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 算了,掉链子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就知道没办法在关键时刻指望毛利叔叔。 毛利兰拿出手机,熟练地按下设置了报警号码的快捷键,“嗯,对,目暮警部,是这样的……” 江户川柯南说:“现在的问题是地点……不知道犯人到底在哪里安装了炸弹。” “在沉默中迎来终结……既然特地用了沉默这个词,那应该是什么很安静的地方?”鹿见春名想了想,“不过,如果是安静的话,应该直接用安静这个词吧,沉默只能让人联想到默哀之类的……” “默哀?”江户川柯南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怔了一下,感觉脑海里有什么突然一闪而逝,但速度太快,他没能来得及抓住那缕一闪而逝的灵光。 “可恶,刚刚明明想到了的,到底是什么?快想起来……”江户川柯南苦恼地捂住了额角。 毛利兰打完了报警电话,“对了,目暮警官刚刚跟我说,爸爸他几年前逮捕的一个抢劫杀人犯好像出狱了……据说这个犯人当时是因为赌博欠了很大一笔钱,所以才去抢劫杀人,在逃逸的过程中被爸爸逮捕了。” 毛利兰回忆了一下,“目暮警官说,那个犯人叫……上崎政彦,是十年前的7月12日被爸爸逮捕的。” “十年前,7月12日……赌博……”江户川柯南沉思。 鹿见春名对这种侦探的解谜活动没什么兴趣,跟着推测了两句就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他掏出手机打开游戏,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活动结束”的字样。 “唉……”鹿见春名了无生趣,“真是烦人,今天明明是周日,休息日,组织还大半夜喊我干活,可见哪怕是犯罪组织也都是黑心资本家!” 江户川柯南很想吐槽两句,他心说喂喂你这家伙是彻底不装了吗?当着我的面直接就一口一个组织的,完全不掩饰你对组织的不忠…… 等等。 他顿住了。 周日、十年前、7月12日、赌博、三个1、沉默以及终结…… “我明白了。” 他低声说。 “你明白什么了?”鹿见春名一愣。 “我知道谜底了,我知道犯人将炸弹安装在哪里了!”江户川柯南手握成拳,在掌心重重锤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鹿见春名,“鹿见哥哥,你带钱了吗?” “带了,怎么了?” 鹿见春名的钱包里塞着十张万元大钞,刷的卡是研究所实验经费的副卡,余额的零多到他懒得数。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黄蓝相间的出租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江户川柯南打开车门,就拉着鹿见春名坐了上去。 “因为我没带钱,所以就麻烦你帮我付钱了鹿见哥哥,下次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把我当钱包? 鹿见春名满头问号。 他很想请问这位侦探,是否还记得他是邪恶的犯罪组织的成员,就不怕他反手就是背刺一枪吗?背刺这事他别提多熟练了。 毛利兰愣住了:“等等,你们要去哪?!” 江户川柯南系好安全带,摇下车窗。 他对毛利兰说:“东京竞马场!那里就是犯人安装炸弹的地方!” 从森川乐器行里走出来的威士忌三人组面面相觑。 “什么炸弹?”降谷零疑惑,“东京竞马场出什么事了?” “这……”毛利兰茫然,“我也不知道,看完这张寄到事务所来的明信片之后,柯南突然就拉着鹿见君走了……” “那张明信片,可以给我看看吗?”赤井秀一出声。 毛利兰点了点头,将明信片递给他。 三瓶一滴酒都没装的威士忌挤在一起,一字一句地阅读明信片上的文字。 降谷零抬起头问:“兰小姐,你报警了吗?” “报过了。”毛利兰点点头,“目暮警部说他知道了,马上会和伊达警官一起过来,爆炸物处理班也通知过了,随时可以出动。”
第40章 “你怎么知道是东京竞马场?” 坐在驾驶中的出租车上, 鹿见春名问。 “我只是大概确定,具体的……”江户川柯南顿了顿,“得等我下车向目暮警部确认一下才行。” 他转头,看着明净的车窗玻璃中透出来的隐隐约约的倒影, 街边的景色飞速向后退去。 从米花町的侦探事务所到东京竞马场很远, 光打车都打了鹿见春名两张万元大钞。 刚一下车, 江户川柯南就摘下了他的蝴蝶结变声器, 转动蝴蝶结变声器后的齿轮转动了两下, 将声音调试好后,他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目暮警部的号码。 “工藤老弟?”通话中传来了目暮警部的声音。 “是我, 目暮警部。”蝴蝶结变声器中发出了少年略微低沉的嗓音,“犯罪挑战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关于犯人,我有些想问的事情。” “你问吧,工藤老弟。”目暮警部说, “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个犯人, 上崎政彦, 他是因为赌博欠债、抢劫杀人才被毛利叔叔逮捕的,目暮警部, 你当年和毛利叔叔是同事, 应该还记得这个犯人吧?”江户川柯南问,“上崎政彦赌博的原因是什么?是——赌马?” 目暮警部愣了一下:“对,没错,就是赌马。他赌上了一切的那次赛马比赛中, 押注的那匹马输了,所以上崎政彦血本无归, 欠了一大笔钱……” “我明白了。”江户川柯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目暮警部,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东京竞马场被安装了炸弹,并且,犯人上崎政彦一定就在现场,请你们赶快派人来,别让犯人跑掉了。” 