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今鹤永夜愉快地吃着点心,代表波本的手机信号从学生公寓里出来,离这边越来近了。 无论是对宾加动手,还是对他现在还是重用的“波本”出手,对朗姆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听话的下属他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损失掉这些,对他来说只是难受一阵。 哪怕在疗养院的地下室看到菊叶留下的话,也顶多气他两天,让他睡不着觉而已。 要想真正让他伤筋动骨,还是得对他本人出手。 还不能让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些聪明人察觉到异常。 要是被他们发现组织的Boss换人了,没有人再约束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不然的话,今鹤永夜真的挺想把朗姆从黑衣组织里开除。 这应该是最让他难受的一种做法了。 今鹤永夜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在他的第二份点心吃完的时候,安室透来到了这片区域。 既然朗姆说了看到甲州威士忌就能明白他是谁,那当然是从人多的地方开始找起。 安室透直接去了繁华的街区,他给朗姆发了一条汇报,自己已经抵达墨田区,然而没多久之后,朗姆就给他回复了一个地址。 地址还真是在闹市区,只不过离安室透这边还有一段距离,安室透看着他发来的邮件,脸色微微有些发沉。 东京一千多万人口,哪怕只是墨田区,也有三百多万,就是他们公安想找一个人在哪都不容易,朗姆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给出地址。 到底是他提前知道甲州威士忌的位置,还是他的情报能力太过强大了? 而且……他让自己去找甲州威士忌,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起来很急,就好像深怕甲州威士忌跑掉一样。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安室透心脏忽地一跳,一种莫名的预感从心底浮现出来。 他连忙驱车赶往地址,车还没停稳,他就看到了坐在对面店里的年轻人。 他穿着黑色风衣,少见的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配饰,只不过在白色的碎发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许红色的光亮,似乎戴了红色的耳钉。 注意到窗外投来的目光,那名白发年轻人微微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室透抓着钥匙的手不由自主收紧。 “菊叶……” 原来他才是甲州威士忌!!!! 难怪朗姆说看到他就明白了,难怪提到这个代号,其他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一脸糟糕透了的表情。 竟然是这样!!! 安室透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他都给羽切发了邀请函,把羽切带到珠宝艺廊,现在人都快被他送进监狱了,他还想干什么? 来挑衅自己吗?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公安,还想把他抓起来? 对面的白发年轻人看到他站在原地不动,又像是害怕他看不到自己那样,连忙抬起手挥了挥。 他还用有些亮晶晶的眼神望着安室透,安室透很怀疑,要是自己不回应的话,自己的代号下一秒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响起了。 安室透深深吸气,抬脚走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慢?” 安室透才刚推开门,就听到对面传来了白发年轻人的声音,好像他们已经提前约好了。 安室透心里一气,不是他们在羽切的电脑里面装高强度的钢化玻璃吗? 他都怀疑那是防弹玻璃了,就这么不想让人破坏羽切的电脑,就这么急着给人定罪? 他脸色难看地走过去,在这个白发年轻人面前也不需要掩饰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语气很不好。 对面的人看了看他,像是有些意外,然后坐直了身体说:“别那么生气嘛……” 他像是想要摆出严肃的表情安慰对面的人,然而没能成功,安室透根本没有从他眼里看到半点内疚,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就好像他在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在这个人眼里,到底又还有什么是真正正常的呢? 能够肆意杀掉可能泄露他们组织消息的人,毫无心理负担地杀掉公安,用重伤的人来威胁…… 安室透忽然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出来!” 这家店似乎是大型连锁,店员和客人都很多,在这边还是太不方便说话了。 白发年轻人有些无奈地站起来,看似顺从他的动作,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对远处一个长相明艳的高挑女生眨了眨眼睛。 安室透敏锐地侧头,却只看到他微微扬眉,嘴角挑起,露出一个轻松而又挑衅的笑容。 ——他刚刚喝果汁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安室透莫名地想到,菊叶的惯用手一直都是右手,他表现得和一两年前的时候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更过分一些,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呢? 他真的受伤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白发年轻人的右边瞥去,然而他今天穿的风衣似乎不是很合身,比他平时穿的还大了几分,袖子长得都快裹住整只手了。 只留下一点点手指尖露在外面,注意到他的目光,白发年轻人把手抬起,对他轻轻晃了晃。 