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思考着,一时没回话。 对费奥多尔来说,导演先生是另一个他,他们思考问题的思路和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禾泽推测导演先生可以书写故事将他杀掉,费奥多尔却觉得导演先生不会这么干。如果他是导演先生,拥有同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他绝对不会将任何多余的笔墨留在禾泽身上,而是会将书页的权能运用到极致。输掉并不可怕,但在还没输之前就思考输了的事情就很糟糕了。他不会把笔墨用来减小损失,如果结局由他书写,那他一定会写……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费佳中断了思路,点了点头,他看着我,雾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只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你说,我的世界是脆弱的、连真相都不能承受的世界。作为支柱的书想必是不能妄动的吧?为什么会有人能往上面写故事,甚至在我的世界里产生效用呢?” 我盯着费佳看了一会儿,他显然很清楚自己问出了怎样的问题。 太宰拥有的那本“书”必然是写不了故事的,如若可以,他早就指挥别人代笔了。然而我拥有的、导演先生拥有的书页却可以写下故事,甚至可以更进一步的实现,这显然是不同寻常的。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因为故事上没写,也没有人告诉我。但费佳并不知道我掌握了多少信息,他选择询问,就代表他给了我胡说八道的权利。 于是我讲出了我的猜测。 “因为我们的书页来自这里。”我开口回答道,指了指地面,“那是真实世界的书页,它来到了倒影世界,给予了那个世界一部分真实,所以书写故事并不会将倒影世界覆盖,而是像真实世界一样生效了。” “这里是不惧怕真相的世界。”费奥多尔提醒似的开口道。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那张书页来自这里,这里还是导演先生的老家。”我开口补充道。 “我认为,你的这篇故事缺乏一个开头。”费佳开口说道。 我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不能是结局呢?” · 这个小村庄比较偏僻,但因为是旅游景点的缘故还是通了网。费奥多尔很快与老板女士发展成了更亲密的关系,据说老板女士有个在外念书的孩子,跟费佳年龄一样大、还一样帅,所以她现在看费佳像看儿子一样。 我很想提醒老板女士不要随便见个陌生人就把他当儿子看,人家可是非法网络社交媒体企业的头头啊——虽然他家公司在另一个世界。 但显然,同样享受着这种友好关系带来的福利、并且此时此刻还吃着费佳软饭、甚至新衣服都是用他的钱买的的我完全没有发言的立场。于是我只能就此作罢。 有了上网渠道的费佳直接换了一个人,碰到电脑半小时就跟我说来活了,拉着我和阿真开车出去接业务了。 问车是哪来的? 他去酒吧和里面的大叔摇骰子迎来的一天使用权。 据说他一气赢了了人家几万卢布,最后一分没要就要求借用一下车辆去镇上联系托运,解救自家封在雪里的车——他还没忘记那个爱与希望与梦想的故事呢。 对方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还觉得他人还怪好的嘞。 我扣好安全带,回忆了了一下我开过的几辆车的价格和手感。 “去一次能赚多少?”我开口询问道。 费佳说了一个数,顶我在港口半年的工资。这多少有些离谱了。 “什么黑钱,挣这么多?”我有些震惊的问道。 “用了导演先生的关系网。”费佳开口说道,他的称呼习惯已经被我同化了,“这地方不能久待了,他迟早会发现的,我们可没有书页上的故事做掩护。” 我点了点头。 “搞辆车吗?”我开口问道,已经准备安利我喜欢的车型了。 “然后再去莫斯科看雪?”费奥多尔不动声色的问道。 “什么雪?”两天过去我都快把绝症的故事给忘了。 “没事。”费佳随意的说道,专心开车了。 我的反射弧走完,想起了绝症的故事。 “我想去莫斯科看花滑。”于是过了几分钟,我开口说道。 “稳妥起见,要尽快出国才行。”对于我的心血来潮,费佳如此回复道,然后将车停好。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干的确实是黑活,费佳弄了个空壳佣兵团接了一单业务,要价极其便宜的把我们给买了出去,于是从卖家手上白嫖来了一批军火的信息,他分析了一波找到了正确方位,于是带我去截胡了。 正义二打十,十指的是十倍。而且费佳还不打算上。 “你从哪看出我有一打二十的能力了?”我不可置信的询问道。 “擒贼先擒王,你听我指挥把小队队长搞定,剩下的就容易了。”费佳用着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安排人干这干那的样子跟太宰不是说非常相似吧,完全是一模一样了。 我意识到他误解了我的意思。 “道理我都懂……”我斟酌的开口道,“但是我家阿真的能力是对群的啊……” 费佳的眼里闪过“情报原来有误吗”的惊讶,不过很快收敛了起来。 “那不是更好。” 终于,第一次,我单打独斗的使用了阿真的能以,做到了正义的一打二十。 军火加佣兵被费佳散装卖给了他们的兄弟组织和对家组织,被低价吸引来的卖家也没有独其身,这样的消息转手被卖给了运输军火的组织。几轮搞下去这片地方的黑手党组织直接血流成河,而作为中间商的赚足了差价的费佳深藏功与名。 现在正在和拿走五成分成的我在4S店选车。 只是关于去向的问题,费佳想尽快出国,但我想去莫斯科看花滑。 “碰到导演先生也不会怎样吧?”再次讨论这个问题时,我开口说道,“花滑真的很好看的,我好想去看现场——你看过现场吗?” 