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皮尔扎在脑海中翻找。他对自己的记性很有自信,只要有记忆的片段,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而唯一出点问题的,大概就是在来到壁炉之家的那几年,以及之前的事。 可那个时候自己最大也才8岁! 如果是那几年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过去十几年还有影响?更何况这些年他确信自己没有再见过阿贝多,那培养的感情只能是当年产生的。 对8岁的孩子产生感情,一定要玩这么大吗? 皮尔扎可不敢想。 “总觉得越来越离谱了。” 不由自主地,皮尔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时,平稳的呼吸已是停歇。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睡不着吗?” 阿贝多平淡的声音从帘子的另一边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皮尔扎:…换你你睡得着??? 终于快开主线了,现在想法是:我都写衍生了,让让我呗(躺地上打滚)
第54章 新火焚烬何方·四 皮尔扎抿了嘴,从牙缝挤出一声轻应。 那声音实在太小,小到就连皮尔扎本人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仿佛是在心里憋着嗡嗡响一样。 可阿贝多却是给出了回应。 “为什么?”他这样问。 皮尔扎却没有回答完:“你…” 他想质问对方竟然问为什么,也想确定那一词语在对方眼中的意义,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现在的对方不能回答太多,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闪过,一个接着一个地堵在了皮尔扎的喉间。 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皮尔扎想。 他不由提了口气,像是憋久了的气球,鼓鼓囊囊的只差濒临爆发的一戳。 然而在注意到那虚影猛地变为了侧躺的姿势后,这口气瞬间消了下去。 开玩笑,就算有帘子挡着,皮尔扎也不敢对阿贝多开太多‘嘴炮’。 “…你不也没睡吗,”屈服于对方的气势,皮尔扎小声说着,只不过从语气上倒是有先前阿贝多反问时的样子,“不然怎么听得见我说话。” “你为什么不睡?”皮尔扎反问。 这是一个很好的命题,至少对阿贝多来说,倘若要去认真回答,他大概会先论证一番‘是否睡着’,然后才是从这个结果转向原因的细究。 很显然,阿贝多不睡的原因有很多。 但此刻的他并不打算这样做。 于是自然而然地,阿贝多没有回答。他眼眸微动,只是用视线描摹着帘幕上的轮廓——微微翘起的发梢,不算宽阔的肩膀,松垮衣领的一角从脖颈间透出,在轮廓线上就像是突兀的一笔。 阿贝多曾无数次地对此进行过写生,却从未是‘当即’,而是皆为‘此后’。 正如须弥学者所言,未曾完全逝去的过去将成为困住未来的锁。 而困住未来的锁,又将一切牵引至本初。 阿贝多思索了下,在清风的催促下,终于做出了回答。 “睡眠只是人体机能的一种状态,是反复出现的基本现象。”皮尔扎听到阿贝多这样说着,话语间不带一丝起伏,就好像只是在念着学术报告上的文段,“在此类状态下,人体的各项机能将得到符合自然规律的行进。” “简单来说,睡觉只是一种特定的休眠模式,”阿贝多还算是知道要说点接地气的话,他停顿了下,随即道,“倘若机体无需休眠,便也无需睡觉。” “睡觉和休眠是一体的。” 听阿贝多这么一说,皮尔扎脑袋里立马想起了那些棕黄的大块头,机械而重复地进行着毫无变化的动作,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倒下或是损坏,随即被送往工厂进行‘回收利用’。 就算听阿贝多的意思似乎是想说有些存在无需休息,可皮尔扎必须得说的是,就算是机械也需要‘休眠’。 毕竟任何存在都无法长久不变地去做一件事。 “当然对于人体机能来说,休息是必要的,因为人类是‘有限度’的生命体。”阿贝多补充着,谈论学术性话题时,对方总是会说得比平时多,“也有一些无需休息的生命体,具体还要看生物种类和相关研究结果。” “至于我为什么不睡…除却不可抗力因素影响,只是因为我所需要的睡眠比一般要少。” “如果必要的话,这种‘无休眠’状态可以持续很久。”阿贝多淡淡道。 话到这里似乎没了后续,又或者阿贝多只是在等待着皮尔扎的接话,可后者根本没有话接,毕竟对于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寻常人的答案或多或少都会与生活或心事有关,而像阿贝多这样的回答大概独此一份。 …或许也不算,似乎那个家伙偶尔的想法也差不多。 从这个角度上看,须弥大概是自己最不能去的地方,毕竟思维模式从根本上都不同,就算想融也融不进去。 很好,以后有理由拒绝外派任务了。 皮尔扎这么想着,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道:“或许我们的理由相同。” 大抵是想到了阿贝多自身的逻辑,皮尔扎明显顿了下,又继续道:“好吧,大概不会一样。” “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问题…” “我只是睡不着,很简单的理由,”皮尔扎翻了个身,没有再去看阿贝多,反倒是平躺着望着天花板,细数着上面的花纹,“可能是因为早上睡太久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皮尔扎努力回忆着。 