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云非枝能感受到建木的每一丝颤动,每一丝呼吸。在这份共鸣中,他仿佛看到了这棵被古海封印的建木即将到来的未来。 许久,云非枝缓缓睁开眼睛,手中的木盒已被收起。他将手贴在建木的根部,沟通着建木的灵性将那埋藏于根部的奇物吐出。 随着云非枝的动作,建木的根部开始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渐渐地,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奇物从根部浮现,缓缓上升,最终落入少年的手心。 那奇物呈心脏状,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轻轻触摸便能够感受到它蕴含的强大力量。若是再细听甚至能听到如同真正心脏般跳动的起伏声。 “「■■之心」,原来如此啊。” 云非枝凝视着这个奇物,眼中闪过不明的暗芒。 “你还是没死心,■■。” 将奇物收起,云非枝安抚地拍了拍建木伸出的枝条,“再待上一段时间吧,你还会出去的。” 做完了该做的一切,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棵生机勃勃的建木,屹立在古海封印的深处。 … 从古海离开,云非枝转道去了金人巷。 「新生者」的「和平鸽」早已离开,仅剩下「魔法师」还在「罗浮」之上。 正处午时,某人的饭店食客熙熙攘攘,鼻翼间萦绕着饭菜的香气。 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忙忙碌碌的樊炽身上。 少年勾起唇角,收敛气息,几步走到樊炽的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对方挎在腰间的魔杖。 樊炽算着账,清点各单价格,结果腰间的重量骤然一轻,脸上的笑容一冷。 视线下移,看到腰间的武器不翼而飞,彻底冷了脸。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偷我的东西。’深蓝眸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碍于此时此刻的客人多,樊炽暂时不准备去抓这个偷他武器的贼,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追回来。 见樊炽没有想象的那般放下手上的事,云非枝耸耸肩,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了一旁,看着对方工作。 云非枝掰着手指去数,等会儿他该怎么摁着樊炽揍呢? 是像上一次抓着那头柔顺的像海藻般的绸缎,让雪白的墙上绽放鲜艳的血花呢?还是上上次,扭断矫健的四肢,让平静的池水荡起回想的波痕呢? 啊,真是令人苦恼啊~ 少年金色的眸子染上了顽劣的恶意,脑海中升起的念头已经将这位曾经名扬星海的令使当作一个随意揉捏的玩具。 华丽的魔杖在手中旋转,少年的唇边溢出一丝轻微的叹息,随即那繁多的杂念全部被收起,化作风雨前的平静。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烦躁,他也不例外。 ‘待事了,好好睡上一觉吧。’ 金色的瞳孔倒影入店内嘈杂的人影。 ‘然后…’ ‘静待这场游戏的高潮,时间会带来中场休息的消息。’ 终于从连轴转中停歇下来,樊炽也有时间去找那位在他看来自寻死路的小偷了。 只是等他链接上他的武器,讯息却自他身后传来。 不对,他刚刚根本没感觉到后面有人! 樊炽蓦然回头,正对上了少年盈盈笑容。 “看来你忙完了,樊炽。”少年歪歪头,举起属于自己的魔杖,朝自己挥下。 剧烈的疼痛自腰间传来,同时膝盖处也如受重击般发出了清脆的骨裂声。 樊炽脸色一白,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跪下,双膝狠磕在地板上响起沉重的低闷声。 “樊炽,我以前说过的…” “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小动作,但你总是不听劝。” 云非枝轻叹,手中的魔杖再转,这一次落在了对方的顶上。 魔杖上凝聚的巨力将樊炽整个人都砸得晕乎乎的。 “「■■」的命途为「繁育」兼并,祂已逝去。”云非枝嘴角含笑,但笑不入深。 “即便是「丰饶」的命途与祂有所重合,但吾主早已将那重合的部分分离归予你们,你却还妄想着窃取吾主的权柄去补全祂,唤回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忍不住轻笑出声。 “吾主是多么仁慈,无私利他治愈的丰饶,却总能引来卑劣的虫子。” “让人恶心且反胃的虫子,祂明明一念就能碾死,却碍于枷锁只能仁慈地放过。” 魔杖再次举起,尖锐的尾端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细碎光芒被人狠戾地通入其眼中,碾碎那深蓝的海之眼。 血液不经意地溅在少年的脸颊,为那张美丽的面庞更添一丝妖冶与疯狂。 “我本不该生气的,但是你选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微妙,樊炽。” “这样巧合、恰当的时机,让我不禁地猜测某些星神是否将祂们不听话的手伸了进来。” 云非枝笑着将魔杖拔出,然后按照同样的步骤将尾端捅入另一只完好的眼睛。 看着男人面色痛苦地扭曲,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云非枝的眸光闪动。 “我向来不喜欢吵闹,樊炽你应该能理解我此时不想听你说话的心思。” “乖孩子,属于祂的东西我会完整地还给你,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为你那如阴沟老鼠般恶心的作为而付出一小点的代价。” “……” ……
