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条实时的新闻先推送了过来。 前方杯户大桥上发生车祸,一辆保时捷356A撞断栏杆落水,紧急打捞后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 基安蒂:…… 科恩:…… 所以现在还要不要联系琴酒? 普拉米亚不会跑了吧? 当然没能跑掉。 普拉米亚从昏迷中逐渐清醒的时候,就先模糊地听到了那个代号琴酒的男人隐含怒气的声音。 “白兰地,你满意了吗?” “啊,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心急,在桥上就想跳车。”接着响起的,是另外那个该死的家伙散漫不经心的声音,“但是这种不听话的,总要先折腾几次才能认,你不应该早就有经验了吗?” 肩膀上本来被水泡得麻木的伤口重新疼痛起来,让普拉米亚又清醒了几分。 她不着痕迹地调整着呼吸,不让两人发现她已经清醒,并趁机感受下自己周围的情况。 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脚上是麻绳,手上是手铐。身下的触感柔韧而微带弹性,应该是沙发。空气不太流通,还有点陈旧的灰尘的气味,听两人声音的回音,空间也不是很大。 她静静等了几秒,听到了毛巾擦拭头发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人……拆卸手枪的声音? 是因为枪进水无法使用了吗?还没等普拉米亚心中欣喜,那个恶鬼似的声音又平淡地响起:“琴酒,她醒了。” 普拉米亚心中的表情顿时扭曲,听见脚步声走近,她心知这时候伪装无用,冷着脸睁开双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诡谲的暗青色眸子。 那一瞬间,普拉米亚心中忽然生出难以自控的恐惧。 她杀过无数人,看过各种各样的情绪激烈的眼睛,仇恨的,怨怼的,疯狂的,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 像是漩涡,像是风暴中心,怪异的平静中积蓄着可怖的疯狂,要随时拉着人一同沉沦到幽暗未知的深渊。 但恐惧之后,随着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刺激感。 “白兰地?” 她勾起唇角,“不是科涅克吗?据我所知,你们组织里一个人应该只有一个代号才对。” 半弯下腰的松田阵平眼神动了动,看着面前的乐高小人嘴巴一张一合地发出声音。 他和萩原研二说明情况的时候,就先让希拉帮他做了调整,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才独自离开。 因为提前吃药容易产生强烈困意,而他还要来见琴酒,所以干脆就保持着这个状态。 乐高小人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很不严肃,因此此刻面对普拉米亚不怕死的挑衅,松田阵平都很难生气。 “你想叫哪个都行。”他随口道。 但说完这句,沙发上的普拉米亚乐高露出一个明显的愤怒惊疑的表情。 松田阵平迷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就像是不介意被绑架的人看见脸的绑匪。 简直像是摆明了告诉普拉米亚她没办法活着出去。 琴酒终于抬起头看过去:“白兰地,如果你再故意找事,我就要回禀先生了。” 卷发青年啧了一声,站直身体,不再管被绑在一边的普拉米亚,径直走回原来的位置:“琴酒,你还是十七岁吗,除了告状就是告状,能不能有点新意?” “她是先生点名要的人。”琴酒把湿透的毛巾扔进垃圾袋里,同样无视普拉米亚,继续道:“但是你却差点把人送给公安。” “是她自己不长眼撞上去的。”卷发青年的手指在零件中飞舞穿梭,“而且萩……萩原研二答应最后会把人交给我。”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找麻烦。” 转瞬间,一把手枪迅速重新成型。 子弹上膛,枪口准确无误地对准普拉米亚被反锁在背后的手腕,暗青色的瞳孔中透出暴戾和冷酷: “普拉米亚,我的耐心不多,如果你再做我不想看见的小动作,我立刻就废了你。” 普拉米亚的目光泄露出一丝怨毒,不得已松开蜷缩的手指,一根细细的铁丝没入沙发的夹缝中。 松田阵平不甚在意地收起枪。 眼前都是乐高小人的好处就是,U型手做点什么都特别明显,普拉米亚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动作能瞒得过他。 “走吧。”松田阵平率先站起身。 夜色深沉,松田阵平站在院子中,看着琴酒将普拉米亚关进车里,在周围几辆车隐隐地“守卫”下,开往组织的据点。 车辆开走前,松田阵平从前窗的缝隙中,看了一眼被左右两人钳制着的普拉米亚,又平静地收回目光。 虽然确保了普拉米亚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他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心情。 他想要的还是让普拉米亚得到法律制裁,给受害者的亲人朋友一点慰藉,让他们不至于永远沉沦在仇恨中。 而不是让普拉米亚悄无声息地沉寂被组织黑吃黑吞没,甚至将来某一天,组织还会顶着她的身份重新作案…… 这件事,其实也是给他的教训。 依靠希拉欺骗运,确实是提前将普拉米亚引出来了,但是后面的结果却并没有好多少,而且还让hagi受伤,zero被怀疑。 运的轻微变动,都可能带来一连串的不可控的影响。 今天松田阵平本来以为自己能阻止普拉米亚安装炸弹,但是到那边后,一切都已成定局,就像是上辈子那样,所以他才匆匆改口让hagi不要过来。 普拉米亚都已经如此,假若要重现炸弹犯那天的情况,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万一出点差错,真的有民众为此牺牲了怎么办? 所以一直到和hagi分开,他都没有提炸弹犯的事情。 反正不说的话,他们也一定会调查,那他不如尽可能不参与,将事情交给他们。 而且就算是这个计划,也因为当初的测试,有了一点兜底的保障。 [希拉,我现在参与变动运的程度,有没有超过安全的范围。] [暂时没有,但是我现在担心,这个也不太靠谱。]希拉的声音比他还多一点忧虑。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行了,已经不错了,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他也没有留在这边,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盯着天花板上撕咬痕迹般的怪异癣痕,才后知后觉地摸出药吃了一片。 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周围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但松田阵平却忽然生出一点异样。 昨天他出现幻觉的时候,是不是也听清了hagi的声音? 为什么? 松田阵平正想问问希拉,就被一阵敲门声唤起了注意力。 “警察,请开门。” 松田阵平疑惑地换好衣服,走过去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位相貌秀丽而熟悉、黑色短发的女警。 “……佐藤?”
