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和无惨吵了架,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见我。不想见我也好,更方便了我出门找药。 我一路赶到肥荣城,到了才发现,原来这座城池三面环山,而朝颜医师所说的某座山,在我这里就成了没用的标志。 我花了一些钱找了城里的情报贩子,收钱办事果然麻利,没等待一会儿我就得知了上一次花开是在黑夜山。 “不过那里很危险哟,我劝你要去的话最好带上保镖,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直接从我们这里雇佣哟~”情报贩子的眼中充满了对赚钱的欲-望,我十分感动的拒绝了他们,按照我这个花法,没过多久我又要变成穷光蛋了,月例永远都不够用。 我带着赤乌只身前往黑夜山。在上山之前,善良的情报贩子还告诫我说山上可是贼窝,真的不考虑从他这边雇佣两个浪人一起走吗? 我只能挥别依依不舍的他。 黑夜山看上去相当的广阔,路上也没有标志,我只能靠着直觉向山路上走,只能希冀于遇到些什么人可以问问路。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遇到了一对樵夫父女。 “青色的彼岸花?”为首的父亲打量着我,“你是从别的城池过来的吧。” 我回头去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就是很普通的小厮装扮,这也能够看出来地吗? 樵夫父亲笑了笑,“只有外面来的人才会来找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不过今年已经开过两回了,应该是不会再开了。” 樵夫女儿扯扯父亲的衣袖,语气娇憨,“爹,你忘啦,我们家后面还有一丛呢,我估计马上就要开了。” 樵夫父亲这才想起来,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我都忘了有这事儿了,毕竟平时也看不着它。” 没想到能这么轻易的找到青色彼岸花,我心中大喜,便请求二人带我一同回去。 “我想买下那束花,不知是否可以。” 樵夫父亲哈哈大笑,“那种东西又不值钱,你要的话就来我家采走吧。不过我们家离的有些远,恐怕要傍晚才到呢。” “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砍柴吗?”我有些好奇。 樵夫女儿说:“毕竟这里的树木长得又高又大嘛。” 为了答谢这对父女,我帮他们劈了一大捆柴,背着这些柴火往他们家赶。 樵夫父亲说:“小伙子,这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一些柴而已,根本不值得作为报答。 我们走了很久,期间又翻过了一座小山。还在半山腰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樵夫妇女的木屋所在。到了木屋,樵夫父亲热情地端来一杯凉茶请我喝。 “有利,你带这位客人去吧。” 樵夫女儿——有利,甜甜地笑了笑,“大哥,往这边来。” 我放下了茶杯,起身后正打算跟着有利去后屋取走青色彼岸花。可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前的全部景色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重影,意识不清下,我下意识扶住旁边的什么东西。 有利,樵夫的女儿,竟发出一阵“呵呵”的冷笑,“爹,好了。” 我又想起情报贩子在我上山前对我的告诫。 ‘那里可是个贼窝啊。’ 从这对父女身上,我没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欺骗,在我的认知里,他们的每句话都像是发自内心。 除非他们已经将说谎变成了自己的日常,若无其事的编造着谎言,让鱼上钩。 我晕倒了。 但是茶水中的迷药很快就消化了,我感觉到自己被绑住了,完全不能动,那对父女说话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便没有睁眼,假装自己还是昏迷的状态。 但是我的欺骗却被对方发现了。 左肩产生了一种尖锐的疼痛,有利将匕首捅入我的肩膀。 再装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睁开眼,看着她把匕首从伤口里拔出。 有利轻笑:“醒的真快,爹,你是不是药下少了。” 有利父亲不予置否,“或许吧。”他掂量着手里的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还好我眼尖。” 我的……赤乌。
第50章 肩头被刺伤之后,起先是没有痛觉的。过了一会儿,伤口处才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痒痛,随后,钝化的感觉才慢慢消失,尖锐的疼痛感波动般地传来。 凡事都有第一次。 这是我第一次栽在贼人手中。 麻绳绑的很紧,想挣开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有利父亲从刀鞘中抽出,是自夸道:“还好我的直觉没有错,否则就错过这么一把好刀了。”他一改之前的单纯面目,语气和动作中甚至还带着挑衅,用刀尖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 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青色彼岸花。” 有利眉毛轻轻一挑,十分得意地笑了,“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蠢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吧,那种花根本就活不长,而且那么古怪,谁会把它栽在家门口啊。” 被骗的滋味相当不好受,而且为了来到这里,我还翻过了一座山,我本来计划是要在天黑之前回去的。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身后的麻绳已经被我硬生生拉断。