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喜欢的吃食,两人眼睛都亮了。甭管在外面怎么浪得飞起,此刻他们都是甜甜的坏小孩,异口同声的喊着“谢谢妈妈~妈妈最棒了~”跑上楼。 钻进二楼泽村荣纯的房间里,两人挤在矮桌前人手一块切成三角形的西瓜啃得满脸汁水,用同样耷拉着眉毛撇着嘴的表情面对厚厚一摞课本。 无论哪个科目,每一本都崭新如初,新鲜的仿佛是刚离开印刷厂。 明明是在说学习方面的事,多田野树却像看着自己孩子误入歧途,眼神十分痛心疾首:“荣纯……你还没放弃去青道吗?要不咱还是算了,正常入学考试最晚在二月份,来不及的。” “才不是非青道不可,毕竟我都答应小树一起去稻实了。”泽村荣纯保持着苦大仇深的表情偏过头去,伸长手臂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捻起封面,掀了又没完全掀开,既害怕又嫌弃但还舍不得放弃,就像是面对着冒烟起火的炒菜锅、被猫猫狗狗尿过的漫画书、好不容易从马桶抢救出来的手机……大体就是那么个状态。 “那你把课本搬出来做什么?”多田野树更加不解了。 “青道的人太讨厌了,我想狠狠地报复他们!”泽村荣纯见小伙伴依旧不明所以的啃着瓜,自己赶忙也咬一大口,抱怨归抱怨,难得从长野老家寄过来的西瓜一口都不能少吃,“噗噗噗”把瓜子吐到盘子上,才含混不清的继续诉苦:“我那天回来换了趟球服又赶过去,超级惊险的在最后一秒冲刺撞线,拿到了最后一张号码牌。” 与其说是“拿”,不如用“抢”更为合适,差点把负责发号码牌的太田部长一头撞到桌子上。 “既然赶上了,为什么没拿到免试资格?不应该啊,青道的教练组瞎吗?!”多田野树惊呼了一声,一颗漏网之瓜子被他一不小心喷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命中了泽村荣纯的脑门。 “为什么?哼!” 本来说起特招生考试就火大的泽村荣纯这下子更生气了,手往脸上一抹弄掉脑门上的西瓜子,扑过去对着多田野树的脸一通猛掐,被掐的某人自觉理亏也不敢反抗,脸都挼肿了才终于被放过。 “青道根本就没给我上场的机会!” 多田野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不可能吧,青道这不成了耍人玩了么。” 不怪多田野树如此讶异,他太了解幼驯染的天赋有多么可怕了。 在他看来,只要泽村荣纯去参加了选秀就绝不可能落空,自家小伙伴的实力是可以在任何一所高中的棒球部直接进一军的水平,怎么可能会被急需好投手的青道放过。 与从小打软棒、年龄一到按部就班加入少棒打硬式棒球的多田野树不同,泽村荣纯小时候是玩音乐的,据说是什么“绝对音感”,十八般乐器全都玩得转;后来为了保护被欺负的多田野树找上十五岁的大孩子干架,打的多了,国中一年级就当上了整所学校加上附近几个街区的老大;总之就是对棒球丝毫不感兴趣,任由多田野树安利几百上千遍他也懒得去了解,结果就因为看了一场U15国家队的比赛突然说要当投手,行动力强得可怕,转天就加入了多田野树的少棒队,系统训练三个月升入正选,五个月以绝对实力当上王牌投手,第六个月也就是今年的全国大赛中带领队伍打进八强。 虽然他们少棒原来的王牌实力一般,或者说这支队伍整体就偏弱,说是咸鱼队也没差,这些都无法阻止泽村荣纯闪闪发光。 要不是泽村爸爸的乐队贝斯手急性阑尾炎发作,眼看筹备半年多的live要开天窗,不得已临时把泽村荣纯捉走救场子,导致他没能赶上全国大赛的八进四比赛,否则四强甚至决赛也不是不可能。八强的尴尬排名导致东京地区的豪强学校中只有稻城实业愿意给他俩内定名额,这还是因为少棒的监督跟稻城实业的国友监督是前队友,私下关系好所以一个肯交底另一个愿意信。 一般来说特招生分为两种:一种是全免或部分减免择校费加免试,甚至配有奖学金,高野连严格限制这种的名额数量,以免战力过于倾斜,而大多数豪门每年都招不满,只有最拔尖的天才球员如成宫鸣能享受这种高规格待遇,通常都是内定提前签协议;另一种则是参加学校独立举办的特招生考试,走这条途径的特招生可以免入学考试,对于大部分学习成绩不佳的球员来说简直就是救命。 稻城实业给的名额是第一种,泽村荣纯减免60%、多田野树减免20%,从减免学费的金额上就能看出学校对两人的重视程度。 但成宫鸣在稻城实业,泽村荣纯倒不怕竞争,纯粹是私人感情上的原因,他不太乐意见到成宫鸣,因此才在西东京挑挑拣拣选中了青道——传统强校、有强力打线和关东第一铁捕,唯独投手支棱不起来,简直是他这种想尽早上位王牌的投手梦寐以求的队伍。 为此泽村荣纯参加了青道的特招生考试,想争取一个免试名额。 “究竟是怎么回事?”多田野树追问道。 泽村荣纯至今对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忆犹新:“考核内容是让我们组队跟青道打比赛,位置和出场顺序全部由青道教练组指定。” 多田野树光听个开头就开始窒息了:“一群第一次见面、实际水平未知、彼此之间不可能存在信任的国三生,和多训练了一两年、就算没有默契起码知根知底的前辈打比赛,输个几十分甚至上百分都有可能,青道到底是招生还是结仇啊?” “青道应该是想看抗压能力,毕竟他们的投手老是崩溃嘛。”