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诸伏景光所说的组织吗? 又或者他们刚好目睹了另一个组织杀人,此时他们来灭口了? 萩原研二被紧急抱上了警车,撤离现场。 等到了警局,发现自己的父母也好,松田阵平也好,还有部分酒店的受害者,都在这里。 松田阵平看到他被警员牵着手走进房间的时候,表情淡漠,像是在和他述说情况一般地道:“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咳得有些厉害,和其他伤员一起去医院了。其他人在这里录口供,已经可以确定酒店的天花板坍塌是由某种工具造成的了。” 他边说边靠近萩原研二,仿佛想要看看好友有没有受伤。 警员也笑着松开了萩原研二的手,让他眼中的兄弟俩好好相处。 谁曾想呢? 连萩原研二都没有想到。 松田阵平在靠近他的第一时间没有探查他的伤势,没有关心他是否抓住了凶手,也没问他为何冒险冲出去。这个卷发的青少年人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萩原研二的面前将手掌握成了拳,一拳揍了上去。 小朋友被打倒在地,整个脸颊都红了起来,短时间内就肿起一个大包。 生理性的泪水扑簌簌就落了下来,萩原研二这才注意到,好友隐藏在平静下的怒火滔天。 成年人们赶紧上前,把松田阵平拉开。刚刚牵着萩原研二进门的警员蹲下身,探查萩原研二的状况。 萩原研二瘪着嘴,抽抽鼻子,其实他不想哭,只是脸颊的神经牵扯到鼻腔,五官相通,这才忍不住掉眼泪。 他这么一番跌爬滚打,受的伤都没有松田阵平一拳头打得重。 痛死了!
第112章 112【谢谢小阵平】 这一天, 萩原研二才想起来,松田阵平揍人原来这么疼。 这一世他被呵护得过于好了,和松田阵平有上辈子的羁绊,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磕绊。上辈子刚和松田阵平成为朋友时, 多少还有些小朋友间的打闹, 有时候男孩子打闹收不住力道, 或者真的恼起来, 萩原研二还是吃过几次痛的。 现在的松田阵平,年龄比他大了整整八岁,长期的锻炼使得他对身体的掌控力更强了,连脾气都似乎“收敛”了很多, 这才让萩原研二放肆到了八岁。 原来并不是好友的火暴脾气收敛了, 而是将所有火焰都藏在内里, 隐秘地燃烧着的炸弹啊。只差某个时机, 巨大的能量就会化作破坏力,将其外壳与内芯一并爆破, 射向它附近的所有存在。 烈焰与高温将波及有关的或无关的人,碎片嵌入不同的身体中,直到包容它或者割去身体本应存在的某一部分, 接受它。 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分敌我,消灭一切。 但最先被销毁的,就是作为炸弹的他自己。 重活一世,萩原研二居然忘记了自己一直都在做的拆弹工作。他最开始拆的炸弹不是那些物理意义的, 而是另一重概念上的炸弹,是他的好友, 一直相伴长大的幼驯染——松田阵平。 居然让一颗炸弹包容自己,这恐怕是萩原研二修了两辈子的福气。 萩原先生从警员手中接过了萩原研二, 小男孩儿的半边脸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受伤部位正以惊人的速度充血,从粉红转向狰狞的紫红。 刚才围观的警员之一送来了冰袋,萩原先生给他敷在了脸上。 “嘶——” 萩原研二闭上一边的眼睛,疼得倒抽冷气。 【好久没被小阵平打这么疼了……】 【不对,小阵平从来没打我打得这么狠过……】 一边掉着生理性的眼泪,内心里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哭泣一次。不过上辈子除了儿童时期不懂事哭过,这辈子连婴儿时期都没怎么哭呢,怎么能为了挨打而哭呢。 何况犯错的…… 【等一下,犯错的是我吗?】 零下的冰冷让火辣辣的疼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疼,寒冷少许冻结了疼痛的感触,但冷带来的血管收缩与受伤处的神经反馈依然使得脸颊钝痛。萩原研二皱着眉,开始反思自己。 发现同伴遇到危险情况,去解除危险。 没问题啊。 难道哪里做错了吗? 还是说松田阵平也因为自己孩子的身体而对他抱有某种偏见呢? 【一定是这样,明明以前我们还是一起拆弹的战友呢,不一样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正确的事吗?】 萩原小朋友愤愤不平。 正在他独自气恼的时候呢,萩原先生摸了摸他已经团成一缕缕的发丝。 将大手展示给萩原研二看,掌心中满是灰尘石子和汗水。 萩原研二这才想起自己一阵闪避操作,虽然效果看起来挺好的,但后果就是自己顶着糟透了的模样坐在警车里,招摇过市了半个街区。 【饶了我吧!】 萩原研二当即就想去洗漱一下,最好能洗个澡洗个头,吹个帅气的发型之后换上潮流服饰,最后再少许喷点儿清新的香水,让他糟糕的一天变得幸运起来。 显然警局并没有安排小孩子洗澡的地方,他们的行李也还留在酒店里。 “你明白阵平哥哥的意思了吗?” 萩原先生让他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开始温声对他说话,这语气,感觉像是要说教了。 这可不是胡乱感觉的。 萩原研二做了一辈子成年人,却做了两辈子的小孩儿。长辈一张口,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结合一下当前情况,怕不是要说他做的事情太危险,做事之前没有考虑清楚之类的…… 虽然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真的摆出不耐烦的表情也只会惹恼自家老爸,萩原研二只好在心里叹口气,默默承受来自父亲的爱。 “我知道你很勇敢。”萩原先生果然提起了这件事,“但是在你勇往直前冲在第一线的时候,也希望你能瞻前顾后一些……” “勇往直前是个褒义词,但横冲直撞就是个贬义词了。” 萩原研二没有看向萩原先生,只是低着头,一手扶着冰袋,一手把玩自己的衣角。 他的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 “就是你这样的态度啊……”成年人发出叹息,“你不是不知道危险。你很早就和阿笠博士在折腾那些小道具,说是为了保护小孩子,其实也包括你自己在内。我也知道你做了不少超过一定限度的道具。所以你是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 “但你就是会冲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你根本就不是小孩子的不知危险无知无畏。但……就是这种对于置危险于不顾的态度,才更让人生气啊。” 萩原先生又叹口气,抽了萩原太太递过来的湿巾纸,给儿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娇嫩的皮肤被不知什么东西划拉出细碎而浅的口子,有些流了血,更多的只是翻出红嫩的皮肉,或是在细微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上有了破碎,只在含水与酒精的湿巾擦过时,泛起些许疼痛感来。 平素最在意形象的孩子,这会儿狼狈不堪,却不知悔改,我行我素。 === 松田阵平的身量与成年人差别不大,他挥拳的第一时间,一群警员与围观者便将他拉开。这会儿将他安排在会客室里,美其名曰冷静一下,其实就是让反省一下。 毕竟在警局里打人,细究起来,故意伤人、寻衅滋事或者妨碍公务,随便什么,总能给他安上个罪名。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脑子里一遍遍飞过从上辈子起到这辈子的种种,真心投入地回想。 最后认定,自己没错。 【萩这家伙,就是欠揍!】 和自己定下了过分的约定,一个人先溜了,该揍。 投胎转世都不上心,好好的同龄幼驯染晚来了整整八年,该揍。 平时玩乐心重,不好好保护自己,该揍。 小孩子还往凶杀案现场跑,不好好保护自己,该揍。 小孩子知道有枪还往前面送,不好好保护自己,该揍。 不好好保护自己,该揍。 该揍! 松田阵平点点头,他的卷毛如同赞同他的想法一般,晃悠着也上下点了点。 警员给他送来一杯果汁,态度严肃中带着些许宽慰。 “我知道你很担心自己的朋友,但打架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膀大腰圆的警员将果汁向大男孩推了推,尽量放慢了语速,以免对方听不懂英语。 松田阵平接过对方的好意,一口气喝掉了半杯果汁。 微凉而酸甜的饮料抚慰了纠了一整晚的胃,他的眉头微微舒展。 男孩儿用流利的英语向对方大吐苦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松田阵平有萩原研二十分之一的对话能力,他就不会只有萩原研二一个朋友了。 而且,他不可能将自己和萩原研二纠缠两辈子的缘分说与对方听,自然无法说清他最恼怒的部分。 罢了罢了,谁让他认定了这么个幼驯染呢? 自己的幼驯染,不宠着还能怎么着? 警员对他说了一通大道理,就见面前的大男孩沉思、苦恼、纠结,最后释然,也放下了心。 看来是解开小家伙的心结了,接下来就看他们俩怎么相处了。 松田阵平被带到了萩原研二所在的房间。 其他旅客们都被安置到其他酒店,整个警局除了警察只剩下他们四人。 萩原研二的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先的形状,以至于松田阵平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但他忍住了,快表扬有所进步的松田阵平,他居然会读空气了! 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阵平进来,嘟着嘴,满脸写着高兴。 他没有抬头,窝在萩原先生怀里,只抬了眼皮向松田阵平瞥一眼,然后又像是瑟缩般,看向自己面前。 反复几次,久到松田阵平都快做完心理建设,决定出到底是再给对方一拳还是道个歉让这事过去。 萩原研二终于开口了:“小阵平,对不起。” 他说话有些含混不清,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人肿着半边脸还能把话说清楚。更重要的是,他说着说着,吐出了一颗洁白的小磨牙,牙上还沾着血丝。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倒是口齿不清的萩原研二在安抚成年人的情绪了,“不用担心,这是乳牙,它本来就晃得很厉害了,只是受到外力掉下来了而已。” 萩原研二之前就有在换牙了,只是有了外伤的影响,让监护人觉得这是被打掉了一颗牙。 这么一打岔,萩原研二的纠结也没了。 第二次道歉的时候,将话语说出口就容易多了。“对不起,小阵平,我不应该一个人冲到危险的地方去,请你原谅我吧。” 虽然在旁人眼里,小孩子不是向父母道歉而是和另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孩道这个歉是有些微妙的。但连监护人、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了,好像也没什么可纠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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