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 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这种好事, 谁不想掺一手? 偶遇袭击事件之后, 萩原研二终究没有直奔下一家雇佣兵所在地。他把松田阵平送回学校,然后回了家。 新闻里只播报大选相关的事情, 近在咫尺的枪击事件居然只字未提。 这事不对劲。 萩原研二把情况详细地和诸伏景光通了气,连新闻播报的内容也说了。 “确实不太对劲……”诸伏景光不太关注选举的事情。 日本虽然也有选举,但日本政府摆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是随便选, 要不连选都不选,只看最后谁当选就当选呗,他们不在乎。 但因为不满总统人选而发生恶//性//暴//力事件的国家不在少数,比如墨西哥, 上台的总统基本都要在枪林弹雨中走上一遭,不然就是毒贩的同伙。 正因为选举制度的存在, 在任的总统不会进行需要长时间才能成功的政策,反而更集中在最长四年内会获得成功的工程。 不然, 如果下一任他没有连任,那下一任总统会不会继续执行他的政策? 答案是,不会。 就算连任的是同属一个党派的总统,也不会继续执行前一任总统的政策。 这个国家仿佛寿命最长只有4年的蜉蝣,一旦时间到了,便会死去,成为另一只蜉蝣。如果碰上一些意外,那么寿命就会变得更短。这使得最初看起来很不错的政策、允诺或者已经执行的工程,在蜉蝣死去的那一刻,这些美好也同样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只剩下无尽的残骸和后遗症。 这真的是自由吗? 有识之士这么问道,但没有人能摆脱这个怪圈,只因为想要摆脱的人都会先被幕后黑手摆脱了。 诸伏景光知道了他们的遭遇,担心又心焦。他感受到黑羽盗一的困境,也同时担忧在美国的两位好友。 “我们如果不主动去接触那些看上去就有些危险的地方,就还算安全。”萩原研二安慰好友。 虽然上层的精英们不在意底层百姓的生活现状,同样的,他们也懒得刻意杀死可供收割的牛马。 只要普通人不靠近危险地带,他们相对而言是安全的,至少不会因为高层间的博弈而死亡。至于遭遇到其他什么平民的袭击?哦,那你可能不太走运。 避开危险地带确实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这么一来,他们就没有适合的人选去给黑羽先生寻找“保镖”了。 萩原研二突然摸到自己口袋中的纸片,灵机一动。 他们作为日本人,在美国没有合适的人脉很正常。可FBI应该有些灰色渠道的门路吧? 他取出纸片,拍了照,发给了诸伏景光。 数分钟后,[光]:试试吧。 萩原研二挂了和诸伏景光的电话,转手就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 电话很快接了起来,那边的人只是“喂”了一声,就不再作声。 萩原研二不怕尴尬,他就当对面的意思是问“有什么事”,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话题。 “我是萩原研二,接过你名片的那个人。我家的保镖说他现在有事,很忙,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了才能和你联络。” “但我找你有事,所以就先拨打名片上的电话了。” “……”电话的那头无语片刻,“嗯”了一声。 于是萩原研二小嘴就开始叭叭叭,“如果你看了我们的口供的话,会发现我们说今天出现在案发现场是误入,并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们是为了找保镖。” “嗯?”那人疑惑,但也只是发出了疑问的词语,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 但萩原研二明白,他的意思是“你明明有一个保镖了”。 “不是给我找保镖,是为了一位议员。”萩原研二顿了顿,“好吧,事实上是为了议员身边的顾问,他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儿子也是我的好朋友。” 对面没有作声,只有轻微的窸窣声,萩原研二猜测对方是点了点头,于是话题继续。 “这段时间美国的治安不是很稳定……我想您也明白原因。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很难在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中间得到信任。” 电话这边,萩原研二挠了挠脸颊,“咳,我的意思是,您有没有那种门路,可以帮忙介绍一下合适的雇佣兵……或者我把我知道的地址给您,您作为中间人帮忙介绍一下。” “让一个FBI来做中间人?” “让一个隐藏身份的FBI来做中间人。” 对面的FBI探员应该是明白了萩原研二的意思,他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刚入职FBI没多久。” 这个男人是混血儿长相,萩原研二很难判断他的年龄,但是他确实看着比较年轻。如果把黑田忍作为参照的话,这个男人至少也得和黑田忍差个辈。 虽然也有年龄相差很大的兄弟,但这两人的行为习惯并没有兄弟的样子。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弟,那只能解释为黑田忍失忆影响了习惯性动作。 萩原研二毫无负罪感地想着,试图合理推测对方的信息。 “我能问问看有没有这样的保镖人选……你一定要选择美国籍的雇佣兵吗?” 萩原研二耸耸肩,然后想起来对面看不见,用无所谓的语气回复:“我想一个美国的议员并不在乎他的保镖是什么国籍。” 没说出口的话是:毕竟他们觉得自己是世界警察,所有国家都应该听他们的。 说不定有些许靠谱的外国保镖,会让他们觉得自己非常厉害,也算提供了情绪价值。 话赶话便这么说定了。 对面说会尽快去问询,有了答复就给这个手机打电话。 而萩原研二连声应“是”,一个电话十分钟不到就讲清楚了,高效得让萩原研二开始质疑起他的保镖为什么不肯打个电话过去。 说不定也就十分钟解决了困扰许久的问题呢? 