得亏这只是三股麻绳,要是编的再粗一些,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挣脱麻绳的束缚,我用力地甩了甩手腕。有利父女惊讶地看着我,但也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刀便向我劈来。 我只得将二人踢倒在地,有利抓起那把捅人的匕首笔直向我刺来。我绕身躲过,而她父亲又向我发来了猛烈的攻击。 腹中涌动着一股极端恶心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胆汁也一并吐出来。 我没办法去伤害与我同为人类的家伙,所以我才感到这么痛苦。 就像游戏角色有各自的设定,有的人怕黑,有的人只能使用一种武器,而我被设定为不能向人类出手。 曾经的我,曾不止一次的疑惑过为什么自己这么惧怕触碰其他人,我只当做是自己身上的怪癖,所以尽量减少与其他人的接触。 但在不久之前,我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就像是水到渠成那般,我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决,看眼神是下决心要让我的命交代在这里。那种反应速度和决绝,想必都是烧杀抢掠上的老手。 匕首刮过我的大腿,裤腿被割出一大个口子。 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这就是我。 扯住男人的领子,往后掀翻在地。夺走女孩的匕首,将她击晕。 做完这一切,我才有时间去注意已经在地面上汇聚了一小摊的鲜血。小腿上的刮伤暂时不严重,主要是锁骨方位的创伤。为了避免伤口粘连,我把两处的衣服都撕下来一角,虽然看着有些有伤风化,还不想在这种天气里感染化脓。 用门口的流水洗了洗伤口,我再度回到屋中。父女两人都已经昏厥在地,我应该有把握好力度,几个小时之后可能会醒。 就这样将他们直接带进城里交由城主府吧。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事要做。 我在这间小木屋里翻找了一番,果然发现了许多藏在暗格里的钱财。加上他们先前的行径,我很难不怀疑这些都是这对父女抢夺来的东西。 屋后有个马棚,这对父女竟然饲养了一匹矮马。见到身为陌生人的我,马一开始有些情绪激烈,但在我的安抚下,他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我才得以将二人扔上了马背。 牵着马,我直接下山去。伤口酥酥麻麻的,一动胳膊就有些疼得受不了。其实今日还好,到了明天,后天,结痂生肉的时候,这种疼则会加剧。 到了山下,我将二人带到了城主府。 “你是说,他们想杀你,想越你的货?”城主府负责这回事的文员问道。 “不是货,是我的刀。”我举起赤乌给对方看了看。 文员又问:“你是浪人?” “我不是。”又不是每个带刀的人都是浪人。 文员“哦”了一声,又打开前面的卷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来肥荣做什么?”他见我没回应,解释道:“这是针对外来人口的登记,只需要回答这三个问题就好。” 见他确实没什么阴冷的恶意,我便照实回答了这三个问题。 “我叫缘,是从京都来的,来肥荣是为了找青色彼岸花。” 和其他人的反应一样,一听说我是来找青色彼岸花的,文员的眼神中也带了些不可置信。 “见谅啊,”他抱歉地朝我一笑,“因为这种花很不详,大家都避之不及呢。” 大家都避之不及的东西,反而是我苦苦在寻找的,这巨大的反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黑田大人(通传时我所听见的名字),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青色彼岸花吗?”青色彼岸花这几个字我已经说倦了,再得不到什么可靠的答复,我的信心可能都要被打击到了。 “虽然老人们总会说这回事,可我从未见过,我一直以为是个传说呢。” 没能从黑田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我心中的失落又蒙上了一层。 来的时候我还畅想得比较美好,一日过去了,不仅没得到什么消息,还带了一身伤回去,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回去的时候我骑走了那匹马,哪怕是到了战国,饲养的马匹依然很矮小,适配当时人的身高。我如今身高超过一米七一些,看着也还好,再长高一些的话怎么看怎么滑稽。 日出而做日落而回,我的一天就这样从手指间偷偷溜走了。我回到贺茂府的时候,便看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拉住一个人的肩膀,他本想吵上一句,一看到是我,便连忙说:“公子吐血了!” 我在贺茂府的地位约莫于小管家,所以他便把事情的原委都一一告知于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病情刚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吐血这种情况,无惨以前都没有发生过。 我换了身衣服、往伤口上缠了绷带后才往无惨的房间里面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还有几个站在院子里等待。朝颜医师正在里面看诊,我走进去的时候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与朝颜医师换了个眼神,她果然还是之前那个说法。 没救了。 只要再撑三个月就好。 但我也知道,人鱼肉并不是对人人都有用的。和阿鱼一块儿吃下那些肉块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 也就是说,长生的概率很低。而且阿鱼也只是这几年维持着原貌,谁也没办法说准未来的事。 我从紫鸟手中接过热毛巾,开始擦拭无惨身上薄薄的虚汗。 “你受伤了?”朝颜医师疑惑地问。 我看了一眼左肩,没想到血渗过纱布,已经染红了外衣。我都习惯这阵疼痛了,还以为伤口已经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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