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接收器交给萩原千速不代表他们互相之间无法接收对方的信息,这些内容他们的手机、手表都能查看,甚至只要打开相关设置,远在东京另一头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能看见。 但平日里的事情太多,这事情又多少涉及别人的隐私,若是不提醒对方,他们并不会随意主动查看对方的信息。 此时他们需要集中精神,若是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危险状况,那么就等于在战场上孤立无援。 有后勤保障,才是明智的战斗。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只要提醒你们就够了?” “千速姐有其他想做的就去做,我相信姐姐的判断。” “这个时候叫姐姐倒是叫得嘴甜。”萩原千速被夸得得意,不过多少也是忍不住要嘟囔一句,“所以你明明这么嘴甜,为什么就不肯对松田阵平尊敬一点呢?” 毕竟萩原研二差了松田阵平整整八岁,他平日里叫“小阵平”就是僭越了,稍微不注意的时候还会用非常随意的平语口语来对话,被旁人听了去就显得非常不尊重自己的长辈朋友。 长辈可以折节下交,却不是晚辈可以放肆不使用敬语的理由。 松田阵平从萩原研二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与萩原家交好,对萩原研二更是爱护有加,萩原千速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懂事的弟弟怎么在这件事上永远改正不了。 明明和松田阵平关系最好的也是他啊。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这种事情无所谓吧,先干正事。” 萩原研二苦笑着也出了门。 萩原千速听着耳机形的接收器里传来沙沙的白噪音,一些路人食客的谈话声,最后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轻浅的呼吸。 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呢? “姐姐——”儿童稚嫩的嗓音在萩原千速的身边响起,把凝神静气听着另一边声音的高中生吓得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萩原千速转过身,是工藤新一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黑羽快斗也刚被自己的父亲从儿童椅上抱下来,应该小朋友吃饱了饭,耐不住坐在椅子上,想要活动活动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工藤新一打理得整整齐齐、只有发旋处有点儿调皮头发翘起来的软毛,“姐姐在忙,先和弟弟玩一会儿,姐姐晚点陪你玩好吗?” 以为小孩儿是无聊了想要找人一起玩,萩原千速柔声安抚他。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他说:“弟弟想知道姐姐在干嘛。” 黑羽快斗走到萩原千速身边,也说:“哥哥也想知道姐姐在干嘛。” 好嘛,他们能说出对方想做什么,就是不说自己想做什么。 于是萩原千速也摸了摸黑羽快斗调皮的发丝,摸了萩原研二给他分享的奶糖出来,一人塞了一颗。 “你们先自个儿玩哦,想要出门的话要叫大人一起。” “贿赂”成功,两个小朋友认真剥开了糖衣,把奶糖塞进嘴里,小脸儿的一边鼓起来,努力含着咬着。 孩子不大,乳牙本就小,奶糖又还没完全化开,一口咬下去,把小牙齿都黏住了。于是两个孩子一边觉得糖果甜甜的好吃,一边吃得艰难,各自和各自的奶糖斗争去了。 就这么一耽搁,萩原千速再回神时,听到的就是耳机内外同时响起的“砰——” 很响,和她认知中的枪声不同,但她直觉,这就是枪声。 萩原千速倏然站起身,她面色有些仓皇,没敢看向父母,倒是先看向了松田先生。 这位正值壮年的拳击手至今保持着日本金腰带擂主身份,每年进行着巡回比赛,正是战斗力最强的时候。 其他几位长辈,姑且不说只有一把子力气但没有任何战斗技巧的自家父母,工藤家的两位一个是文学工作者,一位是艺术工作者,而黑羽家虽然不清楚黑羽太太的工作,但看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不像是有战斗力的,而魔术师先生也只是手指灵活而已。 他们似乎都没有足够将自己的两个弟弟拯救出来的能力。 于是萩原千速果断向松田先生求助:“松田先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能借一步说话吗?” 萩原先生先表示了不满,哪有自家儿女有事,先找别人家爸爸帮忙的? 松田先生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安抚了老朋友两句,便走到了包厢的另一边,与萩原千速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你们发现了在逃犯?就是上次袭击乌丸集团大楼的那个?” 松田先生皱起了眉头,周身的气势一变,杀意凌然。 他虽是职业拳击手,杀人是绝对没有杀过的,可常年与人争斗所培养出的气势仍然强大。何况作为一位父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曾经被对方袭击,差点就命丧当场,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能不愤怒。 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青筋暴起。只是在房间中,他依然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 萩原千速点点头,打开门指了指他们离开时的方向。 “我去去就回。”这句话松田先生没有压低声音,是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的。 