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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发自心底出现的愉悦情绪； 那是让血腥杀戮变成单纯以胜负为结果的快乐战斗； 那是在死亡刀锋跳舞、并努力将对方带入死亡却又失败的懊恼和兴奋； 那是在无数人群中，一眼看到对方，然后天地皆失去颜色，身边的人也全都被屏蔽，只余交战双方的命中注定。 ——我必将斩杀你，你的性命也必将是我的战利品。 在这样仿佛宿命的战斗中，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和繁琐厌烦之事，只剩下单纯的两个可能：生和死。 他可以尽情抛弃身为少族长的责任，可以忘却那些因战争而死去的族人，可以不去想任务失败后族人困顿的局面，不需要去对雇主和贵族卑躬屈膝…… 只有在这一刻，在生与死的交锋中，宇智波斑觉得，他才是自由的。 这难以对他人言明的扭曲感觉，是他和千手柱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沉默无言的你知我知、心知肚明。 宇智波斑以为，弟弟和他一样，也是如此。 否则为什么泉奈要对千手扉间留手？ 即便是为了回报当年扉间的恩情，留手一次也够了！ 可宇智波斑万万没想到，他的弟弟居然敢越俎代庖，直接将手伸向了千手柱间！ 那是他的对手！他认定的敌人！ 泉奈不仅暗自下手了，还完全瞒住了他！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牢牢保护在乐园里的宝贝弟弟，无视他的意志，越过兄长的尊严和脸面，直接与父亲合谋，暗中将千手柱间引诱到了九尾妖狐的活动范围内。 宇智波斑身上的烧伤大部分都拜九尾所赐。 九尾发狂乱喷尾兽炮，可不管你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反正都是可恶的人类，都给老子去死。 千手损失惨重，宇智波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由于宇智波海松曾用写轮眼幻术让九尾发狂，宇智波田岛判定写轮眼的幻术对九尾有效果。 于是在九尾发狂时，宇智波田岛试图用三勾玉引导九尾妖狐追杀爆种觉醒木遁的千手柱间。 然后理所当然被反噬了。 非常可笑的是，最后宇智波们能逃出生天，靠的居然是进阶三勾玉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以及刚觉醒木遁、用着不熟练的千手柱间。 在宇智波斑看来，这一趟伏杀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但宇智波田岛不这么认为。 “太棒了，斑觉醒三勾玉了！” “可恶，千手柱间居然还有木遁血继！幸好试探出来了！” 宇智波斑：“……” 说真心话，半路上看到老父亲醒来，还有点父子情的宇智波斑正想询问老爹身体如何，却骤然听到这番话语，委实忍得好痛苦——他差点现场篡位，来一波父死子孝。 等他接了宇智波火核传来的消息，更愤怒了。 宇智波火核从宇智波海松那套到消息——由于已经行动了，这件事也不存在保密的意义了——搞出这件事的人其实是泉奈，宇智波斑更是手痒得不行。 呵，行啊，泉奈都敢管他这个兄长的对手了，下一步是不是该管他的生活、他的想法、他的未来了？ 宇智波斑做出决定。 天晴了，雨停了，是时候收回对弟弟的教育权和控制权了！他要篡位！！！ 而此刻，在被他诘问后，他的弟弟居然还来反问他，这和扉间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斑真真是气笑了。 千手柱间是千手，他千手扉间就不是千手了？ 泉奈问出这句话时，将他这个兄长置于何地？ “泉奈，你是我弟弟。” 宇智波斑定定地看着泉奈，十岁多的小少年身子修长，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眉宇间却已经能初步看出俊秀柔和的样貌。 以往他每次看到弟弟，都会心生欢喜，以为弟弟和自己是一样的，心里是有他这个兄长的。 “可在你心中，有我这个哥哥吗？” 泉奈擅自为他这个哥哥做了决定，然后双标地留下自己认定的对手，这样的泉奈，真的有将他宇智波斑当做兄长来尊敬、敬重吗？ “唯有这一点，斑哥无需怀疑和忧虑。” 泉奈认真给哥哥的手缠绷带，他抬眸，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宇智波斑看不懂的光，“此世如炼狱，我愿意活到现在，只因为哥哥在这里。” 宇智波斑：！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语。 “至于扉间，如果哥哥愿意，外面遇到了随便您怎么做都行。” 泉奈轻描淡写地说，似乎完全不把千手扉间的小命放在眼里。 但紧接着，泉奈又拿起宇智波斑的另一只手，继续抠了一坨药，抹在烧伤的地方。 “只是哥哥真的会这么做吗？” 这次轮到宇智波斑心中一沉，他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泉奈抬头给了亲亲好大哥一个温柔极了的笑容。 “字面意思，毕竟他是个千手嘛。”只是下一秒，泉奈话音一转，手指摩挲着宇智波斑烧伤的手指，语气微凉，“但斑哥真的会这么做吗？” “不会的。” 泉奈呵了一声，笑声冷厉如刀。 “毕竟是约定了嘛，互相不对对方的弟弟动手。” 宇智波斑：！ 他知道了！宇智波斑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泉奈怎么知道他和柱间的约定的？ 泉奈差点笑出声。 兄长虽然练了几年表情管理，但泉奈也有着无人能及的揣摩经验，一眼就看穿了兄长的想法。 他怎么知道的？这还用猜？ 