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并不配留在他身边。 -- “昭昭,醒醒...”有人在叫他。 林昭想睁眼,却被小狐狸的悲伤情绪带动,难以抽身。 “昭昭,快醒醒....”是水溶的声音。 你还有脸叫我?林昭想。 他拼命挣扎,试图从那梦魇中清醒过来。 这种压抑着的情绪持续了好久才终得解脱。 醒来时,自己正被水溶抱在怀里安抚。 林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到小狐狸想要攀附却瑟缩的心,忽而升起了好大的不愉快。 他猛地用力推开人,眼底一片怨愤,“你凭什么敢?” 水溶眉头一蹙,虚晃一下。 林昭似不清醒,挣扎着要离开。 “昭昭,等等。” 水溶将人强按在臂弯中,“冷静点儿。” 林昭愤怒扬手,一股磅礴力道直接将水溶从榻上掀翻下去。 血流滴滴落下,是水溶之前的伤处。 见了地上的血,林昭才似清醒般回神。 梦境与现实交错,让他一时有些恍然,忙不迭下榻去扶起水溶,“你怎么样?” 水溶摇头,但那脸色、那伤处,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林昭有些愧疚,将其重新扶回榻上,去瞧他的伤,“你也是的,我睡得好好的,如何便要吵醒我?没睡好的人意识混乱,不知道么?” 水溶垂眼瞧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才能那般痛苦?甚至连发出来的声音,都尽是呜咽。 林昭没吭声,小心去给他重新包扎伤处。 水溶外伤不算很重,但经由法力所反噬的内伤却不容小觑。 他不知状况,也不敢贸然替他疗伤。 如今人醒了过来,才好相问,“我施法,如何会反噬到你身上来?” 水溶闷声不语,瞧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巧合而已。” 林昭不是很懂这句‘巧合’的具体意义,几经揣摩,终不得解。 见水溶不是很愿意讲,索性在他对面坐下,“你今日若是不讲明白了,咱们便哪都别去。” 水溶不再吭声,却偏开头。 外面晨风吹过,带进来几片雪花和些许寒意。 林昭微微吸了口气,本不打算再与他对峙,不想这时,水溶却开了口,“当日林弟弟魂身不安,总无意中唆使你轻生,我心下不安,便趁你不备,渡了些修为过去,想来,该是如此这般。” “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察觉?”林昭问道。 “那几日,你时常困倦乏累,又鲜少讲话。” 水溶顿了顿,“便是来京都的路上。” 林昭想起水溶让自己给他读书的事情,也想起那些日子的不对劲。 虽然,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解释得通了,但又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那外面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林昭问:“你究竟得罪了谁?”
第37章 这话问了好久都没得到回应。 显然,水溶并不打算回答。 林昭觉得无趣极了,于是将话题又转了回来,“那我会一直这样吗?” 若当真如此,可算不得好事。 水溶垂眼看他,“在凡间,本就不该过多使用法力。” 林昭:“……” 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不是情况特殊? “那现在怎么办?” 他有些不安,“碧儿姐姐她们还没找到。” 原本,只以为薛蟠在生事,不想又碰上了有人对付水溶。 如今两方人马汇聚在一处,倒是多了许多的巧合。 而且... 恍惚间,林昭只觉得那匹银色狼王似乎在哪见过,还有那曲子。 “说起来,我在上山时也遇到了狼群,领头的是只银色雪狼。” 林昭沉吟着,“会不会跟围攻你的这些人有关?” 水溶听到这里,面上微不可查的动了一动,“你见到了?” “啊?是啊!”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林昭很轻地眨了下眼,“谁?狼王?” 水溶抿了唇,否认道:“不是。” 林昭:“……” 其实水溶这话问得相当奇怪,但时间太急,所以他并没有想出其中关窍,便被水溶的下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水溶说:“你遇到的那队人马,应当是前来朝拜的藩国使臣,他们本意是想跟□□谈判,打算接回王女。” 这事,水溶也是在到了崇云山遇到折返的暗卫才明白过来。 “王女?谁?” “便是那小宫女。” 林昭恍然,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使臣来崇云山不是意外,薛蟠将人绑来也不是意外?他的本意虽是为了对付我,但实则是被人利用了?” 他顿了顿,“如此一来,那利用他的人,是藩国使臣?” “暂时还不知道。”没考虑清楚的事情,水溶从不轻易作答。 林昭却想到那帮人对待薛蟠的态度,明显不像是有过交易的样子。 于是说道:“不对,若是藩国使臣指使的薛蟠,便不该是那般态度。” 这事发生的怪,许多巧合又联系在一起,叫林昭一时犯了难。 “暂且,便当藩国使臣是未卜先知,那是不是证明,他们辗转而来如今却停在崇云山是为了带走小王女?