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还是至于的。”过来人李莲花拨了拨火堆,“就算如今正值夏日,夜里也确实有几分凉意的,你如今可受不得冻,好好裹着吧。” 李相夷瞥了他一眼后,闷不吭声地将被子团成一团,枕在了脑袋下面,几乎要将叛逆两字刻在了脑门上。 李莲花被他逗得轻笑出了声,倒是有几分想看看夜里他被冻醒时的表情。 碧茶这毒啊,最阴险的地方就在于不论你阳火有多旺,最后都得受这寒毒影响,大夏天里也免不了得忍受盘踞在体内的寒意。 不过如今有他内力的压制,想来这小子应当比他当初好上不少才是。 他嘴角噙着笑,将手里的树枝往火堆前一丢,伸了个懒腰后才注意到一直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鹤之舟。 男人英俊的眉眼在跃动的火光下有着别样的柔和,尤其是那双桃花眼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柔情似水了。 李莲花本就愉悦的心情更盛了几分,眯着眼凑上前去,“鹤大东家这是又要将我盯穿了?” 鹤之舟轻笑了一声,额头往前一倾,抵住了他的前额,“难得见你如今日这般开心,自是要多看几眼。” 李莲花勾住他的脖子,被这人顺势一捞,便坐在他盘起的腿间。 “那你可得多看几眼。”他这一句话贴着鹤之舟的耳朵,几乎吹着气地轻吐出来,叫男人在火光下本就有着几分泛红的脸更多了些深色,带着热气的唇便这么朝他贴了过来。 只是怕叫李相夷听见,鹤之舟吻得很轻,只是蜻蜓点水,便克制地收住了欲望,摸了摸他的脸,笑道:“睡一会儿?” 李莲花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喉间轻轻的吞咽声,垂敛着眼睫将笑意都收在了眼中。 唯有右手伸到了男人跟前,与他的手紧紧地缠到了一起。 在一旁还未睡着的李相夷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掀起一边眼睛地瞄了他们一眼。 二人如今的姿势跟自己从鹤之舟怀中醒来时极其相似,只是主动偎进男人怀中的李莲花在这个怀抱中躺得更加自如,面上甚至还带着他未曾在自己脸上看到过的柔和笑意。 男人搂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在一起,看样子像是打算这样握上一夜。 也不嫌硌手。 他心情微妙地收回视线,睁开两只眼睛望了眼黑沉沉,看不见什么月色,也没什么星星的天空。 他与阿娩,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吗? - 他们赶了十日路后,带着的米粮几乎耗尽,几人不得不绕去了附近的城里进行补给。 不过他们到了城中后也几乎要入夜了,便索性寻了个客栈暂时住上一晚。 难得有了单独的房间,用过饭后李莲花便叫了热水,在房中足以容纳两人的浴桶中吻上了鹤之舟的嘴唇。 尽管在一起已经近十年时间,男人在情事上仍旧经不起什么撩拨,只是一个吻,便足以轻易地叫他眼底情潮涌动。 李莲花坐在他的怀中,被他托着往上,一身被热水泡得粉腻的皮肉在唇舌间被一点点抿出了朵朵红色。他半垂着眼地低喘了几声,在猛地一个刺激下挺起了胸膛,喉腔里溢出一声颤抖的低吟。 只是几个急喘后,他忽的一抬眼,看向了屋檐上方。 细微的动静在耳畔一晃而过,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嘴角的笑意便差点要挂不住了。 偏偏腰肢却被紧紧抓住,叫他很快便没了计较的心思,只随着浴桶中的水波疲软地落进鹤之舟的怀中,像一朵被采摘了的水莲,只能依托着男人的手,叫自己不至于无力地被热水给淹了去。 待两人云雨消散,随便套了亵裤便躺上床后,李莲花歪着头打量着他们这架架子床正挨着的那面墙壁。 他记得李相夷房间的床也是挨着这面墙壁。 坏心眼的老狐狸晃了晃架子床,让床架子不断敲击着这面墙。 过了一会儿果真听见墙的另一面传来少年郎有些暴躁的声音,“有完没完啊!” 李莲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被看着他胡闹了半天的鹤之舟揽着腰搂进了怀里。 他翻身抱住男人的腰,在熟悉的嘴唇落下来时张嘴迎合地纠缠上去。 原本做戏的声音渐渐变成了真的,李莲花被压在被褥间时身上还未完全消退的念想让他紧紧勾住了身上的人。 单薄的亵裤最终什么都没能拦住,在脚腕间挂了一会儿后便落到了地上。 他缠住了鹤之舟披散在背上的长发,咬着下唇地承受着,却没一会儿便丢盔弃甲地在架子床的摇晃声里难耐地辗转盛放。 只是方才逗人是一回事,如今真要叫他将往日里放肆的声音尽数松口而出他也做不到。 唯独到了情事的最后,他到底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了几声沙哑的啜泣声,叫隔壁翻来覆去的声音顿时受惊一样地停了下来。 将人弄得一塌糊涂的鹤之舟低头看着怀中人迷离的双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起身去楼下跟店小二重新要了一桶水。 等再回屋时,恢复过来的李莲花却面颊微红地有些愣神。 “怎么了?”鹤之舟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 李莲花心虚地别开了视线,顺便抬手捂住了心上人的耳朵。 他总不好说自己好奇李相夷的反应,侧耳故意去听的时候,听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被他们两人折磨得都生出了几分欲念,在隔壁自给自足吧? 这可真是…… 有点作孽啊。
