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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他反而会恨伊恩的体面，有那么多次，伊恩离甩手不管只差一点，却又在阴阳怪气完之后就这样轻轻放过。 说来好笑，每次搞砸聊天的时候，欧文反倒是最紧张的那个。是这次就结束了吗？他说不清到底期待伊恩会忍下去还是彻底丢下他。这本质上也是种逃避，不想承担做决定的责任，于是一次次试探，一次次把机会交给对方，最后却因为伊恩的体面到底自己破防了。 不论如何，这还是伊恩第一次急到动手，他应该也算是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成就吧。躺下去闭眼的人安详想到。 然后就迎来了一张贴着胶带糊住整张脸的酒精棉片，差点被熏死。 “呸呸呸，什么东西。”欧文手忙脚乱地解开粘在脸上的胶带，却先一眼看到了假笑的伊恩，“你不是要回去过圣诞节吗，再晚还赶得上飞机？” “真不好意思，我是个万恶的有钱人，所以可以私人飞机随时待命，所以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可以专程留下来多恶心你一会儿。”伊恩一脸mean的表情眨了眨眼。 看上十足可恨。 “哈？和一个两看相厌的人过平安夜，真有你的，怎么，弗格森爵士终于决定把你扫地出门了？我可不像你，我有父母家人，建议多余的人......” 逞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恩戳破了泡沫：“你给经纪人先生提前放了假，跟他说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好好在家过节，路易斯会陪你，对吧？” 才刚自爆了分手的人只能把那些话吞回去，无言的难堪弥漫开。人就是这么麻烦又别扭的生物，明明是他自己烦到恨不得自己一个人过，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可怜。 但他偏偏不希望伊恩可怜他。 一个闪现消失又回来的人拿出来了一瓶红酒，一个大橙子，一个小酒精灯，一个小锅，两个杯子，有条不紊地一步步操作。 “我没看错的话，红酒应该是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种吧？”欧文那点挑刺的心又再次浮动起来。 “也没说要给你喝啊？”伊恩挑眉，一眼看穿了已经被健康饮食折磨了几个月的人。 剔透莹润的红在透明的锅内翻涌，把明亮的橙子染上一样的颜色。 “我也没说我不喝。”躺倒在床上的人声音沉闷，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
第46章 和解 讲个地狱笑话，运动员用药或者手术的时候虽然有忌口，但为了伤口的恢复，饮食上其实比赛期要幸福的多，欧文这种速度型前锋尤甚。 即便如此，酒也是禁忌，伊恩只苛刻地给了他小半杯酒精含量未知的杂牌红酒炖水果。 原本欧文是想要挑刺的，但微热的酒液划过舌尖被咽下后，在熟悉又温暖的味道包围下，那些让人不快的东西仿佛全都远离了。他低声说道：“味道和珍妮特女士做的真像。” 迎上伊恩一脸“？”的迷茫神色，他抢先一步笑着说出了谜底：“珍妮特女士是我母亲，和你一样爱好用最便宜的红酒加单纯的水果。” “这是凯茜夫人的喜好，不是我的，做习惯了而已。”伊恩一脸便秘的表情，想要反驳什么，碍于母亲般存在的教母又不好说什么。 那一辈普通家庭的母亲总是有很多共同点，在弗格森退役崛起、欧文崭露头角之前，母亲永远在忙碌中安排好一切，将每一分钱花到刀刃上，甚至因为孩子学足球最开始的投入苛刻地俭省自己，珍妮特如是，凯茜亦如是。 在孩子们长大一些后，甚至不必长大，其实弗格森的家境在伊恩来的时候就已然飞跃了，但一些习惯却难免保留。 母亲永远是有道理的，“要煮的话，那些贵的要死的红酒有什么用？就得是这样最纯粹最简单的才最好喝，要那些又贵又不好用的干嘛，听我的！” 隔着小小的一张桌子，两个人莫名其妙地都笑了起来。家庭、亲人和温馨的节日永远能让人安定驯顺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聊起了两个一样强势的母亲，从事足球行业退役后继续做教练的父亲，好几个哥哥，欧文比伊恩多的亲姐姐和妹妹，以及伊恩不甘示弱抬出来充场面的表妹林筠松，气氛难得这样和平。 如果经纪人先生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些应该会很欣慰吧。伊恩嚼着被红酒浸透的甜甜橙子如是般想到。虽然欧文平时有点神经，但想必是受伤刺激的，看现在，明明也是会正常说话的嘛。 不过鉴于一些不良挑食习惯，吸完汤汁他就默默地吐掉了橙皮和不喜欢吃的内层味苦的白皮，惹得一旁的人瞪眼。 “如果被珍妮特女士看到你这样，你会被拉去批评教育半小时之后勒令改正才允许上桌吃饭。”欧文吐槽道。 一个崭新的鬼脸出现在了伊恩脸上：“略略略，可惜珍妮特女士因为某些人来不了了，不过就算来了，鉴于我从小到大的经历，最后她也一定会加入溺爱我的行列的。” “凭什么？”欧文立刻嘘了起来。 伊恩整个人造作地挺直了肩膀，整理了下仪容，歪头给了欧文一个无辜脸的wink三连：“因为我长得好看，学习还好，只要我想学，几乎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看上去轻浮、造作又骄傲漂亮到足以让人忽略一切缺点。