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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伊万斯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鹰眼巴顿。 可是男人此时的眼眸却是无机质的灰色，显然是被洛基掌控了神智。 巴顿试图为洛基打开了牢笼的门，当伊万斯想要阻止时，洛基却喊住了他—— “巴德尔……”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看到全部。” “然后再让我来决断，人类到底是不是应该承受神明的怒火。” 伊万斯转过头去对上洛基冰冷的绿眸，就在犹豫的片刻洛基的牢笼已经打开了门。 “我不喜欢将我的记忆摊给别人看。”伊万斯摇了摇头，拒绝了洛基的提议。 “因为根本不是什么光辉的回忆？”洛基嘲笑着踏出了牢笼，“不想让人知道你可怜至极的凄惨模样？” “又有谁能想象得到身为光明之神却拥有，那么不堪屈辱而又黑暗绝望的过往。” “洛基，你不用试图激怒我。”伊万斯已经被无数世界摧残成顶尖的情绪稳定大师了，“这是没有用的。” 洛基走到了伊万斯的身边，凑到金发青年的耳边问道—— “是不是如同你所说，已经过去太久，所以你已经都快要忘记了。” 突然身后一把力将伊万斯推入了牢笼之中。 门立刻被关上，伊万斯转身看向站在牢笼之外的带着冰冷傲慢的笑容的洛基。 “我应该要帮你回忆一下。” 与此同时，洛基施展了他的诡秘莫测的幻术，金发青年的双脚下开始有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从异世界的裂口般疯狂涌入，短短几秒圆柱体的牢笼之间就被灌满了水。金发青年就那样孤身一人地站立在这座仿佛是特意为他量身定做的水牢之中，发丝在水中无欲无求地漂浮，美丽的蓝眸中浮动着清冷的波光。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伊万斯的双眼之中并没有出现洛基所预料的那种恐慌之色，反而是超乎寻常的平静至极，就那样身处于水牢之中静静地注视着洛基。而这样一种超出想象的平静，再一次毫无悬念地激怒了洛基，男人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他们亵渎神明，这就是最大的罪！”洛基无情地给予审判，“你可以毫无底线地忍耐，我无法容忍阿斯嘉德皇子失去尊严地被蝼蚁践踏在脚下！这是阿斯嘉德皇室的耻辱，是奥丁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 索尔无法拯救被人类残害的伊万斯，洛基同样也只能强迫自己冷眼旁观。 他也是终于知道—— 他的弟弟原来并非是光芒万丈地沉睡在尊贵寝宫之中， 而是沉沦在由人类所打造的无尽痛苦的黑暗深渊之底。 在离开那段梦境之后，强烈的报复欲望如汹涌的波涛在洛基的心中澎湃翻涌。 如若是他遭受了这样的耻辱，他必然会发誓用尽一切的手段将最绝望的黑暗降临这片土地。让这些卑劣的人类都活着，但是让这片土地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让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难以挣脱的痛苦与灾难之中。 他要将这里化为炼狱，让所有的人承受看不到尽头的恐惧与绝望。 此时此刻，阿斯嘉德二皇子的面庞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双眼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告诉我为什么？”洛基冷酷的双眼紧盯伊万斯，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金发青年心中所想，“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忘却了人类施加于你身上的种种伤痛与耻辱？你怎么能够对他们所犯下的弑神的罪行视若无睹，反而还能与他们站在一起？” “索尔说他喜欢人类，难道你也还能做到如此吗？”洛基觉得可笑至极。 “并非如此。”在水牢之中的伊万斯摇头，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溺亡，曾经也因此而对水拥有极度恐惧的畏惧。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无限世界副本后，他自然也不可能允许自己还拥有这样的弱点，“我对人类的确没有特殊的偏爱，我也早已见证了人类的虚伪、肮脏、野心、贪婪……但是人类也拥有可贵的品质。” 说到这里，伊万斯顿了顿，在此刻仿佛有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 “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也并不具备神明与生俱来的力量。但是他们也拥有坚韧的信念，卓越的智慧，善良的品格，无畏的正义，他们也拥有温暖的心，和能够创造奇迹的力量。” 明明已经过了如此久远的时间，可是这些话却好似仍然深深地印刻在伊万斯的灵魂中。 越是模糊，就越是深刻。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那段回忆的最后是人类用温暖的心将你从轮回的地狱拽出？”洛基冷笑着说道。 “……那倒也不是。”伊万斯坦诚地摇了摇头。 “别和我说什么，已经过去很久远这种理由。”洛基的目光紧逼伊万斯，他想要看清伊万斯隐藏在光明之下的真实灵魂，“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绝望和痛苦，绝对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得以泯灭。” 洛基知道伊万斯绝非是索尔的性格，能够粗心大意地做到释怀，即便被他背叛也能轻而易举地就此翻篇。 “是这些卑微渺小的人类将你无情且残忍地肆意践踏，把你狠狠地推入到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也是这些愚昧狂妄的人类给予了你最为绝望、最为痛苦、最为不堪回首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成为地球的守护神？” 