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拖着行李箱转过身举起手表示不要送。 鸣只能止步,看着已经墨镜、棒球帽加身的男友一脸无奈。 “那你到了跟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 让正要开门,手伸出去又忽然收了回来。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 让转过身靠近了鸣学长,“毕业典礼在下周,一周见不到,我想先收点利息。” 鸣当即就懂了。 他主动靠近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说一开始两人还有些羞涩,现在已经进展到完全不会为了kiss而顾忌的程度。 只不过等接吻了一会儿分开后,鸣正要说什么,但让却还没有停下来。 下一瞬间,鸣睁大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喉结被轻轻咬了一下。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那种莫名的感觉更加强烈。 就在此时让停了下来。 让抬起头看着鸣学长,眯起眼睛很有心计的说道,“剩下的要等到我毕业哦,学长~~” 等到让离开,把门关上,鸣还没有回过神。 过了许久,他才脸色又红又黑。 “......这小子......” 他把心中的恼火收了起来,冲到了浴室。 早上的澡白洗了! 重新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鸣心中的燥热总算被压了下来。 他拿起手机换上了一身不惹人注意的装扮下了地库。 车子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在一个商场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他停好车,刷了门禁,坐上了直达最顶层的电梯,然后在一个公寓门前停了下来。 他敲了一下门。 “是我,阿鸣。” 他又敲了几下,但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鸣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从口袋掏出了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里面某种压抑的氛围就涌了出来。 明明是采光很好的高层公寓,此刻却笼罩在黑暗之中。 浓郁的酒味从里面飘出。 鸣皱了皱眉头,还是踏入了其中。 一进来,脚边就踢到了空的酒瓶。 他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公寓,乱糟糟,酒瓶、外卖都有。 他没有换鞋,直接走到了厨房拿了一个垃圾袋,然后从门口把这些酒瓶、外卖盒丢进垃圾袋,等走到客厅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沙发上醉酒还没醒的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将茶几上的垃圾装好。 装了大概三个垃圾袋,房间才终于干净了一些。 尔后他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窗帘,外面明媚的阳光这才照射了进来,顺便也把习惯了黑暗环境的醉汉唤醒。 “关掉!关掉!把窗帘关掉!” 鸣看着父亲闭着眼睛胡乱挥舞手臂的滑稽样子并没有动作。 他等着父亲终于不情愿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中也倒映出了他的面孔。 一瞬间,父亲脸上露出了可以被称为“慈父”的笑容。 他说道,“阿明啊?你怎么来了?” 鸣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暂且收拾了一下,你要是不想打扫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保洁过来,保洁电话就贴在冰箱上面。” “哪里要什么保洁,不能乱花钱......阿鸣你今天没有训练吗?要好好打球,不要辜负别人的期待。” 父亲的眼神有些乱飘,虽然说的是嘱托儿子的话,目光却完全没有放在鸣身上,反倒是像在某种虚无中找寻一丝什么寄托。 鸣终于坐了下来。 “爸,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鸣深吸一口气,“不是我遇到什么麻烦。爸,我们该谈谈你跟妈妈的事情了。” 鸣看见父亲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喃喃自语,“谈什么呢,反正都这样了......她要离就离吧,我又没有不同意......” “爸!你不能再这样!” 然后鸣发现,父亲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自己,“我怎么了?” “酗酒、自暴自弃。你该走出来了!” 鸣看见父亲坐直了一点,弯了许久的脊梁,似乎在儿子面前挺直了一些,“走出来什么?我就是犯了一次错误,我也理解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接受了惩罚了,我的老婆要跟我离婚了,我也没有不答应。我还要走出来什么?你还小,你还不懂。” “你能不能不要再把自己弄成一个受害者的样子?!爸,你还不敢承认吗?你根本不是犯了一次错误!你也不是受害者!” 鸣重新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父亲,在他的目光下,父亲的脊梁似乎又弯了下来。 “你欠妈妈一个道歉!一个真正的道歉!你也欠我,欠姐姐们一个道歉!” 看着重新低下头的父亲,鸣眼中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失望。 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撞见父亲与那个女人挽手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以为父亲只是喝醉了,需要人搀扶。 