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有翅膀的啊! 付听雪来不及再去整理那些记忆,当即把风之翼往背后一戴,就向上面冲去。 龙背上,付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这一关过了,接下来也顺利了。谢谢你,温迪,还好你跟过来喝酒了。” 温迪鼓起脸颊嘟囔道:“什么叫我跟来喝酒?我明明也是来看老朋友的好吧。”他眨了眨眼:“倒是你,果然是对我的印象深刻。” 别看付听雪记忆恢复得那么快,要不是他对风与翅膀足够敏感,就算是一阵大风把他刮起来吹上三天三夜,都不见得能成功。 “好啦好啦,喝酒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种第三棵树 付听雪乘着风来到了树顶, 还未触碰到叶子便已经扑面而来一阵炽热。 付听雪定睛在这些火红的树叶上,只见那叶脉仿若金线,似乎在静静流动。而延伸出的轮廓, 却又不是平常树叶那边规整, 每一片都像火焰的定格瞬间。 他的视线往中间再看去。只见斑斑澜澜的叶片遮掩之间, 只见那跳动的火焰中央,还有一枚更加鲜明, 更加艳红的核心。 付听雪懂了。这大概就是他需要的东西了。 只是那核心埋在影影绰绰的深处, 非深入是拿不到的。 付听雪深呼吸一口气, 短痛一阵而已, 等回去了,谢知那里有各种药膏,什么烫伤不能治?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不再犹豫一秒, 身后风之翼一动,身形就极快地俯冲进了火焰之中。 “!”在龙背上尚未离开的付下意识伸手,下一秒又只能摇着头叹气,“这孩子, 心气如此。” 温迪托着腮倚靠在龙背上, 也不再去看下面的情况:“好啦,接下来的路不还是只能靠他走了吗?” 他手间的苹果只剩下了核, 随手一抛就往下扔去了。 付回过头来,也不再看:“走吧。” 两人身下的巨龙一挥翅膀, 就消失在天际了。 付听雪自然已经无暇留意那龙是什么时候走了, 他闯火海里去, 烧了全身,又急慌慌地出来, 浑身的剧痛让他连风之翼的能力都操控不好了,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像折翼的鸟往下坠。 这时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他脑袋,随即身后的风之翼竟然自发地稳定了,不用操控就将他托到了地面上。 付听雪仰躺在地面上,嘴唇都被咬得破破烂烂了,齿间还溢出无法压抑住的痛呼。本来他身上还带了一小瓶的汤药,可惜所有的衣物都在火焰中付之一炬,那小瓶的药剂也不知掉哪里了。 身下是粗糙的土地,付听雪痛得半点不想动弹,但是树得种,人也得走,他慢慢控制住呼吸,先拿出了绿兔子。 事到如今,他果然还是要靠它了。 先前输入的指令还在,付听雪简单修改了一下,随即就让这道“身上不存在烫伤”的暗示输入到脑海中。 在一小会儿的昏迷后,付听雪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疼痛明显就减轻了许多,也不似烫伤。虽然没到完全不存在的地步,但至少能动弹了。他一看「拟梦(一)」的能量值,发现满格的能量已经降到了只剩30%。 付听雪不再耽搁,能量值见底只在几分钟之内了。他张开自己手心,那里紧握着一块石头: 「燃愿玛瑙·伪」 【我的梦在劫火中燃烧。】 【如果它能助我的梦至上云霄,我愿步入那场焰火。】 这颗石头不像之前得到的水石头,它是带着某种温度的,也许是血肉融化出来的温度,又或许是火焰灼烧出来的温度。 付听雪爬起来,尽量减少了多余的动作。他在原地刨开一个深坑,将这颗火红的石头放入其中。紧接着他熟练地拿出了「地脉的旧枝(三)」,像之前一样把它放入坑中,另一只手把沙土重新扫上去。 下一秒,这一株白色枝桠就绽出了耀眼的光。和元素石如出一辙的纯净焰色,炽烈而有活力,像沐浴儿童画中的阳光一般。 在这样的光芒中,枝桠迅速成长。它比水之树来得有力量许多,像铆足了劲,一言不发地就往上窜,很快就窜到了付听雪坐着需要仰头看去的高度。 它的树皮映着火一般的红。是爬了一夜的山,最后在山巅见到拨云见日那一刻,那一刻火红的朝阳。 又一棵梦想之树。 付听雪嘴角不自觉挂起笑意,所以接下来就是最让人爽快的一个环节! 把攒下来的资源一股脑地喂给小树吧! 于是下一秒,付听雪就亲眼在现场见证了这棵小树是如何长大的。 像是受到了身旁不远处巨树的影响,这棵小树苗也一心往高大气魄的模样长去。 朝阳变作烈阳,树叶子也红彤彤了。付听雪看着它,在这一刻呼吸也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只看着它一路长高,长大,长成参天大树了。 但再来不及欣赏,「拟梦」的能量见了底,下一秒钻进骨子里的疼就攫取了全身。 该走了。 付听雪将这幅美画记在了心上,颤抖着手把自己送回了尘歌壶。 好在此时尘歌壶里也没有人,付听雪给自己抓了件轻薄的衬衣,往身上一披——此时已经痛到麻木了,债多不愁,只要还没晕过去,就还能动。 但显然他是没有扣上口子的力气了,更别说穿裤子了。 付听雪心中苦笑一声,把自己传送了出去。 “听雪!” 好在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就落入耳中,付听雪安心地闭上了眼。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告一段落 当付听雪再次醒来的时候, 入眼的是熏黑的天花板。 身上的疼痛已经彻底消失了,全身有种轻飘飘如空气的松快感。他下意识抽了抽手指,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获得了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 他继而转了转眼角, 余光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谢知—— 实在不是他不想转头。 