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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选了他觉得最甜的小花花，也想送一朵给刃，刃没低头接下，就疯狂揪衣摆。刃默认他装饰在腰带上，买单时把他糟蹋过的花都买下来。 老板娘一直努力在说不需要给钱可，可被刃轻飘飘的目光扫过去，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一袋超过价钱的摩拉放在桌子上，一大一小身影远去。 这位先生是……看着凶凶的好人？ 路过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买一袋。 路过一个卖水果的店铺，买一袋。 路过……满嘴食物的崽子被男人夹起来带走了，呜咽着说要下地自己走路。 到了医院，刃盯着警卫警惕的目光进去了，他慢悠悠才意识到自己被当做了人贩子。手里的崽泪眼汪汪，舍不得嘴里的东西又说不出话。 “你不讨厌我这样突如其来的脾气吗？” 崽抬头跟他对视，立马弯起眼睛一阵傻乐。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刃刘海之下的两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 刃也习惯了他的傻笑。 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轻佻的调笑声：“哎哟，小美人别跑啊，你一走我的腿立马就痛了！来亲个嘴……卧槽，十七哥你怎么来了！” 刃一进门就看到某个身负重任的家伙很精神地调戏护士，面红耳赤的小护士半推半就，外人一来，立马走了。 黑皮糙汉一副堕入爱河的纯情模样，脸红如熟透的苹果，崽子好奇问他：“为什么要亲个嘴？” 同事小李立马就被刃冷漠的眼刀扎得嗷嗷叫，僵硬着说：“额……代表亲密关系吧。” 崽子看向刃。 “你你你成年后也可以跟喜欢的人亲嘴，未成年不要考虑这些！”尽管同事事后补救，刃也没给多少好脸色看，把花和水果往桌上放，听他说是怎么一回事。 依旧是经典的英雄救美的桥段，救的是刚才的护士，人家不同组的都过来照顾他了，看着是有点感情苗头。 “要不要换个工作。” “不了，局长老大说我表现良好，要提拔我呢！”同事嘿嘿笑着，接受了崽子的小花花，“哦？给我干嘛，让我送给她？” 崽子的本意想让他吃掉，但是送给小护士也不是不行。 可小护士害羞，一直不愿意过来。 同事惆怅又向往说：“我也要生出像小家伙那么可爱的娃娃，一定要女娃！” 刃：“歧视男人？” “也不是，就是男娃太调皮了，不是小棉袄。” “那你是看不到他调皮的时候了？”低头啃苹果的崽子被男人推了下，“去，调皮给他看。” 崽子迅速啃掉苹果皮，把剩下坑坑洼洼的果肉给了同事，同事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也太乖了吧！谢谢！” 刃：“……你高兴就好。” “话说十七哥，其实我也没想升职的，我一股脑去救人连累了队友，而且又要养伤一段时间，没被辞掉已经仁至义尽，老大居然为我考虑这么多，而且，玟玟又想我好好工作，升职加薪赚钱娶她……不过我光是想到她伤口就不疼了，嘿嘿。” 小崽子：“你刚才还说护士姐姐一走就痛，她还真是神医啊。” 同事绷不住脸笑出白牙，“也可以这么说吧，在遇到她之前，我还从没感受过爱情的滋味呢。” “爱情是什么好吃的？” 刃：“别管。” 同事调侃：“哟哟哟，孩子问一下怎么了，难道……十七哥你也没受过爱情的滋润？不会吧不会吧，你都活了多少百年了！” 刃冷着脸往外走。 崽子赶紧跟上来：“去、去哪啊？” “上厕所，你也跟？” 崽子跟到门口，挠挠脸说：“感觉你好像有点生气了。” “没有，是去交医药费。”同事小李家里也没多少钱，顺手帮一下。 崽子点点头，转头跟他去了相反方向。 刃啧了一声，揪着他后衣领：“去哪？” 崽学他的神态和语气：“上厕所，你也跟？” “病房里就有厕所。” “你也知道？” “……” 有时候，崽子不仅记仇，还牙尖嘴利。 崽露齿笑，“我去找神医姐姐，马上回来。” “别迷路了。” “不会的，我记住门牌号了。” “嗯。” 各自分工明确，刃回来了，没看到崽，反而是之前那位护士也回来跟同事说说笑笑。 “他人呢？” 护士：“好像是在隔壁庆祝生日？” 长发男人立马扭头出去。 玟玟：“哎，这位帅哥真是你同事啊，看着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 小李：“前几年我还是预备队员的时候，就有报社来找他拍写真了，你猜他怎么拒绝的？” “快说快说。” “哈哈哈他说他面瘫摆不出表情，我都想把我的情绪分给他一半了！” “我看他也不像面瘫啊。” 刃一过去，就先听到了崽子被人团团夸奖的称赞声。 “好乖的宝宝，继续吃继续吃！哎，对对，多吃点长身体，你看你瘦的，爸爸妈妈不给东西吃吗？太可怜了。” 长发男人走进病房，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间，吃的满脸都是污渍的崽子咯咯笑：“好吃！” 刃冷冽的目光逼退众人，揪着崽回去洗脸，揉搓得小脸蛋都通红一片，眼睫毛挂着水珠，看得不忍让人欺负。 “不是说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来的时候你也吃东西了，没饱？” 崽的大眼睛里写满哀求，“婆婆都把食物塞我嘴里，不能浪费。” “要是有药吃坏肚子了怎么办？”