只不过,既然知道小王女在薛蟠手中,何必多此一举擒人下山?直接找他要人不是更好?”林昭越理越乱,人有点麻,“不然便是使臣身后另有其人。” 如今崇云山之上分四方势力,水溶一方、人牙子一方、薛蟠一方、藩国使臣一方。 这四方势力,其中水溶单纯为寻自己而来,人牙子为财,薛蟠受人指使,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谁,薛蟠不知道,薛宝钗却知道。 最后一方,也是最难懂的一方,便是能征服狼群的使臣。 现下想来,那身穿裘皮的大汉,应当便是藩国使臣的领头了。 若使臣为了接回王女而来,难道不该寻到人便离开吗? 除非王女如今不再薛蟠手中,也不再那帮使臣手中。 可若当真如此,那崇云山便有第五方势力,有人挟持王女威胁使臣做事! 林昭觉得有点儿混乱,理不清头绪,“那帮使臣若是找到王女,是不是会直接离开?” 反之,没走是不是就证明他们并没有找到王女? 水溶摇头,“不过此番入京,该是秘密而为。” 林昭虽不懂朝堂上的那档子事,却也知身为藩国秘密入京的后果。 “难不成他们想对我朝不利?” “此事尚不清楚,不可妄下定论。” 林昭默了默,分析道:“既是秘密入京,想来不会主动招惹是非,更不会在明知你身份的情况下故意为难。” 他抬起头,“要杀你的,绝不会是藩国的人。” 水溶却并不打算继续听他分析。 实则,在听到林昭遇到那匹银色雪狼之后,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藩国使臣误入崇云山,绝不是巧合。 但这些,他不能叫林昭知道,“如今你无事便是最好,余下的交给我,你不用管。” 水溶说完便起了身。 意识他要离开,林昭忙问,“你要走?去哪儿?” “你且安心留在这里,待我将外面的事情解决了,便回来寻你。” 林昭拦了他一下,“可你还伤着....” 说着,虚虚垂眼瞄了下那受伤的手臂。 伤处虽然勉强包上了,但包的属实算不得好。 “……要不我替你去吧!我帮你。” 这事想都不用想,水溶如何会同意! 没等他说完,便答了句“不用”,而后离开了。 林昭望着那背影,想到那些人对他赶尽杀绝的架势,终是不放心。 忙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此时朝日升起,风雪已停,山脉被阳光晃得一片银白。 他们的位置应当是半山腰,上下都是峭壁,不太好行。 水溶见林昭跟出来,微微蹙了蹙眉,不等开口,便被林昭抢先说道:“虽说不知想要你性命的人是谁,但将你引到崇云山上确实是因为我,对方来路不明,现今你又受了伤,不叫我管,我总是不能安心。” 他有他的倔强,水溶知道不好再劝,便只能由着他,不过还是提醒道:“你若执意跟着也成,但要听我的话,不可只身犯险,也不可莽撞行事。” 林昭忙不迭点了头,“放心放心,真当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巴不得你历劫失败赶紧滚回去。” 说完顿了顿,为着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又强行辩解了一句,“只不过前提不能是与我有关。” 水溶勾了下唇,“好。” 林昭便没再说话,而是站在凸起的崖壁边缘左右张望起来。 “现下我们该怎么办?你可有主意?” 他见水溶分外淡定,料想他必定不会毫无把握。 “嗯,许大人应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水溶说。 若他所料不错,狼王即便想置他于死地,也会找个替罪羊,而藩国使臣的秘密来访,则刚刚好。 现下只待许晴知请了圣旨过来,藩国得了皇命,若想两厢安好,便要恭顺入京听候发落。 只要那帮人一走,狼王没了替罪羊,便不会贸然动手。 只是还有一点儿尚存疑虑,那便是将林昭引来,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自然,他根本不会知道,这其中还有一层,是那王夫人与薛蟠的计划。 狼王不过是让薛蟠将林昭弄出城,好引出水溶。 不想薛蟠却听从了王夫人的建议,私心作祟要将人给卖了。 如此虽打乱了狼王的计划,但到底是在自己可接受的范畴内。 但他估计是没料到,应临会先一步找过去,并引了林昭来寻自己。 他望着林昭背影,暗暗叹息一声。 林昭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下山的路,不由回首问道:“那我们现在是要等着许大人过来?” “先下去。”水溶说着抛出臂绳。 “别。”林昭看着他手臂与掌心的伤,垂眼道:“也不用非得如此。” 他仰起头,“你先等我一下。” 说完,一溜跑回了山洞中。 不多时,水溶便见他抱着一床被褥与几根木棒走了出来。 “也不知这是哪位仙者寄居的地方,用了他老人家的东西,也实属情非得已。”林昭说着,开始蹲在地上动起手来。 他手巧,动作也利索,不过片刻功夫便拼凑了一风筝出来。 被用了山洞中东西的‘老人家’默默看他,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抑制不住那满眼喜爱,在林昭回身看他的时候,又敛了神色。 “怎么样?”林昭问。 “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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