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着像大学生或者大学刚毕业的年纪,正是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时候。 夏油杰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人。 他细长的眼眸看向见流被揽住的肩膀,和悟有得一拼。 袈裟青年还不等张开口说话,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位和尚——” “你对我们家见流似乎很熟络呢,但是不用担心。” “他有地方住哦。” “你们家见流?” 夏油杰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静止的微笑。 “是呢。”太宰治煞有其事地拉长了声音:“他住在我家哦。” “嘛……” 他用那双鸢色的眸子快速扫了一遍站在对面的男人:“总比寺庙或者教会之类的地方安全多了吧。” “至少不会遇见的麻烦东西。” “……” 空气陷入了比刚才还要停滞的寂静。 【啊?麻烦的东西?】 【我靠,不会是说咒灵吧,宰是怎么发现的?】 【宰能看见咒灵??但夏油杰身上现在也没有咒灵啊】 【不愧是剧本组,猜到的?】 “太宰先生,这位是夏油杰。” 神渡见流主动打破了几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他面色平静地向太宰治解释道:“杰很好,他是我的第二个朋友。” “与您分别后,我离开基地遇到了对方。” 与他分别,指的是什么事件不言而喻。 太宰治原本还笑意不见眼底的明快语气也瞬间变得缄默了几分。 最终,三个人的会面不了了之了。 因为国木田独步杀了过来,愤怒地对着某个玩忽职守的黑发青年开启了咆哮模式。 直至看到站在旁边的神渡见流,他的怒吼声才像卡住嗓子一样猛地噎到了喉咙里。 神渡见流礼貌地朝着对方点了点下巴。 视线从国木田独步身上收回来,确认夏油杰现在的情绪没有问题,至少称不上绝望,白发少年想了想,决定暂时跟着太宰治离开这里。 他今天前往盘星教,本就是为了查看夏油杰的状态,以及对方是否像弹幕说的那样死亡或者被人夺舍。 还好,杰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还不能放着他不管。 因为不确定对方的绝望有没有残余、是否根除,自己的任何态度都可能引发夏油杰的绝望复燃。 认真向穿着袈裟的黑发青年索要了电话号码,再三确认他的情绪并约好以后再细聊,神渡见流跟着武装侦探社的人彻底离开了这片区域。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很安静。 中岛敦和太宰先生暂且不提…… 那个戴着眼镜的金发青年一直欲言又止地偷瞄过来,见神渡敏锐地捕捉到视线、疑惑地看向自己,又十分怪异地收回了目光。 和绝望似乎没什么关系。 可以无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神渡见流还是伸出手,收敛力气轻轻拽了拽黑发青年的衣袖:“太宰先生。” “那位叫国木田的先生怎么了?” “嗯?啊,大概是少男心碎裂了吧。” “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太宰治看了一眼某个眼镜男,无所谓地摆了摆另一只没被拉住的手:“国木田君就是这样的,随他去啦。” “嗯。” 神渡见流没什么表情地接受了建议。 “喂!!混蛋太宰,我听得到!” 国木田独步炸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神渡见流,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握着笔记本的双手恨不得抓向自己的头发。 通过前不久的共噬事件,国木田独步早就知道太宰治和这个偶然发现的实验体少年恐怕认识。 对方在爆炸前救了他们,根据这个动作判断,神渡见流那个时候也认出了太宰治。 但是…… 但是昨天的女装…… “说起来,那个政客的问题国木田君解决了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亏你还好意思问啊!” 国木田独步立即被黑发青年拉回了注意力,回想起刚才的工作,语气变得更加不爽:“还没有。” “但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差调查落实,因为发现你们两个都不在我才找过来的。” “那我们现在去调查就好了嘛!别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太宰治揽住国木田独步的肩膀,带着他距离某个身材弱气的少年远了一点。 …… 神渡见流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打算陪伴太宰治一起去看看。 最终,待他们处理完整个事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马上就是下班的时间点,太宰治完全没有回侦探社的意思,直接带着神渡见流留了下来。 躲避掉国木田独步让他回去一定要写工作报告的叮嘱声,容貌清俊的黑发青年侧眸看向自中午就没有单独交流过的白发少年,他暂时没提那所谓的第2个朋友。 “见流。” “刚好来了东京,要跟我去Lupin吗?” “好久没去坐坐了。” Lupin坐落在东京银座,是一间非常清静的小酒吧。 那是太宰治黑手党时期经常去的地方。 神渡见流当然不可能拒绝对方的邀请,他没忘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偶尔也会前往那里。 “好的。” 坐车前往东京银座的区域,推开熟悉的酒吧大门,柔和的光线立刻洒了过来。 