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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手掌与排球碰撞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惊醒。 瞬间回过神的一辉狠狠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让他恢复到清明，视线回归到了排球上。 该死的！ 他居然临时走神了？！ 果然还是太累了，大脑已经不听使唤。 不行，他必须要集中精神。 被赋予了奇怪弧线的排球朝着两人的手臂之间飞来。 但一辉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不断分析着下一个转折，只见他细微地转动着眼球，注意力放在了阿兰这边。 是从阿兰那边去吗？ 不，这球没有那个轨迹。 是他的双臂之间。 立即做下决断的白发少年将双臂之间的距离稍微缩紧了一点。 没有错过他的动作，佐久早嗤笑一声。 还是不行啊。 一辉，你预判出错了。 在他的想法刚刚结束的刹那，本该从两人之间穿过的排球像是被引导了一般，倏然朝着白发少年的右臂和标志杆的中间飞过。 “哈？！”不可置信瞪大了右眼，一辉此刻的大脑彻底宕机。 手臂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排球从他的身侧穿过。 扬起的一阵风掀起他的刘海，将那只惊讶万分的右眼完全暴露了出来。 砰——— 扣球得分！！ 27：25。 第四局，井闼山获胜！！ 【佐久早选手直接突破拦网得分！还是那个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奇妙的弧线啊！】 【这次青根选手连一触都没有做到呢，真是可惜，现在的比分是2：2，关键的最后一局即将来临！大家和我一样期待他们的表现吧？】 “啊啊啊啊！好球！”“爽了啊佐久早！”“青根终于是拦不住了哈哈哈哈！”“就这样狠狠打他的脸！”“就是！一直限制早川，现在被反转了！”“井闼山冲啊！” 这球落地后，井闼山的应援队彻底沸腾。 佐久早完美摆脱了一辉的拦网，怎能不让他们感到兴奋和骄傲。 尖叫声、叫好声、呐喊声都要掀飞屋顶。 无视了众人的欢呼，佐久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为体力不支，脚步踉跄的白发少年。 语气波澜不惊，但又莫名让人感到讽刺，“一辉，只想着一触的你，无论如此也无法拦住我的。” 才平复不久的呼吸声渐重，耳边全是不规则的心跳声。 听得不太真切的白发少年用力甩了甩脑袋。 拦网失败了。 但一辉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挫败。 只有满满的期待和跃跃欲试。 这球，他没有见到圣臣在之前打出来。 所以是他在比赛中变强了。 啊啊啊。 好期待好兴奋。 他之前连圣臣没突破的球都没有拦死过。 现在变得更强的他。 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畅快两次了？ 真的…… 太好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以及迫不及待了。 让他完全沉醉在这场比赛中。 让他再继续面对着强大无比的敌人吧。 半垂下的羽睫遮盖住了眼底那令人心惊的兴奋和狂热，白发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着。 不是体力不支产生的跳动。 而是兴奋。 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 不行，他有点忍耐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一辉收敛了脸上癫狂的神色。 站直了身体后，露出的右眼不是佐久早想象中的晦涩不明，而是像洁白无瑕的云朵后那一片片即将爆发的雷电暴雨。 “做得不错嘛，圣臣，这球超出了我的预料。” 再次说垃圾话但猫猫犯傻的海藻头：……？ 顿了顿，他转动了一下脖子，扬起一个锋利的笑来，抬起有些颤抖的右臂指向他。 “我绝对会拦死你哦。”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朝着黑须法宗那边奔去。 这让本想来安慰几句的狐狸们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大概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的佐久早无奈扶额，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一辉是不会被打击到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噗，在赛场的一辉，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在，你说一万遍都不如在日常说一遍。” 眉眼带笑的小柴犬揶揄道。 可以和猫猫玩得很好的人，除了岩泉一和牛岛这类认真严肃的性格外。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点恶劣因子。 毒舌、找茬、烂性格等等。 一般在日常一辉很吃这一套，被挑衅就要发疯。 但在比赛中，他会下意识扭转这种情绪。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失败是让他变强的垫脚石。 他会踩着一次次的失败，无视过往的自己，走向目标的终点。 回望了他一眼，佐久早收起不合时宜的表情，沉声道：“回去吧，下局，一辉要疯了。” “嗯，我也觉得，他的状态明显是朝着亢奋狂奔的。” 顿了顿，古森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大概就是，圣臣你说的那句话。” “什么？” 