第104章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刚喊出对方的姓氏, 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的他应该不认识佐藤美和子才对。 但还没等他找借口掩饰过去,对面的佐藤美和子却喊出了他的名字。 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的佐藤美和子看上起比他还要震惊,本来抬起来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 精致英气的杏眼瞪得大大的, 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 才发出声音: “你不是牺牲了吗?” 松田阵平心神微凛,暂时按捺下问她怎么认识自己的念头:“你认错人了,我叫神奈荒介。” 佐藤美和子错愕地怔住,接着神情中透出几分不知所措: “这、这样吗?抱歉,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太像……” 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狐疑地看向他: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而且一般人听到和别人长得像,都会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吧,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我也认错人了。我恰好认识一个姓佐藤的, 和你长得有点像。” 佐藤美和子嘴角僵了一下。 她当警察两年了,都没见过这么敷衍的谎话。 今天就不应该代替伊达前辈来出外勤, 让对方过来认人才对,她记得伊达前辈和松田阵平好像是同期吧? 而且伊达前辈今天不出来的原因,好像还是因为…… “今天是那个炸弹犯发传真的日子, 我还是守在局里面比较安心。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伊达航拿着电话走到角落里,低声回答萩原研二。 “嗯……” 萩原研二稍稍有些沉闷地应了一声,虽然昨天松田阵平已经解释清楚了,但是抓普拉米亚功败垂成这件事情, 还是让他有些心烦。 伊达航也知道他的心思, 有些忧虑地道: “我稍微有点担心。去年这个时候, 我们前一天就发现了炸弹犯可能的位置,今年明明加派的人手更多了, 却始终没有发现对方的半点踪迹。再加上昨天普拉米亚的事情,那个炸弹犯会不会警觉的躲起来,不打算发传真了?” “不会的。” 萩原研二打起精神,说出自己的推测, “要说危险的话,放炸弹勒索警局,连续几年发传真挑衅都很危险,但是他依然这么做。这种人要么就是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认为绝对不可能被抓住,要么就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停下来。” “你说的对,那……他们那边还好吧?” 伊达航说得含糊,但萩原研二知道“他们”指的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应该只是暂时被绊住了。” 说到这里,萩原研二还有些欣慰。明明之前都是他通过小降谷和小诸伏得到小阵平的消息,但那两个家伙从抓捕之后就都没在主动联系他,反倒是松田主动替他们两个人报了平安。 根据松田的说法,降谷零和琴酒见面之后,应该是找朗姆那边主动交代情况去了,朗姆多疑且谨慎,对于这种人,要让他觉得你始终在掌控之中才行。 诸伏景光应该是被琴酒那边盯着,几个人在组织中关系太紧密也是个麻烦,很容易被同时关注,行动上难免受到牵制。 不单单萩原研二这么想,诸伏景光自己也这么觉得。 但如果非要找个理由把关系断开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琴酒看似中立,实际上隐隐和白兰地,也就是松田站在一侧,有意无意地针对警惕着朗姆。他作为琴酒的手下,和科涅克决裂的弊大于利。 而且诸伏景光早就察觉琴酒对松田的态度相当复杂,既有一定的信任,又在暗中评估审视。甚至于,对于苏格兰和科涅克的特殊关系,琴酒也看似漠视,实则是默许。 琴酒希望苏格兰和科涅克的关系更进一步?难道他想借苏格兰来牵制白兰地? 但琴酒为什么需要这么做?他权力欲望和野心又没有朗姆那么重。 诸伏景光直觉认为琴酒的态度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搞清楚这件事,可能他们一直以来的另外一个困扰,也有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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