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大本营在日本,乌丸莲耶虽然有大笔财富投注在海外,但财富本身对乌丸莲耶而言只是达成目标的工具,彭格列及同盟家族在西方资本市场上自然正在不动声色地对其进行阻击。 但一旦乌丸莲耶被逼急,选择果决地断尾求生的话,彭格列也伤不到他的根本,还会打草惊蛇,暴露出彭格列对其敌对的态度。 毕竟,在日本,乌丸莲耶可是连纯黄金铸造的黄昏别馆这样的的财富都能舍出去套狼的狠人。 相比于彭格列家族,乌丸莲耶及组织在里世界的分量自然还不够看,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对组织来说,彭格列就在明处,打不过,但却能躲,也能拒绝来往。 而需要组织造出的A药信息的彭格列,不宜与组织在此时翻脸,也很难在不付出一些损失的情况下,同时控制住组织所有成员,逼乌丸莲耶现身,在世界各国都有卧底探子的混乱局面中拿到A药、银弹甚至永生之酒的资料。 沢田纲吉可不会拿自己的家族冒着得罪世界各国情报组织、各个领域对不老不死有所期待的金字塔顶尖人物的风险,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而他彭格列的家人们,更加不可能拿他的生命、未来开玩笑。 可被动地观望局势也绝非彭格列的作风。沢田纲吉也绝不会乖乖放弃,就这么接受命运。 川平给出的,米花町与解药的信息指向了灰原哀,可少年却凭借超直感将目光投向了工藤新一。 小侦探是第一个从APTX4869的毒杀下活下来的人,这让他在对真相和变回工藤新一锲而不舍的追求中,成为了能够将目前所有想要对抗组织的人与势力联系在一起的中心人物。 他同时是个重情重义又理智聪敏的人。 没有比接近他更合理、风险更小、合作代价也更小的结盟对象了。 FBI、CIA、日本警方、日本公安、MI6…… 处于明面的毛利小五郎与身在暗处的大小银弹。 一旦……工藤新一主动找上他,这些人,就都成了少年可以调动的棋子。 但这只是最坏的假设,如果可以,沢田纲吉并不想将组织的事拖入里世界。 拥有七的三次方,知晓世界真相的他们万分清楚,不老不死是诅咒。 是不能暴露在世间的秘密。 少年清楚,在目前的局势中,他与乌丸莲耶皆是不会轻易亲自下场的博弈者。 可对方已经拿起朗姆这颗棋子准备落下。 而少年想拿到的,是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的血。 若是在这场博弈中,被称为人肉照相机的朗姆一旦获取到A药能够使人变小的秘密,恢复眼睛的能力,那么拥有“超直感”的少年将能够及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性命。 而若是小侦探能够在此之前察觉到朗姆的真实身份,并将其控制住,失去了二把手的乌丸莲耶,必将不得不现身下场。 少年是作为平衡双方势力的筹码而来。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柯南和灰原哀秘密带回彭格列保护起来,直接要求灰原哀研究A药解药呢? ——能够与事件中心的人物交朋友,借力打力,又为什么不用呢? 日本这片土地孕育出来的野心家,理性由日本人自己收拾烂摊子。 而少年的身上集聚了太多的目光,若到万不得已付诸武力,躲在暗处的乌丸莲耶一旦发现自己保不住A药和银弹的秘密,选择公开的话,表里世界就会发生大地震。 死气之火、七的三次方、地狱、恶魔、古地球人与地球人,一切的秘密与世界稳定都会在顷刻前被颠覆,彭格列、他和Reborn这些彩虹之子将立于风口浪尖之下。 ——如果可以,能在表世界解决一切,就是最好的。 他很笨,很笨很笨,笨蛋到当年吃下了银色子弹。 所以……他必须学会安静、蛰伏、等待,在棋局未开始前就想好一切可能。 但他不必去亲自完成这副棋局。 他只需要安静地观战,看着一切都向着最好、最风平浪静的,损失最小的那个结果发展就行了。 ——他只要,能够影响博弈双方的的筹码,以最小最不容易让人关注到的动作就行了。 毕竟,他是里世界教父,掀翻棋盘的能力和觉悟,他还是有的。 他是保护者,是维护世界稳定之人。 他是兜底者,是保持缄默神秘之人。 他也……是自私之人,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任何伤害,不想因为自己让家人们难过,也不想……丢掉这十几年来艰难建立起来的新规则。 所以,这一次来日本前,他有按照Reborn说的那样丢开一切烦心事,调整好心里状态。 他只是提前做了两件事而已,一是与降谷正晃通报来日本的消息,并点名要求见降谷零。二是从牌河中,拿起了蓝波这张牌。 就像……骸和Reborn说,就让他来这里与小侦探玩玩,分散精力又有何不可。 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自从发现Reborn准备劝说他放弃,准备以他的名义问组织买A药,准备拿自己的血肉做实验后,他和家庭教师的想法产生了分歧,甚至……还闹了矛盾。 可他们却又互相默契地纵容着对方的动作。 Reborn真的完全不理解不赞同他的想法、顾虑吗?并非如此,只是对Reborn而言,他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而他也并非没有心,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们为什么越来越焦躁,总是拿那样隐晦的,温柔的,贪恋的目光看着他…… 他只是无法容忍Reborn再一次经历绝望,也无法忍受杀手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回到那种随时都能去死的心理状态而已。 