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一直盯着,安晏的耳朵下垂,默默问他:“我的脸花了吗?” “没有。” “还是我长残了?” “也没有。” “那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还是说……”青年笑靥如花,抓住自己的两只犄角,“你想摸摸它们吗?不行,我会有感觉的!” 刃盯着暗金色渐变亮金的龙角一会,错开眼眸,“你该起来了。” 安晏摇头:“我不要,我一起来你就看把我看光光了。甘雨姐姐说,不能被别人看光光的,不过阿刃不是别人,但我就是有点羞耻。” “我不看。” “我不信。” 刃低头,再跟随时随地跟他唱反调的小龙人对望,无奈说:“怎么样才信?那我转过身去。” “不用。”安晏把早就拆下来的绷带系在他眼睛上,绷带不够大,光线还是从缝隙透进来,甚至还能看到一点影子。 被蒙住眼,瞬间失去了视觉探寻能力,耳边的动静变得清晰许多,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勾得他的心有点意动。 声音轻下来的时候,鼻前的冷香更加馥郁,嘴唇被轻轻压了一下,很柔软的触觉,像是果冻。 安晏不知道该如何接吻,但他仍记得小李说的,接吻是对喜爱之情表达感情的举动。 绷带被安晏扯开,入眼是青年慌张生动的脸。 “好了……我的鱼!它糊了!” 两条鱼都糊掉,黑得更严重的进了刃的肚子,剩下的被安晏美美吃完,他还心心念念着望舒客栈的一桌子菜,“我要出去!” 出去是能出去了,不过甘雨嘱咐说养好伤才能离开奥藏山。 养身体得喝药,安晏一听立马躲刃怀里一直摇头:“不喝不喝,苦的,不好喝!” 苦药捏捏鼻子能灌进去。就是喝完之后嘴巴一直有苦味,吃什么好吃的尝不到味道,而且喝药期间得忌口,不能大鱼大肉,那也太痛苦了。 刃:“喝药才能好得快。” 安晏的脸皱巴巴的,他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踢掉鞋子上床,钻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成蚕蛹。 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喝药才好得快,尽快排出你体内的瘴气,才能去你想去的地方。否则你靠近了人类,时间久了,会影响他们。” 床上的蚕蛹动了动,包不住的小尾巴露出一个俏皮的尖尖,刃把玩在手上。 “要怎么做你才能乖乖吃药?” 被褥钻出来半颗脑袋,安晏金灿灿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很鲜亮,他满怀期待问:“你可以用嘴喂我吗?” “不行。” 脑袋迅速缩回去。 “我可以用勺子喂。” 安晏的尾巴啪的一下打在刃的掌心,通红一片,他避开了尖刺,但打人还是很疼。 刃跟他僵持了很久,安晏才可怜巴巴说:“很苦很苦,药真的很苦,苦到我吃不下饭!” “那绿色小子可以帮你从望舒客栈送餐,吃完饭再吃药。” “还是苦!” 刃磨没了耐心,伸手一抓,就精准抓住了安晏的脚踝。 “啊啊啊——”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被拖出去,扔进了灌满药汤的温泉之中,雾气腾腾,不需要额外穿衣服也起到了遮蔽效果,但不多。 刃一身伤疤来不及愈合,一进药汤就刺疼得他吸凉气,安晏像泥鳅一样挂在他身上,怎么都放不进水里。 “刃……刃,水,好多水!呜呜呜我怕!”他的声音很颤抖,如失去了父母的幼崽,可他分明已经成年,卖萌装惨仍没有违和感。 刃任由他扒拉着,安慰说:“淹不死你的,放心。” 安晏的两排牙齿上下打架,看来是真的怕了。 刃不理解:“以前去梅洛彼得堡的时候,我还教过你潜水。” “后来我又无意溺水,经常做噩梦……梦见我死在了水里,就不爱泡这种宽敞的池子了。”他还是喜欢泡浴缸的。 刃的眉头不自觉拧紧,心想是他这些年的疏忽,又无可奈何:“那就抓紧我,坐在台阶,我给你擦身体。” “这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青年一愣,尖尖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他把头埋进刃的胸膛,瑟缩着身子,好一会才往后退到岸边,坐在石头上。 水面漫过他雪白的胸膛,正好遮住了隐私,湿透的长发贴着面颊,眼睛无处安放,怯怯看了眼刃,露出熟悉的阳光笑容之后,再陷入窘迫的无助。 还是刃熟悉的小龙人。 刃让他背对身子擦洗头发。 安晏的长发长过臀部,欲遮未遮半个白皙纤瘦的背部,头发颜色是墨蓝色渐变暗红色,跟刃同款的漂亮。 “怎么染头发了?” 安晏抬头看他,“你不喜欢吗?” 刃觉得还是原来的颜色更适合他,但现在的颜色也有独一份的美感,违心说:“不喜欢。” “哼,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欢呢,这是我的头发,我喜欢就行!” 头发被扯了一下,他的牙齿发出威胁的磕碰声:“你报复我!” “跟我说话要给予尊重。” “你……你算哪块小饼干!” 随后刃全程就冷着脸,用搓澡巾狠狠搓洗他的背部,白皙的后背都通红一大片,安晏哭爹喊娘:“啊啊啊,杀人啦——” 安晏说什么都要报复回来,主动说也要帮刃搓澡,可看到男人背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就心疼了,指尖轻轻擦过,问他:“疼不疼?” “痒。” “那你跟我泡药浴,能好吗?” “嗯。” 安晏也不嫌弃泡药浴了,他擦拭没有伤口的皮肤,毛巾都被染了颜色。 