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的目光移向靠墙的柜子,走过去将手探到里层,轻轻的敲了敲。中空的。 他所以开关在哪?降谷零找了几个或隐蔽或突兀的位置,都不对,最后他忽然注意到了床头上方乌鸦装饰衔着的壁灯。 降谷零走过去,轻轻转了一下,对面的木柜悄无声息的滑动,露出后方的暗门。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的位置往里面看了看,意外地发现里面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昏暗和狭长。 相反,整条通道相当宽敞,每隔一段路都有光线柔和的壁灯。 他正犹豫要不要上去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自动合上了! 降谷零猛地转头,瞳孔地震。 他冷静地敲了几下墙壁,终于找到一个隐藏的密码锁。 降谷零:…… 许进不许出?要干什么,在里面玩大逃杀吗? 发现真的出不去后,降谷零沿着通道向上走,来到了估计是七层的位置。他拐进去后,发现这边的几道褐色的木门都紧锁着,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降谷零谨慎的没有留下痕迹,接着往上,本来没打算在八层停留,但是不经意间一扫而过,忽然发现其中一道门的把手上没有灰尘。 他顿住脚步,接着小心翼翼地走到那扇门口,听见了里面痛苦的男性呻吟声。 “我只是按照令……” “砰——!” 一声枪响。 “啊!” 尖锐的哀嚎声,刺进降谷零的耳中。 而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求求你……我错了,我不应该……”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并不像是在审问,而像是单纯的泄愤或者折磨。 降谷零的心揪起,被折磨的人是谁?开枪的又是谁? 考虑到这个暗道的入口,他有了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答案,却不敢再想下去。 很快,那个男人哀嚎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随即喘息声也弱了下去。 “还有话说吗?” 低沉略带沙哑的熟悉嗓音,随着皮靴踩在地面的声音一起,清晰得像是鼓槌凶狠砸下,让降谷零头晕目眩。 “……”寂静过后,那男人的呻吟停下,忽然嗬嗬地笑了起来。 “我没、没错。”他断断续续地道,“你是、最成功的试验品,可惜、当初实验没能、继续……可惜,你注定、没办法……” 贴近血肉的沉闷枪声,彻底截断了他的声音。 而降谷零却因为那段话中的内容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谁?”松田阵平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降谷零猛地惊醒,警兆顿生,迅速后退了一步。 连着三道仿佛响在耳边的枪声,褐色的木门震荡不止,夹层的钢板发出刺耳的咣当一声。 大概是门锁被子弹直接暴力摧毁。 随着反震的力道,门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看清室内的情况后,降谷零像是被人用力扼住了咽喉,呼吸陡然艰涩。
第58章 松田阵平没费多少力气, 就找到了所谓的新年礼物的位置。 但是…… [为什么是档案室?我特意……] 特意让人整理了一部分过去已经废弃的研究资料,打算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过来,让他们意识到白兰地的负责范围。 松田阵平这几天刻意让自己忽略的计划立刻从脑海的浮现,当即受到了规则的警告。 他脚步晃了几下, 勉强将手按在门把上稳住身体, 努力平复那股强烈的眩晕感。 但是再睁开眼时, 眼前木门上纹路时而扭曲旋转,时而交错纠缠,安静的暗道忽然多了许多诡谲的声音,像是有无数无形的存在在他身边窃窃私语。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摸向衣兜。 [还不到24小时, 你现在吃药,等下没办法去见他们两人了。]希拉苦恼地提醒。 松田阵平将手从装着药片的‘打火机’上移开,深吸了一口气, 推门走了进去。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 有一些是对白兰地表露过恶意, 但是因为组织的原因它不能够处理的成员,等到失去价值之后。就会这样以礼物的名义打包送过来。 还有一些是十多年前的他经历的一些实验的研究人员, boss当榨干他们的能力,或者是他们有了二心之后,也可能会被送给他。 正是因为这些礼物, 让他听到新年这个词,都有点轻微的不适。现在他一年中最不想过的,大概就是这个节日了。 不过这次勉强看清那个被捆着的人后,松田阵平却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他记得, 在加入组织之前就已经因为私自做人体实验被通缉, 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知怎么搭上了组织的线, 才逃过警方的追捕。后来加入组织后,就负责他的实验。 对于这种人, 松田阵平虽然更希望能把他交给法律制裁,但真要动手的话,也已经没有太多抵触。 松田阵平向他走近。 每走一步,房间内色彩就越发的混乱而拥挤,一切物体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耳边的声音也越发的诡谲。低沉嘶哑的呓语,高昂尖锐的怪笑,还有细微的嗡鸣声。 嗡鸣声? 松田阵平盯着面前的家伙,意识到他身上带着某些电子产品,比如微型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好烦。 松田阵平开了一枪。 于是混乱的声音多了一股。 