欧文说不清那股没来由涌上喉间的酸涩是不是红酒带来的，却先一步吐出来了挑衅的话： “也包括足球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不就是不擅长体育吗？怎么名声都传到你这里了！伊恩恨恨地咬牙说道：“我说的是知识，知识懂不懂，不是体能对抗。” “嗯嗯，”欧文眉眼含着揶揄的笑意，“也就是当守门员被灌到可怜被放水不然一个都扑不出来而已。” 混账加里，我回去就联合莫希把你揍死啊啊啊啊啊！心知肚明到底谁会把这种事卖出去的伊恩，磨刀霍霍准备回去就把人宰了。不过嘛...... “唉，我当然比不过你啦，听说你八岁那年在学校联赛第一个赛季打入了92粒进球，你父母高兴地做了有92这个数字标记的帽子给你庆祝，还拍了照片，而且还有女同学比赛后兴奋到强吻你，实在是太成功啦。”伊恩假惺惺地赞叹着。 这下子准备同室操戈暴打国家队队友的变成了欧文。你怎么什么都TMD往外说，混蛋！ 可怜以为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加大嘴在遥远的英格兰，守在家人身边明明温暖如春却忽然连打了好多个喷嚏。可能是有人在思念帅气英俊的他吧，嗨呀，长得帅就是会有很多烦恼的，真是没办法呢~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同时被童年糗事尴尬到脚趾抠地咬牙切齿，却在看到对方一样的表情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发现相似的东西是最快拉近距离的方法。过去的欧文对伊恩的幻想混合各种矛盾、两个人心灵意味上远隔万里的距离和其他因素，把他魔化成了不存在的样子，但实际上一点点靠近后，只要不固执己见，这个人原也清澈见底。 他是个人，被溺爱他的教父教母养大的人，有各种小缺点、坏心眼，幼稚又成熟，而不是他臆想里挥霍无度的曼联主席、任性妄为的少年天才和为爱不择手段的同性恋者。 一声黏糊在嗓子里的“对不起”艰难地飘了出来。 那抹纯粹的蓝瞬间亮了一个度，伊恩挨挨蹭蹭地挪到欧文身旁，把手放在了耳朵边：“诶，你刚才说了什么，没听见，再来一遍。” 那是全然故意的狡黠戏码，明晃晃地在逗人玩，可明知道这些的欧文只觉得脸上发烧，不自觉顺着对方的戏路走了下去：“我什么都没说，滚滚滚。” 被欧文两只手向外推的伊恩从善如流地挪到了床另一边坐下，动作丝滑到让人以为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幻觉，“真的没有吗？真的真的没有吗，真的真的真的......” 最后的话还未说完，他就被恼羞成怒的欧文捂住了嘴，连带把半张脸都捂住了，靠后撤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谋杀主治医生啦，咳咳......” “活该。”欧文翻了个大白眼，“刚才是谁用酒精棉片糊我脸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拜托，我是好心好意帮你敷脸，要是明天有淤青了，你敢想那些小报会编什么吗？”伊恩翻了个同款白眼，甚至还斤斤计较要比对方多翻出来一分眼白。 这倒也是。欧文摸过脸颊侧被折叠好的酒精棉片覆盖的那里，回想着那些偶尔刷出来的离谱新闻提示。 在转会消息被否认后，其他所有的小报都一致选择了从足球频道转到娱乐桃色新闻频道。没办法，谁让伊恩是明牌出柜过的呢，不是为了转会，那不就是为了欧文这个人。 谣神，启动！ 掌管古希腊造谣小报的神们各自有各自的精彩发挥，从欧文不曾出现过的多年女友到“据说”的知情人，他们编出来了不下十个不同版本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甚至有故事被改头换面投稿到了小说比赛里，居然还得了奖，之后被抄袭的作者正义维权。 在围堵医院的长枪短炮里，伊恩只回答过一次问题：“欧文是我的诊治对象，我是他的主治医师，仅此而已，如果说每个我治好的人都是我的情人，那我可能从出生那天开始一天谈一个都不够，不要侮辱一个医生的职业，OK” 不过小报的销量是真的好，但挨的骂更不少。伊恩数目庞大的妈妈粉从他分手之后，刚开始还曾经被小报搞得一惊一乍，但很快就被花样繁多一天一变的绯闻对象搞到无语。 毕竟他的绯闻对象横跨整个球队新老成员，辐射到整个英超联赛，队内有好看的还有特别好看的*，只要伊恩出现在赛场，多看谁一眼那就会出现在新的造谣故事里成为主角，还包括诸如抢走曼联欧冠奖杯球队的糟老头教练（穆鸟：？）啦，拉郎配出来奇怪富豪CP的俄罗斯寡头油腻男啦（阿布：？？），个别丧心病狂的连只同框过一次的皇马主席（弗拉伦蒂诺：？？？）啦。 终于看清楚自家可怜崽崽在一次次被造谣后，绝大的妈妈粉都愤怒了起来，但随后流派内各有分歧。 激进派认为这些绯闻对象没有一个配得上伊恩的，不仅是造谣而且还恶劣地污蔑了孩子的眼光；保守派则认为这些虽然多数是造谣，但毕竟里边还是有伊恩经常接触又亲近的人，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大龄候选人，万一孩子有恋父情节呢；而中间派最不同凡响，他们悄悄地开始进行了选妃。 候选人被分成了几类几档。 都没见过也没有实锤互动过的、各方面完全不适合的，诸如被自家主教练连累的切尔西老板阿布，是最低档，少有人押宝。 见过面但不熟的是倒数第二档，看情况（脸）决定适配程度，类似有交集的拉郎，看各人嗑CP的萌点决定支持人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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