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森正树死亡之前,是正在看电脑吗?还是说看电脑的事凶手?电脑屏幕亮起的时间和金森正树遇害的时间太过相近,他下意识将两件事给联系了起来。 对金森正树憎恨着的金森恭子、欠下赌债的金森龙一、被羞辱打压的会田有志、抱怨自己对核心决策什么都不知道的合伙人熊野稔,以及金森正树宠爱的情人江川百惠……这些人之中,谁会是凶手? 听到监控坏了,金森恭子原本紧绷的神情缓缓放松,连收紧的肩头也舒展开来。 鉴识科的警官结束了检查,对福本警部给出了勘验的结论:“基本可以推测,金森正树的致命伤毫无疑问就是那柄插入心脏中的水果刀,应该是一击致命。” “但在致命伤之前,金森正树的身上还有别的伤。他的后脑勺有受到撞击的痕迹,脖子上有一道擦伤的伤口……还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不确定到底是什么。至于身上的手、脚、还有腰部都有一些淤青,推测是摔下楼梯造成的,他的后脑勺有微量出血,但血迹已经干涸结痂了,恰好楼梯的地毯上也有一点血迹,淤青大概就是因为从楼梯上滚下去磕碰造成的。” “至于额头见血的伤口,应该是花瓶之类的东西砸的,但伤口都不致命。” “金森正树的尸体也是被摆放过的,看床单上出血的地方就能知道,金森正树大概是站在窗边,横着被人用水果刀刺入心脏之中,然后才倒在床上。凶手在金森正树死亡之后,将他的姿势调整了一下,伪造成了在床上睡着的样子。” 鉴识科的警官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还有……我们还在金森正树的口腔中检测到了一些很微量的毒药的痕迹。” 福本警部愣了一下:“毒药?什么毒药?” 鉴识科警官遗憾地摇头:“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死者口腔里隐约有一点杏仁的味道,在检测结果出来前暂时推测是氰化钾。” 几乎鉴识科的警官每说一句,和金森正树有关的那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会变了脸色。 随着鉴识科警官的话音结束,江川百惠微微垂下眼睛,将手指缓缓收拢,虚握进拳中。她的手做了美甲贴片,延长的直接很长,是淡粉的猫眼色,甲面镶嵌了五彩流光的宝石,被切割出来的几十个碎面将室内的灯光折射。 “氰化钾?”福本警部头痛地捂住了大半张脸,“金森正树的身上这么这么多伤……凶手在一击毙命之前都对他们做了些什么啊?” “我怎么觉得,”赤井秀一观察着那五个人的脸色,斟酌着开口,“他们好像每个人都不怎么干净?” “你的感觉没错。”鹿见春名耸了下肩,“他们每个人都和金森正树有仇,也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动机……肯定是他们其中之一干的。” 也有可能是五个人合谋一起干的。 福本警部已经开始按照惯例,询问每个人凌晨时正在干什么了。他问到鹿见春名时,鹿见春名回答:“我凌晨在和两位警官一起打扑克。” “打扑克?”福本警部愣了一下。 “没错,”鹿见春名十分肯定地点头,“那个时间点我们应该刚刚结束睡下,况且我们压根没有作案动机,我想警官先生你应该不会把我们当成嫌疑犯的吧?” “当然,我只是确认一下,比起认为你们是嫌犯,我更想知道那个时间点会不会恰好有目击证人呢,这个监控坏地也太凑巧了。”福本警部无奈地点头,“另外,你说的和你一起打扑克的警察,是从东京来的那两位吗?” 他转头,去寻找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身影,却发现视野内只剩下了一个松田阵平,过了几秒钟,萩原研二才从拐角的地方出现——手上还端着一个马克杯。 “小诗——”萩原研二拖长了音调叫他的名字,“喝牛奶吗?你没吃早饭对吧?小心低血糖了。” 鹿见春名接过萩原研二递过来地马克杯,瓷杯之中盛着牛奶,温热的热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之中。 萩原研二朝他wink,“小诗喜欢甜的吧?我特地加了蜂蜜哦。” 鹿见春名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确实是甜的,蜂蜜融化之后浸入到牛奶之中,蜂蜜浓稠的甜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萩原研二突然倾身过来。 他抬手固定住鹿见春名的脸,温热的呼吸落在鹿见春名的脸颊上,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动。”萩原研二轻声说。 萩原研二捏着鹿见春名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来,另一只手则用拇指的指腹按在鹿见春名的唇上,微微用力,抹过他的唇,在饱满的唇肉上按压出一个下陷的弧度来,擦去唇边沾染上的些许奶渍。 “沾到了哦。”他低声笑了一下,声音酥酥麻麻地落进鹿见春名的耳膜之中,荡成回响。 本来想询问一下的福本警部张了张嘴,最终觉得这个气氛好像不太适合出声,于是保持了缄默——他看向鹿见春名的那三个同伴,发现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已经默默退到了墙角边,用难以言喻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幕。 赤井秀一沉默了又沉默,最终忍不住,低声和降谷零说话:“男同都这样吗?” 他之前只是单纯地以为,这只是犯罪组织成员和黑警之间存在着不良交易的关系而已,现在看来,不良交易关系可能确实存在……但交易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在美国当FBI的赤井秀一敢发誓,哪怕开放如美国人,男性朋友之间也绝对不会捏着对方的下巴擦掉嘴边沾上的痕迹。 这两个警察和告死鸟之间的互动实在过于亲昵和暧昧,完全不像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 应该说这是黑道大佬和他的两个警察情人、还是两个邪恶警察和他们的禁脔□□小少爷? ——不管是哪一个都像是只存在于本子里的标题。 降谷零神情麻木:“……我怎么知道。” 