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沉默了。 一般来讲。如果不想进行某个聊天,把天聊死就好了。 实战演练一下就是,“我不知道。假如我的朋友这样死掉了,我会伤心。” 太宰表面上不近人情又阴阳怪气,总喜欢发表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观点,但实际上非常容易和人共情。他只是不说而已。因为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单方面理解别人。 但最后,我还是没把天聊死。 “很不错很不错,我要去吃早餐了。”我看着连睡觉都很凑合的太宰先生,敷衍的回答道,“猝死什么的可以等到吃完早餐再考虑。等等,太宰先生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太宰先生用笑而不语暗示了他的生活作息有多一塌糊涂。 我没话说,去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完之后,太宰先生也起床了……或者说起沙发? 被子还在沙发上,是十分微妙处于叠了和没叠之间的状态。我回忆了一下太宰的家务水平。 看出来太宰先生已经尽力了。 某人昨天睡的很凑合,睡觉的时候只是撇了风衣,连衣服都没换。睡眠时间短到令人发指,连衬衫都没起褶子。我才卫生间里出来时太宰正在正在整理袖口。 四年后太宰先生真的很高挑,背影也很帅气,我大酸特酸。 明明叠上时间我应该和他差不多大,结果因为时间线太混乱了,那么久过去了我愣是没成年。 不过我的焦虑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很快,我的注意力就放到找早餐上了。 需要被看管的人设还在那摆着呢。太宰先生也陪我一起去找了早餐铺子。 我高高兴兴的点早餐,太宰先生没带钱包。 哦,他钱包昨天就丢了。 我又挑了些他喜欢吃的。 “欠我一顿早餐。”付完钱后,我如此说道,“等你发工资了要还我哦。” 太宰先生同意了。 我满意了,又高高兴兴的吃了顿早餐,这家店的味道一般,不过我心情好,所以还挺好吃的。 太宰先生也挺满意的,看来同位体的口味相差都不大。 说起来,太宰原先似乎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我有,特别是起的很早的时候,不吃早餐会低血糖,头晕脑胀的啥也干不成。 黑手党不止在晚上行动,有的行动会很抽象的在凌晨四五点。 那我必须要吃早餐的,多数时间都无伤大雅,但有次不太走运,咬包子的时候被太宰给撞见了。 然后他就阴阳怪气说我怪悠闲的。 我没计较这个,反问他吃早餐了吗? 太宰没说话,于是我说下次也给他带。 太宰“哈”了一声,然后我下次就真给他带了。 他一开始不屑一顾,后来主动点餐。 于是好习惯就这么养成了。 据广津先生的说法,我当时非常从容淡定,直接把准干部先生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成了初来乍到的黑手党新人们敬畏敬仰的楷模。 我大受震撼。因为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我想吃早餐,于是把这个健康的习惯安利给了太宰,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对我许多前同事来说多少有点不可思议,觉得我的行为有点不要命的美感。 但我觉得不理解的是他们,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世界的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呢?”在我高高兴兴的吃饭团的时候,对面的太宰先生开口问道。 昨天的太宰先生问了许多事,唯独没问过我和他的关系,我也没提。所以在他看来我们也就是认识而已。 我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上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主要是太难描述了,我跟太宰的关系有些复杂多变,似乎怎么形容都差点意思。 “有点复杂。”最后我还是讲述了起来,“他是我的上司、前上司,我以前跟他共事,后来他当了首领就把我炒了,我就应聘了侦探社的调查员。” “那他应该相当难搞吧。”或许是过来人的经验,太宰先生这么说的时候多少带点自嘲的意思。 “有点。”我点头认可道,“他说的和他想的老是是两码事,我每次都要想特别特别久才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口是心非过头了,而且演的超好,很仔细很仔细了都有可能看不出来,一下子就错过了。” 他总把港口黑手党的刻板规定挂在嘴边,阴阳怪气和职场PUA混着来,可真到时候了,他又从不阻止,纵容着我按习惯喊他太宰,反应慢,不擅长干坏事,出任务前吃早餐。很多人都说我很厉害,脾气好到能和太宰这种恐怖又喜怒无常的人沟通。但实际上,我觉得许多时候,被包容的那个反而是我,看看国木田老师对我的态度就知道,我也是个很让人头疼的人呢。 明明最开始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天天想着提桶跑路,他只拿我当工具人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能互相包容的关系了,接着逐渐变成喜欢,直到如今。 “太宰先生,是在为以前的事而后悔遗憾吗?”我觑着他的神情,开口问道。 “这倒不会。”太宰先生微微低头,“只是 是换成现在,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做了。” “太宰先生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呢。”