第118章 所以呢又能做什么… 在建木之下发现的樊炽的算计,成功点燃了云非枝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下日渐积压的怒火。 他不允许别人妄图窥探「丰饶」的权柄,也不希望被他人打搅他的计划。 很令人高兴的是,樊炽打的算盘这两件事都占,尤其是第一件事占了大半。 还要在这种时刻被发现,他不挨打谁挨打? 被强制禁言的樊炽只能默默挨揍,甚至连换手的机会都没有。以往还能像样回击两下,这次是确确实实被禁锢着挨着最狠的打。 云非枝的每一下都是往死里用力,也确实让樊炽明白自己私底下的所作所为彻底惹怒了对方。 心底的怒火散去几分,云非枝才缓缓停下了行凶的手,将手中沾满血迹的魔杖甩到地上。 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樊炽,少年收起脸上的假笑,冷漠地吐出警告的话语。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当然如果你想让祂那些残余的命途行者全部埋葬于星海,那…就当我没说。” 略过那些四溅的血沫,少年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脚步在跨出门槛时停住,随之话语响起。 “待这场战争结束,我会亲自将「■■之心」送回到协会,前提是你安安静静呆着,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话音未落,云非枝迎着日光走出饭店。 无人会发觉店内的一切,因为早已被屏蔽于人眼之中。 刚迈出的脚步再次收回,面前一排排的云骑将士早已围堵在饭店前,在看到他时就齐刷刷将武器对准了他。 “我等奉命缉拿「丰饶祸使」云非枝,他人勿扰。”耳边是云骑对其他围观群众的解释与警告。 ‘开始了啊。’ 云非枝在内心叹息,目光与率领云骑前来的白毛对上。 “看来景元元你已经处理完那些文卷了啊。” 少年还像寻常般和他打趣,景元却握紧了手上的「石火梦身」,紧抿着唇,片刻才眼神坚定道: “是你自己主动随我回「幽囚狱」,还是被我缉拿回「幽囚狱」。” 云非枝无奈地耸肩,摊手,“真是抱歉,这两种选择我都不会选呢。” “我选择,第三种。” 少年的身形诡异地虚化,下一刻便贴近景元的面前,双指并合点在他的额前。 “晚安啦,景元元,祝你有个好梦。”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眼皮也沉重地垂下,最后印刻在景元脑海中的是少年的盈盈笑容,与云骑们前刺的长枪。 再次醒来时,景元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师父和白珩的对话。 景元没有听清她们在聊什么,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白珩率先注意到景元醒来,打住与镜流的交流,坐到床边关切问道:“你还好吗景元?” 突然得知云枝非云枝而是云非枝那位「丰饶令使」时,白珩震惊了好久,简直不敢置信。 白珩:你说什么!我多年的好朋友怎么突然从「欢愉」令使突变成「丰饶」令使了?! 但是收到消息说好友景元在抓捕对方时昏迷不醒,白珩也顾不上震惊了,连忙赶来丹鼎司,正巧与镜流一并撞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景元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简直好得很。 云非枝就只是让他睡了一觉,缓解了他疲惫的精神,甚至他日积月累那些因为高强度修炼而累积的暗伤也被修复了。 “那就好,”白珩拍拍胸口,“没事就好啊。” 镜流看了一会儿,决定离开。 “既然你无事,我就先走了。前…他的通缉令将军已经下达,一旦发现必须将其押入「幽囚狱」。” 镜流差点又顺口地喊成了「前辈」,还好她反应快改成了「他」。 “…师父,我知道。”景元知道镜流以为他是留手了才提醒自己。 但他的确早已下定决心要将云非枝送入「幽囚狱」,只是对方实力比自己强,根本没时间反应而已。 若不是他的身份所在,他很想说: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一整个「罗浮」仙舟都会被对方活化。 白珩看看冷脸离开的镜流,再看看强颜欢笑的景元,又想到云非枝的真实身份,心里难受至极。 十几年的时间,她本以为云非枝已经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结果上天和她、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相处已久的朋友,却是「寿瘟祸祖」麾下的第一令使,云非枝。 听到云非枝和景元对上,对方失踪无影而景元昏迷不醒时,白珩觉得天塌了。 原来…他们多年的友谊根本就没有被放在心上吗? 但当从医师口中了解到以及景元亲口解释下知晓对方并未伤人后,白珩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起码…这些年的相处都是真的,实在的。 但将军已经下令,哪怕过去情谊再重,他们也不可能违背命令。 「丰饶」与「巡猎」之间的仇恨不是他们能化解的,仙舟人逝于丰饶孽物手中的生命千千万。即便她有心,也不能替别人原谅。 尤其是,好友镜流和应星。 他们皆因丰饶孽物而失去故土。 白珩扭头,望向仙舟那蓝白天空,在心里默念道:‘…云前辈,可以的话,你离仙舟越远越好吧。’ 这是她作为朋友仅能做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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