所以……就让他忧心忡忡的家人们,放开手脚做他们想做的事好了。 他是教父,他是大空,他来指引,他来包容。 只要在事情闹大之前,让小侦探吃掉朗姆,让无人挡在身前的乌丸莲耶不得不现身“应将”就可以了。 只要……乌丸莲耶下场。 那时候,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 毕竟这些年,他们真的……很辛苦。 而这都是因为,他这个,不合格的任性教父。 下午的体育课少年也和同学们一起出了教室,他也起身换了一身舒适的校园运动装(当然是报备过后用了特制的布料),这让他显得不那么突兀,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在教室而卷入什么不必要的纠纷。 当然,他决定以后还是等大家都换好衣服出去上课了,他再脱衣服好了。 刚才在男性更衣室,他换衣服时,有很多人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少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身上的肌肉。 说到底,他现在这副样子,究其根本是特殊物质导致的免疫过度,不是什么经年恶疾,而且一年前才坐轮椅,他一个吃牛肉长大的半个意大利人,身上当然是会有有肌肉的。 皮肤白和有肌肉并不冲突。 肌肉质量和形状大小也并不是完全挂钩的。 而且正是因为有还算不算的体格,也保持了锻炼,他才能在这十四年间只倒退到17岁。 嘶……也不知道男同学们会不会因为这点转而警惕敌视他。 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点……虽然多少能理解啦,但果然还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太能反应过来少男少女的纤细心思了吧……? 他明明记得这点班主任在他进门前,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有特地先和同学们说明过。 这样不行啊,不能给自己的失误找借口。 工藤新一说到底,也是心思纤细的高中男生,还是个侦探呢。 少年将袖子裤腿放下,拉上运动夹克的拉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后,才出了更衣室操纵轮椅向保健室滑去。 打开门进去后,里面的校医转动着工作椅向他滑来。 一头花白乱发的中老年大叔揉了揉脑袋,一脸的为难,“听Reborn说前两天,您用了喷剂?” 少年大方坦白道,“啊。有点感冒,咳得厉害。”他主动卷起袖子。 “您终于决定向那个大魔王妥协了?”医生熟练地在他的手肘静脉处扎入留置针。 “噗。咳咳咳。”少年惊讶了一下,在医生不赞同的眼神中深呼吸几口气后,柔下声音说,“……没有啦。你也知道,现在的Reborn……他不会让我为难的。连你都愿意、专程跟来日本,当校医来给我、调理身体,都是大家、在迁就我。” “那怎么相通肯用激素药了?”从留置针中取了血样的校医,小心地固定好留置针,为少年慢慢放下了袖子,“那玩意儿会让人好受些,虽然给你严格定了量,但那家伙也说了,该用就用吧。”他重新滑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掏出一支来抛给少年。 少年敏捷地一把伸手抓过,医生吹了声口哨,“回日本后,还是打算用游泳保持一定的活动量?” 大半年前,少年勉强从那场空难中恢复,身体也退到了18岁以前。 他拥有了这辆为他量身定做的轮椅,几乎停止了一切运动,只会定期游泳。 “嗯。定了、杯户尊豪酒店的房间,有房卡,可以定期、去游泳。”少年扶着轮椅到床边,打算撑着上去躺一会儿,睡梦中医生会给他做一些检查,他是真的不太喜欢那个过程。 “真搞不懂你,干脆直接住那边不就好了。我看游泳是假打算,和赤井玛丽那家子有交点才是你的目的吧?”医生认命站起来,轻松抱过他的膝弯将他抱上了床。 “啊。是这样,是这样……”少年闭上眼睛,双手交叠,轻轻地说,“又如何呢?” 医生向天翻了个白眼,“求您也多少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子吧,前半辈子是照顾隼人那小子,然后是Reborn那家伙身体衰竭,老了老了您又——我的小首领,说了一万遍了,我的情况不适用于您,我身上是666种不治之症,不是666种毒,更不是免疫过度,您好端端一个人,硬是要扛着药性,自己削弱自己……这又是何必?反正……我看您对长久的活着也没有什么——” 三叉戟夏马尔突然顿住了,他的浑身僵硬,开始止不住地战栗。 少年支起一条腿坐了起来,将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撑着下巴——他的另一只手像是缓缓伸出,实际在一瞬间就掐住了夏马尔的脖子,然后,缓缓收紧。 他就这么神色淡淡地看着医生,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那只还挂着留置针,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上能清楚看到紫色血管,手指修长五指指甲圆润得像涂了甲油的手,丝毫没有因为夏马尔下意识挣扎着用双手抓住他,试图挣脱一丝空隙的求生动作而有任何动摇。 他静静地呼吸着,低垂着眉眼,手臂却渐渐将夏马尔单手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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