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 去见赌棍先生的过程不是很顺利,赌棍先生非常固执强硬的要求我把他从里面弄出来。 我俩面对面做着,中间隔着一个钢化玻璃板,拿着老式电话进行交流。 赌棍先生的长相和我是有些相似的,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和田村有些相似。 半个月前,我曾经从乱步那里用点心换来了难题的解决方法——因为匿名邮件,我和田村一郎的关系变得微妙而无法忽略了,这样的转变困扰了我好久。 而乱步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说法,他说: “虽然乱步大人觉得困扰你的人说的话是无稽之谈,但是越是令人深信不疑的东西就越是藏着狡诈的诡计。”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禾泽释之助’到底是不是‘田村一郎’,那就找个参照吧。” “田村先生只有一个儿子,田村先生的儿子叫田村一郎。所以你只要证明‘你是田村先生的儿子’不就好了嘛。” 懂了,这就去做个亲子鉴定。 换芯子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穿越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也是属于幻想部分,只要这个身体是属于田村一郎的,匿名邮件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也没人会信的。人格觉醒、副人格代替主人格都比被穿越来的可信度高。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奇,很难判断出这种气味是源自于医用消毒水本身,还是源自于被杀死的病菌尸体。 把两份放在密封袋的毛囊样本交给窗口的护士小姐后,我便在旁边的长椅上等待起来。特意选了加急处理,这样得到结果会快一些。 做亲子鉴定的地方总能生出些家庭大剧,我隔壁三米处就在上演这样的剧目,吵的我脑子嗡嗡响。这周围除了他们就是我,我也懒得与对方掰扯。 于是我挂上了耳机,世界清净了。 考虑到鉴定结果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出来,我就接收了滤网里老板发的邮件打开查看,老板似乎没太注意排版的问题,乱七八糟的情报堆成一堆。我花了些时间都看了一遍,才把信息整理好。对我有用的情报只有一条,那就是富二代他爸现在不在日本,昨天他离开日本去俄罗斯出差了。 唔,好羡慕,我也想去俄罗斯旅游,看花滑表演什么的。 另一部分就是关于港口mafia的了,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关于我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间段里,与港口组织相关的事情。排版比富二代他爸的情报还乱,我看了一眼就头晕晕的,于是就放一边了。 当时的我对于这些事情毫无兴趣,现在却不得不感兴趣了。但是这毫无排版的排版真的太折磨人了,我实在读不下去啊。 于是我发了一封邮件给老板,狠狠地谴责了他情报不排版弄得我头大的恶劣行为。 结果老板却反过来谴责我给他发了个火坑委托,他差点上了港口黑手党黑名单。 我眨了一下眼睛,打字的手停了下来。老板同学似乎真的被刺激到了,邮件一封一封的发过来,着重强调港口黑手党有多凶,他为了收集情报走了多少钢丝。宗旨只有一条——让我加钱。 我倒是没太在意加钱的问题,而是对事态的发展感到微妙。 “真这么有鬼啊……”我自言自语起来。 毕竟曾经在那里工作过,港口mafia的信息保密部署和薄弱点我都摸得很清楚,在港口内部也没有非常高精尖到能和老板打的骇客人才,我想知道的信息也不是什么机密内容。以老板水平,仅仅只是调查那部分信息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但老板却说他被追踪到,要不是逃脱及时他都要上港口黑名单了。我原本以为并不重要的内容,实际上保密级别比我想的高得多。 不是,太宰当时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救命,开始好奇了。
第89章 结果 老板先生并没有说谎,因为他匆匆忙忙打包了一堆东西一股脑塞过来的样子是真的很狼狈。 然后我在这一堆资料里找我想要的东西的样子也很狼狈。 这是什么另类的有福同享! 翻看过去的资料给我的感觉跟看时间胶囊多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 横滨一直是个热闹纷繁点地方。灯火阑珊的繁华都市和难以启齿的平民街区甚至不需要围墙的阻隔,被视而不见的居民们居住在政府无意中打造的巨坑之中,他们有如穴居的动物,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过镭钵街边缘的鸿沟。 十五岁的少年行走在镭钵街的街道上,袖子上洇着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血腥味吸引着流浪在这条街道的凶暴野狗,他们口中分泌涎液,滴落在地上压下一点掀起的尘土。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会吃人的野狗了,在我刚来镭钵街的时候,我就见识过这种凶残的生物了。镭钵街有个养狗人,他并不具备养狗的经济能力,没法给他的狗提供任何吃食,所以他的狗会去袭击路人,被小孩的血吸引。 这些狗在镭钵街流浪,为了果腹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它们是会吃人的。 养狗人是个瘸子,镭钵街最底层的废物,容身之所仅仅只是个铁皮垃圾和铁皮铸造而成的棚子。他是赌棍爹的邻居,四舍五入也是我的邻居,他豢养这些凶残的生物来保护自己,这些危险的生物会不顾一切的为养狗人铲除潜在的威胁,他们的忠诚带着原始的野性,他们早就被训练的对硝烟和枪声极其敏感了。 血腥味吸引了更多流浪的野狗,它们尾随着我,被腥气吸引着去往我希望它们同我前去的地方。止血绷带就在我的口袋里,但我并没有拿出来包扎一下的意思,因为没必要,创口是竖着割开的,血液流速极慢,包不包都一样。 而且,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持枪的非法分子注意到了我,询问我的来意,对方的用语并不友善,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前来的目的也称不上友善,我只要保证他开枪的时候别打到我就好。 