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照了一下我的自身情况,发现我确实从某天起,就开始了“你说的对,但我就不”的行为准则,我一直把这种行为解释为“长大了,该叛逆了”,但似乎佐佐城的说法更说得通一点。 “佐佐城真的很厉害呀。”我夸赞道,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点了点头。 “但我觉得禾泽君比我厉害的多呀。”
第127章 荧幕 侦探社社员确实算得上一种蛮厉害的职业,所以我并没有反驳她的观点。 在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话题再次绕回了我这职业,信子对这个还是有点感兴趣的。 “是一家侦探社的调查员,也可以理解为私家侦探啦。不过我们社的业务范围很广泛,所以我们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的。”我回答道。 即使没有特别说明,但信子显然完全知道我说的侦探社是哪家。 “所以现在是禾泽君的工作时间吗?”佐佐城抬起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思考起来,“感觉这场有些不伦不类的慈善晚宴有需要调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现在的情况,因为信子的两句话分开来看都是对的,但合起来看又好像有点不对。我来此并不是为了调查,而是接了护卫委托——虽然最后我也没跟着上楼就是了——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点理解偏差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描述的那么细致。况且井上先生的会谈属于保密内容,本身也不适合说。于是我便简单的点点头承认了。 “这场慈善晚会确实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我认同了信子的说法,开口说道,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停止了。 因为会场出了状况。 照明设施突如其来的熄灭,骤然降临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会场,宾客们交谈的声音随着会场的伴奏戛然而止而戛然而止,莫约一分钟后才渐渐开始出现细碎的窃窃私语。 小时候家里偶尔会有断电跳闸的情况,特别是雷雨天,老旧的电路特别容易出现故障,整个屋子会一下子黑掉,然后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视网膜只能映出一片漆黑,在短暂的失聪错觉期结束之后会出现密密麻麻的、细碎的幻听,会感觉皮肤很痒,好像有虫子在身上爬。这个时候不能乱动,不然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地上的尖锐物划伤膝盖。也不能去找门,因为门是被反锁的,雷雨天在室内敲门会让邻居产生误解,诱发离谱的流言蜚语。不能尝试点蜡烛,因为屋子里只有没油的打火机和发霉的火柴盒。也不能哭,因为让自己显得很可怜也解决不了发霉的火柴、反锁的门和跳停的电闸。可惜的是某些笨蛋除了最后一步勉勉强强的做到了,其余的没一个做好的。这个时候就该乖乖的一动不动,等待名为“一会儿”的七小时四十三分钟,一切自然就会好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照明设施突然灭掉就是很糟糕的事情,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对于会场会发生特殊状况这事早有准备,当然考虑过可能会熄灯。但灯真的灭了的时候我还是被吓的“咯噔”一下。 事实证明心理准备做的再充分也没用,出了状况该被吓到还是会被吓到。 没办法在第一时间保持冷静,我只能在第二时间保持冷静来作为找补。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适应黑暗的环境。莫约两三秒后,我终于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周围事物的轮廓,在这种情况下 我注意到落地窗外的月亮显得特别显眼,泛着淡淡的血色红晕。但学过地理的都知道这样微妙的红色其实也是反射了太阳的光。 我适应着黑暗,借着月光寻找行迹可疑的人,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灯光突如其来的熄灭,但宾客并没有慌张,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主办方活动的一部分。可惜的是我很清楚这不是活动的一部分,这个按照井上先生的心意临时规划慈善晚会根本没整什么花活,能够掩护会谈的存在就万事大吉了。 宾客们的想法无论正确还是错误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情况能有序一点总归是好事——虽然可能性不大。 因为下一秒,原先一同熄灭的十七个液晶屏同时亮起。 惨然的白光打在宾客的脸上,也成功晃到我的眼睛。我听见信子的吸气声,抬头眯着眼睛想看清屏幕上的图像,屏幕闪烁着复古的雪花和波纹线。 然后旋律极其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屏幕上终于形成了稳定的图像。 我的眼睛也再次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 虽然看清了,但我怀疑我眼花了。 “这不是——”我错愕的有些失语,想说的话也中止了。 我已经很久没那么惊讶了。 当遇见的非日常事件太多的时候,你就会不知不觉把它当做家常便饭,遇见什么都会波澜不惊,偶尔还会生出“就这就这就这”这样的想法。 但这次是不一样的。屏幕中出现的并不是什么实名上网的主谋或者从犯——喜欢引人注意的发展发展总喜欢折腾这些大张旗鼓的幺蛾子——而是一个虚拟人物。 独特的碧绿色头发,对比鲜明的橘色眼睛,透明的有如软玻璃质地的外套之下是细吊带的白色背心,搭配一条蓝色的牛仔裙。 