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点东西总是好的。”加雷斯将果酱均匀地涂抹在面包片上,放到云非枝面前。 “好的,我会吃的。”云非枝总是不会拒绝他人善意和关心的。 看着小孩将牛奶和面包吃光,加雷斯露出欣慰的笑容。云非枝这么乖巧听话让他感到很满意,同时也多了几分喜爱。当然,如果他的儿子能够和这位小朋友一样当个乖孩子就好了。 “吃饱了吗?” “嗯嗯。”云非枝点头。 加雷斯起身,朝云非枝伸出手:“那走吧,我带你去皇宫吧,说不定你的长辈也会在。” 云非枝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搭上中年人的手。 长辈? 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算得上长辈的,只有药师大人而已,哪来的其他长辈。 加雷斯不知道云非枝的想法,只当是孩子不想回家有些不情愿罢了。 …… 乘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加雷斯见云非枝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还以为对方是在看风景没有多问,只是催促马车夫再快些。 云非枝不仅仅是在欣赏沿途的景色,还是在观察这里的情况。 仅靠着人造太阳,屏障内的植物依旧生机勃勃,长势极好,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只活蹦乱跳的动物从草丛中钻出。 马车内的安静祥和因为马车的停下而打破,车夫拉开门,立在一旁等待车中的一大一小下来。 “我们到了。” 加雷斯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想要将车上的小孩抱下来,但云非枝自己跳了下来。 “我们去见赫拉利·拉尔曼吧。” 云非枝看着眼前高大宏伟的宫殿建筑微微眯眼,抬头朝加雷斯说道。 听到云非枝直呼皇帝的真名,加雷斯脸色微变,但很快多了几分喜色:“皇帝陛下?原来你…您是陛下的后代吗?” “……”云非枝不说话,只是径直地迈开步伐朝着敞开的门里走去。 加雷斯紧随其后。 沿路偶尔有人看到加雷斯跟在一个小孩后面有些好奇,上前一问然后被加雷斯随便找了话搪塞过去,就没怎么想走了。 虽然许久未曾来过这座皇宫,但是云非枝还是对这里的一切有着隐隐的熟悉感,知道哪条路通向哪里。 这对皇宫熟稔的样子落在后面加雷斯的眼里,反倒是更加认定了云非枝是皇室中人的身份。 “……” 云非枝跨越了众多的宫殿,最终停在了一处名为「摇星」的宫殿前。 加雷斯一路跟着云非枝,没注意周边的环境,看到云非枝停下他也停下,直到他抬头望到面前宫殿的名字,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殿下……这里可是禁地。”加雷斯的声音打颤。 看到云非枝抬步准备继续往里走,加雷斯赶忙上前拦住他,劝道:“陛下严令禁止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的。” “……” 云非枝看到加雷斯脸上的慌张,开了口:“他的禁令对我无用。” “你若害怕便先离开吧。” 云非枝跨过加雷斯,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小殿下,你真的不能进去。”眼见着云非枝真的要进去了,加雷斯踌躇了两秒,一咬牙,三步并一步直接上去拽住小孩的手,想要将其拽回来。 但当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使云非枝往后挪动半分,加雷斯有些慌了。 云非枝偏头看了下胳膊上的手,闭眼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拍在加雷斯的手背上。 然后加雷斯惊恐地看着他的手不受他控制地松开,他的身体也自动地转身往外走。 “你阻拦不了我的。”云非枝轻声道。 加雷斯无法扭头,也看不到云非枝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抱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见证过曾有人不知死活地擅闯这间宫殿而被赐死的加雷斯不忍心就这样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他努力想要抢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一点用也没有。 束手无策的他甚至连一句劝诫的话都无法说出。 眼前的景象慢慢移动,加雷斯的内心深处在哭泣,他亲手送去了一条人命。 如果…… 如果他没有想着带这孩子来皇宫就好了,那他就不会一头死撞这间宫殿了。 他害死了一个孩子。 云非枝看着加雷斯离开,垂眸片刻,将身形变回原本的模样,然后对着宫殿的拐角出生道:“赫拉利·拉尔曼,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 “……”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啊……” ……
