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降谷零一僵。 松田阵平瞪大了眼睛。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松田阵平身上,确信他记得这件事,才继续道, “他怀着仇恨和愧疚自责,独自追查凶手,连自己的幼驯染都不肯多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松田拉出来,但是他有过同样的感受。 他独自躲在衣柜中的那几个小时,让他失忆、失语。 哪怕在zero的帮助下重新开口,也是直到抓住凶手后,才从缠绵了十几年噩梦中走出。 “明明他身边有很好的同伴,每一个都很关心他,而且每一个都相当杰出,但是他依然要自己扛着所有的压力。” “他固执地认为会给别人带来危险,不想把关心自己的人拖到麻烦的漩涡中。” “直到有个人揪着他的衣领,说忍不下去了,打破他的伪装。” 诸伏景光盯着那个人, “你说不出口的事情,我们都不逼你说,但是……你不能把我们排除在你的事情之外。” 松田阵平沉默地听他讲完,视线落在他们两个人担忧的神情上。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避重就轻的解释,自以为能随口将事情糊弄过去的说法,反而给关心自己的人带来更大的压力。 他们一直看着他,哪怕沉默不语,也无时无刻地在关注着他,就像当初,他们四个一起在暗中想办法帮助景光一样。 “没错,这件事确实有一些后果。”他终于承认道。 “我确实本来应该带你们其中一个……去某个地方,但是我已经解决了。” 松田阵平心虚地别过头。 时间回到一小时之前。 听到电话中的内容的时候,松田阵平第一反应就是开什么玩笑? 他想要拒绝,但长期以来的经验让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为什么一定是他们两个,我不想让他们上船。” “嗯?”那人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音节。 松田阵平直接地道,“我觉得他们很烦。” “那你想带谁?” 对面的声音依然不疾不徐,仿佛松田阵平的每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松田阵平大脑疯狂转动,忽地想起前几天在靶场时看见的那个新人:“有个绿眼睛长发的的,叫……” 他卡顿了一下,“叫莱伊。” 结果电话对面稍稍沉默了一下,微妙的声音才从电流中响起: “你和琴酒又吵架了?” “……”松田阵平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随便你。”那人喟叹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他不要让你失望。” 不,松田阵平在心里默默回应,他根本不在乎,只是不想坑同期而已。 说起来,莱伊到底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眼熟。
第43章 松田阵平没有把具体的对话经过讲出来, 只是简单地告诉了他们结果。 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听完之后,还是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夸松田阵平这种为了维护他们两个,而坑别的代号成员的行为。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降谷零试探着问。 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 在心里面呼叫希拉。 [这个可以说吗?] [你试着说得含糊一点, 我帮你盯着。]希拉犹豫道。 得到回应后, 松田阵平字斟句酌地解释: “其实就是公海上的一艘游轮,每年年初都会举办一些拍卖会和宴会,参与人包括各国名流政客等许多有身份的大人物。拍卖会的东西也不太合法,除了一些有钱都买不到的有价无市的东西, 还有一些非实体的……” 他抿了抿唇,含糊道,“比如一些政策的决定权、某种协议……”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怔住了。 “其实就算是你们去了, 也未必会遇到什么事。很多人都隐藏身份、分时段的出现, 如果不清楚情况,即使在船上也摸不到门路。” 电话里面提到波本和苏格兰, 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和科涅克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而且又正巧他们两个一个是朗姆的人,一个是琴酒的人。 于是借此,来确定这两个人和他的真实关系。 上船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某种程度上,反而更接近了组织的其中一小部分利益网络。如果那人真的在其中没有出任何差错,又通过了严密的审查和组织考验,这就是一条登天梯。 但如果松田阵平直接答应, 并且愿意让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上船。 那相当于直接承认和其中一个关系不菲, 对那人感兴趣, 还在对方身上打了他的标签。 虽然说在他这边,可能会比在朗姆和琴酒身边更安全一点, 但获取情报的渠道也相当于是被他限制了。 而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才想到了那个有点眼熟的莱伊。 “你们就当做不知情……或者是只碰巧听到点风声的样子。琴酒和朗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松田阵平没办法直说游轮的隐蔽性和武装力量的强度,只能隐晦地说: “每年都有人试图混进去,但是大部分都没能活着下来……” 松田阵平自认为说清楚了,觉得已经万无一失,才松了口气催他们离开。 之前说让降谷零睡沙发当然是开玩笑的,苏格兰就算了,波本最好不要留在这里。 