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平民大多都是早逝的,这无可避免。他们或因疾病,或因意外,生命的消逝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站在顶端的她已经将脚下的众生视为另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 “被一位王子伤到,和被地震吞没没什么两样。”她摇摇头,长长的头发挽起盘在脑后,一袭淡绿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水面上的波纹。“但是他们并没有抱怨地震不是吗?” 贤者只是点点头,用真挚的眼睛看向她,像是期待她再多说点什么。 莱茵多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何扮演一位完美的倾听者,那就是多听,少说,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赞同王后的,低质量的生命在她看来同样没有意义。 议事厅里的冲突眼看着就要升级,直到这个时候国王才开口表态。 “皮耶罗,你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伊尔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在皮耶罗提交的款项申请上做了削减,决定只拨款50%。“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给你这么多。” “但是,陛下……”皮耶罗站起身,试图争辩,但国王已经决定结束这场会议。 他伸手阻止了法师大人想要继续发言的举动,对着在场的大臣们举起了酒杯:“今天就到此为止。” 大臣们陆续离去,只有皮耶罗还在坚持,他追在伊尔明身后,穿过走廊,绕过廊亭。 伊尔明被他的固执拌住了脚步,他带着法师来到了空旷的舞厅,那里还残留着刚刚结束的宴会的气息,各种香薰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如同梦幻般的泡影。 这让皮耶罗感到不适,他刚刚还在废墟和尘土中奋战,现在却要面对这样的场景。 伊尔明又耐心的倾听了一遍皮耶罗关于款项的必要性的说明,在确认对方说完后,他却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坎瑞亚的人们,都是来自七国的背弃神明之人,如果你是神明,你会如何看待这样的一群人?”伊尔明问出了一个在皮耶罗看来和目前他们需要处理的事件毫无关联的问题。 但是现在正是争取资金的关键时刻,他只能尽量的扮演一个讨人欢心的家伙。 他的回答非常具有个人风格。 “如果我是神明,我会毫不在意。对神明来说,人类不过是如同草芥般的存在,没有人会在意草原上的几颗草。” 伊尔明点了点头,又提出了另一个假设:“但当其他的信仰者如同盛开的红花,那么神明在选择落脚之处时,是否会避开这些红花呢?” “我不知道,陛下,但是我想这和我们讨论的问题并没有关系不是吗?”皮耶罗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扮演一个讨人欢心的家伙,他不明白国王说的这些漂亮话的用意。 讨论神明?在坎瑞亚? 这两个名词的结合是如此的荒谬。 “当然有关,”伊尔明坚定地说,“因为资金应该流向更有价值的地方。” 皮耶罗不解地问:“您认为还有什么比拯救您的人民更重要吗?” “人民当然是最重要的。”伊尔明的回答毫不犹豫。 这让皮耶罗感到困惑,他们的王明明是一个深爱着自己人民的君主,不是那种只会空谈的人。皮耶罗能看到,伊尔明的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您为什么……”皮耶罗的话还未说完,伊尔明就打断了他。 “因为我比你看的更远,皮耶罗。”伊尔明停下脚步,站在人造的光源和黑暗的交界处,他的脸因此一半被照得发亮,另一半却是纯然的黑。“我用一只眼睛的代价,窥视到了坎瑞亚的未来……” 那只在光明中的眼着,近看才发现,竟是个玻璃珠。 “……我们会被神明的怒火所吞噬。” 皮耶罗在这一刻才明白了对方近几年来各种荒唐举动的背后原因。 “就因为这个?”可他还是感觉很荒谬,皮耶罗摇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为什么您会认为您看到的就是正确的未来?” “因为我付出了超乎你想象的代价。”伊尔明忽然加大了音量,像是在对误解他的男人表达愤怒,“我也在为了我的人民奋斗,比起眼前的灾难,灭国的危机才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两人沉默对立了良久,皮耶罗才再次出声。 “如果您觉得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在深渊里的话,那我告诉您,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的,皮耶罗,你自己已经接触过了那种物质,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 “您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个预言可能并不重要。一个文明的延续,并不取决于族群的数量,而在于是否能坚守自己的文化。只要有人坚持,文明的火种就不会熄灭。” “您到底想说什么?” 伊尔明微微一笑,从他的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奇特的六方体,递给了皮耶罗,“我也是有做两手准备的。这是你的保命符,你是那些幸存者之一。” 皮耶罗接过这个六方体,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六方体的每一个细节,脑海中飞速转动,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与他们在深渊探险时所使用的回程魔法石如出一辙。 然而,那一次的实验并不成功,所有人都未能如预期般传送到指定的地点。而眼前的这个六方体,显然是那次实验的升级版。 皮耶罗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不用它来拯救我们的人民呢?” 伊尔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这种装置的材料极为稀有,我们无法量产。