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昨晚睡前的一个小插曲。 他走进洗手间,正准备关门洗漱,就发现波本跟在后面窜了进来。 “……怎么了吗?”诸伏景光微笑着说。 波本挤到洗手台前,拿起插在杯子里的蓝色牙刷:“这个是hiro的。” “我知道。”诸伏景光保持微笑。 波本紧接着又伸手拧开牙膏盖子:“我帮你挤牙膏。” “……”诸伏景光无奈地叹口气,“我是背后受伤,不是手断了。” “hiro现在还不能洗澡对吧,要不要我帮你……” 原来波本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本想着能借伤势拖延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波本的变态程度! 本来还不明所以的诸伏景光一秒警惕,打断波本:“我在医院的时候都可以一个人完成,zero不用担心,帮我关上门好吗?” 他紧紧盯着波本不情愿地退出洗手间,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听到客厅方向传来波本收拾他的行李的声音,才放下悬着的心。 但他还是被这件事困扰了一整晚。 他知道早晚会有那一天。那是为了任务,也为了zero不得不做出的牺牲。甚至系统给的honey trap教程里面还有整整一章内容是专门讲这一部分的。不过他还没能做好心理准备,就连系统的教程也是看了两眼就因为太过羞耻,面红耳赤地快速扫了过去。 临睡前被波本这么一吓,害他一躺上床就开始胡思乱想,从波本会是上位还是下位,到毫无经验的他能让波本满意吗,再到万一波本有些什么可怕的癖好他要怎么办……最后一晚都做着一些奇怪的噩梦。 他在想通控制欲这个关键点以前,一直都以为波本是想帮他洗澡,还为此担惊受怕。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错怪波本了。波本看向他的目光从未有过肮脏的欲望。 昨晚,波本真正在做的只是试图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掌控他生活的一切细节。 诸伏景光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内心复杂地看着满意地戳着厚蛋烧的降谷零,自己也说不上“波本想那啥他”和“波本想完全掌控他”这两个可能哪个更令人窒息。 “zero不用去工作吗?” 早餐时间结束,被降谷零以不容置喙地态度拒绝了要帮忙洗碗的意愿,看着对方一个人进进出出收拾忙碌的诸伏景光终于忍不住问道。 “留你一个受伤的人在家里还不如让你住警校吧。”降谷零笑得一脸无奈,“放心吧,工作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诸伏景光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就意味着这周剩下的每一天,他除了睡觉时间,全天都得和波本呆在一块了。 这是拉锯战的开始! 他的根本目的是要将波本拉入公安的阵营,如果表现出被波本掌控住的样子,波本不可能乖乖听他说话。 所以,就在这周,他要跟波本决出谁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第31章 常言道:一段感情中谁用情更深,谁就输了。 如果按这个说法,很可能从小学时就把降谷零好感刷到100的诸伏景光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前提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正常人。 很不幸,这是一则跟踪狂与跟踪狂间的扭曲至极的爱情故事。亲手撰写了一半剧本的诸伏景光对此心知肚明。 跟踪狂,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侵犯所爱之人的个人空间和隐私,这种爱的实质是极端、病态的迷恋和占有欲,往往只是基于自己的幻想。 为了能引导波本真正产生想要改变的想法,弃暗投明,他必须既让自己满足波本的幻想,又要将波本对“诸伏景光”的爱潜移默化地投射到真正的他身上。 他要从亲密关系开始,一步步纠正降谷零错误的三观。直到有一天,他有信心能直接对降谷零说出他的邀请——那是他接下公安的任务时就在内心准备过无数次的稿子——邀请降谷零和他一起重新开始,走向光明。 所以,对于诸伏景光来说,爱得比波本少,才会陷入被动,最后走上输家的不归路。 他看着以他伤口未痊愈不能流汗为借口,包揽下所有家务,又殷勤地跑前跑后,一会问他要不要喝果汁,一会问他空调温度合适吗,一上午没停过脚的降谷零,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不行,因为身上的伤势,他已经天然落后一步了! 既然如此…… 诸伏景光痛定沉思,最终默默地下了决心。 就算牺牲其他的一切,他也不想放弃挽救幼驯染的唯一希望。 所以,区区、区区童贞……牺牲就牺牲吧! 诸伏景光从书包中取出一本《刑法学》的大部头。在他恢复到能起身时就拜托同期帮他把理论课的书拿去医院了。 他翻到前两天刚看过的一章,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实则悄悄打开了系统的honey trap教程,翻到了之前被他略读的那一部分。 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也总比到时候稀里糊涂地上了战场,被波本牢牢占据住主动权要好。 他这么想着,潜心学习起来。 但诸伏景光很快就会意识到,在波本随时都会过来的情况下,看这部分的教程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而且……不知不觉间,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 【Round 1】 降谷零忙完手里的事,刚一进入客厅,就看见自家幼驯染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课本,久久没有翻页,表情严肃得仿佛在研究什么能影响人类命运的大事。 