算了,保镖先生大概有自己的想法,萩原研二幽幽叹气,准备挂上电话。 “请等一下。” 对面的男人大约是终于想起来,他们的几次见面都过于匆忙,甚至至今都没有通报自己的姓名。 “我的名字是赤井秀一……就算他不愿意打电话,也请告诉他我的名字。也许他就能想起来些什么……” “……日本人?” “美籍日裔。以前是英籍。” 好好好,骗他说了那么久的英语!对面居然是日本人! 你为什么不说日语啊——! 萩原研二瞪着手机看了许久,最后才气抖冷地将听筒靠近自己的耳朵。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冷静到居然想起来问一句,“你觉得你和我的保镖是什么关系?” “父子。” 萩原研二想了十几种对方是父亲而黑田忍是儿子的可能性,都以失败而告终。 “……你是他儿子?” “嗯,我觉得他是我爸。” 好的,一定要遏制住怎样证明“你爸是你爸的循环”。 萩原研二一阵头脑风暴,索性拿起纸笔,接着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和他有关的那种。都说一下吧,我一次性给他个震撼。” 于是萩原研二就有了一张一家五口的简单信息,其人员分布美国、日本与英国,除了夫妻俩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乍一看是幸福的五口之家,只是已知其中长子改了国籍,做了FBI,可能是父亲的人正试图帮日本公安报仇,一个过继给日本家庭的二儿子,留下在英国相依为命的母亲和女儿。 这是什么支离破碎的家庭啊!一家五口分散在三个国家。 难怪这位赤井秀一想要找回自己的父亲,若是父亲回去英国,至少家里还能有人照应着,也不至于孤儿寡母的艰难度日。 赤井秀一没有告知他家里人的职业,只大致说了最小的妹妹刚刚上学,弟弟快要成年了。其实光是这么暴露自己的家庭情况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毕竟FBI就算在美国也不是招人喜欢的职业,万一被有心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家人,那可能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降临。 不过,想想老当益壮的妈妈,赤井秀一觉得他//妈再打他十年都没问题,完全不怕被人追踪,加上特殊职业加成,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追踪谁。而被领养的羽田秀吉如今在相对比较安全的日本,收养他的家庭地位显赫,这位弟弟平日里也宅得很,不是在下棋就是在下棋的路上,更是不必太过担心。 反而是失去记忆的老父亲,此时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失去记忆本就让身手下降,他这位雇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就敢往无法无天的雇佣兵那边跑。带着他的“大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面相极有攻击性,口供也滴水不漏,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赤井秀一在阳台上点燃了香烟,自从下定决心要寻找父亲起,他已经很少陷入烦恼的境地了。
第154章 154【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阳台上的微弱火光明明灭灭, 终于还是在一阵风中熄灭了。 赤井秀一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盒里,带着思虑进了屋。关上的阳台门也阻隔了夜晚的风,现在的温度比白天凉快些,可依然能感觉到热意。很快, “嘀”的一声过后, 室内的闷热被空调的气流吹散。 年轻的FBI探员长叹口气, 坐在沙发上继续之前的沉思。 他已有数年未见过父亲, 而黑田忍失忆又不愿配合,双方连最简单地聊聊都做不到,更不说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进一步确认对方的身份了。 家中并非不担心父亲, 可赤井务武的职业特殊, 失踪时应是受人之托在进行某项调查。碍于父亲敏感的身份, 使得寻回父亲的工作变得困难重重。 母亲与父亲隶属同一职能部门, 可执行的任务不同,工作又忙碌, 他们便也不常见面。该说不说,在这样王不见王的繁忙工作之余还能陆续生下三个孩子,已经证明了这对夫妻的恩爱与健康了。 父亲一朝失踪, 母亲的控制欲就愈发强盛起来。赤井秀一也能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母亲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步上丈夫的后尘。 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不想接受。 他现年21岁, 但大学期间就一直申请加入FBI,并且参与了预备人员的培训, 比普通大学毕业后才进行培训的人有了更多的练习时间。加上小时候就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学习了些截拳道、格斗和追踪之类的技巧。就算是FBI中, 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这只能使他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却不能直接空降到领导的位置上。他离接触到父亲当时调查的组织还有不小的距离。 可如今这个叫萩原研二的孩子,却让他有了一种调查进度条猛然向前突刺了一大截的感觉。 不管是找回父亲,还是调查父亲当初调查的组织,好像都有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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