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们认为翅膀是我的。 他们看到的天使……是我? 纲吉的心脏突然砰砰的跳起来。 “……除了我,你们还看到其他天使了吗?”纲吉还不忘不死心的补充外貌,“就像雕塑一样,很白,有着十二对……” “啊,看来天使只选中了小纲吉呢。”白兰打断了他的话,“很可惜哦,我和尤尼都没有见过什么像雕塑一样的天使,对了,那个天使雕塑也没看到。” 纲吉皱紧了眉头。 那个除了他没人看得到的天使……又有什么目的呢? 更何况,大部分人只能看到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甚至连那个天使雕塑是否存在都必须质疑。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触手和肉块。 纲吉依旧想叹气,虽然意大利人大部分都信教,但看见那样的天使,也还是会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天使吧? 哪有天使是那等诡异又恐怖,宛如血肉地狱的模样呢? 可是他就是奇怪的对祂生不起什么警惕心。 如果天使存在的话,那更多的问题就全涌了过来—— 祂为什么单单选中了自己呢? “别发呆啦,小纲吉~”白兰的声音终于拉回了纲吉的思绪,“总归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能赢的,不是吗?” 白兰拉开车门,对尤尼做了个请的动作,尤尼上车前,还不忘看着纲吉的眼睛,真挚而认真的说道,“我们都在呢。” 如今的里世界,纲吉能调动的力量大到也许连他本人都没法相信,说一句无冕之王都是谦虚。 “我会先调查是否还有其他领域。”纲吉对他们安抚的笑了笑,两人的安慰让他紧绷的内心放松了些许,“嗯,我也一直都在呢。” 尤尼轻轻一笑,两人离开,纲吉吹着夜风,把车速放慢,仔细思考这些事中的疑点。 拖里包恩的福,他现在思考问题都是列条目顺逻辑。 血色的天使虽然看上去恐怖,但却心怀善意,如果不是祂,他们可能真的得放火烧山才能逃出来—— 虽然在领域里火炎似乎不怎么有用,但……火炎本来也不是,好吧,不只是可以用来做饭烧烤热早饭,但它实际上的作用真的是战斗。 就领域来说,巨大的能量波动应该足以破开它…… 想起堪称荒诞的两极反转,纲吉头疼的叹了口气。 诡异阴森的天使是拯救者,神圣光明的教堂却要取人性命。 实话说,这教堂真有些防不胜防的意思——既没有什么恐怖物件和氛围的烘托,也没有什么追着人跑的怪物,几乎颠覆了所有人脑海中关于“恐怖”的认知。 说不定还有傻子认为这个教堂才是他们的奇遇呢。 史(傻)卡(子)鲁这会正坐在里包恩的对面,慌到和里包恩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了。 纲吉把车停好,钥匙交给旁边等待着的侍者,对迎上来的巴吉尔吩咐道,“那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让刑讯那边审的更严格些。” “就照老规矩来吧。” 巴吉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老规矩本身就意味着一个词——残忍。 纲吉接管彭格列以来,几乎不会动用这些过于伤天害理的手段来得到些什么信息,在纲吉手里,彭格列在表世界的势力发展几乎是势不可挡,漂白上岸的产业也不少。 因此,为了迎合“大势所趋”,负责刑讯的那些家伙统统磨练出了一张好嘴皮子—— 但这可不意味着他们手上功夫就弱了。 能让殿下再次动用这些手段,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召集守护者和门外顾问,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纲吉揉了揉眉心,“那些人务必好好审,对了,那些还算正常的,套话也不能省。” “记录都发过来,等会要用——调雾部的人过去。” 这是连幻术都用上了——看样子,殿下是必定要把那些人的嘴给撬开了。 那用什么手段就无所谓了。 巴吉尔心中思衬,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殿下放心。” 巴吉尔躬身离开,整个彭格列在纲吉的一声令下中,迅速运作了起来。 】 比起之前平平淡淡的日常,这里,所有人才真切的意识到了,沢田纲吉到底是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狠厉和果决,他一样不缺。 前一刻他温和的对着朋友们告别,后一刻他便可以冷漠的吩咐属下取人性命。 那些刑讯的场景只是放出了一两幅,都差点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小野五一郎看着群里销声匿迹的几人,冷笑一声。 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之前那样嘲讽京子小姐,这会知道怕了? 之前天幕就说过了,这位的影响力在整个国家的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家的能力和手段,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继承家产就说的清的?个个喊着我上我也行,现在又躲起来当鹌鹑。 说着说着,他自己反而有几分惆怅了起来。 也许曾经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这样吧? 真糟糕呢。 京子对这些事倒没有什么反应,她早就有所预料。 但…… 手机里的信息叮叮咚咚的响,来自五花八门的人物,都是为了天幕上那个温和儒雅又颇具领导人的魄力的长发青年而来——连带着她都在别人眼里成了香饽饽。 连那几个在群里嘲讽她的人都纷纷过来私底下道歉。 荒唐可笑。 他们看到的,永远只有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又想着通过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去得到另外一些身外之物。 面子,金钱,吹牛的资本。 京子给哥哥发了消息,然后干脆利落的把手机关机。