是一个我完全没见过,但一眼就知道她源自于哪里的虚拟人物。而且这配色,也就二刺猿敢这么弄了。 真的是一眼就看可以分辨出来。 因为她外套的领口挂着一个黑白熊的脑袋,蓝色牛仔裙上印着一个黑白熊的脑袋,背景是大大小小的黑白熊军团,面前的桌布也印着万人追捧的黑白熊学园长,再加上这独树一帜的画风——想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都难。 弹丸论破。 但是我没见过这号人。 《弹丸论破》是少见的我在两个世界都见过的作品,虽然我没能从这个共性里面深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同这个世界的小高过见面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弹丸有些奇怪的不温不火。明明是剧情和我曾经看过的一样,喜欢它的人正面反馈也很多——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希望可以放飞小高——但就是不温不火,并且游戏公司也濒临倒闭,最后还是我绷不住了救了一手才接续了出二的希望。 这些暂且不提,要知道这个碧绿色头发的妹子我也是真的没见过啊。头发绿的跟最中似的,得亏她是个二刺猿,难道是这个世界衍生出的新人物?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我确认过的,这和世界的小高也就是个卖刀片的普通航天员,不掺和复杂的事情的。 在我被莫名其妙出现的虚拟人物弄得头皮发麻大脑过载的时候,荧幕里的少女已经开始一手捏着话筒、另一只手对着话筒拍来拍去了,随着她的动作,会场里也很快被令人牙酸的、刺耳的杂音覆盖。 “喂喂,听的见吗?”少女对着话筒说话,即使是很轻的声音被放大一百倍也让人感觉非常难熬,但很快,声音恢复到了能让人接受的范围,“……看来是可以的,那就好。” 有一说一这一套操作确实有希望峰学校开学仪式那味儿。 周围的人也被这套操作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离自己最近的荧幕上。 “稍等,我找找稿子。”绿衣服的少女如此说道,把观众们晾在一边,开始在一大堆黑白熊中翻找起来。 然后一群人就看着她找稿子。 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看她找稿子没意思,我在看的是“在场的人中有谁不看的”,众所周知特立独行的人不会去做和大众同样的事情,在特别场合优先观察没被突出表现的地方更容易获得线索,就像魔术师总会把真相藏着无人在意的角落一样。 所以我扫视周围的人,并且很快和信子对视了。 我愣了一下,信子也是。不过她回神的比我快一点,所以她先发制人的开口了。 “这是什么情况?”信子问道。 “……不确定,再看看。”我卡顿了一下才回答道。 她好像也没看荧幕的样子。 而且也在观察现场。 我这样想着,戳开助哥的邮箱,将视线重新投向屏幕,手上动作没停的盲打了一封简述状况的邮件发给助哥。 在我发完邮件之后,佐佐城信子开口说话了。 “刚才我听见了一点动静,在屏幕上那个人试音的时候,好像是——” “啊,找到了。” 但尾音却被疑似来自弹丸论破的小姐的声音遮住。 不过问题不大,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我点点头回答道。 “嗯,我也听到了,而且我敢打赌,最多一分钟,这件事情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这样回应着,余光瞟到了信子的神情——是知道缘由但想听人接着说下去的神情,于是我转头望向信子,在绿头发女孩平铺直叙的语调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可以被听见,“屏幕上那个弹丸论破小姐会亲自开口,虽然看上去必要性不大,她这样做当然是有好处的,比如获得一群……”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暗淡光芒照亮了会场紧锁的大门,对方准备充分不止是监控系统似乎连照明系统和主控室都一起征用了。 会场一片哗然,被此起彼伏的声响淹没,刺的人头脑发懵。 我顿了顿,接上刚才的话: “——比如获得一群cos世界名画的尖叫鸡。”
第128章 瑛太 现在是东京时间21点23分,距离我理论上的理想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但非常可惜的是会场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我显然很难在理想时间下班了。 在荧幕重新亮起的时候我就迅速的观察过全场,值得注意的是公关官消失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同他短暂的交流中我无法判断出他正在进行的工作是什么,只有隐约的直觉告诉我他和控制会场的人不是一伙的。对于这个直觉我还现编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假设公关官和它是一伙人,荧幕上绝对不会出现橙配绿这种离谱配色的。 我整理着现有信息,要捋清现场的状况。期间和信子对视了,还回答了她一个问题,而我在做这件事情的同时,绿头发的姑娘也在发言。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无聊无趣的大人们,你们好。在此,我非常高兴的宣布——从现在开始,在座的诸位都成为了伟大的学院长黑白熊阁下的人质啦。”在诡谲的氛围音乐和奇特的画风之下,女孩平铺直叙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割裂。 伴随着她的声音,她身后的黑白熊军团像是应援团一样原地蹦着挥舞爪子,其中一只黑白熊跳到桌子上,张开爪子,摆出类似于预备跳水的姿势,然后口吐人言。 “没错,我就是伟大的黑白熊学园长,可悲可怜的人质们呐,欢迎各位参加希望峰学园超级绝赞、超级有趣、超级凄惨的绝望宣传计划,噗噗噗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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