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想着,伸手就拽住松田先生,却拽了个空。 再一看,卷发青年已经走到了门口。 门口?! 这时候开门会把苏格兰引过来吧! 江户川柯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卷发青年将手按在了门把手上,没按动。 大概是因为被从外面反锁,门把手只能拧动极小的幅度,发出了江户川柯南白天站在门口听见的那种咔咔的响动。 这时,江户川柯南的耳机里传出山口枝子警惕的声音: “您房间有人?” “没有。大概是风吹得门响了。” 江户川柯南听出两人动都没动,不由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地走到门口,还有些气恼松田阵平忽然的行动,但瞥见卷发青年平静中带着怔然的神情,忽然感觉喉咙被堵住了。 松田先生想做什么? 只是单纯想试一试门有没有锁,还是发出动静引起别人注意? 虽然苏格兰把他关在了房间,但以松田先生的状态,可能根本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人。 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固执地时不时尝试一次吗? 江户川柯南不敢再想,他小心地拉住对方往窗边引去,打算立刻带人离开。 而从江户川柯南动作意识到诸伏景光真的没打算过来的松田阵平:…… 景光,你的警惕心呢? 我们的默契呢? 再不过来他只能和柯南走了啊! 被松田阵平在心里反复捶打的诸伏景光面不改色地继续敷衍山口枝子。 他知道松田想提醒他有人进来了,但他现在就是要留给江户川柯南时间把松田带走,当然不会过去。 不过敷衍孩子的借口,未必能敷衍成年人。 在山口枝子没办法掩饰的怀疑目光里,灰褐色眼睛的男人无奈地微笑, “山口小姐想去看一眼吗?” 江户川柯南刚推着似乎逐渐意识到他的存在、开始配合他的松田阵平跳出窗外,听到这一句悚然而惊。 遭了。苏格兰要提前动手了。 但紧接着,门铃声响起,连带着伊达航的声音, “请问,报警的山口枝子小姐在这边吗?” 还好。 江户川柯南紧绷的神经刚稍稍松懈,忽然脖颈一痛,视野灰暗下去。 怎么……回事? 江户川柯南失去了意识。 冰凉的注射针触碰到皮肤,本来正要反击的松田阵平顿住,任由液体注射入体内。 “还真是个卷发,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而且这个……黑发蓝眼的小孩是怎么回事,年龄也对不上。怎么总有一项对不上。” 半分钟后,松田阵平听到了几日以来第一句清晰且含义明确话。 他感觉周遭的幻觉逐渐褪去。 手掌下弯折的青草,背后倚靠的树,他甚至能从潮湿的空气中闻出今天刚下过一场雨。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近在咫尺的警笛声。 松田阵平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头,看见戴眼镜的小男孩躺在一边,胸膛有节奏地起伏,应该只是单纯被打晕了。 接着,他目光转向站立的城野治,和城野治左手上挂着的警用手铐。 “草,你为什么活着……” 城野治已经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十年前他们曾接到过一个跨时三年的长期任务,销毁一个叫做松田阵平的年轻男人的所有资料。 他虽然把这件事交给了别人去做,但是也稍微关注过几次,松田阵平那张脸特征鲜明,他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但是,松田阵平不是已经死了吗? 城野治茫然地后退两步,想从这家伙视线里撤走。 “站住。”那个卷发声音沙哑地开口,“把现在周围的情况告诉我,警察怎么来了?” 等等、这个声音,和电话里的……城野治目光逐渐惊恐起来。 “城野治。” 卷发青年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还要我做个自我介绍才行吗?” 城野治脑子里的死而复生、双胞胎、身份取代、整容等字眼立刻灰飞烟灭。 他抖了一下,脱口而出: “我刚才杀了个人。”
第223章 碍于警察马上就到, 城野治的解释很仓促。 松田阵平越听越茫然。 什么叫做找错地方闯进隔壁,结果被一个姓伊达的警察抓住了。小弟提前打晕了来得最早的附近巡警,骗过了因为要努力拦下市原冲到隔壁日景家而焦头烂额的刑警,所以才能逃脱。 什么叫做市原拿着高浓度精神类药物, 下定决心亲自杀死当年的连环杀人犯, 也就是他哥, 然后自首。城野治就打晕了他,顺手帮他杀了人,并薅走他的药? 这个姓伊达的警察该不会是班长吧,他怎么会在这? 市原一家又是怎么回事, 连环杀人犯是哪来的? 还有那个叫市原手里为什么会有另一管药,药为什么还有两份? 一直到这个乱糟糟的夜晚落幕,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他们在萩原研二的公寓中汇合后, 才从伊达航口中得到了另一版事情经过。 当时伊达航进入日景家, 本想带山口枝子离开,却被同事联系说城野治跑了, 市原哥哥被杀。 山口枝子听见市原哥哥死了,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包。伊达航察觉出问题,在景光的暗示下, 拿到了山口枝子包里注射器,诈出了山口枝子的复仇计划,和她曾经见过城野治的事情。 但注射器里面的药被换了,是生理盐水。 而市原哥哥也不是死于药剂, 而是被人一刀割喉。 等被城野治打晕的市原醒来, 他得知山口枝子已经承认打算杀死市原哥哥后, 说出了更完整的事情经过。 