刃在闭目养神,感觉后背的动作少了,睁开眼,一只白嫩的手横于面前,安晏说:“龙血滋阴补阳,也能加速伤口愈合,你喝我的血吧。” “不用。我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安晏压低身子,几乎是贴在他的背部在其耳边说:“我的血很香的,你不想喝吗?有的人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血,不惜性命也要爬上山来。” “安晏。”男人抬起头直直看着他,余下的话没说,也都在他的眼神里表达出来,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安晏跟他对视良久,点点头抱住他,“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池水是温热的,冒着热气,没有泡在水里的皮肤发凉,水底的又燥热得很。背部能感受到青年细腻微凉的肌肤,如玉的质感通透红润。 他的心跳匀称又大声,不约而同沉默下去。 虽然俩人关系是好是坏,总体而言也很温馨,安晏还是不太乐意喝苦药,捏着鼻子也能闻到苦涩的药味儿。 刃喝了一口,眉头都拧起来。 确实苦,苦得嘴巴都不愿张开。 他低头对青年说:“趁热喝,就不苦了。” “你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安晏双手环胸冷哼,“不要不要,就算你给我灌进去也会吐出来的!” 浑身上下写满了叛逆,可见是任性惯了,甚至就是甘雨来了,也无法逼他去喝苦涩的药。 刃完全可以按照他说的,掐住他的下巴灌药,他没这么做,只是好声好气问:“那你想我怎么做?” 安晏冥思苦想了半天,“你也要喝,并且还得准备蜜饯,我一天三餐都要吃你做的,并且……呜呜呜!” 刃冷漠捂住他叭叭不停的嘴,“不想喝的话就算了,我没有强迫你,洗洗睡吧。” 刃的反应让安晏很不安,他立马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眨巴大眼睛望着他,“阿刃,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耍脾气的,可是药真的很苦,苦得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 “我没有生气,你要是不想喝我也不会硬灌着你喝。” 今天喂药失败,安晏也没有了出去的机会,他和刃在下棋,讨论着他的过去。 刃只轻描淡写说他以前是工匠,后来身患重病永生不死,就再也无法拿起锤子锻造。 “那你手里的剑也是自己做的吗?” “嗯。” “我也想学练剑,教教我嘛,阿刃!” “很难,你吃不了苦。” “给说我吃不得苦得,偏偏吃给你看!” “那你先把药吃了。” “……”安晏语塞住。尾巴自顾自爬过来圈住了男人的小腿,讨好地蹭了蹭,安晏抱怨说,“你都不喝的药,干嘛给我喝,你不也是生病了吗?” 刃很想说自己的病治不了,于是保持了一段沉默,裤腿被钻进去的尾巴尖撑开,他眉头一挑,往后拉开椅子站起来,“我去做饭。” “好!” 要让刃做饭可不是容易的事,且做饭也是精细活,安晏在一边看着,假惺惺说要帮忙,帮着帮着就吃上了,还得刃及时制止,以免食材全进了他的肚子。 虽然安晏只喜欢吃肉,可也得吃素食补充营养,他偶尔还会啃胡萝卜磨牙,“刃刃刃,你握刀的手这么稳,怎么会无法锻造武器呢?我也想要一把跟你一样的剑!” “我再没有以前的初衷,锻造出来的东西也不会纯粹。” “那你还想追求死亡吗?” 刃一时分神,手指不慎被刀割开,安晏吱哇叫着要止血,找不到绷带后立马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 湿滑的口腔还有尖尖的犬牙擦过,不疼,反而痒意如蚂蚁啃食。 刃沉默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龙人用唾液给他止血,“够了。” 安晏非但没松开,还用舌头舔他的指腹。 男人的手结实有力,又带有厚厚的硬茧,适合磨牙。
第54章 你能说不渴求我吗 “够了!”刃沉下眸光低喝一声。 不发病时,他很少有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 安晏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抱、抱歉,是不小心把你咬疼了吗?下次我再轻一点!”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刃觉得再继续让他治疗下去就会出事。 晚上,安晏抱着被子说:“我的房间就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可以打地铺。” 嫩生生的青年青涩得跟雨后春笋似的,眼里有不被知识污染的澄澈,他抱着比他还大的被子侧身看着刃,白嫩的脚趾头踩在地板动了动。 刃:“你嫌弃跟我一起睡?” “可是别人说长大后就不适合了。” “你听别人的,还是听我的?” 安晏吸了吸鼻子,犹豫看了眼刃伟岸的胸膛,“我虽然也想跟你睡一张床,可是你的体温好高……” “你是觉得我一睡过去,就像死了一样吓人,是么?” “……额,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不过觉得,两个大男人睡一起太挤了,不舒服。” 刃的目光打量他,意味不明地嘲笑:“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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