费佳的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第252章 花滑 只是关于去向的问题,费佳想尽快出国,但我想去莫斯科看花滑。 “碰到导演先生也不会怎样吧?”再次讨论这个问题时,我开口说道,“花滑真的很好看的,我好想去看现场——你看过现场吗?” 费佳的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你可以回去再看。”费佳建议道。 我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在我老家的那个世界,我去了中国留学,觉得奥运的花滑很好看,我的一个室友就邀请我假期去莫斯科看比赛。我答应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我来了那个世界,也考虑过去莫斯科看花滑,但每次想起只有我一个人就兴趣骤减,最后也没去成。” “在之后我认识了导演先生,他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去看花滑。然后我们就打的你死我活,根本没有机会。” “他只是说说而已吧。”费佳开口说道。 “是啊,有机会就去,所以没机会就不用去了。但是他确实答应了。”我开口道,看着费佳,“所以说,我要去莫斯科看花滑,他要是能主动来就更好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让他说话算数。” 这种事情我绝对是有方法做到的。 可惜自有考量的费奥多尔没法接受这件事,他清楚我能做到,也清楚自己必须得跟着我。 “你这么在意他吗……”费佳对我的做法显然还没能彻底理解,当然也不排除当局者迷的视角限制。 “他跟我约定的时候我们还是朋友。”我开口说道,“朋友的约定还是要看中的吧。” “这倒是没错。”费佳说这话时倒是难得的、不带其他颜色的认可,让我有些好奇它说的朋友是谁。 ——和我不一样的,就像我和助哥、和安吾那样的朋友。 我思考了一下。 “是果戈里吗?”我开口问道。 “是啊。”费佳坦诚的回答道。 “他不是想要杀了你吗?”我有点惊讶的开口问道,我跟果戈里玩角色扮演的时候他都讲了。 “是啊。”费佳继续自然的说道,一副“有什么关系吗”的样子。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非常有趣,跟导演先生一样。 于是我再次提醒自己不能吃代餐。 最后,费佳主动表示可以做导演先生的代餐,为了一起看花滑把导演先生引到莫斯科什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那行踪被发现了怎么办?”我有点兴奋的问道,很想说“如果行踪被发现了我能让他陪我一起看吗”这样的话。 但被费佳阻止了。 “不会被发现的。”他说的非常笃定,和前面“要赶紧出国,不然碰面就糟糕了”的样子判若两人。 果然,如果是费奥多尔的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呢。 · 费佳之所以迁就我,一定要和我一起行动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我手里有一整张完整的、没被书写过的书页,至少费奥多尔是这么判断的。在我刚掉到雪原中时,就在身下捡到了它。我也觉得它有可能是书页,但确实没法排除它是一张白纸的可能性。 但无论真相如何,他都想要这张书页,即使斟酌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也绝对无法容忍我用书页向导演先生交换一起看花滑的举动。 费奥多尔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认为我的故事缺少的是开头,这很有道理,但并不重要。穿越和出生是一个道理的事,没有选择,只能就此前进。穿越就是开头,谁让我穿越的、我为什么会穿越、前因后果都是别人的故事,我没什么兴趣知道。我感兴趣的是结局,我要做的永远都是继续往前走,所以没有回头的必要。 // 如果一个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人做出了一个持久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的重点是彻头彻尾的大失败,这个选择仍然是值得关注且重要的。 对费奥多尔来说,导演先生做的诸多选择中,最让人在意的就是他与禾泽的关系。即便只是非常短暂的相处,他也看出了导演先生对禾泽不同的态度——过度的耐心和若隐若现的无奈。这很特别,特别的地方不是在于这近似朋友的态度,只要社交对象足够难缠和麻烦,费奥多尔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态度——这里点名的对象就是果戈里。但问题不在这里,他特别的地方在于——导演先生摆出了对待朋友态度的同时,还一并摆出了对待敌人的态度。 费奥多尔与许多人做过朋友,合作的对象是朋友,利用的对象也是朋友,果戈里……那种另说,但不管如何,他们大多都不得好死,跟他交朋友本身就是不明智的,更准确的说起来,他与绝大多数人都是以双赢为目的的社交关系。 他赢两次。 很少有人在这种社交关系中占得优势。但显然禾泽是个例外,费奥多尔惯常会通过高超的社交技巧使他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还第一次遇见禾泽这种“你哄我高兴我什么东西都可以支付”的异类,当达到目的的手段被利用对象当成了商品,这事就变得难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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