hiro已经开始认真学习了啊。 降谷零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他凑近过去,想看看幼驯染是被哪个知识点难住了。 然而—— “砰”的一声,诸伏景光合上书抱在怀里,整个人向后一缩,撞到了沙发的靠垫上:“好痛!” 被挤压的伤口让他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演技就脸色煞白了。 接着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刚刚看的内容又不是手上这本书,而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系统界面。 真是的,他在慌什么啊。 诸伏景光调整了一下表情,像是不满又像是撒娇地说:“zero你走路为什么完全没发出声音啊!” “对不起?” 降谷零看着突然像被老妈发现偷看小黄书的青少年一样反应剧烈的幼驯染,冒出了一头问号。 但看清幼驯染脸色的他也顾不上思考这些,急急忙忙地扶起诸伏景光:“伤口没事吧?” “应该还好。”诸伏景光感受了一下,受到撞击带来的刺痛已经开始消散了。 降谷零还是放不下心来。离的近了才发现,hiro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 不会是发烧了吧? 降谷零这次记得给幼驯染提前说了一声:“坐好,让我摸摸你的额头。” “我没有……”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却被降谷零一只手抓住了手腕。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对方的另一只手先是贴上了额头,接着又滑落到他的脸颊。 等、等等。太近了。 他并没有想要听波本的话乖乖坐好的意思,但他盘着腿,一只手还被波本握住,实在没什么活动的空间。况且,波本正半蹲在他正前方,他一放下腿就会踢到对方。 他只能等待着。 透过波本刚洗完手的冰凉手背,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灼烧的热意。 可恶,波本竟然趁人之危! “确实没有发烧,但脸还是很烫。”降谷零松开手,皱起眉思索着,“是空调温度高了吗?” 在降谷零毫无察觉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仿佛听到了虚空中传来的铃响声。 【回合结束!降谷选手K.O获胜!】 *** 果然,和波本这种精通honey trap的情场老手相比,他还是太稚嫩了。 诸伏景光反省了自己,竟然一击就被敌人打败,毫无还手之力。 波本肯定在暗中得意吧。 他瞥了一眼波本的房间方向。 留下一句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叫的嘱咐后,降谷零就回了房间,说是处理工作。 这也方便了诸伏景光。他抓紧时间研读学习自己缺少的知识体系。 ——如果在细节上无法胜出,那就只能放大招了! 诸伏景光已经决定好了,下一回合,他要主动进攻! *** 【Round 2】 “zero?” 浴室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喊声。 降谷零敲了敲浴室的门:“怎么了?” “那个,我想擦洗一下背后,但是自己不太好操作,zero你能进来帮下忙吗?” 降谷零听到幼驯染好像有点害羞的声音,没忍住笑了。 昨天他提出帮忙时被幼驯染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唐突。毕竟他们在这里不是一起洗过好多次澡,十几年间都没怎么分开过的幼驯染了。 但现在看来,在他无微不至关怀策略的顺利施展下,他们的关系成功地更亲近了。 “好,那我直接进来了哦。”他向门内喊道,听见诸伏景光的应声,才开门进入浴室。 诸伏景光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腰下裹着浴巾,背对着门口坐在塑料板凳上。 他本来甚至考虑过要不要用力让肌肉看起来更明显点,但他不知道波本的喜好,也害怕太用力影响伤口的恢复,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一想法。 他侧过脸把毛巾递给降谷零。在降谷零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水雾蒸腾。 大片的肌肤与手掌间只隔着一层毛巾的距离。稍稍用力,毛巾就可能在几乎没被阳光晒过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如果贴的太近,抬头时带着潮湿气息的黑发就会扫到鼻尖。 这种情况下,他就不信波本还能稳得住! 这一场景,波本说不定昨天晚上就有所惦念,就算没有,在浴室这样拥有着奇特暧昧氛围的地点加持下,波本也必然会露出破绽! 而诸伏景光只需要抓住波本开始心猿意马的一瞬间,然后一举击破! 降谷零看着司空见惯但久违了的场景,借着浴室中缭绕的水汽,没有掩饰自己怀念的笑容。 他干劲满满地拧干毛巾——hiro的伤口不能沾一点水,得格外注意才行。 “这样可以吗?” 他一边询问羞涩低头的幼驯染,一边用诸伏景光应该会喜欢的力度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擦拭着。 “嗯……” 诸伏景光感觉有点不对。 波本好像……真的在全神贯注帮他擦背?擦得还挺好的? 诸伏景光那微妙的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失望的心情一直持续,直到波本老老实实完成擦背的工作,然后正常地离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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