每次战场上千手柱间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带敌意，甚至还有那么点感激，让泉奈恶心坏了！ 想到这里，泉奈的怒火也一簇一簇往上涌，他拿起缠成一团的绷带，抽出绷带的前段，一点点缠绕在宇智波斑的手指上。 “这可真是个好事，对不对？千手柱间若是遵守承诺，斑哥也不能先毁诺，但对我来说却是个机会。” 宇智波斑的手指猛地往回缩，却被泉奈紧紧握住。 泉奈能感受到哥哥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也知道斑哥在生气，可泉奈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不断说出伤人的话来。 “下次用扉间做诱饵吧，或者我自己也可以。” “泉奈！！”一股怒火从心底冲到天灵盖，宇智波斑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了写轮眼，他翻手抓住泉奈的手腕，眼神凌厉，气势惊人。 “我不允许你再擅自行动！” 泉奈的手腕被抓得生疼，甚至有种手腕要被折断的错觉。 他任由宇智波斑折着，像是撒娇一样笑着说：“可是斑哥又不是族长，无权命令我。” 顿了顿，泉奈无畏地看向盛怒的兄长，在这样惊人的杀气中，他还在挑衅。 “再说了，就算哥你成了族长，要是无法发现我的小动作，被我蒙蔽了，那也是斑哥自己的问题吧？” 对上宇智波斑震惊的眼神，泉奈一字一句地说：“斑哥，我也有一颗强者的心，若有机会亲手让斑哥吃点小亏，我也会很高兴的哦。”
第22章 宇智波斑无意识地松开了泉奈的手腕，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弟弟。 一直以来，弟弟泉奈在宇智波斑心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存在，或者说，泉奈从未在兄长面前如此锋芒毕露。 他始终都是软萌可爱、天真烂漫的样子，会夹在兄长和父亲之间苦恼不已，会贴心地不惹事、乖巧修炼并努力变强……如果弟弟有模板，那泉奈绝对是模板中的典范。 直到此刻。 眼前的小少年眉目锋利，如一把开刃的宝剑，闪烁着刺目的光，完全打破了宇智波斑对弟弟的固有印象。 不，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弟弟，是宇智波泉奈。 是族内后起之秀，是一个快要十一岁、觉醒了一勾玉的宇智波天才，是一个在他和父亲之间左右逢源、有着老辣手腕和超凡战斗意识的族长第二顺位继承人。 抛开他与弟弟泉奈的年龄差距，从明面上看，弟弟泉奈完全不差他什么，还紧紧追在他身后，在他回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他甚至能听到泉奈追逐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仅能带来安稳和可靠感，还有争锋和战斗的硝烟气息！ 若他稍有懈怠，会被泉奈压制！ 来自兄弟的步步紧逼没让宇智波斑生气，相反，对斑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一刻，宇智波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竟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憎恨柱间。” 以往只有千手柱间能给他带来这样的紧逼和压迫感，宇智波斑自然会将目光落在千手柱间身上。 然而这样的行为落在泉奈眼里，自然是兄长的注意力都被可恶的千手引走了，他怎么不憎恨？ 所以千手柱间不重要，千手扉间也无所谓，泉奈真正在乎的其实是他这个兄长。 “你是在向我撒娇吗？泉奈？” 宇智波斑只要想到泉奈如此努力提升实力，甚至绞尽脑汁利用父亲的力量伏杀千手柱间，只为了得到他的关注，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满心怒火烟消云散，只余下淡淡的愧疚和歉意。 “抱歉，我没注意到，是哥哥忽视你了。” 宇智波斑神色柔和下来，他叹息着，伸手将弟弟揽在怀里。 “泉奈，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泉奈感受着兄长的怀抱，嗅着哥哥的气息，那是伤药和鲜血混淆的、带着死亡和火焰的味道，心底却蓦然浮起一片悲伤。 这悲伤细细密密，如编织而成的网，兜头盖了下来，让泉奈无处可逃。 他鼻尖微酸，眼眶发涩。 是啊，他是兄长唯一的弟弟，却无法让兄长活下来。 哥哥得到了他的眼睛，抱着死在千手柱间手里的决心，冲去找千手柱间对战，结果呢？ 千手柱间代表的理想和未来让宇智波斑摒弃掉弟弟的仇恨，不仅活了下来，还与千手结盟，建立木叶村。 泉奈不怪做出这样选择的兄长，无论如何，哥哥总是活了下来，他只是……只是稍微有亿点…… 委屈和不甘心。 “骗子。”泉奈将脑袋埋在哥哥怀里，手指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襟，哽咽着，“哥哥在骗人！” 宇智波斑紧紧抱着弟弟，另一只手摸着弟弟的脑袋，语气温和极了。 “我哪里骗你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泉奈的身体颤抖着，猛地抬头，眼睛瞪大，像是猫眼。 “哥哥又和千手柱间做约定了！” 宇智波斑摸弟弟的手一顿，想到和千手柱间在水之国快乐玩耍的事，有一瞬间的心虚，但紧接着他就坦然了。 “哦，那的确算我骗了你，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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