第55章 你们怎么都活着… “我们又见面了。” “赛拉。” 赫拉利·拉尔曼从阴暗处走出。 被皇冠压住的金发微卷,面容像世人印象中的西方古典美人,一身白色的宫廷军装更称得他身姿挺拔。 与云非枝记忆里那个在兄长死后独自撑起国家的清俊青年相比变化很大,赫拉利·拉尔曼经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成长到他人没有预计到的地步了。 赫拉利·拉尔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开心,但唯有那双好看的异色凤眼在看向云非枝时却尽显贪婪。 “你不该活这么久。” 云非枝的视线轻扫过赫拉利·拉尔曼全身,对这种变化视若无睹,毫无情绪波动地开口道。 与弗尔德·拉尔曼同为短生种的赫拉利·拉尔曼理应同样在度过百年时间后死去,而不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赛拉。”赫拉利·拉尔曼轻笑,似是对云非枝是这种情况有所预感。 “……你该称呼我为前辈,而非学着弗尔。” 从见到赫拉利·拉尔曼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在模仿谁。 穿着他友人相似的服装,学着友人差不多的语气,喊着友人的独特称谓。 “你想做什么,赫拉利?” 云非枝的眼神过分尖锐,赫拉利·拉尔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染上些许阴翳。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赛拉?”赫拉利·拉尔曼仔细打量云非枝脸上的神情,再次笑了出来。 “弗尔德他已经死去,而我还活着。” 赫拉利·拉尔曼朝着云非枝张开双臂,笑容病态。 “我与他是双生子啊,为何他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呢?成为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抹去了他的痕迹,彻底成为了他。” “赛拉斯你看到了吧,现在的拉尔曼只有赫拉利,再无弗尔德。” 或许是因为只有眼前的人知晓一切,赫拉利·拉尔曼在诉说自己的成功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甚至想要上前抓住云非枝的手臂,却被对方避开。 “上千年的时间,你的精神承受不了那么多的记忆。” “你疯了,赫拉利。” 赫拉利·拉尔曼的情况云非枝再熟悉不过,他已经见过太多了。 “疯?”赫拉利·拉尔曼为云非枝的话有所停顿,但很快他便否认了。 “不,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不信你看。” 赫拉利·拉尔曼又要上前去抓住云非枝的手,这次云非枝没有避开,反将手指搭在其腕处。 精神力顺着手指进入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体,将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只是当他想将精神力触及赫拉利·拉尔曼的脑域,却被赫拉利·拉尔曼按住了肩膀。 “赛拉,可以了。剩下的还是你自己猜吧。” 不让看就不让看吧,云非枝干净利落地撤出精神力,垂眸沉思起来。 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体他感知不到到一丝时间的痕迹,为什么? 云非枝困惑的神色显而易见,赫拉利·拉尔曼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说过的,我没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云非枝很无语。 我又不是傻子,只是一时间没想到你是怎么做到的而已。 “克隆体,还有意识转移,对吗?” 时间的痕迹未曾在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上留下,那必然会在灵魂上留下,这点毋庸置疑。 “不对,你说错了。”赫拉利似乎很高兴看到云非枝出错。 记忆中最崇拜、厉害的人却无法看破他如何达成目标,让他感到非常自豪。 “……”云非枝 爱说不说吧,懒得废话了。他跟小屁孩玩什么猜谜游戏? 冰凉的剑刃突然贴在脖颈,赫拉利·拉尔曼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很快变换轻松。 “赛拉,你要杀了我吗?”赫拉利·拉尔曼无视锋利的剑刃,无辜地眨眨眼。 赫拉利·拉尔曼和弗尔德·拉尔曼是双生子,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当赫拉利·拉尔曼做出这种动作,云非枝握着长剑的手还是下意识往外偏了偏。 “……你应该庆幸你与他是双生子,这张脸救了你一命。” 赫拉利·拉尔曼裹住云非枝握剑的手,主动地将偏移的剑刃又往自己的脖子上凑,言笑晏晏:“所以,你为何不直接把我当成那个死人呢?” 云非枝有些心情复杂,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赶着上来给人当替身的?但是这也不是替身剧本啊。 你以为他会同意? 不,他还没疯到要陪另一个疯不自知的人玩这种替身梗。 善良的丰饶令使当然是—— 直接拒绝他了。 “你和他不一样。” 即便埃尔维斯星的所有人都认为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是同一人,即便赫拉利·拉尔曼已经扮演弗尔德·拉尔曼深入骨髓,一举一动都是弗尔德·拉尔曼的影子…… 云非枝也能分清他们。 “为什么呢?”赫拉利·拉尔曼语气疑惑,他是真的不解,明明兄长早已死去那么久,云非枝却仍旧心心念念着兄长呢? 云非枝想要放下剑,但是赫拉利·拉尔曼的手还握着自己,不禁皱眉:“手,松开。” “不要。”赫拉利·拉尔曼回拒的同时,握得更紧了。 赫拉利·拉尔曼是懂得怎么挑拨云非枝神经的。 “三秒。”云非枝的眼中闪过冷芒。 “好吧,赛拉。”赫拉利·拉尔曼看出云非枝的确不愿意让他继续触碰,只能松开手,“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 “你,不要学他。”云非枝觉得这次他过来其实就是个错误,发现自家好友的弟弟不仅活到现在还整出了这么个活。 好的,他成乐子了。 希望阿哈现在没有在关注自己,阿门。 云非枝深吸一口气,他有点不想继续往下了解了,弗尔。 ‘那就不要继续了,非枝。’ 在云非枝心里说出这句话时,一道耳熟的声音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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