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大师。” “呵呵呵……不必客气,那就在这儿好好修养吧。看到你平安,你的爷爷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年轻男人笑着低一下头,老僧人便离开了。 他是老僧人的一位故人的后代,前段时间因沾染了恐怖的诅咒差点死于非命,要不是拿着爷爷的信物投奔了这里,可能早就死于非命了。 年轻男人站起来,关上了窗户。 窗户闭合时,一阵风吹开他的额发,露出一条狰狞的缝合线。 他是羂索。 或者说,他原本不是羂索,但在十天前变成了羂索。 老僧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位故人的孙子早已死亡,如今使用着这具身体的,正是杀死了故人后代的恶魔。 十天了,羂索也没有等到怨灵的来访。 是找不到他了,还是在静待时机? 过去的这几个月,辅助监督的怨灵一直纠缠着他,即便他换了一个身体,怨灵还是跟着灵魂追了过来,于是他只能选择再次更换身体,更换身体的仪式是在泰国一个极其隐秘的场所进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怨灵那边的感知。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并不想频繁的更换身体,更换身体的过程无论如何做足了准备,始终都是带着风险的,如果不是辅助监督的怨灵纠缠不休,他绝对不会在时隔数月后就再次更换身体。 但,真的甩掉了吗? 羂索对此保持质疑态度。 光靠辅助监督的怨气是根本不可能变成这么坚韧的怨灵的,所以辅助监督的怨灵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咒术师的存在,他罗列了日本国内所有能把术式作用于灵魂的咒术师,总共也不过寥寥三人。 一个是年近八十的退休老咒术师,一个是高专的葵,最后一个是盘星教的樱——啊,最后面那个似乎是改名川又伽椰子了来着? 一个是个人咒术师,一个是高专咒术师,另一个是盘星教的闲人,而且都在一年内跟死去的辅助监督有过直接接触。 他倒是不担心太多,哪怕辅助监督的怨灵供出他杀死佐佐木这件事,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在佐佐木背后玩弄权势的家伙而已,但被某个离五条悟很近的咒术师锁定住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不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羂索已经打算做掉这三个人了。 叮咚。 一封邮件飞进羂索的手机,把昨天发生在日本咒术界的骚乱详细的进行了描述。 古老的诅咒?诅咒了所有的总监部成员,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看了一眼诅咒,确实很古老,而且施加在烂橘子身上的也不是最完整的形态,的确像是照着残本施加的成果。 “……” 现场没有留下痕迹,说明要么是远距离下咒,要么是咒术师本身比较优秀,做到了完美的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迹。 现在乐岩寺带头把矛头指向御三家,要御三家给个说法,简直就是躺在大马路上耍无赖碰瓷的老头子,但偏偏这样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不能排除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的可能性。 羂索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昨天回来的,烂橘子们是今天全军覆没的,而五条悟恰好属于最有可能持有诅咒残本的御三家之一——五条家,偏偏夏油杰还曾经在多个场所展现过完美抹除所有咒力痕迹的能力。 这两个人,嫌疑简直大到离谱。 羂索喃喃道:“他们不会是冲着加茂家来的吧……” 但之前设局两个幼崽的时候,他分明完全没有暴露过加茂家的部分。 总觉得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令人不安了,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停留在这里,进一步隐藏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他让日本的眼线再探再报,自己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逃亡地点了。 这具身体的术式不错,完美继承了原主爷爷的能力,只可惜当了一辈子咒术师的原主爷爷不希望自己的后代也继续当咒术师,便让原主爸爸去做了会计,自己则在孙子还小的时候去世了。 这直接导致原主虽然天赋异禀,但周围无人引导,至今都是个菜鸟术士,要不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羂索发现,他的才能恐怕要一直被埋没了。 羂索联系了自己在泰国的几名属下,当天晚上就找了个借口跟老僧人告辞,老僧人沉默了一下,说:“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明天再走吧,明天……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爷爷很多年前寄放在我这里的湖中刃,我时日不久了,一直以来也找不到下一个能托付湖中刃的人,你既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咒术界,那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了。” “……” 羂索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在当地听说过的一个传说。 湖边的墓地和房屋,住在湖边的红衣女人,原来如此,这个50年前被封印的咒具,就在这个老东西手里。 他暗骂一句有好东西怎么不尽快拿出来,脸上还是笑着应了。 一天而已,没关系。 