可不等皮尔扎想起来那句话,阿贝多却是接了过去。 “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 “对,就是这个。”皮尔扎说完一愣,下意识扭过头,看着那片侧躺着的对方的虚影,“哎,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阿贝多笑了下,细微声响在静谧的夜显得格外清晰,也让皮尔扎莫名红了耳——明明这只是出于个人的好奇而已。 皮尔扎觉得对方似乎从某一刻开始变得不太对劲,可仔细看去,又发现从最开始都很奇怪。 只是之前算是不太明显,而现在嘛… 皮尔扎脑海里不自觉响起对方先前的话,更是惹得他心痒痒的。 古怪得像换了个人。 皮尔扎捏了捏手。 阿贝多当然不知道皮尔扎这一系列心路历程,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没有读心的能力。 “如果知道说话的习惯和喜好的话,很好推测。”阿贝多道。 这话说的,皮尔扎有些不太服气,毕竟两人相识才三天,就算是擅长识查人心伪装他人的自己都不敢保证三天就能做到。 可皮尔扎随即却想,这人是阿贝多,本身就比较特殊,难保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没准只字片语都能被解读。 只不过若说习惯和喜好,着实有点夸张了吧。 皮尔扎不由舔了下唇角。 “那你说说,发现了什么?” 这一问似乎超出了阿贝多的预期,可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就像控制室的那一晚,在伪装的表面之下,对方偶尔也会显露出些许戏谑和无畏感——这或许和对方的战斗方式一致,都是那样随意以及直奔主题。 阿贝多并不反感这样,不如说他倒是觉得挺有趣。 他总是对超出平常的事物存着浓厚的兴趣。 “嗯…”阿贝多沉吟了下,终于开了口,“除下属外称呼一般选择敬称,遇见没法回答的问题会沉默,在和不太想搭理的人说话时会更加的‘礼貌’。” “对待有好感的人会开玩笑。” 阿贝多说到这顿了下,随即同皮尔扎商量:“确定还需要我继续吗?” 他能看到帘子上的虚影似乎抬了胳膊,想都不用想那边的人此刻正捂脸抓狂,对方总是这样,表面的沉稳与实际的情绪多变,就像是硬币的两面,越是表现出来的,越是与真实相距甚远。 这当然很有趣,不是吗? 更何况现在的这种变化似乎也很值得去探究。 阿贝多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另一人起兴趣,不如说自那次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许多,不光是周围,更是自己。 当然现在的这样也算是‘改变’。 阿贝多忍不住轻呵,没有刻意控制,声音自然而然传到了另一边。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的场景太过尴尬,伸手掀帘子捂嘴只会更糟糕,皮尔扎大概会直接冲过去。 要忍住,这可是活的‘遗迹’。 而且还帮了自己许多。 皮尔扎正如阿贝多猜测的那样,此刻正捂着脸。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当然这绝不是害羞,而是单纯的羞耻,就像是先前搞什么活动会时,被迫穿着孩子们制作的布片裙在阿蕾奇诺面前跳舞一样,让人恨不得当场失忆。 “不需要了…”皮尔扎咬牙嘀咕着,“我干嘛要和你对着干呢。” 阿贝多扬了嘴角:“不继续用敬称了吗?” 皮尔扎放下手,就算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还是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了我还装什么。” “我可没有在别人面前当小丑的癖好。”皮尔扎无语道。 他像是开了闸的坝堤,洪水倾泻般碎碎念着:“你都不知道要维持沉稳、可靠的人设有多难,而且还不能显得太老实,最好能跟那群疯子有类似的感觉。” “遇到一些确实回答不了的问题时,还要装一副深沉模样…噢,实在是忽悠不过就掀摊子。” “这一点还是跟某个长官学的,百试百灵。” 大概是来到蒙德后憋久了,这算是皮尔扎第一次跟人吐槽真事,就连阿卡茜那边也未说过这么深入的话题。 好在阿贝多并不觉得惊讶,甚至还能在听完皮尔扎的话后还能余地想一想:“你最开始似乎也是这样的。” “那只是为了方便融入蒙德,”皮尔扎自然知道阿贝多的意思,毕竟他在蒙德的伪装确实是一个沉稳靠谱能干的外国冒险家,当然还有点自己的小脾气,“也方便在各个地方走动,像询问事情、做委托之类的,都不用怕被怀疑。” “毕竟我可是一个让人感觉亲切的,效率极高的冒险家。”皮尔扎毫不犹豫地自夸着。 到了这个时候阿贝多算是见到了点熟悉的影子,他略微思索,脑海中又浮现第一次给对方包扎伤口的样子——沾染污浊的白袍,半边隐于阴影,仿佛受了伤的捕食者,虎视眈眈地盯着来者。他当然能感觉到来自皮尔扎的视线,也能看到对方脸上戏谑的表情、打量的眼神以及那毫不在意的为所欲为感。 皮尔扎本人显然不会察觉,但观察他许久的阿贝多自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真实。 虽然现在变了许多,好在本质的东西并未改变。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阿贝多若有所思,在皮尔扎自言自语嘟囔的间隙,陡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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