男人的气势压得崽喘不过气，他眨眨眼想要反驳，刃又先他一步说，“万一你被迷晕带走了怎么办？” “我……我对药效有抗性的。” “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嘶哑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洗手间里，崽子余光看到洗手台上的半身镜里，男人苍白的脸搭配猩红的眼，长长的头发遮不住病态疲惫的面容，活脱脱一个怨鬼在世。 崽子被吓到了，冲上前抱住他的腿，“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该嘴馋的，不该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刃沉默着把他抱起来，带出了洗手间。 同事：“哥，你俩在厕所磨蹭这么久干嘛呢？小孩哭啦？干嘛啊这是？有什么脾气冲着我，别冲小孩发！” “我来跟他说。”文静羞怯的白衣女生走过来，把纸巾递过来让崽子擦拭，“十七大哥，我知道你外表冷漠，实际上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但是小家伙毕竟还小，容易做错事又不知道，你别发太大脾气，会吓坏他的，有什么事慢慢说比较好。” 眼睫毛湿润的崽子抽了抽鼻子，贴着刃的大腿十足依靠的模样：“是的，我会跟刃好好说的，我不发脾气。对吧刃，我的脾气很好哦。” 相比刃，他的确情绪稳定如乌龟。 只不过，怎么是小孩帮大人说话？
第35章 怪物 护士哑口无言，她甚至觉得小家伙比他们这些大人更加成熟，这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拍了拍身旁的男人，他弯下了身子把他抱起，崽子笑嘻嘻对护士说：“我们回去了哦，你好好照顾小李叔叔。” “嗯，我会的。下个月婚礼你们一定要来啊，婚礼有喜糖吃哦。” 崽子回头问男人：“可以吗？” “哦。”刃倒是无所谓。 “行，就这么说定了。”崽子也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有吃有喝还有玩。 晌午，顺带去一家饭馆吃璃月菜，熟悉的口音让崽很安心，他看到窗外聚拢一起的乌云，“又要下雨了，枫丹的雨好多。” “审判结束了。”刃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崽子似乎懂了含义，又似乎没懂，他低头慢吞吞吃东西。人形可比兽形斯文许多，也可能是在人类社会学到礼节，逐渐向人牢笼。 “刃，你会结婚吗？” “不会。”双手环胸的男人回答迅速，他一脸不耐烦，想回去，又得等雨停。 “为什么呢？小李叔叔一直希望自己会找到女朋友，因为他想谈恋爱，也想跟女朋友生可爱的女儿，都是人的欲望和需求。” 刃不说话。 崽子又掰着手指头说：“这是我在学校学来的，同学们都说要找好看的男女朋友，将来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刃可不一样，刃活了很久，是不是因为爱过什么人受到情伤而不愿意……你要去哪？” “你太啰嗦了。” 刃起身走到门口。豆大的雨珠砸在屋檐噼啪作响，大自然的音律催人入眠。 模样稚嫩的小男孩也走出门口，站到了男人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指，说：“对不起，我本不想提起你的过往。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谁，我就只有你了，刃。” 刃低下头。小小少年被风雨吹得有些冷了，白嫩的手都是冰冷的，飞溅的水珠舔舐着他的裤腿，湿了一小片衣料。 “回去。”刃单手将他抱起来，崽子在发抖，尾巴也有气无力垂着。 他不再言语，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东西。 餐厅没什么人，窗外的疾风骤雨将食客滞留。 崽子看着窗外，男人看着他。 “很冷？” 崽子回头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 “坐上来。”男人拍拍自己的腿。 崽子爬上来，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听着男人说话，胸腔也跟着震动：“我本不是长生种，如果不是一次意外，我早在九百年前就死透了，而在你面前的，是不死不休的怪物。” “我也是怪物，我们都一样。”崽子咧嘴笑出小虎牙，似对他难得敞开的真心很高兴，“老师总以为你是我爸爸，我一遍遍跟他们解释，也说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崽子继续说：“两百年间，我在璃月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没有你好。我眼睛不瞎，也不是蠢货，谁是真心的我肯定知道，你要是再想甩掉我，我就算是花上两百年或者五百年也要把你找回来。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就这么简单。” …… 回到家时，两人都浑身湿透了，崽迫不及待摘下帽子，把角放出来呼吸。刃一向对小龙人不是很感冒，看到他的龙角总控制不住想到故人，所以他总不让崽子露出角来。 一露他就想踩尾巴，这样他又会疼。 “洗澡。” 崽子一进门就想进卧室躺着，后衣领被扯住，立马露出讨好的笑。 “别笑。”刃不喜欢他刻意讨好的笑容，“湿衣服脱了，披上干毛巾。” 乖巧的崽子照做，刃给他放了慢慢一浴缸的热水，让他进去泡着，自己再给他搓洗头发，稍一没留意，他的头发跟自己一样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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