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解决后,他做主给了一个月的带薪假。 照片里他手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空出来的一点小位置还蹲坐着一只三花猫。 拉链没有拉严实,包里的东西露出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文件夹。 还真是敬业,休假都不忘工作。 至于照片中间的那个人,穆庭叶藏没见过。 一头红色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整个人也很沧桑。 应该是太宰治前段时间说要介绍进来的那个朋友。 有了一位非常靠谱,以及另一位看起来十分靠谱的朋友在,穆庭叶藏不准备针对太宰治在酒吧喝酒这件事提出异议。 比起那位新朋友,他对坂口安吾公文包旁的那只三花猫要更感兴趣。 这熟悉的花色,看起来像是被侦探社社员收养的那一只。 是同一只还是单纯的花色相似? 手机里的消息删了又删,穆庭叶藏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只是发了句:别玩太晚。 咚咚咚。 一连串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本以为是工作人员来收拾餐桌的穆庭叶藏在开门后,惊讶的看向门外的江户川乱步。 活力满满的年轻人根本不把时差放在眼里,早早的围着酒店绕了一圈,搜集到足够多的信息后,热切的邀人一同前往,“比赛可以提前入场,我们快走!” 提前入场意味着更多的时间,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时间与线索和机会划上等号。 要想在侦探大赛里拿到第一名,就要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线索。 是以,江户川乱步要提前入场! 左右无事可做的穆庭叶藏背上昨天的背包,装好邀请函和那两张身份卡,带了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去了所谓的认证点。 比起那艘真正举办赛事的游轮,这个认证点十分简陋,远远望去和沙滩上的普通摊位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这个摊位前摆了一摞书,面前的小展台上还放着一本没有题目的书。 在两位黑衣保镖的注视下,穆庭叶藏出示两人的邀请函。 对方接过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段口音极重的英语,勉强听懂的穆庭叶藏皱着眉拿出那两张身份卡递了过去。 两位保镖分别拿着一张身份卡,像模像样的对着太阳看了又看,最后相互对视一眼,将身份卡还了回去。 在摊位前站了半天的穆庭叶藏和江户川乱步忽然同时抬头朝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才好像有人在看他们,是错觉…… 才怪! 怎么可能是错觉,他们被盯上了! 顾不上那两张身份卡,穆庭叶藏拉起江户川乱步的手就往回跑。 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两位保镖是谁的人? 跑出去没有一米远,他和江户川乱步两人就被扯着手腕拽了回来。 两人极为粗暴的将身份卡送回,强行压着穆庭叶藏和江户川乱步的手按在了展台上的那本书上。 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了一瞬,像是剪辑的过程中突然被抽掉了一帧,下一秒,站在摊位前的两人消失不见。 两位黑衣保镖见怪不怪的将这本书拿下,换了一本新的上去,继续等待下一位客人。 远在酒店天台的爱伦坡在被两人看了一眼后,下意识的蹲下身,抱着望远镜,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天台的水泥矮墙后。 直到趴在肩头的小浣熊拍了拍他的头,这才重新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为了招揽更多的人才,菲茨杰拉德从世界范围内挑选了一部分有名望的侦探、警察、推理小说作家等,举办了一场国际侦探大赛。 通过层层选拔留下最聪明,最适合组合接下来工作重心的那一位。 邀请函上的密文会筛选掉一批,确保踏入夏威夷的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选。爱伦坡写的书还会筛选掉另外一批。 最早出来的那一位,自动保送第二名,同爱伦坡同台竞技。 早邀请函发出的那一刻,比赛就已经开始了。 尚未知晓侦探大赛真面目的穆庭叶藏和江户川乱步正一脸茫然。 刚才他们还在沙滩上待着,紧接着被两位黑衣保镖强行按手一本书,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一栋造型经典的,属于十八世纪末期的庄园。 没能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的两人被管家推搡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要尽快搞清楚原因的穆庭叶藏一路上都试图和管家搭话,但对方选择了成为一个哑巴,除了在将他送到房间时说了句“晚七点记得下来吃晚餐。”外,一点信息都没往外漏。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穆庭叶藏心想:这位管家适合去保密局工作。 人们被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的唯一想法就是逃离。 房门被管家从外面锁上了,完全推不动。穆庭叶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半。 按照他们来到这里之前的时间算,他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逃离开这个被人锁上的房间。 至于早上六点半这个可能性,穆庭叶藏完全没有考虑过。 时间这个概念被提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了催促的作用,管家把他和乱步分别关起来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暂时找不到头绪。 有点后悔自己没跟着太宰治学撬锁的穆庭叶藏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房间内的布局中,希望能得到一些特别的信息。 房内到处都充斥着生活痕迹,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只钢笔,笔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请写下您的身份—— 看这样,比赛已经开始了? 将被绑架的想法换成推理比赛后,堵在心中的疑惑散了不少。 在书房、洗手间和卧室之间,穆庭叶藏选择了去看——垃圾桶。 垃圾桶里很干净,只有一块带血的纱布。 穆庭叶藏拉起衣袖,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左小臂上发现包扎过的痕迹,解开纱布,胳膊上多了几道明显的抓痕。 伤口自左上延伸至右下,长度大在三到四公分之间。 伸手悬在伤口上方,穆庭叶藏大致顺着走势划了几下,完全打消了是自己不小心剐蹭的可能性。 可这伤口要是别人弄的,对方的身体要扭曲成什么样才行? 试了半天穆庭叶藏也想象不出来,别人该怎么给他胳膊一爪子。 还有,他很确定在来到庄园之前,自己的胳膊绝对没有这么大的伤口,是异能力的作用吗?
