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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刚想把佛卡夏丢进嘴里，闻言放下面包瞪大了眼睛，“唔、我还以为柯南君会默认，我的身体状况也是针对你的一条策略呢。” 柯南目光落在纲吉手中的面包上，“这两者并不冲突。就像你一直在强调的，所谓的真相本来就有多面性，会随着立场的变化而变化。而且，真相虽然可以有多种角度来表述，事实却只有一个。站在「红•江户川柯南」的立场，我看到的事实就是你总是会因为我的缘故放弃爱惜你的身体。这势必会给我带来负担。”他舔了舔手指，“——这是山本先生为你烤制的面包，很好吃，还特地做成小口的。 请不要浪费，不要忽视。无论是食物、还是山本先生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你身体的需要。” 听到柯南的“批评”，纲吉目光柔和，从善如流地咬下一口面包，安静地小口咀嚼。 “你应该是为了今天以「西施佳雅」的身份和我对话，特地在持续地服药？或者你服用的药和我的药又有不同，能够坚持较长的时间。但总归，你现在的样貌虽然还是17、8岁上下，却明显与之前坐轮椅时有区别。你好像瘦了一点，还高了一点。是抽条吗？”柯南指了指荧幕，打开双线话题，“虽然遮去了声音通道，你没有遮掩视频的时间戳和通道信息，这是在你坠海后拍摄的。中间隔了一段时间应该是你还没恢复健康吧？ 还有这个拍摄角度和高度……这是车载记录仪？” “呜哇。好犀利。”纲吉用狱寺隼人及时递上的热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摸了摸自己耳边垂下的细辫，“嗯……没错。都没错。我在抽条……当时在视频里也是，决定帮助大家一起将「天鹅」号推离轨道前，我就服下解药了。你当时看到我有呕血的现象，就是解药在起作用……所以情况看上去有点点危险。这件事吓到你了，抱歉。” “果然如此吗。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比起你这样实话实说，我倒更希望听到一个谎言。”柯南听着海浪不断拍打船体的声音，感受着轻微的晃动，“我希望关于你的身体，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但身为侦探，我清楚你没有。你只是利用了你的身体状况，而不是为了接近我、获得我的同情而故意损伤自己的身体。”他顿了一下，看着纲吉将一整块小面包塞进嘴里，还因为番茄的酸微微皱了下鼻尖。 柯南不禁莞尔，沢田纲吉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明明不怎么有进食的需求，却还是将山本武制作的佛卡夏面包带过来与他分享，给予他不准痕迹的关怀。 柯南承认他确实有些饿了。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所以，他也不希望将这件事拖得太晚让纲吉熬夜。 他在纲吉能够开口回答之前紧接着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庞大组织领导者的行事风格很少会发生变化，所以同理，你对组织的策略也会延续这种风格。 与组织的博弈涉及「永生之酒」的秘密，你不希望组织幕后之人得知这个秘密。 你对你的智力并没有太高的自信，自认为无法与‘天才’比拼。但你的目的也并不在于抢夺组织的地盘资源。 在我看来，纲吉，你不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人，你不愿意主动挑起争端，尤其不愿意付出你的家人伤亡的代价。 所以你采取了最适合你的方法——双重身份与中线布局。” 既然已经决定上地下世界教父的船，时间就变得充裕起来。最后有关彭格列与组织博弈过程的摊牌变得无需那么急切。 夜晚游艇的氛围让柯南感觉到了放松。尽管身后的长桌并无变化，纲吉的守护者、家人们，也包括毛利大叔也坐在边上，面前同样摆着点心。 只有他的座位从长桌的另一端，被挪到了纲吉的身边，仅隔着一张小几。 山本武将药盒带走了，纲吉知道了他的选择与决心。 柯南知道，纲吉显然希望为他营造一种自在的氛围，一种、「西施佳雅」与柯南站在一起的氛围。 他将视线重新放回荧幕——荧幕在他们对面，天然就有了距离，不会让人迷失立场。 而荧幕又是一种播放的载体，暗示观看者，荧幕上的画面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无论里面播放的是什么，情绪都已无用。 这一切的安排都说明，接下来谈话的严峻程度、纲吉的摊牌将给柯南带来的打击，要远甚于白天工藤新一听到的那些秘辛。 “柯南君。我刚刚在泡汤的时候想了想，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又要和你说多少。” 纲吉将一篮子的小面包放在茶几上的投影仪后，示意柯南可以随意取用。 “我想你应该有疑问吧，对若狭留美，对芦泽纯人，对岛津辉明，对贝拉•曳舟，对辰巳雅也，对鹰取严男……对「海洋边境」爆炸案中牵涉到的所有人。 但在说这些之前，柯南君。我希望你别忘了你已有的疑惑。 之前，你总是会被我轻而易举地带偏话题，因为我掌握更多的信息，而你想知道那些信息。 