听起来泽村荣纯并不觉得青道给出的条件令他为难,“跟不熟悉的捕手搭档容易放不开,球就会变得好打,守备肯定跟不上,就算好接的球也会漏掉,失误和失分会加剧恐惧……这种情况下还能稳得住、充分发挥出全部实力的球员才是青道想要的。” 在入学前充分了解过青道这所学校,能分析出这些对于泽村荣纯来说并不困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习成绩并不怎么样却能懂这么多,可能是棒球之神帮忙开挂往他的脑袋里塞满了棒球知识吧? “那就更不应该错过你了,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稳的投手。”这还是多田野树谦虚了的说法,他甚至怀疑泽村荣纯去医院拍胸片,胶片上根本看不到肺,整个胸腔全是心和胆。 “所以我才生气啊!我是最后一个号码,首发没叫我也没出声,结果中间换来换去就我没被点到,我抗议也没人理,最后拉着那个墨镜大叔监督要个说法,你猜他说什么?” 泽村荣纯越说越气愤,把面前的矮桌拍得“嘭嘭”作响,不堪重负的发出想要裂开的声音。 多田野树赶紧握住泽村荣纯的手,一边安抚一边顺着他的话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居然说青道不需要无视规则纪律的队员,可我哪里无视规则纪律了?我自从开始打棒球,架也不打了车也不飙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凶连烟都不敢叼,只能嘬着根白糖棒,他还想怎么样!” 多田野树看看自家小伙伴红配绿的一头乱发,再看看他耳朵上一二三四五六七总之是一大堆耳钉耳环耳骨钉,沉默了一会儿弱弱的开脱道:“可能是因为你迟到了吧……” 泽村荣纯还是气成河豚的样子,大声反驳:“我没迟到!本来是提前两个多小时去的,虽然又回来换了下衣服,但最后卡点到了,卡点怎么能算迟到呢!” “好好好你没迟到,是青道眼瞎毛病太多。”多田野树继续给柴柴豚顺毛,“但这跟你把课本搬出来有什么关系?” 泽村荣纯嘴角扯开大大的弧度,得意洋洋的扬起了下巴:“哼哼~我的报复计划,就是考上青道然后不去,让他们充分感受一下本可以拥有我却失去了的痛苦!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啊这……”多田野树看看崭新崭新的课程,再看看自信心满满的泽村荣纯,小心翼翼的戳破了他的美好幻想:“荣纯你可要想清楚,私立学校偏差值要求很高的,以你解二元一次方程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真的是报复青道而不是为难你自己吗?” 泽村荣纯显然没想到这一茬,笑容僵在了脸上。 多田野树见劝阻有效打出了暴击,立刻继续劝道:“所以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稻实和青道都在西东京赛区,以后比赛肯定会遇上,等我们赢了你再当面嘲讽效果岂不是更好吗?” “有道理诶,小树你真聪明!”泽村荣纯从来不是听不得劝的人,迅速开始摸着下巴美滋滋的畅想未来,“到时候要怎么说呢……” “就说‘被无视规则纪律的球员打败的滋味好吗?真可惜,我本来为了泷川前辈想去青道的。’怎么样?”只要泽村荣纯能开心,对待自家幼驯染十分没有原则的多田野树积极主动的帮他出谋划策。 “为了泷川前辈……”泽村荣纯的内心疯狂动摇,那可是整个关东投手圈风评最好、所有投手都梦寐以求的神级搭档,“小树,要不我再努努力,考一下正规入学试试?” 多田野树也拍桌子了:“不行!你都答应我一起去稻实了,不许再想去青道的事,我不同意!” 真当好脾气的捕手不会吃醋吗?醋死了好吗!
第108章 No.04稻实 用来休养的近两周时间很快过去了, 御幸一也却觉得度日如年,无论是多次轮回的心理上还是这具身体的生理上,都早已习惯了夜以继日的密集训练, 像现在这样闲到长草发蘑菇的感觉已经数年不曾体验到了。 什么?为什么休养从一周变成了两周? 因为休养的第一天, 御幸一也在校园里坑完偶遇的倒霉催不良少年, 又闲逛了一圈堪堪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迈进教室门, 迎接他的就是被无视而火大的仓持洋一的“热烈欢迎”。 当时还处在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恢复期,御幸一也哪里躲得过拥有丰富格斗经验的仓持洋一的铁拳,登时两眼一翻、半声不吭的直直朝后晕了过去。 鉴于他晕的太快,仓持洋一一度认为自己这是被碰瓷了。 御幸一也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二度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检查,重复一遍昨天的流程后, 医生再次给出没问题的诊断,只是把休养时间增加了几天, 甚至恐吓不把一时的伤情当回事的话, 有可能会导致今后再也不能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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