他说完这些话,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还有,目暮警部,麻烦你……” “我明白,不要对外说是你破了案子,对吧?”目暮警部立刻接上了话,“放心吧工藤老弟!” 和目暮警部的通话被挂断了。 江户川柯南放下蝴蝶结变声器,一转头面对的就是鹿见春名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工藤君,你现在连装都不在我面前装一下了吗?”鹿见春名神情复杂,“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那个害你变成这样的组织的人了?” “记得清清楚楚呢。”江户川柯南诚恳地回答,“但是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拿你没办法,既不可能杀你,也没办法报警抓你,那就坦率一点好了。” 虽说江户川柯南原本是很忐忑不安的,就连睡觉都会因为做噩梦而被惊醒几回。但隔天了也没出事——鹿见春名知道这件事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果是打算清除掉他,不说之前,就按照琴酒的行动速度,当晚就该来杀他了。 既然没有动静,那大概真的就像灰原哀说的那样了。 鹿见春名点评:“你坦率过头了。所以到底为什么是东京竞马场?现在离11点1分只剩十五分钟了。” 鹿见春名带着江户川柯南买了票,走进东京竞马场。 这个周日同时举行的是G1赛事的日本德比和G2赛事的目黑纪念,来到东京竞马场的观众很多,放眼看过去全是黑压压挤在一起涌动的人头。 鹿见春名和江户川柯南走到草场的栏杆边,因为人太多,为了防止小学生身体的侦探遭遇踩踏事故,他顺手把江户川柯南捞了起来,抱在臂弯之间。 江户川柯南在被鹿见春名抱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短暂几秒之后他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试探性地将一只胳膊搭在鹿见春名的肩上。 “上崎政彦是赌马惯犯,十年前的7月12日,举办的是一场G2级别的赛马比赛。那场比赛里最有希望夺冠的是神鹰、草上飞以及无声铃鹿这三匹马,而神鹰在这场比赛之前的战绩是全胜。” “上崎政彦寄给毛利叔叔的犯罪挑战书的落款是怪人,神鹰又有一个别称叫做怪鸟,怪人和怪鸟,他当年赌马时一定是买了神鹰会赢。” 鹿见春名明悟了:“毕竟那个时候,神鹰的战绩是全胜。但那场比赛神鹰输了,赢家是无声铃鹿。” 虽然他不关心赛马,但在赛马范围异常浓厚的日本,多多少少也稍微了解一点名马的战绩。 十年前,备受关注的赛马神鹰和草上飞都是毫无败绩的连胜赛马,而在7月12日的那场每日王冠赛中,神鹰和草上飞的连胜记录都被无声铃鹿终结了。 “那对于这场神鹰输掉的比赛,上崎政彦应该是很痛恨的吧?连带着估计连赢了神鹰的无声铃鹿也恨上了。”鹿见春名想了想,“从这个方向去想的话,三个1就能解释了。” “没错。”江户川柯南点头,“上崎政彦喜欢的赛马神鹰,除了出道战之外,出名的那场首胜就是1月11日的500万以下条件赛;而无声铃鹿……无声铃鹿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是11月1日的秋季天皇赏,它在那场比赛之中骨折,不久之后就安乐死了。” “无声铃鹿骨折的那场11月1日的比赛,也被称之为‘沉默的星期日’,和‘在沉默之中迎来终结’对应。” 鹿见春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1月11日和11月1日都是三个1,但不同的是,一个是神鹰的新生,一个是无声铃鹿的结束……既然和赛马有关,那么东京都内,就只有这个东京竞马场了。” “第一句的‘向左转’,指的也是无声铃鹿。”江户川柯南补充,“无声铃鹿有在马厩中向左转圈的习惯。” “我懂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上崎政彦对神鹰的爱,但是看出来他对无声铃鹿的恨了。”鹿见春名总结,“恨果然比爱长久。”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抽:“确实可以这么说……” 他坐在鹿见春名的臂弯里,抬手按在眼镜的一侧,打开眼镜的放大功能,寻找着东京竞马场有可能被安装炸弹的地方。 在这个并不沉默的周日,东京竞马场汇聚了将近十万人。如果炸弹真的在这里引爆,将会是十万人级别的灾难。 * 目暮警部挂了电话,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伊达航。 “要现在出动吗?”伊达航咬着牙签问,“在哪?” 他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抓起来,放下挽至小臂处的衬衫袖口。 “高木和佐藤呢?”目暮警部不答反问,“你最近不是在准备结婚的事情吗?” “那个不影响,离我和娜塔莉结婚还有好几个月呢。高木和佐藤去处理一起入室盗窃案了,好像是之前东都大学的受害人黑原胜则的公寓被小偷光顾了。”伊达航一个一个地回答,他的神情有点疑惑,“所以是出什么事了?” 目暮警部叹了口气:“是毛利老弟……” “毛利侦探又遇到什么杀人案了吗?”伊达航满脸写着“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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