而且,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开启一个能容纳多人的通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是一个单程的魔法,它只能使用一次,且开启的通道仅有10秒钟的通过时间。” “对于注定逃脱命运制裁的人,就权当是锦上添花吧。” 在医疗院的一隅,命运的话题成为了人们轻声讨论的焦点。 舒舒服服洗完澡的卜萝为了提升药剂的效力,又多泡的半小时,当他踏出浴盆时,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环绕,肌肤透出健康的光泽,宛如出水芙蓉。 尤利西斯在瞥见这一幕后,迅速地转移了视线。那不经意间的一瞥,竟让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心跳微微加速。 他终于理解了皮耶罗为何要在少年的颈间佩戴那个特殊的饰物。 原来是为了抑制这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作为皮耶罗多年的挚友,尤利西斯对他的那些神秘研究自然了解甚多。他转过身,试图忽略那个赤裸的少年,却不得不承认内心的尴尬让他迫切想找些话题来缓解气氛。 “你相信命运吗?卜萝?” “命运?”背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嗓音和一阵淅淅索索的穿衣服声音,“当然相信了。” 尤利西斯其实是随便问的,他并没有关注回答本身,反而是更为注意对方的动静。 “为什么这么说?” 卜萝沉吟了片刻,回想起自己短暂而精彩的化形生涯,只感觉非常的值,毕竟他落地当天就拿下了一个老婆,而前几天还睡了另一个。 他砸吧砸吧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因为命运让我遇到了我的老婆们啊!” 头发花白的医疗院院长,隔了很久才察觉出哪里不对。 不是……他刚才是不是在老婆这个词的后面……加了个们??? 忽然就对他挚友的情路感到了担忧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暴露不是俺滴错 戴因斯雷布和莱昂再见面时,虽然只相隔了一天,然而体感上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莱昂面容憔悴,胡须拉碴,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好几天没睡,昔日耀眼到闪光的盔甲上全是划痕,手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被纱布粗糙地包裹着。 而戴因斯雷布则因为国王陛下的命令,被宫廷侍从精心打理了一番。他此时金发柔顺亮泽,皮肤光滑,周身散发着清爽的玫瑰味儿。 两人肩并肩坐在古老的台阶上,嘴里各自叼着一根草茎,恍然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像小时候那样闲聊着。 “咱们的兄弟们已经所剩无几了。”莱昂的声音低沉,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略显陈旧的银质纽扣,上面刻有宫廷侍卫队的队徽,他紧紧握了许久,才将其交给戴因,“这是我在灰烬中找到的。” 只是谈话内容却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般的无忧无虑。 戴因斯雷布接过纽扣,翻转过来,背面刻着这枚扣子原本主人的名字,克里斯。 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他们立个墓碑吗?”莱昂的目光望向远方,草杆在唇边轻轻晃动。 戴因斯雷布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迷惘,“我不知道,莱昂,我不知道要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墓碑的话,或许会让他们的家人抱有一丝希望,以为他们还活着……” 莱昂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戴因说的是对的。 人就是这样一种可悲的生物,总是愿意沉浸在美好的谎言中,哪怕那只是一丝虚幻的希望。 “坎瑞亚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戴因斯雷布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奈。 莱昂低下头,声音低沉:“我也一样。” 但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戴因斯雷布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还是恭喜你升职了。”他站了起来,向刚刚被国王陛下加冕的将军伸出了手。 “谢谢。”莱昂笑着握住,借力起身,顺便调侃了一下自己的好兄弟,“你的婚礼我是一定要做伴郎的。” “当然。” 他们的休息时间匆匆结束,更多的责任和任务在等待着他们。 “学校那边我们已经搜救完毕,接下来是商业街……” 戴因斯雷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宫殿,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曾梦想在这里服务半生,侍奉一位贤王,守护一方安宁。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了变数,他的愿望似乎都未能实现。 戴因遥望的那座被权力交织的宫殿中,未能得到预想援助资金的皮耶罗,转过一隅,意外遇到了早已在那里等候的莱茵多特,那位声名显赫的黄金贤者。 她在宫廷中行走自如,仿佛她才是这里的真正主宰。每一扇门都向她敞开,无论是国王还是王后,无一不对她的智慧和开明赞不绝口。她以自己的才智和力量,在权力的巅峰游刃有余,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皮耶罗,您这是在浪费您的天赋。” 皮耶罗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她,眉头微微挑起:“那么,贤者认为怎样才算是不浪费我的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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