福本警部转头看向嫌疑人五人组,挨个问了一遍——很巧,五个人里有四个人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因为那个时间他们都在睡觉。 福本警部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在监控损坏之前,最后一个出入金森先生房间的,是你吧?江川百惠小姐,你……” 江川百惠打断了福本警部的话:“既然你看到了还没坏之前的监控,就应该知道我在那之后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吧?晚上的时候我的经纪人给我打了电话,在安排接下来的行程,之后我就去睡觉了,我的助理和我住在同一间套房里,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福本警部无奈,“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发觉金森先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川百惠烦躁地发出咂舌声:“他今天确实心情不好,但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他可不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告诉我……我只是区区情人而已。” 她讽刺地笑了一下,从随身的女士手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来,取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夹在指尖点燃。 鹿见春名喝完牛奶,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晚上快要零点的时候,我有听到外面有响声。” 福本警部一愣:“什么响声?” “我不知道啊。”鹿见春名摊手,“我在打扑克,外面的事说实话不是很关心。” 福本警部欲言又止,看表情应该是想骂脏话。 “不过……”鹿见春名又出声了,“金森先生脖子上那个擦伤,倒是很像金森夫人的美甲呢,她绿色的美甲上不是也有亮晶晶的闪粉吗?” 福本警部一愣,立刻看向金森恭子。 金森恭子的脸色一变,下意识握住了手指指尖。她的儿子金森龙一的神情显出怒气来,气势汹汹地朝鹿见春名走来。 “哈——?”金森龙一声调拔高,一边握紧拳头一边走向鹿见春名,“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说我母亲是凶手吗?你算什么东西,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金森龙一挥起拳头。 萩原研二握住鹿见春名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肩,将他圈进怀中。 松田阵平神情冷了下来,他挡在鹿见春名的身前,伸手握住了金森龙一的拳头,制止他的动作。 松田阵平用了力,手背暴起格外明晰的青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下滑了一点,显露出那双深蓝色的眼瞳。像是暗潮涌动的深蓝之中,凝聚出让金森龙一的身体陡然僵硬的寒意来。 松田阵平的眼神过于凶恶,如同被侵犯领地的凶兽,让金森龙一忍不住颤抖着将视线闪躲开。 “你想袭警吗?”松田阵平似笑非笑,“这位嗜赌成性且恼羞成怒的金森龙一先生。” “我……”金森龙一说不出话来。 鹿见春名的发顶抵着萩原研二的下颌,青年警官身体的温度很好地驱散了初冬的寒意。就像真正的猫一样,他忍不住顶了一下萩原研二的下巴。 萩原研二下意识抬手,沿着鹿见春名的脊背抚过,像是在安抚。 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在此刻再次发挥了作用,萩原研二的目光凝聚在金森龙一的袖口——他的手腕上,有一道不明显的擦伤。 “这位金森先生,你的手腕上怎么有一道伤口?”萩原研二露出疑惑的表情。 金森龙一脸色大变,瞬间甩开松田阵平的手,捂住了手腕。他确实烂泥扶不上墙,光看这过激的表现就知道心里绝对有鬼。 福本警部神色严肃:“金森龙一先生,你手腕上的伤能给我看看吗?还有……你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能麻烦你老实交代清楚吗?” 金森龙一在面对福本警部时陷入了怯懦。他嘴唇嗡动了两下,最终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颓丧地开口:“我……我承认,我确实跟我爸动手了……我拿花瓶砸了他的头,但是我真的没有用刀捅他,真的没有!警官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福本警部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金森恭子:“金森夫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金森恭子神情难看,硬邦邦地出声:“我没什么可交代的,都是这个蠢货自己干的错事罢了。” 鉴识科的警官匆匆从门外走进来,附在福本警部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福本警部的脸上显现出诧异的神情,目光锁定了金森龙一的好友会田有志。 福本警部:“会田有志先生,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金森先生的电脑上会有你的指纹?” 秘书冈政宗露出诧异的神情:“这怎么可能?社长他对自己的私人电脑看的很重,几乎不让外人碰,而且每天都要擦拭一遍……昨天一整天,会田先生都没有到房间里来找过社长,怎么可能在社长的电脑上留下指纹呢?” 会田有志本身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正相反,他极其软弱,也正是因此才会被金森正树从小到大都当做可以随意羞辱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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