枪响声刺激了尾随我来的凶残的动物们,这个四周空旷的小小据点很快充满了各种的嚎叫声音,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据点里的人被叫喊声吸引,我避开吵闹声的源头,在无限的噪音和烟尘中显得极不显眼,进入据点的时候甚至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老板的时候,他被捆在据点的角落处,一副倒霉而狼狈的样子。如果不交代出点像样的东西,连命都可能会丢掉。 不过对老板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初次相识。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只不过老板先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麻烦的脸盲症。 “真是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你。”在我用小刀帮他割绳子的时候他这样说道,老板似乎在某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明明是被抓起来了看上去却和只是郊了个游一样。 “我看上去像是遛弯遛到这里的样子吗?”当时的我并不记得我曾经见过他了,不过假装认识别人的样子我一贯装的很像。 外面的嚎叫声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枪声,对方称不上是很训练有素的组织,仅仅是几只会伤人的野狗就可以把他们都吸引出去。只留下零星几人守在据点,被我绕开或者迅速解决。但这样规模的组织却足够令当时的我紧张手抖到握不稳小刀。凡事都有第一次,那会的我还处于看到什么特别一点的事情都很大惊小怪的状态,是个听见扳机扣动的声音都要掐手心缓解紧张情绪的小怂货,会感觉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港口黑手党的在资金周转方面,宝石业务相关资产的权重极大,虽然这和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当时的工作是去小商店收保护费来着。但是我并不想做收保护费的工作,所以这事就和我有关系了。因为我想离开港口黑手党,我需要能给我稳妥的提供信息的临时合作者。而被我货比三家相中的老板,掺和进了港口mafia的宝石事件。 宝石事件是我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荷枪实弹的黑手党事件,很长时间我回忆起这件事情都觉得有些紧张后怕,嗯,还有点兴奋。不过等我遇见太宰之后,这种事情就变成日常工作了,还是那种可以摸鱼的日常工作,我就变得波澜不惊了。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专门来救我的样子,上次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老板一直在和我插科打诨,我因为很紧张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进,等到割断绳子之后,我手抖的症状总算是缓解了。 “先走。”我咽了咽口水,简单明了的说了,紧张的情绪让我没有办法组织其他语言,也没有办法去分析他的话的含义。 世界上绝大部分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比如外面的慌乱很快就要结束了,现在已经有人想回据点查看情况了。而老板竟然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说着什么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不走的鬼话。 “他们只是眼馋不义之财的、投机取巧的小组织罢了,希望从我手上得到收益。我不会有事的,所以并不需要另一个投机取巧的人的救助哦。”他说话非常气人又非常有道理的,成功治好了我的紧张。 “你不和我走,过会儿你就死了。”我听见了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在这片空间回响,伴随着一些血腥味的弥漫。我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已经可以做止血工作了,于是拿出口袋里的止血绷带操作起来,并对老板先生丢下我的筹码,“因为那盒宝石在我手上。” 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盒子,携带者应该是不懂宝石养护的,珍贵的宝石饰品们挤挤挨挨的塞在一个小盒子里,每一颗宝石都至少因为失窃而被报道过一分钟。这个装着失窃宝石的盒子,就滚落在路边,沾满泥土。被某个一般路过、目的是去一条街外找一个万事屋老板的普通少年捡到了。 而这个捡到一盒宝石的家伙,过了近一年才开始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捡到它。 当时的他,只是把宝石当做可以让老板先生配合一点的筹码罢了。 确实有效,老板看上去很震惊。 “对了,我没带枪。”我补充道,实际上不是没带,而是刚进□□卧底,压根没有枪。 脚步声迫近,只要再拐两个弯,据点的主人们就会发现这里多了个人。而因为我的出现,老板的筹码已经全部输给我了,失去筹码也就没办法吊着他们谈判了。 “现在要换你来救我了。”在老板看上去想把我按在地上锤的目光之下,我眨眨眼,如此说道。 最后老板骂骂咧咧的把我救走了。 在我的记忆里,宝石事件和我关系不大,只是我凑巧要找的老板先生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罢了。 在当时的我看来,宝石事件是绝无仅有的大事,光是给手上划拉一个口子都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主要是当时想法比较单纯,觉得等那天田村回来了看见手上多了条口子不好。更别说后面还有对着拿枪的大叔胡说八道,极限躲子弹,旁若无人的进敌方根据地救人。感觉自己像是在演电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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