说完就大跨步向外走去。 萩原千速小跑着跟着他身旁,小声地叙述详细的状况,敌方可能有的装备,弟弟那边传来的动静等等。 他们一路走到饭店后门,松田先生伸手挡住了萩原千速的去路,示意她在此待机,自己一人谨慎地打开了标识着“员工通道”的后门。 比起门前的繁华,后门正对着狭小的巷子,巷子一侧还有专为倾倒厨余垃圾设置的垃圾桶。一开门,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松田先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用余光观察四周。 按照萩原千速的描述,他们离开了饭店嘈杂的环境,但也没有汽车的声音,对方甚至还敢开枪,那必然是在偏僻无人的角落。 声音很响而不像枪声,是因为使用了消声器。 这种装置只是通过改变击发火药产生的声音,并不能真的消去声音,因此大家都听到了响声但没有引起骚动。 两个孩子离开的时间不算久,且根据声音分贝来判断,恐怕就在这个小巷里。 男人随手抄起一个垃圾桶盖,判断了街道方向,找了更僻静的方向,放轻了脚步前进。 小巷里杂物很多,这使得推进的速度较为缓慢,可孩子的安危也牵动着松田先生的心。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先冲进去再说。 这样的内心挣扎,在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时,达到了最高潮。
第069章 69【战斗1】 男人无视了地上的杂物, 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前进,近乎莽撞地冲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卷发的大男孩站在窄巷的中央,另一个孩子不知去向。小巷里本就杂乱的摆设更加凌乱,空气中弥散着硝烟的味道, 和不远处的垃圾臭味混在了一起, 形成了最糟糕的环境。 “阵平, 你没事吧?” 松田阵平此时也听到了动静, 回过头来,他的脸颊上有着一抹鲜红,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他似是在生气,咬牙切齿, 又似是张扬肆意, 笑得透出几分疯狂来。 “现在什么情况?” 松田先生向前几步, 愈发靠近自己的儿子。 与他有着同款卷发的孩子正双拳紧握, 缠着不知从哪儿扯来的白布条,此时右拳的绷带上同样有着一抹红色。 “跑了。公安在巷子那头接敌了, 不让我们靠近。” 显然,他们说着先不告知公安,实际上早就第一时间将情报送了出去。只是担心家人们对这种事情接触不多, 知道太多反而容易卷入战斗圈。 松田先生伸手揩拭松田阵平脸上的血迹,红痕被抹开,只留下一抹浅浅的伤痕来。 他又拽过男孩的手,用力掰开他的拳头, 解开随意缠了几圈的布条。 红色只是印在最外侧,并没有浸入内部。 显然是对方的血。 “研二呢?” 松田阵平扭头, 向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高处的木箱发出了响动,正是松田阵平看去的方向。 萩原研二从杂物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脸, 竟与暗巷融为一体。 “下来?” 萩原研二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迎着松田先生向他伸出的双手跳了下去,被一把抱进了温暖宽阔的胸膛中。 “这里环境太差了,我们出去说。” 松田先生没有把两个孩子带回包厢,而是沿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将他们逐渐带离了那个充满了糟糕气味,杂乱又昏暗的环境。 顺路还将守在后门的萩原千速也带上了。 当人类社会活动造成的噪音回到耳中,灯红酒绿的霓虹灯低调地闪烁。 摆脱了有机物腐败发出的含氮化合物味,几人只觉浑身一轻,舒适了许多。 松田先生摸出一根香烟,打着了火,正想点上烟,突然想起身边三个都是孩子,又把打火机摁灭了,塞回了口袋里。 他本也没有太大烟瘾,只是烦躁了,这才不自觉。 将烟在鼻下闻了闻,没放回去,而是夹在了指间。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萩原研二抢答:“我们已经通知了公安。” 【公安……】松田先生沉吟。 不是警察而是公安,这似乎已经能说明对方是怎样的歹徒——直接影响国家安全。 松田先生找了个路边空着的长椅,一屁股就坐下了,松田阵平和萩原千速一个左一个右坐在他身边。他伸手捞过萩原研二,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腿,四个人都有了座位。 “你们从小就有主见,现在一个个都大了,即将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行,你现在就是大人了。”松田先生又嗅了一下香烟,平缓了下心绪,“既然是大人了,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说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萩原研二抢在不服气的松田阵平之前,先开了口,“我们在走廊里看到了一个疑似袭击过松田阵平的人。” “就是曾经在福利院里见过,然后失踪的那个。松田先生你还记得吗?我有跟你说过。” “嗯。”松田先生把孩子往上抱了抱,生怕他太活泼,动得太多滑下去了。 “我记得,你说那个孩子眼神很凶,又是在那种吃人的环境中被带出来的,可能有心理疾病,最好能早点医治。” “后来是失踪了,一直没找到吧。” 萩原研二用力点了点头。 “小阵平再见到他,就是前段时间的袭击事件里了。他们拿着枪看到人就射击,死了好多人。” 当时的事件,最终死亡十人,重伤两人,轻伤三十人,是非常恶性的枪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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