甚至直到现在，在洛基眼前的伊万斯仍然像是拥有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般。 那场梦境终于让洛基得以窥探伊万斯隐藏的灵魂。 可是一切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在洛基的眼中，伊万斯就好像是什么都并不在意，也并不在乎，无论是发生在阿斯加德的战乱还是地球的灾难，都其实无法真正地在伊万斯的心中掀起波澜。他只是旁观着，却遵循着一种规则般地与人类站在一边。 “别把我说的这么无私。”伊万斯注视着寻求答案的洛基，“你如果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我选择人类，并不是因为我偏爱人类。” “只是因为我——属于[人类]的阵营。” 洛基怔怔地注视着伊万斯，在此刻他仿佛从金发青年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更为荒谬可笑的答案。 贵为阿斯嘉德三皇子的光明神，在被人类无情背叛践踏之后，却坚定地说他属于人类的阵营。 “洛基！！！” 发狂暴怒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洛基的心猛得咯噔了一下，而后下一秒便被雷霆之力击飞。 雷神在看到被洛基关在那水牢之中的金发青年的那一刹那恍若心神俱裂，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洛基竟然会如此对伊万斯。梦境里的回忆再次掀起，那种源自心底深处的痛苦与极度的震惊如汹涌澎湃的狂潮一般在瞬间将他彻底地吞噬。 索尔的的右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又无比用力地紧紧握住姆乔尔尼尔。闪耀着令人炫目的极致光芒的愤怒之电在这一瞬间如同狂潮一般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汹涌澎湃的雷电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要燃烧起来。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所有能量全部都汇聚在了那锤子之上，紧接着，雷神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决绝的姿态，猛地将锤子砸向那困住金发青年的牢笼。 神盾局倾力打造的牢不可破的牢笼在此刻犹如脆弱的玻璃般彻底碎裂。 碎裂的碎片，喷涌而出的冰冷海水。 激荡昂扬的雷电之力在水光中折射出电闪雷鸣的异象，恍若映照出无数个世界纷飞的碎影。 全部都清晰地倒映在金发青年怔然的蓝眸之中。 那道闪电深刻的痕迹才烙印在他不曾停下的漂泊灵魂…… 从久远的过去，贯穿到如今的现在。
第57章 最强的°复仇者 “索尔……” 浑身湿透的伊万斯刚开口，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巨大的红色披风所牢牢裹住。 伊万斯却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强大到仿佛无可撼动的神明在此刻绷紧的身体却是颤抖的。 满脸怒容的雷神用力而又慌张地试图将身上金发青年的水都擦拭干，就连发丝末端的水滴都不能允许。 “我没事。”伊万斯从披风的裹挟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索尔的手腕轻声温声抚慰道。 索尔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被包裹在鲜艳夺目红色披风里的金发青年，红的艳丽绚烂，白的纯粹分明。就如同伊万斯的存在，是他流淌在他心头的殷红鲜血，又是沉淀在他心湖深处一捧白雪，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同时在他的心中交织、缠绕。 雷神明明知晓伊万斯的强大，可是仍然害怕这个世界会逮到可趁之机伤害到这个青年。 “有事的……也许是我？” 被击倒在墙壁上的洛基有些狼狈地冷笑道，男人的绿眸幽幽地注视着此刻目光相对的索尔和伊万斯。 不得不说，这次脱胎换骨的经历让雷神激发了比之前更为强大且更为纯粹的雷电之力。 应该说，不愧是奥丁的基因吗？是他这个冰霜巨人之后远远比不上的。 ——真是可笑。 无论是父王母后，还是阿斯嘉德的子民，亦或是沉睡千年的伊万斯在苏醒后也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雷神的那一侧。就好像只要有雷神的存在，他始终都是不被看见、不被重视的永远活在阴影之下的那个人。 “洛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索尔猛地转过头来，愤怒燃火的目光直逼略显狼狈的洛基。 雷神将放在地面的姆乔尔尼尔举起，起身阔步走向洛基。 洛基在此刻能够感受到索尔逼近的步步威压，周围的气息都仿佛为之凝结，强大得令人心生震颤。 “你怎么会对巴德尔做出这样的事情！”雷神充满怒火地注视着洛基，明明他们都是那场梦境的见证者，知道阴暗无望的水牢对于伊万斯来说是多么痛苦的经历，“巴德尔也是你的弟弟，但是你却如此残酷地对待他。”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相比于索尔释放的滔天怒意，洛基却表现出了一种不慌不忙的镇定与沉冷，“这个问题，我反而想要问你。索尔，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记得当冰霜巨人破坏了你期待已久的加冕仪式之后，你做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了维护阿斯嘉德的尊严，为了捍卫你自己的尊严和傲慢，你与父王对峙，义无反顾地带领你的队伍向约姆海顿发起了战争。索尔，那个时候的你是多么的英勇无畏！”洛基站了起来，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质问道，“然而当那些低贱卑微的中庭人，在你的眼前对你视若珍宝的弟弟犯下了如此残酷的罪行之后，你却视若无睹地选择毫无作为。” 洛基冷笑出声，幽绿的眼眸闪烁着凉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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