第52章 比起那些跳梁小丑的沉寂,花园里的几人,内心中无声掀起了轩然大波。 伪装成教堂的领域,不止一个,流动,一以及那如同传染病一般的扩张能力—— 何止是棘手。 甚至,现在连它怎么破解都不知道。 “烟花已经准备好了。”纲吉轻声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烟花。” 夜空已然如同东方那美丽的瓷杯一般扣在了所有人头顶。 星星像眼睛,一眨一眨。 那是淡淡的墨蓝,彭格列已经灯火通明,夜晚的城堡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触手与断肢扭动,花朵在呼吸,一颤一颤的将锋锐的尖牙藏起。 月亮中是一个巨大的脓包。 浅黄色的脓浆在其中流动,缠绕成最不堪的模样。 那……不是月亮。 纲吉强迫自己想象之前的月亮,柔和的光华,还有—— 月亮破了。 “好亮的月亮!”随着纲吉的目光一同看去,狱寺忍不住赞叹,这月亮仿佛真的有万道金丝贯穿一样,就那么垂落人间,亮的如同白昼。 “是帝流浆。”里包恩凝神看去,他听风说过这些东西,“据《续新齐谐·帝流浆》所言,庚申夜的月华中含有帝流浆,草木得之精气,便可成妖。” “成妖?”山本武勉强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妖精呢。” “哎?这里不是有一个嘛。”蓝波也已经是半大少年,被彭格列宠的“无法无天”,这会正对着一遍的六道骸做鬼脸,“凤梨头妖精!” 六道骸也不惯着他,抬手就是蓝波最讨厌的幻境。 大概就是甜点成人之后追着他跑这样的东西。 蓝波最爱吃甜食,这样的幻境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就像每一个小孩都不想遇见自己最喜欢的食物追着自己问为什么要吃它一样,简直是童年噩梦。 所以蓝波会因此坚持足足四个小时不吃甜点。 “或许只是没见过,谁知道呢。”里包恩把目光收回来,“总之,今晚月色真美,对吗,纲吉。” 纲吉勉强笑了笑。 在他眼里,那个脓包突然鼓动两下,然后就像被挤扁了一样,飞出一摊脓液,径直砸在人身上。 有点恶心。 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很美之类的话。 “也许吧。”纲吉走在最前面,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我想,烟花和月色配在一起,会更美吧。” 狱寺疾走几步,拥在纲吉身侧,“月亮一直都在,总有时间再看的嘛,快走快走,当然是转瞬即逝的烟花更重要一点……” 说了一半,狱寺的声音却默默的弱了下去。 好像说错话了。 烟花转瞬即逝,那……那那些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生活呢?对纲吉来说,是不是也已经变成了转瞬即逝,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又或者说,现在的月亮,已经没法比烟花那一瞬间的美好还长了呢? 短暂的,逝去的,与恒常的。 几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 明明在谈判场上巧舌如簧的嘴巴,却连最基本的安慰都吐不出来。 这些事情就这么堵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牵扯着,塞的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狱寺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纲吉轻叹一声,笑容依旧温和而包容,“我记得风先生说过,千里共婵娟,不管是月色还是烟花,只要你们在,什么都好。” 重要的不是什么月亮,也不是什么烟花。 是和你们一起看月亮,一起看烟花。 该说不愧是大空吗? 哪怕已经是里包恩,也忍不住怔愣了一下。 哪怕只有一瞬,他也很快遮掩了过去——可是,早已明晰的事实再次在心中浮现。 谁能凭爱意将天空私有。 够了,到此为止吧。 “不过是烟花和月亮,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每天都放给你看。”六道骸哼笑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又不是最后一次,再做出这副样子的话,我就该夺取你的身体了,彭格列。” 明明是示好的话,在这位雾守嘴里,反倒像极了讽刺——不过没关系,纲吉和守护者们相处了这么久,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笨手笨脚的稚嫩孩童,真心还是假意,他一眼就看得清楚。 “谢谢你,骸。”纲吉微微一笑,“但是,骸,记住,别再来我的梦里。” “……什么?”六道骸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纲吉的梦境一向是他们这些雾属性人士的集体自留地,先有六道骸,有来了个玛蒙,后面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初代—— 彭格列的梦境总是无暇的纯净,让他们绷紧的心弦得以放松片刻。 ——其实,其他雾属性的人也不是没想过进来,只是还没来的及进去就被打了出去。 至于玛蒙,一是对方到底是彩虹之子,双方都顾及纲吉的情况下,一时间没分出来胜负——二是因为在他们真的要动手的时候,纲吉拦住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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