门轴转动的声响在这片宁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淡淡的木质清香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舒缓的音乐为整个静吧增添了几分优雅的韵味。 是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布局。 很遗憾,可能是时间太早了,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太宰治倒是不怎么在意地快步走过去,语气熟络地坐到了吧台前的位置上:“老板,来一杯添加洗洁精的啤酒!” “没有这种酒。” Lupin的老板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但擦着桌面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无力。 他对黑发青年提出的要求也不生气,只是闭着眼睛语气平和地拒绝了这种点单。 “诶——” “那马上就是万圣节了,来一杯加了死亡惊魂毒药的夺命南瓜酒吧!” “没有这种酒。” 老板好脾气的声音如常回答。 “真的没有吗?” “唉,真是没办法呢,那来一杯普通的威士忌吧。” 太宰治只是举了两个例子就不再折腾了,显然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 他把胳膊支撑到吧台上,回过眸若有所思地看向跟着自己走过来的白发少年。 “嗯……” 不同于记忆中隐匿在轻快眸色中的试探,黑发青年主动替他拉开身旁的凳子,直接拍板替神渡见流做了决定。 “见流就喝番茄汁吧!” “安吾之前也喝过呢,味道应该挺不错的。” “太宰先生,我可以喝酒……” “不行。” 太宰治突然开口,微笑着竖起修长的食指,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抵在了肤色苍白的少年唇前。 “要是伤到胃该怎么办呢?” “啊,说起来见流今天还没吃止痛……” “好的。” 神渡见流十分乖巧地坐在对方身边,老老实实地说道:“我都听太宰先生的。” 他的视线扫过乱七八糟的弹幕,语气平静地加了一句—— “你真好。” 空气彻底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婉转悠扬的音乐在头顶盘旋。 两个人不再说话。 在这片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太宰治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杯,垂眸看着玻璃杯中的偌大冰球,茶褐色的眼睛被刘海投下来的阴影遮挡住了色彩。 “见流……” 他的声音像嚼字一样轻轻呢喃出声。 “除了我以外,原来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朋友啊。” 神渡见流:“……” 回想起中午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他放下老板刚递过来的番茄汁杯子,转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黑发青年。 “太宰先生说的麻烦东西是指什么?” “你能看到那种东西吗?” “那个啊,不能哦。” “算是我诈他的吧。” 太宰治没什么表情地伸出纤瘦的手掌,用食指戳了戳流出水珠的冰球:“因为很好猜呢。” “穿着袈裟说明生活的地方是庙会这种地点,但据我所知这附近没有寺庙。” “那个路段倒是刚好有个空壳公司,经营着规模还不错的大型教会。” “说明对方只能是那个教会的人。” “而且他身上有高强度训练后的肌肉和茧子,正常人肯定不会有那个肌肉量的,身上也没带枪之类的武器。” “结合教会的性质,很像咒术界那边的人不是吗。” “不过我对咒术那边的世界也不了解,只是诈一诈罢了。” 看对方沉默的样子,恐怕猜对了呢。 太宰治总算收起戳着冰块的手指,侧眸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见流,看起来对那边的规则很了解啊。” “是能看见所谓的咒灵吗?” “而且,见流还没有告诉我。” 黑发青年收回视线,继续垂下眸子摩挲着手中的杯沿,勾起的嘴角不见半点温和的笑意。 “你是怎么认识第、二个朋友的呢?” 太宰治没忘记神渡见流之前的回答。 【距离两人分别之后,离开基地认识的】,这说明神渡见流并不是一直待在实验仓里。 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是最近这个时间段“复活”的。 大胆猜测的话,也许4年前死亡……或者死亡之前,神渡见流的备用体就存在了。 他眯起颜色的双眸,望向白发少年的视线里出现了几分审视。 “我……” 神渡见流刚想开口解释,某道熟悉的机械音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系统:坏了,主播!] [系统:有人要降你的灵!] 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神渡见流略微蹙起了眉。 [系统:虽然很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但这件事必须现在就提醒你,有个人正在召唤主播的灵魂。] [系统:我们只负责保护宿主的灵魂,如果有人想调走的话,是没办法干预的……] [系统: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灵魂会被抽离这具身体。] [系统:当然,主播毕竟是活人,这个抽离只是暂时的,等时间差不多了或者那边解除术式你就能回来了。] 术式。 神渡见流察觉到了这个词汇,但他没有询问系统,因为身旁还坐着等待自己答复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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