就算他在过去的行动中对五条悟和夏油杰展露过直白的恶意,他们也只会把他当成和烂橘子一样的家伙,五条悟连近在咫尺的烂橘子都懒得杀,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杀他。 那天晚上,他在寺庙中睡下,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老僧人进来看了看他,随后提着手电筒过湖去了,应该是去取传中说的湖中刃吧。 羂索静静地躺在床上,放任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一是他的确需要养精蓄锐,二是他想看看辅助监督的怨灵究竟有没有跟过来。 他很清楚,对于一些有耐心的猎人来说,十天根本不算什么,只凭这十天就掉以轻心的话,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羂索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被子鼓起来了一块儿,像是里面还躺了个人。 “……” 恐怖片中的绝对结界——被子,被攻破了? 他拉开被子一看,里面有一个身着西装,被撞得血肉模糊的男人正在死死瞪着他,羂索淡定地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鼓起来的被子已经恢复了原状。 跟之前一样,怨灵只能在他半梦半醒间骚扰他的灵魂,当他完全清醒时,怨灵连出现在他眼前都做不到,怨灵的威胁是0,但…… 被缠上了。 确确实实被缠上了。 无论更换多少身体,只要灵魂还是他本人,他就会被反复定位,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意义。 羂索喃喃自语道:“真要命,得尽快宰掉才行啊。” 偏偏五条悟和夏油杰又在这个节点回来了…… 他灵巧地翻身坐了起来。 湖中心的房子里,老僧人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拜,咔嚓一声,佛像下的暗格打开,他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盒子里,一把短剑静静地躺在里面。 就是这个。 50年前惹来无数灾祸的咒具。 他喃喃道:“我时日无多了,除了把他托付给你的孙子,我也没有别的方法,老朋友,你别怨我,你的血脉注定要经历这些,我们只能祝他平安了……” “辛苦你了。” 老僧人吓了一跳,他猛地扭头,看见故人的孙子就站在他身后,月光下,青年斯文的脸都显得凶恶狰狞起来。 老僧人直觉地感到恐慌:“你——你怎么过来了?” 青年从他手里接过长方形的盒子,慢条斯理地拿出其中的短剑,他笑了笑,重复了刚刚的感谢:“辛苦你了。” 下一秒,盒子中的短剑直直刺进老僧人心脏的位置,老僧人瞪大眼睛,嘴角缓缓淌出鲜血。 羂索冷漠地抽离短剑,“反正你也时日无多了,就当是早些跟这个世界道别了吧,至于你故人的孩子……哈哈哈,不好意思,他死的比你早呢。” 老僧人死死瞪大眼睛,他竭尽全力伸出手,却只是身子一歪,躺在冰冷的地上,永远没了生机。 羂索用他的僧袍擦拭干净短剑上的鲜血,走出了湖中心的房子。 他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一连串空气爆裂的声音,羂索猛地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哟。”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恐惧从脚底升起来,还没冲到天灵盖,羂索就听见一声轻描淡写的——“无量空处”。 轰。 之后的一切,羂索就完全没有记忆了,反正当他随着爆破声再次恢复意识时,头皮已经被揭开,它只剩下单独一个脑子,一群人围着他的脑子进行观察。 “妹妹头,我们的暑假作业可以写《大脑观察日记》吗?” “不可以啦,会被老师当成完全瞎编的作业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观察西红柿吧。” “哼,无聊,” 夏油教祖和蔼道:“看,伽椰子,这就是那个家伙的本体哦,很神奇吧,是能靠移植大脑不断地更换身体的术式呢。” 川又伽椰子乖乖蹲在一边,对他点了点头,“嗯,很神奇。” 天已经彻底黑了,盘星教的一群人却在总部门前玩烟花,菜菜子和美美子手里还有没熄灭的手持烟花呢。 羂索跳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跟身体分离了,五条老师把玩着咒具,评价道:“这可是好东西,可惜老子去晚了一步,有个老和尚已经一命呜呼了。” 夏油教祖叹了口气:“他是上了这家伙的当吧。所以,这是个什么咒具?” “很特别,死在这把咒具上的家伙都会被咒具操控尸体。当然啦。老子这么善良,肯定是顺手就把老和尚的尸体烧掉啦~” “干得好。” 夏油教祖走过来,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这只脑子。 “羂索?” 脑子张牙舞爪的想要说点什么,夏油教祖笑呵呵道:“我总算是见识到了。真抱歉啊,你千年的谋划要在此中止了。” 羂索一僵,缩小的五官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小小夏油杰回头确认了一遍大家:“没有人在吃饭叭?” 不明所以的干部们纷纷表示:“没有。” 小小夏油杰又问:“没有人打算吃宵夜叭?” 大家还是摇头,米格尔甚至打了个饱嗝。 五条夏油一家四口回归的事情让人振奋,无论外界混乱成了什么样子,他们这边还是非常幸福的。 弥木利久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的大餐,连着吃了好几顿大餐的一家四口也没法拒绝,只能又炫了一顿大餐,顺便公布了夏油教祖跟五条老师重归于好的消息。 大家看到笑着的夏油教祖,都察觉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他从仓库里掏出陈年的烟花,在外面一边放一边玩,五条老师就是在玩烟花的途中得到了辅助监督的定位,抽空去收拾了羂索的。 小小夏油杰眼睛很亮:“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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