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卡了一下,非常顺畅地找了了一个理由,“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能答应朗姆的招揽,不肯答应我的?” 这个理由太合情合理了。 松田阵平代入了一下,已经开始不爽,“我比朗姆差很多吗,那家伙什么眼光?” “……好了,白兰地,我已经清楚了。” 电话那边的人敲了敲桌子,才加重了语气道,“不管怎么说,白兰地,你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也对他太过容忍了。” “……”这一点松田阵平无法反驳,他低声道,“我之后不会了。” “我教过你,值得你耗费精力和投入情绪的,都是应该是有价值的事情。” “既然你要留下波本,你要学会使用他,如果想不到他的用处,就别在让我看到你在他身上耗费时间。” “……是。” 等boss挂了电话,松田阵平无声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和降谷零保持距离吧。 毕竟波本是朗姆的人,他又不能和boss说,我把波本策反了,这样等于给降谷零又埋下了一层隐患。 而且反复背叛的人,也很难能够得到boss的信任。 打定主意之后,松田阵平因为紧张而忽略的身体情况,开始加倍地昭显出存在感。 脸上的热度隐隐有升高的趋势,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暂时忽略,开始了解昨天事情的后续。 和他想的一样,伊森本堂第一个被排除出去,目前已经没有了嫌疑。 降谷零因为昨天晚上没能到达港口就被拦住,所以也好好的,大概回去和朗姆汇报情况去了。 至于朗姆……松田阵平看着看着,表情变得错愕。 帕波米特发来的加密邮件里写,boss把调查萩原研二的事情交给了朗姆派人去查,但是要将进度同步给科涅克,因为是他发现了萩原研二的计划? 那朗姆怕是要炸了。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了一下。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虽然萩原研二的情报有公安那边掩饰,但他如果能同步得到消息,就能避免萩原研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事。 他接着看下一条,然后噌地站起来。 莱伊和日本公安的人接头。 开什么玩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听了个愚人节笑话。 松田阵平刚想骂一句,猛地想起来,去卡拉斯号之前,他好像说过要污蔑莱伊是卧底,诸伏景光玩笑般接话,说要给莱伊做一个日本公安的身份。但后来他在船上发现了赤井秀一是MI6,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该不会他们真的诬陷莱伊了吧?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立刻给琴酒打了个电话, “莱伊人现在在哪儿?” “在审讯室里。”琴酒道。 松田阵平气笑了,“我把你从公安的包围圈里捞出来,你转手就把我的人扔进审讯室?” “……你的人昨晚想来港口,还用玛克挡枪。”琴酒冷漠道。 在琴酒看来,怀疑是叛徒,扔进审讯室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根本没有动刑,仅仅只是把人关起来了而已。 但松田阵平的心已经偏到没边了,他知道莱伊的丰功伟绩,觉得很好,于是闭着眼胡扯: “那明明是科恩的枪不准,关莱伊什么事?” “而且萩原研二连你的狙击位置都能发现,会发现不了科恩吗?莱伊如果真的是公安,那他为什么要当着玛克和科恩和他接头,巴不得你们发现不了?” “也有可能是特意帮他排除嫌疑,反向操作。” “那你昨天也被围了。”松田阵平单手穿上外套,拧开门把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是不也要怀疑是公安特意帮你排除嫌疑。” “科涅克,你明天再去把人领走,今晚……” 琴酒听到他那边的脚步声,皱起眉。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啧。” 听见忙音响起,琴酒把手机放回大衣里,走回巷子深处。 绕过一堆杂物后,先看到了一个蓝灰色上挑眼,薄薄一层胡须的男人,他虚虚靠着墙,手里的烟只剩下小半截,在寒风里顽强地闪着微弱的火星。 而男人脚边,是一个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神呆滞的中年男人。 琴酒略微挑眉,目光从地上的人脸上,重新移向苏格兰。 苏格兰呼出一口气,热气凝结的白雾和氤氲的灰白色烟气一同模糊了他的面容,让琴只能听清他含笑的声音: “我发现在这里能听到你和科涅克的电话,所以对他用了一点小手段。” 似乎是因为琴酒还看着他,苏格兰有些无奈了,“你总不能让我把我自己也打晕吧。” “我保证没听到多少,只听到了莱伊在审讯室里。” “你要回去审他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琴酒走过来,半蹲下检查他身上的物品,“不过现在没机会了,等我们回去,科涅克估计也到了。” “我检查过了,没有发信器,而且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格兰后退一步,观察两边的情况,接着道,“我没想到科涅克居然这么护短。” “护短?”琴酒站起来,嘴角扯了扯,“他只是圈地盘而已,谁想插手动他的东西,都会被他狠狠咬一口。” 昨天如果不是boss下令的话,他和朗姆根本就没办法把白兰地留在那里。 白兰地的人,只能他亲自处理。之前有人越俎代庖过,后果相当惨烈。但这点就没必要和苏格兰说了。 而诸伏景光虽然有点疑惑琴酒的说法,但还是先问出了他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科涅克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直接把审讯室里的人带走,不会受罚吗?” 琴酒转过身,探究的目光盯得他屏住呼吸。 “苏格兰,你很好奇?” “好吧,我的问题太多了。” 留着薄薄一层胡须的男人举起双手,右手指缝间夹着的烟依然缭绕着升腾,苦笑道,“我以为我能知道。” 