第46章 消失的空间 将视线从自己的伤口上挪开,穆庭叶藏继续在房间里搜寻线索。 他不确定在这里待久了会产生什么后果,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房间的面积并不大,被简单的隔断划分出三个区域。 书房靠墙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病与症的对峙》、《器官病理学》、《药学起源》…… 所以在这里的‘我’是个医生? 贸然跨入这一行列的穆庭叶藏内心有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认识的上一个医生是森鸥外,一个没有良心且道德缺失的家伙。 希望在这所庄园里的自己能留下点良知。 初步将自己的身份认定为医生的穆庭叶藏去了其他区域。 洗手间的环境比较低矮潮湿,地面上还有几片未干的水痕。 落在缝隙泛着锈红色的地砖上,猛然看去像是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镜子上有几滴迸溅上去又干涸的水痕,前面摆着一瓶明显有过使用痕迹的药剂瓶,老旧泛黄的标签被时间侵蚀,看不太出来原貌,散发出的味道很是怪异,本能的让人想要逃离。 穆庭叶藏心中有一个猜测,他抬头看向水痕留存的上方——那因做了防水而明显比外面低了一大截的天花板。他曲起手指,敲了敲。 咚咚的声音传回,典型的空腔音,还带有轻微的振动。 是有人在这里面藏了点什么吗? 行动力极强的穆庭叶藏搬来书房里的椅子,顺带从药箱里取了个镊子。 踩在皮质的座椅上,他抬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沿着天花板的边缘撬了一圈。 在感知到明显的松动后,稍微用力往上顶了一下,斜立着将那块造物拿了下来。 挖开吊顶的一瞬间,他同几对泛着幽光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有时候爱在天花板藏东西的不一定是人类,也有可能是——老鼠。 这是穆庭叶藏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离来观察这一类生物。 老鼠藏身的地方过于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躬起的脊背,明显的攻击性行为。 在那双发亮的,属于老鼠的眼睛的注视下,他动作僵硬的放下那部分天花板,给自己的双腿下达离开现场的指令。 回到初始位置后,穆庭叶藏长出一口气,这个时代不少疾病的初传染源都是老鼠,还是减少接触的好。 这附近的动物像是认准了房间里这个人一般。 根据管家带他走的路程推断,房间的位置非常接近阁楼。 为了采光,在书房的对面划开了一大片玻璃窗。 在穆庭叶藏走进卧室的那段距离,窗外的森林爬满了乌鸦的背,它的视线一直冷冷地,紧跟着他的脚步。 这让他想到了水族馆,一群人站在玻璃外侧,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海水里游鱼的每一个动作。 只不过现在窗外的乌鸦才是看客,穆庭叶藏是待在里面的那一个。 甩掉那股被监视的怪异感,穆庭叶藏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生着铁锈的把手带动吱嘎作响的房门,房门还未完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和洗手间镜子前的药剂瓶一样的味道。 一样的腐朽、老旧、令人作呕。 怪异的气味挤占了鼻腔,窗外的乌鸦叫了起来,声音近的像是在啄食他的耳朵。 不对劲。 穆庭叶藏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拿走了床头柜上的两封信,这是他在短时间内能找到的唯一的有效信息。 两封信上的封记都被破坏,有人已经读过了上面的内容,他粗略的看了一番。 一封是北方某所大学发来的聘请书,另一份则是写给庄园主的辞职信。 内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也仅限于内容。穆庭叶藏的拇指摩擦着信纸上的红色细点,反面有一些渗透痕迹,纸张表面微微发皱。 那些小点不是印刷留下的痕迹,而是颈动脉被割破时喷出血迹。 穆庭叶藏笑着带上了房门,眼中充满期待,看来他在这里的身份和某人成了一样的人。 房门关闭后,那股难以接受的味道和感觉也逐渐消失,乌鸦的叫声也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因此感到奇怪。 老鼠的攻击性行为可以理解为自己的巢穴被破坏,但那只乌鸦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叫了起来,并且在自己离开卧室后有停止了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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