偏头看一眼白发少年的身影，古森语气略显严肃。 “不疯魔不成活，他已经彻底燃起来，疯起来了。” 闻言，佐久早眼神一凛，“你说的对，要小心了。” “哈哈哈，圣臣你真是，胆小。” “我这是慎重。” “是是是。”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一个爆冲来到黑须面前的猫猫手舞足蹈像是吃了假药一般。 “老师老师！我拦网失败了！” “啊？”露出豆豆眼的黑须瞬间觉得这个学生怕不是被刺激疯了。 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更准确的说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猫猫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我要摘眼罩了！我刚刚认真想了想，刚刚那球确实有圣臣突破的意思，但也是我视线受阻，转动有眼球去看左边的情况，不可避免忽略掉了右边视角的缘故在。” 虽然兴奋，但猫猫还是不忘向老师解释着缘故。 顿了顿，在黑须有些纠结的目光下，他冷下脸来，“老师，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啊，看情况让我摘下眼罩的。” “第五局马上来了，我有把握拦死圣臣，你该不会要言而无信吧？我的眼睛我知道情况，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他不在意将受伤的眼睛裸露出来，就算被再次打伤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无法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 这场比赛，他绝对要拦死圣臣。 不论要付出什么。 他全盘接受。 这是他的目标，谁都不能来阻挡他前进。 谁都不可以。 听着他的滔滔不绝，找不到插话时机的黑须对于一辉的咄咄逼人，有些无奈又有些沉默。 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人了？ 欲言又止的黑须叹息一声，“你说话又快又多，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现在还破罐子破摔了，我能说什么呢？” 感觉到老师的妥协，一辉眉眼间的烦躁散去，至见他粲然一笑，语气止不住地上扬。 “那，老师你是答应了？！” 深深看了他那疲惫但依旧澄澈的眼睛，黑须点头道：“嗯，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为什么要制止你？摘吧，但是，如果二次受伤了，你必须要下场，可以吗？” 只听到【摘】这字的一辉一个箭步上去作势要将亲亲好教练抱起来转圈圈。 但被立即伸出手阻挡他的黑须制止了，“别闹！保存体力啊。” “切，知道啦。”只是一时脑热的猫猫撇了撇嘴。 “一辉你要摘眼罩了？”快步走来的宫侑眉头紧锁。 看到他回来的一辉立刻蹲在他的面前，招手道：“阿侑，来帮我解开绳子。” 他的手臂还在发抖，而且…… 算了，还是让阿侑帮忙一下吧。 闻言，宫侑下意识弯腰摸上他后脑勺的眼罩绳，刚准备解开的时候，他动作一顿。 “不对啊，你先说，可以摘了吗？” 不满地撅起嘴，一辉嚷嚷道：“当然啊！老师都答应我了！对吧！我亲爱的好老师！” 被他期待的眼神注视着的黑须点了点头，“嗯，一辉说他有把握，我之前也答应他了，摘吧。” 最后一局，不成功便成仁。 一辉都拿自己的健康下注了。 他为什么不支持他？ 走到这里，谁都不容易，他的压力也不小。 他也不想看到学生们因为输了比赛，那悲伤又不甘的神情。 一辉是他一直看着成长起来的学生，他为他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见到他这般坚定，他不能打击他的自信。 就这样吧。 一辉为了胜利为了队伍，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他作为他的老师，自然是要支持他的。 听到教练都这般说了，宫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他知道，一辉是牵制佐久早的关键。 视线受阻的他，想要完全看清那诡异的弧线。 是基本不可能的，不是他的实力不够。 而是没办法。 少了一边视线的效果，他私下偷偷遮住左眼试过。 根本看不到。 一辉能做到这个程度，宫侑很佩服他。 甚至对手有时候都会下意识忽略他其实是被遮挡住左眼的事实。 这是一辉凭借实力和毅力得到的尊敬。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办法去要求他不摘下眼罩。 他也知道这场比赛一辉有多期待。 可以理解并共情他的不甘。 所以，他沉默地蹲下身子，手指灵活地从柔软的白发中挑出打成活结绳子，快速解开了。 “既然如此，你要注意一点眼睛。” 左眼的束缚和沉闷骤然消失，被汗水浸湿的眼罩啪嗒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白发少年缓缓张开了紧闭的左眼。 有些不适地快速眨动着。 直到眼前阵阵发黑的视线归于正常后，他这才站起身笑吟吟地说道。 “啊，我会的，你们安心好了，现在的我，强的可怕啊。” 听着他自信无比的话语，以及看着他那还在浮肿显得和右眼大小不一的左眼。 狐狸们沉默之余又心疼。 睁着大小眼的猫猫歪头说道：“干嘛啦，我感觉很不错哦，虽然……” 顿了顿，他的脸有点臭，不是很开心地继续说道：“影响我貌美如花的池面形象了，可恶！淤青怎么恢复那么慢啊！” 现在猫猫不光是有些大小眼，左眼从中间的眼皮链接到太阳穴的这一块皮肤。 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狰狞的青紫色，而是青中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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