琴酒打开枪的保险栓,冷峻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白兰地了,那告诉你也没什么。” “在日本,科涅克的令就是白兰地的令。如果他真要想做什么的话,就算是我也拦不住。” 诸伏景光的唇角凝滞在唇边,一直以来隐约的预感终于确定了下来。 白兰地的地位确实比琴酒高一点,是几乎和朗姆齐平的地位。而被他控制着,立在众人面前当做幌子的松田……被控制的程度该有多深,才能获得如此多的信任,真的只是单纯的精神操纵吗? 诸伏景光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不要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而琴酒打量了他几眼之后,才转头举起枪,对准地上的男人的眉心。 “砰——” 负责审讯室的准代号成员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而就当他满脸恐惧的抬头的时候,气势冷肃凌厉的卷发青年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愤怒,先扑通一下子趴在地上,头顶一道利风划过,带起一道灼烧的可怖热意。 一直到子弹嵌入墙中,他才回过神,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腿都在颤抖。 就差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科涅克居然真的要杀了他。 旁边不少人战战兢兢地靠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 而门口的卷发青年转了一下枪,被墨镜遮住的双眼看不清情绪: “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来拦我了?” 枪声从外面传到了赤井秀一所在的审讯室。 这个审讯室甚至还算干净,不存在什么边边角角的残留血迹,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的血腥味萦绕在鼻边,挥之不去。 那是经年累月的受刑者留下的哀嚎,并不是简单的清理可以处理掉的。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漆成黑色的金属椅,椅子的四条腿都被死死焊在地上,坚固结实。椅子的两边扶手上和下方地面上,都有着手铐和脚铐,哪怕保持着一定距离,都能感觉到它正渗着丝丝阴寒。 不过赤井秀一没有被锁住,只是单纯地关在了里面。 他是那场闹剧之后被关进来的,到现在应该也已经有……赤井秀一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已经有十五个小时了。 不过他也不算担心,如果他组织真的对他怀疑浓厚,那就不会被留在审讯室里,十几个小时都没有人管。 正想着,就听见了皮靴踩在地面的声音,让赤井秀一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人。 “开门。” 果然,科涅克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声音却听起来有一些沙哑。 有点像是当时在船上,科涅克生病的时候。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时,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 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墨镜的青年站在门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旁边,脸上有伤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科涅克身边绕过去,把他面前的一重铁栏杆打开。 科涅克抬了抬下巴,“出来。” 赤井秀一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见他烦躁道, “琴酒让你过来,你就跟他回来,你就这么蠢?” 赤井秀一哑然,难道他还要当场叛逃吗,坐实了日本公安的身份吗? 他放过这个话题,跟着科涅克往外面走,说道:“琴酒说你失踪,疑似叛逃。”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这件事就是针对他们三个的怀疑布下的陷阱,但到现在还不清楚全貌。 而旁边的卷发青年听见这句话,却只是道, “动动脑子,我不可能叛逃的。” 这句话的简直像是在说,担心他出事纯属自己犯蠢。 赤井秀一没回答。 他盯着面前的卷发青年的脸,对方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到近乎强硬的态度。 对于昨天那个所谓叛逃消息传出的原因,和他们这次的审查,也没有丝毫的解释。 仿佛认为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听他解释的资格,甚至因为落入陷阱的莱伊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极度不耐烦。 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科涅克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看起来步伐稳定,身姿挺拔,但实际上脸色和唇色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有一种大病之后的虚弱感。 不,根本不是大病之后。 这家伙简直像是从病房里跑出来,急匆匆跑到审讯室来把他带走。 松田阵平都走到据点门口了,才意识到旁边人很久没有出声,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莱伊的目光正凝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没什么。”莱伊收回目光,“在想你是不是又在发烧。” “什么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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