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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各位，谢谢大家。”笑的露出了牙齿的奎恩看起来也是一样的讨厌。卡尔真的不喜欢让这样一个男人顶替夜枭在犯罪辛迪加里的位置。 但是，诚然，正如夜枭所言。“只凭借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压得住犯罪辛迪加的，尤其，在他们所有人都确信你的确包庇了我的时候。这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你让奎恩拿到了那个位置，而奎恩断然不会和权戒者，强尼快客以及原子女他们交善。至于死亡风暴和网格，只要接下来哥谭和大都会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们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当夜枭所说的话一一落成了真实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一阵微妙的兴奋感，就好像任何一个成功扼住了那些反对者的咽喉的当权派一样，卡尔对此兴高采烈。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仍旧有这一点微妙的焦虑感。 “超女王。”正如夜枭所说，“她是这里唯一一个，也是最大的变数——在这件事上，我和她确实有一点点私怨……” “你是指你以她和卢瑟勾结的名义把她关了起来，差点把她弄死，仅仅是因为你担心她妨碍你的计划。”当时坐在椅子上听着夜枭说话，感觉就好像是在听人讲故事一样的卡尔哈哈大笑着说。“她一定恨你恨的发狂了，夜枭!” “但是倘若她一定要开始报复的话，她最先针对的目标绝对不会是我。”夜枭，那时他站在桌子的对吗，看着叼着薯片的卡尔，沉着冷静地开口说。“卡尔，她会袭击的人一定是你。” 可是，“那是没有道理的。”卡尔吓得差点连薯片都没有咬住。他会这么惊慌失措，倒也绝不是因为卡尔自己怕了。只不过，“从头到尾，害了那家伙的人都他妈的只有你，跟她有私仇的人也只有你……” “而我相信，仅仅只是掐死我这一件事可能并不能满足我们这位残暴的女士对于此的报复愿望。所以为什么不谨慎一点呢，我相信就算露易丝一定要制定一个把我逼到绝路的计划，我也一定会是最后的……” “……你真的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卡尔觉得他难以理解。“超女王也是，你们两个！他妈的你们两个之间有矛盾到底关我一些屁事？！凭什么她和你有仇结果要小心的却他妈的偏偏是我啊，妈的。”他这么说着，却还是忍不住苍白了一张脸。 “明天的会议我不去了。” “不。”夜枭说，他观察着卡尔的表情，不知道在思忖着一些什么。“你必须去。” “不。”卡尔说，“我不去，凭什么我去？反正那个捅了马蜂窝的人又他妈的不是我……” “因为倘若你不去，你要面对的就是远比超女王更麻烦的犯罪辛迪加的袭击。”夜枭的声音没有变化，但是从他那平板的脸色来看，他似乎对整件事感到了一阵微妙的很有意思——他对这样危险的处境感到了一种微弱的趣味性，这个疯子。“我还是认为她对我的恨还不足以到一定要闹出人命的地步——况且，超女王是不会跟你硬碰硬的下手的。她不会公开亮出蓝氪，即使，我知道卢瑟一定是有在偷偷给她。但是倘若她真的把它拿出来，就是在和众人承认她在跟卢瑟勾结……” 追讨过去的冤仇当然更加重要，但是比起已经从犯罪辛迪加中隐退，主要的重心都放在哥谭——甚至名义上干脆是连韦恩庄园都不怎么离开的夜枭，一个随时有可能在未来铲除掉所有辛迪加成员的卢瑟当然要来得更加要紧。 “你就只是小心些，尽可能避开她，不要和她单独相处。”对于卡尔的坐立不安，夜枭就只是轻描淡写地对他吩咐——敢情那个要被超女人追着跑的人不是他！卡尔感到了一阵愤愤不平，甚至即使那天晚上，他最宠爱的道格拉斯跑过来要和他亲亲道晚安的时候，他对着那张和夜枭一模一样的臭脸都没有一句好脾气。 他就一直小心谨慎了好几个月，一直到他在家休息好能把那第八个小猫头鹰崽子从他的肚子里弄出来之前。 而在那之后，重新回归了辛迪加的卡尔必须要承认，他对于超女王的防备有了一点明显的下降，毕竟，他现在正处于心情最好的，“不知道主世界那群混蛋什么时候来，老子要当着那个傻逼超人的面管老子的儿子叫儿子”的快乐里。 而就在这样的快乐里，那天，超女王突然趁着他飞时凑近了他。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借助夜枭教给你的几个小技巧就可以平安无事吧，我亲爱的卡尔。”他听到了超女王，那一刻在他的耳边娇滴滴地对着他说。 “滚蛋。”如果是在十几年以前，终极人是一定要一手揽住超女王的腰，打情骂俏地逗着对方，问他什么叫“夜枭教给自己的几个小技巧”。但是现在，同样千娇百媚的一张脸，在卡尔眼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亡威胁。他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地避开超女王的范围，以自己的最高时速准备撤离到一个安全的区域。 如果他想的话，他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在他真的逃走之前，他听到了超女王正满面微笑地注视着他： “我其实之前一直都算是放过了你，我亲爱的卡尔，因为，你知道嘛，我不想让整件事显得那样的不够公平……毕竟我们女孩子出门，相互照顾一下不那么方便的同胞……是理所应当的。” 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终极人的肚子上，而这就足够让被一句话气晕了头的终极人停下来对着她怒吼：“你他妈说谁是女的呢，你这个泼妇？！” 迎面吹来的一阵蓝氪成功地淋了终极人一身。 ……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回的韦恩庄园，虽然中间遭遇了很多的波折，但是总之，当他真的看到韦恩庄园就在自己的面前，听到了庄园里，夜枭那稳定如一的心跳声，那种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的如释重负感让他顿时失去了方向，好像是个炮弹一样地砸向了韦恩庄园的天窗。 他几乎是在一片黑暗的湿答答的不仅如此还酒味刺鼻的黑暗里闷着头地晕了一会儿，直到，过了片刻，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夜枭的脚步。 当夜枭将他的脑袋从柜门里扒出来的时候，卡尔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强烈的想哭。他为了整件事既生气又埋怨，生气是生气在超女王竟然真的敢像是这样不知廉耻的袭击他，埋怨是埋怨在夜枭居然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不是说他不信如果他真被超女王控制住了，夜枭不会千里迢迢地跑去救他，但是反正。 都是夜枭的错。 “你他妈成天到晚在家里放着些什么东西，蠢货。”当他终于能够感觉到一些微弱的光亮，还有，看清夜枭的脸后，某种强烈的愤慨，还有想让夜枭再多抱住自己一会儿的冲动让他无法克制地开了口。 他当然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卡尔心想。 但是既然他是否可以凭借自己站起来这件事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么他又何必要费那样的力气——要费这等事呢？要知道，这都是夜枭欠他的。 而就算他其实趴在夜枭肩膀上的时候，有故意将重心压在其中一边，好让夜枭在扛着他走路的同时感到一阵微弱的不痛快，那也是夜枭他他妈的自找的。 有能耐跟我生气啊，白痴。 倒不是说卡尔真的还在因为超女王由于夜枭的事而袭击他这件事而生气（虽然他确实又在生气，不要以为他就可以这么简单的原谅他了）。可是…… 一边接受着夜枭的照顾，一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夜枭发脾气这件事本身给人的感觉…… 实在是过于的美好了。 他就是在半梦半醒的缝隙中感觉到有什么人在脱掉他已经被水淋透了的，湿哒哒黏在身上，让他宛如是一只落水狗一样的制服还有披风。而当他光洁的身体滑入温热的水中时，他原本绷紧了的肌肉开始了今天第一次放松下来的舒展。 他感觉到了一些温热的水打在了他的胸膛还有身体上，并不令他反感，反而，那渐渐升高了的水位还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是小时候踩着石头戏水时才会有的那种愉悦的欢欣感。他在这样的反复的清洗过后终于得到了安生地在浴缸里缓慢地翻了一个身，而当他的头因此在夜枭的怀里依得更紧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拉扯着他的头发，刮蹭着他的面颊。 那些是夜枭的手指，卡尔意识到。是此刻他正躺着的怀抱的主人抚摸着他的面部的，温暖的手指。 这是如此罕见的，即使是卡尔都会感觉到，他可以得到一点来自夜枭的纵容的极为特殊的那类时刻，以至于，当他感觉到了夜枭难得的柔和的时候，他没有忍住地发出了一阵好像是小狗一样的断断续续，躺在被窝里不愿意动弹的断续的呻吟声。他确实一直枕着夜枭的一只胳膊，而在这个过程中卡尔意识到。倘若不是因为那个从他的颈后绕过，然后牢牢地抓住了他那边肩膀的那只手，那么卡尔可能早就在他伸起了懒腰的时候就顺着浴缸的边缘滑了下去。 再要不然，他的脑袋会磕在浴缸坚硬的边缘上。而那毫无疑问又会让他觉得很痛。他不想要觉得很痛，虽然他的脑袋还在一跳一跳地胀痛着。 但是如果夜枭没有风风火火地去给他找医药箱的话，那么或许，他想，这说明他脑袋上的伤势并没有卡尔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当然应该是把一切都以卡尔的安全还有意志为先的。这个刚刚摆脱了蓝氪的影响，力量还没有完全的回复，以至于身体又一次开始下意识地眷恋起了夜枭的男人理所当然地想着，而既然夜枭都没有对眼下的情形感到着急，那么卡尔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对此感到任何的焦虑。 他还是又躺了一会儿，听着夜枭用空出的一只手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来回地理来理去时，那些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为此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响。这或许就是世界上最极致的一种享受——不管是包裹着他的热水，还是照顾他的人居然是那个原本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说一不二的夜枭。 他又哼哼唧唧了一句，大概是因为在享受了一会儿像是这样服务后开始感觉到了一阵的无聊。夜枭似乎在他这样的时候说了几句什么，大抵的意思是之后他会再去找超女王在一块好好的谈谈。而这让终极人再次哼哼了起来。 说真的，像是这样的细节，到底关他屁事。 他放任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沉迷于夜枭的怀抱过了相当久的一会儿，久到浴缸里，原本暖和的热水终于开始渐渐变凉，久到打开的大灯不知道被什么人在这个过程里轻轻地关闭，只剩下了放在浴缸旁的夜灯。 久到当他迷迷糊糊地将脸蹭在夜枭的怀里，然后张开了一边的眼睛，可以看到垂着脸望着他的夜枭那一刻耐心到有如静止了一般，如此宁静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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