我撑着脑袋,鬼使神差的讲道,“侦探社的大家都很关心你。” 太宰先生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最终还是没和他完整的讲述我和太宰的关系。我不代餐,但面对如此相似的、近乎可以成为同一个人的同位体,我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最后,我只能这样岔开了话题。 “不太好办呢。”太宰先生阖上眼睛,淡淡的开口道。 外在形象什么的,太宰先生绝对是很优秀的那挂。他只是这么撑着头闭着眼,就显得很有气场,吸引着来买早餐的姑娘们的目光。 我瞄了她们一眼,又瞄了太宰先生一眼。 “你该不会是困了吧。”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第299章 飞机 刚起床还神采奕奕的青年这会似乎的确是困倦的,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我早餐吃的差不多了,拿纸巾擦了擦嘴。等待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了。 “我有个地方想去,有点远。”我开口说道,“费佳没提前通知我,所以我不知道会突然变成这样,机票也不好改签。” “机票?”太宰先生稍稍睁了睁眼,显然对此有些在意。 “嗯,”我点了点头,“九点的机票,还有几个钟头。” “去哪里?”太宰开口问道。 “北海道,”我回答道,“算是我老家吧。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 “费奥多尔不知道这事?”太宰先生反问道。 “他不知道。”我开口道,“要是知道,就会提前跟我商量了。不过对我来说影响也不大,我已经把这三天要做的事一次性做完了,过会儿直接去机场就好了。” 太宰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 “你要做的事,该不会是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点了点头。 “对。”我认可了这个答案,“如果费佳提前跟我商量好,我大概会分成三天慢慢讲,进行一些‘符合立场的表演’什么的——先是拧巴着不说,再被利益相逼,最后被侦探社的精神打动,然后感动的全都交代了——大概是这么个流程。” 太宰先生看上去不太想说话,而我正好没说完。 “我计划的是演三天,但是我机票定在了今天,所以只能跳过前两天的内容,直接一天速通了。”我补充性的解释道,说的非常笃定坚决,“绝对不是想偷懒摆烂才一次性全说的。” “倒也不用强调。”太宰先生终于说话了,是对我的锐评。 我忽略了这句话。 “总之我打算坐车去机场了。”我开口说道,压低了声音,“我没证件,弄机票很麻烦的。所以要早去。” “诶,可是样这很麻烦哦。”太宰先生表现出不赞成的意思,“为了横滨的安全,不能放任禾泽这么做呢。” 而这次,我没有再说“好好好”了。 “有道理。”我点点头,认同道,“我可是很危险的,谁知道我离开横滨之后会干出什么事。那么太宰先生,你陪我一起去吧。” 太宰先生眨了一下眼睛。 可以看出他对我这个提议接受度一般。 · 一小时后,我跟太宰先生在东京飞机场的候机室里。 飞机临近起飞,陪我一起去说的轻松,其中需要的运气和财力却一样也不能少。 幸运的是运气我们是有的,这班飞机没有满员。不幸的是太宰先生的钱都打水漂了,没钱买机票。 我当然是不可能出钱的,他哪样盯着我都没用。但他不能陪同就不放我去。无奈之下,我提出了一个方法。 侦探社报销。 联系机场的负责人,以侦探社协警调查员的身份申请一个座位,这样一来,支付车费就是侦探社官方的财务处负责了,情况就从太宰先生没钱变成了调查员不能私自交钱。 理论上来讲,出差这件事,没有委托文件作为凭依是没法完成的。 但这里是侦探社啊,这里是给社长推份“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就能带薪批假的侦探社啊。我可是恐怖的危险分子,太宰先生甚至还是干正事,那肯定批准啊。 更何况,就算太宰先生说“没有啊,就想去北海道玩玩”,社长也会批准的。 侦探社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总之,出示完证件后,太宰先生很顺利的上了飞机。 “禾泽君懂的挺多的嘛。”飞机上,太宰先生如此夸赞道,接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办?原先没打算跟你一起去的。” 但现在我们两个确实坐上了飞机。 在这场演出中,太宰先生缺乏实际的信息。我的空口无凭并不足以成为他行动的基石。 所以,他说归说,去肯定是会跟我去的。 比起阻止我,他更需要知道是我要做些什么。 不过我还是假装没意识到这点,好声好气的和他道了谢。 “谢谢你陪我来。”我拎起了我的情商,开口说道。 太宰先生的视线挪到了我身上,他注视了我一会儿,又移开视线,最后什么也没说。 飞机到北海道还是蛮快的,下飞机的时候正好刚到饭点。 不过我们不用找午饭吃。侦探社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航班的机长听说我们是侦探社的社员,甚至给我们升了舱。 飞机上的吃的味道还行,但因为我心情好,所以蛮好吃的。 然后,我第一次到了这个世界的北海道。 去往那个地方还需要转乘一段时间的车。 等到上了公交,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可以叫出租的。但到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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