第196章 番外之舟花回到十年前(十一) 第二日李莲花没有骑马,而是跟李相夷一起坐了马车。 鹤之舟面颊微热地在漆木山与芩婆黑着脸的注视下坐在了车辕前,挥动着马鞭。 两位老人本是骑马跟在马车两侧,但没一会儿便策马跑到了前面。鹤之舟只好对马车内的两人说了一声坐好,便驱动着马车快速跟上。 而摇晃的车厢里李相夷一路闭眼调息,无论李莲花怎么盯着那张脸看,也丝毫没有动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后来他们倒再也不曾在客栈住宿过,就这么一路在荒郊野外地熬了一个多月,才终于赶到了崖州。 鹤之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迷踪林前的村子,跟村长租了个院子住了下来。 因为临近迷踪林,村子里其实有许多采药的好手,鹤之舟从村民那儿收了不少草药,集齐了大部分给李相夷药浴的材料。 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几人进了林子,寻到了当初采摘忘川花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哪怕提前了快十年,这株忘川花也还是在那里好好长着,周围也仍旧寸草不生。 他们来的时间也比他当初要合时宜,这株忘川虽还未开花,茎叶中却已经长出了花苞,要等花苞开放,估摸着也就小半个月的时间。 几人便这么安心地住了下来。 鹤之舟在林中又采了两趟药后,将药浴所需的最后一味药材也收集齐了,便打算趁着忘川花还未成熟的空闲时间先将他身体底子打好,免得又像李莲花那时候一样。 好在李相夷如今已经缓过劲来,哪怕听说他要在泡药浴的时候给自己施针,所以要全程在旁边看着,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倒是李莲花在鹤之舟煎着药的时候用手指勾住了那服帖地勾勒着劲瘦腰身的锦纹腰带,将脸凑到男人跟前,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对清隽又含情的眉眼幽幽地看着他。 鹤之舟一边给炉子扇着火,一边有些疑惑地侧头看他,见他面颊被厨房的热气熏出了微微的粉色,连忙将他往怀中一搂,给他渡了些寒冰真气过去。 李莲花几乎要笑出声来,伏在他怀中,仰着头地吻上他的嘴角。 受不住诱惑的男人一边张唇迎上,一边运起真气,护住自己的手掌后,将掌心贴在药炉上,免得他待会儿将这炉子里的药给忘了。 就这么缠着亲了一会儿,李莲花见他开始分了神,便知道药炉再不看着就要出问题了,这才在他唇上用力吮了一下,便软下身子地歪在他怀里。 待鹤之舟用扇子将炉火又烧旺了几分,接着打开了药炉盖子,往里又添了一味药材。 待到这一步,这炉子药便不用再这么精细地看着了。 鹤之舟往炉下多添了两根柴火,便放下手中的蒲扇,搂着怀中人往后退开些许,离熏人的药炉子远了些。 他顺了顺李莲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低声问:“为什么刚刚这么看着我?” 怀中人眉眼微微抬起,本就狭长的双眼噙满了笑意,微微上扬的眼尾倒真有几分狐狸眼勾人的味道,“自然是在看鹤大东家有没有心虚了。” 鹤之舟脸上这才透露出些许恍悟,“你在说相夷?” 李莲花眉梢微微一动,面上便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连带着声音里也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叹气声:“你可真是无趣啊,鹤大东家。” 鹤之舟这才紧张起来,疑惑几乎要写满了一张英俊的面孔,就连那双桃花眼里也流露出几分清澈的愚蠢来。 “我与相夷本就是一个人,你当真没有半点在意吗?”李莲花偏着头,手指在他胸膛微微勾动,那垂下的眼又缓慢地抬起,眼睫柔柔地扫着,叫那张近在咫尺的清隽面庞上好似也带上了几分蛊惑。 鹤之舟惯来是受不住他这副模样的。 这会儿听得他的问题,明明喉结都开始上下滑动了,脸颊也因情欲而泛红,却还是忙不迭地握住他的手表态:“莲花,我真的没……”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李莲花却忽然松了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方才软着的嗓音也跟着换回了平日里使唤他时的理直气壮:“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煎药吧,那小子还等着你给他针灸呢。” 若不是瞧见脸上消不下去的笑意跟眼睛里藏不住的戏谑,瞧着倒真像是对他失望而懒得计较了。 鹤之舟:…… 心上人过于热衷戏弄他这件事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背着手心情极好的李莲花才哼了两句小调地走出厨房。 只是才走了几步,便瞧见黑着脸的李相夷站在厨房不远处,一见他出来,两只眼睛就开始不要钱似的朝他丢着眼刀,杀气四溢得他不由得缩了缩手,唉哟了一声。 “我说李门主,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他扯了扯衣袖,正要去寻师父到附近去钓鱼,李相夷的手便朝他领子揪了过来。 他自然不是避不开,毕竟眼前这个还未经历陨落的天骄如今只剩下一两成功力,但他若是真躲了,这年轻人肯定会不服输地要跟他斗上。 只有笛飞声跟方多病这两个家伙才会干意气之争的这种无聊事,对他李莲花来说,不过是揪个领子,又不会伤筋动骨,自然是随他去了。 “又怎么了,李门主。”他拍了拍少年郎还挂在自己衣襟上的手:“你这手劲,再大几分便要把我这领子给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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