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太宰治就着手收集禾泽君的资料了。禾泽君身份简单,原名田村一郎,家住擂钵街。有一个赌棍父亲,曾经念过几年小学,后来他爸欠债太多就一直是失学状态了。太宰看了一眼就把这份简略至极的资料丢到一旁放置不管。再后来,他就被太宰收为部下了。 · 太宰的办公室。 “你在好奇。好奇我为什么要收禾泽作为部下,对吗?”太宰的眼睛像猫似的眯起,如此对广津说道。 “禾泽?”广津奇怪的发问。 “对。禾泽——他叫禾泽释之助。真是个令人惊喜的名字不是吗?”太宰愉快的说,将一叠纸丢到了碎纸机里。 广津迟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惊喜的,毕竟这种混黑后给自己取个化名的人一捞一大把。 “我确实是……等等!太宰先生,你往碎纸机里丢了什么?!”广津正准备回话,就注意到了正在被打碎的纸张上红色的标题。 那是港口黑手党内部记录成员身份的资料,上面会详细记录其过去的资料和在港口黑手党期间所完成的任务,即是在位时的功绩又是叛变后的催命符的存在。总之不是能轻易碎掉的东西。 “这些东西只是废纸罢了。”太宰就这么说着,销毁了禾泽释之助的全部资料。 或者更具体一点,销毁了禾泽释之助作为“田村一郎”存在的全部资料。 ……
第23章 事件 //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速行驶在砂石路上,要说这辆车的目的嘛。 非常简单,是为了给偷渡横滨、不办签证、烧杀抢掠的外国武装组织送盒饭的。 话虽如此,车上的人并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公民利益的化身,而是一支个彻头彻尾的黑手党小队。 嗯?你说这里是横滨。好吧,那正常起来的。 轿车里载着港口mafia最最万众瞩目的一对搭档,此时两人在各干各事,车厢里出奇的安静。 然而这样的平静终于被一通电话所打破了,是中也的手机响了。 “禾泽?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中也奇怪极了。 “很吵哦,中也。”太宰挂上耳机,继续翻看他的那本宝贝自杀手册,“你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 “还不是因为你。”中也恼火的开口,“每次都不见人影,动不动就玩消失。”所以自然就和禾泽换了手机号。 中也接通了禾泽打来的电话,然后才刚张口,对面禾泽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说话了。 “你好中也。我在警察局遇见了一个自称你哥的外国神经病,他说他要杀了你的朋友。” “……啊?你在说什么鬼话?” 中也直接被禾泽一连串的话整懵了。 电话里禾泽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一点急促的意味: “我并没有在说鬼话,这些都是真的,那个神经病绝对有杀了你朋友的实力,他和你一样会使用重力,如果你能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就再好不过——” 远处的一声轰响令禾泽的声音戛然而止,接而引发出的第二次巨大的爆炸,周围的土地都因此震颤起来,远方浮现出扭曲时空的重力球,将爆炸所产生的急剧热能困在一定的范围里,不安而躁动的火焰扭曲的叫嚣着。滚滚热浪卷袭着四周,道旁的枯木被倏的点燃,火光轰天而起,似乎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车上的人因为远处的情况躁动起来。 “那边是——” “为什么会有重力的异能——” “这样的场景——” …… “吵死了。”太宰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于是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 电话虽然依旧保持通畅状态,然而无论中也怎么呼叫,那边却只有断断续续的杂音传来。 是棘手的敌人。 中也这样判断着,看向依然悠哉惬意的翻着奇怪小册子太宰,皱着眉头道: “这是你安排给他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倒霉碰上了吧。”太宰说着,手上的册子又翻了一页。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是你的部下吗?你不想着去救他?” “是我的部下也没用啊。这种程度的异能,以他的水平,大概连一秒钟都活不下去吧。收尸这种事还轮不到我亲自动手——” 挟裹着重力的拳头擦过太宰的发丝打在高级的车载沙发上,留下一个扭曲的凹痕。中也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他就这么盯着太宰的眼睛,然而太宰的眼神却毫无变化。 最后,中也慢慢的起身了。 “广津先生。劳驾,把门打开一下。” 负责开车的黑手党成员连忙摁开了后车门摁钮,车厢背部的车门缓缓张开,中也借力登上车顶,周身泛起重力的红光。踩着车顶借力一蹬,冲向了爆炸所在的方向。 车子在一阵剧烈的震颤后,回归了平静。 “……太宰先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莫约过了三秒,广津试探的问道。 “对方是个拥有和中也同样异能力,且试图杀掉中也的朋友。”太宰开口道合上书本,舒展了一下四肢,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也就是说,他是妄图对组织内重要构成员以及准干部动手的敌人。面对这样的敌人,该怎么做还要我专门说出来吗?” “明白。”广津说着,向司机下达了太宰的指示。 