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成为了大人,有了自己的人生,有了面对问题的底气时,再次撞见父亲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告诉了妈妈真相。 他最后说道,“爸,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不管你是喜欢那个女人,还是想求得妈妈的原谅,还是其他什么,你都要行动起来去做事情。坐在这里,每天酗酒,逃避现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有更多的人被你伤到。” 最后鸣看到父亲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他曾经很崇拜、觉得很有安全感的笑容。 他不知道这个笑容到底代表了什么,因为父亲没再开口,他也转身离开。 让到达东京后就给鸣学长发了消息,那边也很快回了表情,看上去与平常一样。 只是让握着手机过于用力了。 稻城校长的秘书依然是负责接他去学校的人。 此行回国、参加毕业典礼都是秘密进行,美国那边还由医院做出他还在的假象,所以日本这边的媒体并没有收到风声,所有的私人行程信息都被神崎和稻城两大集团隐藏着,让也因此不用受到过多的骚扰。 “你好像有些心事?” 秘书和让也是老熟人了,见让心情好像不太好,便主动问了一下。 “......确实有点。” “是太累了吗?说真的,你现在的事情我看着都觉得麻烦。” “哈哈,我还处理的来,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事情,其实不太麻烦。” 因为真正麻烦的事情,永远是意料之外。 让想着这几天与鸣学长相处的情景,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他很明显能感觉到鸣学长有事情瞒着他,或者至少没对他说实话,倒不是说有什么证据,而是朝夕相处久了,只要不是他潜意识去回避真相,就总能发现什么。 如果只是想知道真相的话,他有无数的方式可以完成。 以他现在的地位,想要知道什么,只要传达出去这个意向,就会有无数人愿意为他服务。 可让忍住了。 他配合着鸣学长的演出在即兴表演。 这种感觉并不好。 让其实很喜欢和鸣学长在一起自由自在的感觉,那种不需要想太多,外界一切都不太重要的感觉对他来说很宝贵。 可现在和鸣学长在一起,他却有种失去了这种“无畏”的感觉。 这很糟糕。 他如此想到。 但他理性上也能明白,没有人的人生一帆风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战场。 如果只是为了内心的舒适安宁,那恋爱是美好的,婚姻是痛苦的。 因为婚姻代表了责任。 此刻鸣学长的表现无疑是在打破“恋爱”的虚假感,它在逼迫让去面对一个事实——度过了热恋期之后,恋爱就不仅仅是美好了。 让一想到自己眼下要处理的事情就感觉头疼。 本来良好的工作循环,一下子多了突如其来的意外。 他这几天与鸣学长的相处,在演戏时其实也是在思考一些更深刻的东西。 或许,他一直以来都是把鸣学长当成了“充电宝”,自己感觉累了的时候可以从那里充充电。 但鸣学长步入社会后却很少会需要他的充能。 是我太自我了吗? 让如此想着时,车子驶进了学校。 因为还是工作日,所以学生们还在上课。 听着校园各处的声音,让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明明自己也应该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但实际上却早已经脱离。 他不会用什么“事故体质”来说自己,说到底,那都是他的选择,他选择了棒球、选择了美国、选择了他目前所拥有的人生。 所以我也选择了鸣学长吗? 他走在前往校长室的路上,依然没有停下思考。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思考一段时间,等到毕业典礼开始的时候,鸣学长也会过来,那时候,他就正式脱离了高中生活,进入人生的全新阶段。 职业与大学,他将在那两个地方建立起属于他的全新的社交圈。 在这两个社交圈之中,鸣学长又到底会处在什么位置呢? 让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但他会努力思考,然后在下周鸣学长过来后,告诉鸣学长自己思考的答案,以及寻求鸣学长的回答。 他停下了脚步,敲响了校长室的大门。
第42章 “看这边!笑一下!” 让揽着旁边不认识同学的肩膀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灯光闪烁,拍立得又吐出了一张合照。 “谢谢学长!我会一生珍藏的!” “倒也不用这么正式......” 只是让的话还没说完,这位学弟就已经被后面排队的人赶走,下一个人顶上继续合影。 让努力挤出和刚才分毫不差的笑容,继续充当合影工作人。 “你可真受欢迎。” 多田野看着因为合影累到瘫在座椅上的让,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让倒是听出来了,只是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喜欢,我倒是想和你换一下。” 多田野翻了个白眼,“那也要有人想和我这个普通人合影才行。不过你这个毕业典礼可真是兴师动众,我还从没见过学校被封闭起来办毕业典礼的情况。” 他透过教室的窗户能眺望到学校大门处的景象,外面已经被媒体占领了,如果不是校门口安保力度空前强大,现在学校大概也会被媒体占领吧? 之前几天让就回到了学校,安保也是从隔日开始的,这就导致了许多迟到想要钻空子偷溜进来的学生不得不接受来自老师的正义一击。 让因此招惹了不少恶言论,不过他都没有在意。 毕竟就算是呼吸,都会因为吸收了氧气吐出二氧化碳而对他人招致伤害,更不要说他这样总是有大动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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