市原家本来就有遗传性精神病史,他哥哥在几年前发狂, 犯下一系列杀人案之后彻底疯了。 曾经无意中撞破哥哥杀人本想要报警的市原最终决定隐瞒此事,长期照顾已经疯了的哥哥。 但是几个月前,女友山口枝子恰好发现了市原哥哥是当初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于是打算利用高浓度的精神类药物暗中杀人,伪造出误服药物意外死亡的假象。 市原先生发现后,为了阻止此事,悄悄调换了女友手中的药,原药剂直接倒进下水道。结果市原哥哥却死在来历不明的城野治手中。 “有些警察推测,城野治可能也是回来复仇的受害者。” 伊达航这次算是因为疏忽导致民众死亡,虽然连带目暮警部,都觉得市原哥哥死有余辜,但检讨和报告还是要写,可能还得停职一段时间。 他不介意停职,但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哪里不对, “城野治如果是来复仇的,那被抓的时候也太冷静了。” 可偏偏事情再没有其他解释的方法。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对上了。 城野治如果不是为了杀市原哥哥,怎么会准备高浓度的精神类药物注射剂。 单独坐在沙发边角的松田阵平沉默地听着,并试图把手上的墨镜架到鼻梁上挡住眼睛,以免泄露情绪,却被萩原研二按住。 “干嘛?” 萩原研二看他反应敏捷地抬头,心里悄悄舒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前段时间如毫无生气的人偶一样的松田阵平了。 “小阵平。” “嗯?” “能不能……” “不能。” 正探讨的诸伏景光和伊达航被那边小声嘀咕的两人吸引了注意,他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收声,试图从加密通话中听出个所以然。 而萩原研二继续说: “最多几个小时。” “……” “你如果中间不想做了,我们就停下。” “……” 松田阵平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露出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表情。 诸伏景光越听越神情越微妙,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并非单身的班长先忍不住了,为还没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挺身而出, “萩原,你是不是故意的。” 夺笋啊。 去医院检查身体而已,说得这么离谱。 萩原研二微笑。 松田阵平愣了愣,脸色缓慢地变青,接着平静地盯上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几乎同时站起后蹿,避开的松田阵平要薅住他脖子的手,然后就差点被松田阵平迅速的一脚绊个踉跄。 几分钟的噼里啪啦后,萩原研二镇定地坐回来,手按在领口上,假装扣子还在,结果却露出腕上一片红肿, 他只坚持了三秒,就絮絮地对两位同期好友埋怨: “我只是想看看小阵平身体怎么样了,结果小阵平下手好重。” 两位同期平静地投来“你自找的”的目光。 虽然他们都想知道松田现在的身体情况,但是没有会像是萩原研二一样,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松田二百五的方式来验证。 把松田阵平撩拨出火气,然后扎扎实实地挨一顿打有什么好处。 不过也可以看出,萩原研二确实因为前几天松田阵平的情况有些紧张到失常了,他平时不会把这种言语诱导情绪的方法用在松田身上。 至于松田看没看出来萩原研二的打算,他们也懒得猜了。 而在短暂地交锋中轻易获得压倒性胜利的卷发青年,此刻正心平气和地愉快嘲讽某人, “是你变弱了。” “因为我最近做的都是文职工作啦。”萩原研二解释。 “那种审讯和谈判类的文职工作。” 诸伏景光含笑为萩原研二补充, “而且近年在公安风评越发诡异,说他审讯犯人总是前期花言巧语虚伪动听,抓住破绽就翻脸无情,给不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松田阵平用涨见识了的眼光再看了一遍萩原研二。 而伊达航则按了按眉心。 很好,都很有精神。 尤其是在互相拆台上。 而等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各自离去后,本来也想走的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拦下。 行吧。 松田阵平猜到他不放心,也没争论,就转身到了客房。 实际上,从和萩原研二动手后又冷静下来,他就感觉困意上涌,眼皮沉得厉害,回到房间强撑着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松田阵平精神满满地清醒,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许多,连早上觉得刺眼的光线都显得柔和正常。 [希拉?] [之前的药效,应该已经完全代谢了。] 这么巧?是代谢还是概念上的抵消? 松田阵平闪过这个想法,但没问希拉,因为希拉可能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还是不要给祂再增加新的困惑了。 他坐起来,看了眼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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