龙头战争中心的异能力者是好是坏了，这个节骨眼上只能将他当作受害者救援，夏油用的是警察那套，按住此人的肩膀问：“你没事吧，那个火人是什么？” 事实证明，地下社会的异能力者反应都不错，他的身体还在下意识地颤抖，却清明地回答道：“那是我的异能力？” 口吃还很清晰：“白雾腾起就发现异能力不能用了，那个怪物是我异能力的化身。” 听到这里，夏油杰的瞳孔与手指同时紧缩，分离异能力，也就是说他跟悟的术式也有可能…… 硝子与他的想法一样，发出一声响亮的啧：“大事不妙啊。” 五条悟呢，他在火人身上打出好几道黑闪，逼得异能力节节败退，它固然与自己猜测的不同，并非无实体的元素，但也找不到什么弱点，被打趴下就再起来，麻烦极了。 他一跃而起，正准备给火人一个飞踹，自上而下的视觉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那是火人脖颈后方镶嵌在他体内的红色晶体。 实在是太可疑了，于是飞踹的落点定为红色晶体，承受来自外界的重击，红色晶体应声而碎，化为齑粉。 可怜的受害者捏紧拳头：“异能力，回来了？” 五条悟明悟：“那就是它的弱点吗？” 看人救回来了，夏油杰立刻起身，对五条悟说：“大事不妙了，悟。”将他的话又跟五条悟重复一遍，后者跟不良少年一样发出响亮的弹舌音，“搞什么，也就是说，我的无下限跟你的咒灵操术也会有实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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