也是刚要转头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四肢加上脖子都动弹不得了。 但察觉到一点对他来说又没有那么可怕, 甚至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或者只是察觉到的同一时间, 他就接受了这个现状。 毕竟, 这是很正常的…… 付听雪有些心虚地瞄着谢知, 可惜由于视线受阻, 他并看不清谢知此时的表情。但是,总感觉有一团阴云笼在那里啊…… 任谁都会留下阴影的吧,本来好好地等人, 结果冒出来的是个没有一块好皮的不知名人形——谢知还在第一时间叫了他名字, 真的已经心态很好了。 付听雪想着,一边试探地叫了一旁阴云笼罩的男朋友:“谢知?” “知知?” “阿知?” 任付听雪怎么叫,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 付听雪又怎么知道,在他还没有醒来之前, 那个一声不吭的家伙是怎么把他全身包裹住, 一寸一寸抚过每一寸肌肤,一下一下吻过每一个脉搏。 谢知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涂过了药, 也吃过了药的付听雪皮肤完好,没有其它后遗症, 因为安安稳稳睡过一觉, 面色正红润。也许是叫人叫得渴了, 他还舔了下嘴唇,映得是唇红齿白, 干干净净。 所以就该这样老老实实地躺着休息不是吗?那边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再回来商量一下,准备一下,就一定要揣着心硬闯下去呢? 谢知抿了下唇,心里有团火,他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将这团火丢出去。可这怎么行呢?他的爱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烈火灼烧,如果回来后还要面对他的怒火——那就太烂了。 于是他一言不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黑着张脸,只用一双黢黑黑的眸子重重地压在人的身上。 但身旁那人还要叫,还要喊:“谢知?你过来,我摸摸你。” 谢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将手伸过去了。 于是两个人的手像藤一般缠在一起,在静默无声的空气中,渗出了湿汗。 谢知注定是要被付听雪吃得死死的。 等到太阳从东到西,两人终于一左一右地仰躺在床上。 “这次是我心急了。”付听雪率先出声,声音还带着点哑。 谢知侧过头,看着付听雪绯红的脸颊。于是他问:“所以下次还会,对吗?” 细数来,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如果说最开始谢知还会相信一二,那么此刻他绝对不会再相信这个家伙对自身安全的承诺——也正因此,付听雪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他只道歉,不承诺了。 “嗯。”付听雪短短地应了一声。 两人又无声地躺在那里。 其实谢知也清楚了,付听雪就是这样的人。 他和付听雪都是这样的人。 对着爱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一离开视线,就不知道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付听雪又出声问道:“所以现在是在A市内吗?不着火了吗?”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天花板和四周墙壁上有明显的烟熏痕迹。 果然,谢知回答:“是在A市内。” 那天付听雪被拉到异世界后,谢知则带着地道里的人一路去了A市外面一片空旷的郊区。虽说整个A省面临的天灾都是黑暗与火,但在空旷的、只有土的地方,火无法旺起来,只是薄薄的一层小火苗,像一层绒毯。 这对于谢知来说短暂地处理一下并不困难,大家也只要勤奋地踩一踩冒出头的小火苗,就能把它熄下去。 简单来说就是,在城市里,每一块表面都会冒出火来,但城市太立体了,所以他们没办法熄灭所有的火,而那些火汇合起来就是大火。相比之下,外面只有一层土地,就是脚下的这块土地,于是人类就又可以驾驭它了。 当然,不出省,一切就只是缓兵之计。他们不能在野外搭出帐篷,也不能铺上床安稳地躺下睡一觉,只能时不时地就翻滚起来,扑灭那些火。 这样的生活更加煎熬,也让人躁动。 但是谢知清楚,付听雪那边一定会成功的。只要付听雪成功了,A市就可以回去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稳住了那些人,一边也在观察A市的动向。 在树苗成长的瞬间,那些在A市中猖獗的火焰就弱了下去。那是一场奇迹,肉眼接受到的奇迹。 眨眼间,那些火无水自灭,像进入了真空地带,像鱼儿来到了空气里。 也是那一瞬间,谢知就飞速地来到井盖所在处,挪开井盖,等在了付听雪消失的地方。 所以当一具几乎可以判定死亡的身躯落到他怀里的时候,谢知真的心跳骤停了。 怎么会有人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谢知的庆幸与心痛拌成了一碗碎玻璃渣,生生地咽进了身体里。 付听雪了解到近况后,眼睛就弯弯地笑了起来:“那太好了,这一棵小树苗来得真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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