太宰拨通了森鸥外的电话。 “森先生,大事不妙哦!计划有变。”太宰的声音愉悦而带着笑意,然而眼神却无比冰冷。 这种与声音毫不匹配的眼神多少有点让广津感到窒息。 电话那边传来首领略微拔高的声音,太宰捂住了听筒,直到那边声音消失了才继续说起来, “提前被他知道了……嗯嗯中也现在已经去了……这我哪里知道……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确实……行吧行吧,真是麻烦……” “小心点哦,森先生,这次搞不好会玩脱呢。” 太宰丢下这么一句,挂了电话。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爆炸发生的地点附近,即使还没有接近,重力扭曲的空间依然压迫着众人,似乎连骨缝都战栗着嘎啦作响。 然而太宰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将完全自杀手册放回口袋,信步走向重力风暴的中心。 风暴的中心,是痛苦的蜷缩着的中也,扭曲的重力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四肢和脸颊上的猩红色的暗纹仿佛颤抖般的闪烁着,他是灾祸的制造者,也是苦难的承受者。 没人知道刚刚的15分38秒内发生了什么,所有人仅仅只是感受到了天灾降临的0.3秒内带给人类最原始深切的恐惧。 “太难看了,中也。*” 太宰这么说着,随意的抓着中也的胳膊把他提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周围发生的引力场异常立刻消失了。中也的痛苦也随之消失了。 “你……” “我应该说‘就不能干净利落的去死吗?’对吧……”太宰扶住透支了的中也,轻声呢喃着。 随着重量的消失,剧痛消失了,中也的意识迅速淡薄。 中也没能听清太宰在讲什么鬼话,他只来得及懊悔的念出太宰的名字,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太宰将昏迷的中也丢给了重力场消失后赶来的中也的部下,转身离去。 “今天的任务取消。送我回总部。唔,渴了……再来杯咖啡——”太宰突然停下脚步,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是禾泽的手机。 一部在经历了两次爆炸却都幸运的不在重力扭曲范围内,依然幸存的手机,甚至现在依然保持着通话状态。 太宰沉默了片刻,将这部手机捡了起来。 “——来杯咖啡,要冰的,不加糖不加奶。”说完,将手机放进了大衣左侧的口袋里。 “那么太宰先生,禾泽君怎么办?”广津沉稳的问道。 “叫专门的人来收尸啊,收尸啊。这种事情还用我来教吗?” 广津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低头望着在他脚边倒在地上的禾泽释之助说的: “但是禾泽君还没有死啊……太宰先生。” “唔?”太宰治眨了下眼,偏头望向倒在地上的禾泽释之助。 他几步上前,蹲了下去。 黑发少年的样子委实算的上是凄惨,凝固的鲜血把他的头发结粘成一块一块的,灰尘与沙砾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手臂的形态极不自然,不,准确来说,是每一个关节处的形态都很不自然。 这不对劲。 太宰捏住禾泽的小腿,慢慢的弯曲他的膝盖,禾泽的身体痉挛般的抽搐了一下,却并不是清醒着的,只是身体对于疼痛惯性般的反应。 是还活着的,还会呼吸的样子。 然而,所有关节处的纤维软骨却全部被破坏掉了,即使外面覆盖的皮肤还完好无损,内里的关节却形同虚设,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从内部破坏掉敌人的骨骼连接处,手法干净利落,非常符合魏尔伦风格。如果这么做的时候承受者还是清醒的话,那么这简直是噩梦般的刑罚吧。 但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比起折磨他人施加刑罚,魏尔伦更喜欢使用重力干脆利落的从内部破坏掉目标骨骼器官结构,迅速的结束掉目标的生命,绝不会拖泥带水。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禾泽释之助身上没有任何魏尔伦造成的致命伤呢? “……太奇怪了,你为什么没死呢?”太宰自言自语般的发问。 昏迷着的人不会回答他。 // 为什么我没死呢?这件事情我也超级奇怪啊。 我在病床上躺着,浑身缠满了绷带,大半夜的不睡觉,听着手机里的录音。比录音里的太宰还迷惑。 从我失去意识到太宰来到现场的十八分钟,再折去中也和魏尔伦聊天打架的八分多钟。魏尔伦有整整九分钟的时间来杀我。那可是杀我一万次都够用的时间。所以为什么我没有死呢? 想搞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我只能接着听录音。 “……那么就把他带上吧。”太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 啊哦,原来我是这么得救的啊……我这么想着,然后被光速打脸。 因为太宰只是叫人随便给我处理了下伤口就连床带人的给我送走了…… 当我听到太宰对不知名的同事说,“把这床拆了带着禾泽跟我走”时我直接一个大写的问号。 什么东西? 我暂停录音,审视了一下现在还活着的、过段时间还能接着活蹦乱跳的自己,放下心来。 怕啥,都是过去的事了,折腾不死我的。 于是我接着听了。 然后又听到太宰和首领的电话。这是他们之间打的第二次电话,只能听到太宰的声音的我也分析不出他们具体交流了啥,但看上去好像是什么计划崩了商量如何补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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