但、这会让你很累。 主动去追着信息、线索跑是侦探的职业特点，而我要让「红•江户川柯南」做的、承担的责任，你必要要理解、掌握的，「西施佳雅」的行为模式，要求你拥有统关全局，和时间长轴的能力。 我很笨，你很聪明，我能领先于你的，不过是阅历而已。然而组织的幕后之人，既聪明，又与我一般拥有阅历…… 柯南君，我有一项优势，是你口中的黑衣组织所没有的。 我有家人。 你刚刚问我，当我身为「西施佳雅」的时候，为什么要戴眼镜，对吗？因为这副眼镜其实也是我的武器。” 纲吉摘下眼镜递给柯南，金链在经过激光时反射出耀眼的光泽，“戴上看看——和你的眼镜一样，它也并非一副传统意义上矫正视力的眼镜。 我在「海洋边境」使用的招数，本来是需要眼镜的辅助的。这副眼镜里内置了可以检测我双手炎压的传感器和一块承载人工智能引导系统的专研芯片，是斯帕纳在我14岁时就打造给我的……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以当时的科技水平来说，算得上是跨世代的产物。 但那天我吃了解药，所以可以戴隐形眼镜。 「西施佳雅」的形态不能戴隐形眼镜，是因为排异反应。 在没有小哀制造的临时解药前，我一旦进入「西施佳雅」的角色，就意味着我放松了对自己的伤害，让银弹的作用占据上风。 这时候，我的身体会排斥一切接触到体液、有可能进入体内生化循环的外物，我的血液、免疫细胞会理解地攻击它们……连一些不含能量、无法被人体吸收的食物也在此列，隐形眼镜自然也逃不过。” 纲吉看着荧幕中灯火通明的码头，神色平静，“我身体状况最严重的时候、最不受我控制的一次，全身白细胞异常伴随42度高热不退，也就是俗称的急性白血病，同时还伴随生化循环失控导致的腹胀，腹部的皮肤都因鼓胀变得透明。 在任何外物都无法伤害到我的情况下，剖开腹部、插管、穿刺和清肠都失败了。 最后家里紧急给我调了一枚几十克的天然麝香，才让我好过一些。 自那之后，「西施佳雅」就开始戴眼镜了。后来，这副纯手工打造的白贝母眼镜，便成了「西施佳雅」的标志，「西施佳雅」也正式成了我的一层伪装。” 戴上眼镜，刚刚将链子从眼前拨开的柯南听到了柔和女声对眼镜辅助「X BURNER」招数释放的简单说明，正感到好奇，闻言惊诧地看向纲吉。 “要持续不断地对抗「永生之酒」是要代价的。毕竟这是一条前人从没有走过的路…… 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了，我的家人对组织便极尽憎恶。 抛开那些利益争夺不谈，也抛开我们后面才知道的，有关银弹背后的秘密，彭格列最开始盯上组织、打算对付组织，本质上是因为我的私人恩怨。 但、当时组织在全球大肆扩展势力，用宫野夫妇制造的银弹四处收买政客，又用银弹的副产物A药排除异己……彭格列，无论如何都不方便主动出手，挑起事端。 我们不是没能力宣战，而是那绝非最佳时机。 对当时的我们来说，银弹机制不明，不知是否有解药，组织又没涉足里世界，组织还握有庞大的资金，甚至拥有不亚于小国的黄金储备，与全世界政经圈、站在金字塔顶的人都关系密切…… 动他们，就彻底断绝了我获得解药的可能。 动他们，彭格列很难再继续保持「缄默」。 动他们……彭格列师出无名。 最后，我们向隐瞒了购买银弹并服用的事实，反将之包装为，我生了重病。 我的家人们因为我的无能，没能处理好银弹带来的灾祸，最后连你们这样的孩子也被卷入其中——柯南君，虽然我不会将组织迫害过的人视为自己的责任揽上身，但也是有的……那些因为我的不作为被彻底改变人生轨迹的人。 贝拉•曳舟，也算当时我手腕还不够成熟、退让组织的锋芒的牺牲品。” 纲吉拿起遥控按下暂停键，“她在为彭格列监控组织之前，就是组织的外围成员，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比楠田陆道高级很多，组织称呼她这样的人为「编外」。因为她背后的家族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处理她的代价也远比控制她来的高昂。 而她，也让我想到了对付组织的办法。在与你相遇、在选择你之前……贝拉•曳舟就是彭格列的眼睛了。 柯南君……你知道她为什么答应给组织效力，后面又选择了彭格列吗？ 柯南君……你一定要记住，我们西西里人，有家人。 你以后，不能再用孤家寡人，行为莽撞的那套了。”
第二百章 灰阶¶ 他的目的 “和你刚刚形容阿武与狱寺的中国黑帮使用的职位代称不同，无论是旧日的西西里黑帮，还是由西西里移民们奠定的现代黑帮组织架构雏形的阿美黑帮，组织的核心成员都是‘家人’。彭格列是家族，而黑衣组织，只是组织。 这就是我们对付组织的核心与基点。”纲吉重新按下播放键，“柯南君，我就开门见山、从头开始说起了。 与恭弥的「黑色手帐」类似，组织在各国都对有能对政经圈造成影响的人有接触、拉政要与大资本入伙，也会找机会控制他们。 北意的曳舟船运当家人曾是日裔，经营地中海-日本海航运业务多年。 组织找人诱使贝拉•曳舟，设局一步步骗光了她手中的现金和不动产，又以帮她还钱的名字，要求她回归家族，并时不时为组织‘捎带’货物。 而意大利有两个宗教属性的国中国，所以有些钱，以亚平宁半岛作为中转会更安全，也更方便拿出去笼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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