哪怕这个修理店被他的人盯着,但毕竟是一个半公开的安全屋,等天亮再离开危险系数太高。 “最后一个问题,你让莱伊和你一起去,确定没问题吗?”诸伏景光问。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随口道:“没关系,我和琴酒去说。” 反正琴酒还盯着他这边的武器,和他要个人也不算什么吧? “不是说这个。”降谷零冷飕飕地道,“那家伙不简单,别看不声不响的,下手相当狠。你在组织内的名声不好,现在忽然找上他,就不怕被他反坑了吗?” 松田阵平思索了一下。 “如果他真有什么动作,我也可以找个理由,在船上解决掉莱伊,比如诬陷他其实是FBI、CIA、MI6的卧底什么的。” 金发青年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他几眼。 “你还能想出这种办法?” 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微妙,“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松田阵平疑惑地看过去,就在他以为诸伏景光要劝他的时候,这个蓝灰色眼睛的青年一派温良地说, “为什么不是日本公安?我们还能帮他做一份假资料。” 降谷零:…… 松田阵平:…… “……你说的对。”松田阵平感慨道。 不愧是hiro旦那。 “好好休息。”诸伏景光笑了一声,率先站起来,“我帮你盯一盯莱伊的情况。” 说完,他先从正门离开。 半小时后,降谷零也从地下工作室离开,临走前还警告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去休息。” “你好啰嗦。”松田阵平直接把人赶走。 二十分钟后,降谷零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不出意料地看见了已经等了一会的诸伏景光。 “……你觉的怎么样?”他问诸伏景光。 “只能说他的身体状态,起码比之前好点了。”坐在沙发上的猫眼青年叹了口气。 但是其他的方面,简直是一团乱麻。 降谷零坐下,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盯着天花板: “他解释得很详细,但省略了一部分很关键的信息。” 比如电话那头是谁?游轮上的拍卖会是谁发起组织的? “他不是不想说。” 降谷零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于是不得已地闭上。 “他已经尽可能地把自己能说出来的,都告诉我们了。” 他们其实发现了,松田阵平在提起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处于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状态,没说两句,就会又重新舒缓下来。 他们不确定松田阵平是在警惕什么,还是因为说的太多而出现了某种应激反应。 这个家伙看起来不会掩饰的样子,但有的时候又太能忍了。 就比如之前一个月,他们都知道松田阵平一定过得相当艰难,但是他上次对景光提起来,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又或者……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所以根本不觉得自己在忍耐。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始终关注着他,虽然都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手指都要快掐出血来。 他们不想浪费松田的努力,因此没有打断他,但是也不敢再细问下去。 “他刚刚中间省略掉的……其实就是白兰地吧。” “连代号也不能提吗?” 降谷零的声音压抑沉冷,“怪不得能藏得这么深,到现在都查不到。” 还有刚刚最后聊到的游轮和莱伊的事情。 “他很有把握,认为只要在游轮上,莱伊的情况是完全可控的。” “刚明明一开始遮遮掩掩,不肯说清楚。但是真提起来的时候,他的语气又像是完全不觉得危险。” 他们不觉得松田会去继续敷衍他们。 也就是说,松田阵平真的认为,那艘船对他来说是安全的。 但是…… 诸伏景光缓缓开口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他说话的语气和人称。” 降谷零苦笑,“怎么可能没有注意?” 松田阵平那种无意识中变化的人称,就科涅克不是他本人,而是某种工具一样。 “像是有人这样给他反复灌输过相关的概念,所以他才无意识的,采取了一样的说法。” “之前有过一次。” 降谷零想起他和松田两个人上次在修理店见面那天晚上,松田阵平忽然用一种陌生的语气提到了朗姆。 ”还有我上次提过的……松田对研究的态度,他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一个月里,组织对他做的事情。” 提到这里,两个人都沉寂了下来。 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如果说松田阵平始终在被灌输的内容所影响,那他自以为的安全是真的安全吗? 真的就像他说的一样,仅仅只是参加几场拍卖会和宴会吗? 两个人怀着忧虑分开,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暗中搜集着消息。 而这时候,科涅克和波本再次针锋相对的消息,也在组织内激起千层浪。 最开始,波本和科涅克的流言虽然传播范围广泛,但大部分人都是在科涅克的压迫下试图吃瓜自我安慰,实际上没多少人真的相信。 科涅克看上了波本?波本是科涅克的旧情人? 开什么玩笑,真的有人能近科涅克的身,而不被他弄死吗?除非是琴酒。 结果科涅克调戏波本,引得波本在据点直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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