安室透脸一黑,用力把他拽到街角。 “你们就这样送羽切去死吗?”他直接挑明了说道,“他不是跟你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什么孤儿院?”对面的白发年轻人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这和骂别人没爹没妈有什么区别?” 他总是这么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答非所问,很久以前与白发年轻人相处时的画面再次冒了出来,安室透阴沉的神色变得微微扭曲了。 这时白发年轻人却往远处一瞥,然后轻声笑了起来:“你很累吧?” 他忽然这么说,安室透不由得一愣,几乎不受控制地要以为他是在说他们和医生作对,一直这么徒劳地追逐,无用地努力着,始终找不到线索,也抓不到任何东西。 到了最后,还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们的行动而出来顶罪。 安室透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紧了,然而下一秒,白发年轻人却说:“我记得以前给你打电话,明明是大早上的,太阳都还没出来,你却把电话给接了……” 还一点被人叫醒的怨气都没有,这是根本就没睡吧? 白发年轻人有些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了怒火,这都怪谁呢?? 谁会因为一个电话没接到,就怀疑他有问题啊!! 还一副这个家伙得到了Boss的秘密好像要跑掉了的样子,就这样闯进他家里乱翻一通! “你少提以前的事!”安室透想也不想就开口,他们现在说的,明明是羽切的问题。 哪怕白发年轻人录了音,把这些话都发给朗姆他都不怕,他还能说跟羽切是在别墅里认识的,可那家伙却被菊叶他们拉出去顶罪了。 他的愤怒从眼中浮现出来,白发年轻人却好像看不到一样,又像是根本就不想聊这个话题,装作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说:“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叙旧的吗?” 哪有这么回事! 明明是朗姆叫他来的! 等等,朗姆—— 安室透自从见到菊叶之后,还没有给朗姆发过消息,朗姆叫他来找菊叶,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把菊叶抓住? 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要找的是菊叶就好了,还叫了他那个从来没有人叫过的代号。 想到他是怎么得到代号的,安室透心头又是一阵火起。 这家伙就是靠诸伏景光的牺牲才拿到代号的! 用抓住卧底来证明了他的忠诚,哪怕他是北岛科技的人,Boss还是把他放进了组织里。 诸伏景光一直觉得他活下来的事有疑点,安室透却觉得,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菊叶动的手脚。 他要是想让诸伏景光活下来,哪里用得着那么复杂,最后还把重伤的诸伏景光绑在剧院里威胁他们。 他绑得毫不留情面,哪怕知道诸伏景光情况很差,也没有给他处理,在诸伏景光逃走的时候,还对他下了狠手。 要不是剧院地形复杂,各种各样的道具又多,完全遮掩住了诸伏景光的身形,他还不一定能逃得出来。 安室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做好事的可能,然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以及朗姆的命令又确实有疑点。 这时他忽然想起,他进去的时候,看到菊叶点了两份甜点,但桌面上只有一张小票,上面打印的也是一份甜品数目。 也就是说,还有人帮他点了一份。 或者他是见了什么人,那个人点了和他同样的东西,后来什么都没吃就付钱走了? 这样也不太对,菊叶不像是会随便吃别人东西的人,而且从小票的时间上来看,他到那里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前。 见面时间这么短的话,跟他见面的说不定只是个关系一般的人,那他就更不会动对方留下的东西了。 安室透脑海中不知怎么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侧对着他们的一个高挑女生起身去结账,她桌面上有着和菊叶那边一模一样的点心,还有着一杯咖啡。 ……两份小票?! 最后她好像把其中一张小票拿起来,收进了口袋里,然后拿出了钱包。 如果只是收据的话,直接放到钱包里不就好了? 不少人都有这个习惯,为什么要把小票放到口袋里呢? 难道那张小票很重要? 菊叶今天真正去见的是她?! 这个猜测让安室透的心跳不由得变快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朗姆异常明显的命令也能解释了。 他的目标有可能不是菊叶,而是菊叶想见的人! 在朗姆眼里,他就是只是“波本”,和菊叶没有那么深的恩怨,看到菊叶,为了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甲州威士忌,他会比平时更快地汇报情况,朗姆也就能借着这次汇报,确认跟菊叶见面的到底是谁了。 原来这才是朗姆的目的…… 安室透一直都知道朗姆的心思很深,可没想到他直到现在都还在防备着自己,连这次任务的真正目标都不直接说出来。 又或者是菊叶要见的人太重要了…… 所以菊叶才会听话地跟他出来,又一直在答非所问,就是为了牵扯住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注意到那个女生。 他刚才还往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在确认那个女生有没有离开吧? 朗姆一直都很在意北岛科技,菊叶又是医生的人,能同时引起他们注意的人,就算不是医生易容而成的,也跟医生有着很深的关联! 安室透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白发年轻人,似乎是因为那个女生已经走掉了,他显得更放松了,还带着点一切都要结束了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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