松田阵平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他凭借着直觉对准那个扭曲的色块,快速开了几枪。 对方好像又说了什么。让希拉帮他调整了听觉后,松田阵平无声地叹口气,走过去问, “还有话说吗?”有遗言吗? 结果对方发表了希望再用他做实验的暴言。 松田阵平拧起眉,被他这种没有人性毫无道德观的“科研精神”恶心了一下。 他弯下腰,用枪抵着色块的顶端一点点下滑,直到可能是心脏的位置,才感觉到一点异样的触感。 松田阵平近距离扣下扳机,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飞溅,那一点嗡鸣声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门外轻微地悉索声…… 松田阵平心脏紧缩了一下。 谁?! 降谷零站在门口。 第一眼看见的,是铺天盖地的猩红。凌乱斑驳的血迹大片大片地飞溅在一排排的档案柜上。血迹顺着灰白色的柜壁向下蜿蜒,如同垂死的人留下的抓痕。 他顺着档案柜看向尽头,靠着墙的那个男人……那具尸体。 死去的男人低垂着头,大约五十岁上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宽平的下颌和凸起的厚实嘴唇。 男人的四肢和躯干上中了起码有七八枪,狰狞的血洞依然在汩汩流出鲜血,刺目的猩红浸透了他身上的格子衬衫和西装长裤。 这一副被虐杀致死的惨状,让降谷零恍惚了一瞬。 他迟缓地抬手,将面前遮挡视线的门彻底推开,粘稠而腥气的铁锈味立刻呛入鼻腔咽喉,而他也终于看见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那人平时蓬松的黑色卷发,此刻被猩红的血液打湿垂落,半张脸也几乎被血迹糊满,血珠一滴滴从发尾和下颌坠落,留下诡谲如同印记般的图案。 而穿着黑色皮衣的青年毫无所觉,同样沾染着鲜血的右手持枪,满眼漠然地将枪口对准他。 降谷零的目光迟钝地从他脸上移开,在冷硬黢黑的枪口上凝滞了片刻。身体对危险的本能警戒,呼啸着提醒他躲避,但是他却仿佛脚上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但下一刻,对面的青年却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了一样,迅速地将拿枪的手放下。 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情绪,在那双不知道该聚焦在哪里的暗青色双眸中交织。 “……波本?” 松田阵平看着那个被特殊标记的模糊人影,迟疑地喊出代号 “嗯。”有些失真的声音回应了他。 松田阵平没能立刻说话。 他看清楚对方身上的特殊标记后,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 降谷零为什么在这里?他怎么进来的?他听到了什么? 这些问题他一概都没有来得及去想,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件事: 被看到了。 松田阵平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组织里面是怎么样的名声,也知道组织里面哪怕是代号成员,都有不少人恐惧着他。 他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人的看法,而且这种名声又给他带来了便利,所以他始终放任,甚至去主动推动这种流言传播。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尽可能地让自己完成任务的场面,看起来破坏力度更大或者是更血腥一点。 有着恐怖的名声打底,再加上任务现场,足够让大部分代号成员对他退避三舍。 但是自从在组织里面发先后发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后,他就有意识的去收敛了这种行为。 松田阵平倒是不觉得降谷零他们会因此而远离,或者是质疑他。 只是在他们面前,他总会生出一点久违的放松和安逸,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那个漫长又久远的过去,一切愉快的事情都清晰得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 于是松田阵平也尽可能的想让自己的状态和过去更相似一点。 不想让他们担心他的身体,也不想让他们发现他的变化。 因为在组织里面那么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观念和他是否已经悄无声息的扭曲,而他的行事手段又已经偏离正常范围多远。 但是现在……他看不清室内的情况,也可以想象出那个糟糕的场面。 要解释吗?要怎么解释? 说是因为BOSS刚刚可能在听这边的情况? 松田阵平脑子里刚转过这个想法,耳边的声音乍然纷乱尖锐,直直地扎进脑子里。 他因为晕眩微微一晃。 但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牢牢稳住了他。 松田阵平肌肉霎时间绷紧,反应过来是降谷零后,才缓缓放松。 “我……”他试图透过水纹般的光影看清降谷零。 “闭嘴。” 如果是平时降谷零这么说,松田阵平肯定就立刻反驳,但此时心中不知为何为何发虚,默默闭上了嘴。 结果,布料的触感落在他脸上,力道稳定地擦拭。 松田阵平瞪大眼睛,意识到降谷零其实真的是字面意思。 “喂!我自己……”松田阵平声音慌乱起来,想将头后仰。 “别动。” 降谷零压抑着情绪道。 而松田阵平居然难得听话的刹住了动作。 于是降谷零摘下手套,用内侧干净的部分擦拭他脸上的血迹,一只手套很快沾满血迹。 他平静地将它收起来,就要换另外一只的。这时,一滴血珠恰好从卷发青年的睫毛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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