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屁股不停地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还时不时把手伸到课桌下不知在干什么,但那副心虚的样子预示着绝对是见不得人的事。 看似凶神恶煞大大咧咧的仓持洋一敏锐的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一下课就冲到御幸一也的座位旁,见他一只手仍放在桌子下面小幅度的活动着,翻了个白眼后狠狠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通常御幸一也不分上课下课都在专注的看记分册,像是只惯偷浣熊,仓持洋一踹桌子时只会用无奈的语气抱怨让他别破坏公共财物,即使被任课老师抓现行也笑嘻嘻的听训然后死性不改。这次却突然退化成了羞耻心尚在偷东西被抓现行会炸毛的狸猫,而且反应激烈到差点把桌子给掀了,一头梳得还算整齐的棕毛也全都炸了起来。 仓持洋一满脸复杂的看御幸一也把手从课桌下拿上来,没了遮挡的西服制式校服裤在不可言说的位置被顶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明显到让他下意识就拿本书挡住自己的视线:“御幸你……” 御幸一也抬手捂住仓持洋一的嘴,抢先开口:“别乱想,你现在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事实真相。” “那事实真相是什么?口口还是口口?”仓持洋一捉了御幸一也的手腕,嫌弃的从自己嘴巴上拿下来,他之前可是亲眼见到这只手往桌子下面放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闻到了那什么的味道。 “……别猜了,总之都不是!” 御幸一也三缄其口,任凭仓持洋一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多透露半点,论硬气程度和耐受力,确实很少有人能超越需要连续数小时保持深蹲姿势还能腿脚不麻腰杆儿挺直的捕手。 “我懒得管那么宽,但是御幸……”仓持洋一弯下腰贴近了御幸一也的耳朵低声警告,“真要憋不住你就去厕所发泄一下,别在教室里做这种耍流氓的事,虽然你只有棒球技术和这张脸能看,但班上女生经常盯着你看,你也不想让咱们棒球部名声扫地对吧?” 几句话说完,御幸一也那张池面脸阴沉的可怕,粗粗的眉毛像是毛毛虫一样扭在一起。他看上去真的很想为自己辩解,但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不得不说,御幸一也的抗拒给仓持洋一本来没那么旺盛的好奇心上添了一把柴。 御幸一也不对劲的状态延续到了下午的训练,打击练习因为下盘不稳成绩一塌糊涂,但是“捕手”和“下盘不稳”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能加入年度笑话集锦。今天没有守备练习,而当他进牛棚蹲捕的时候,姿势别扭到连迟钝如降谷晓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在御幸一也第三次没太控好的球险些捕逸后,降谷晓停下投球,古井无波的双眸无比平静的看着他:“御幸前辈……” “我没事,别问,问就是没事!”御幸一也拒绝三连。 降谷晓乖乖点头,说出口的话却是杀人还要诛心:“既然没事,请前辈认真一点,不要在接球时摸鱼。” 强打精神好不容易应付完预定的球数,御幸一也带着前所未有恐怖的低气压拒绝了想多投几球的降谷晓,还没来得及离开这是非之地,泽村荣纯就滋儿哇乱叫地缠了过来。 “Cap!Cap!你已经欠了我两天的投球了!王牌优先不等于说除了王牌其他投手都不管了吧!” “今天不行……” “但是9号球和11号球最近状态不好,小狼崽研究了改进方案,说最好再让Cap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跟在泽村荣纯身旁的奥村光舟满脸不爽的点了点头,这种一直被压一头的感觉让他完全不想开口跟御幸一也交流。 一听到奥村光舟插手了号码球的开发,心理上被侵犯领地的反感立刻压倒身体上的不适,御幸一也看了一眼形影不离的两人,停住脚步转身回到本垒的位置蹲下张开手套:“热身都做好了的话就投吧,先投五个11号球。” 降谷晓闻言也不走了,直勾勾的顶着御幸一也,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在叫嚣着还想继续投球。 泽村荣纯自然是做好了热身的,但可能是被降谷晓的气势影响到,他投球节奏偏快,连续几球手指没有握好就投了出来,以至于球路跑的极其离谱,让本就状态不佳的御幸一也一连漏接了两个。 这下在场的人都发现御幸一也状态不对劲了。 “Cap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直说啊,正捕手突然倒下的话,不管是我们投手阵还是奥村少年他们都会很困扰的。该不会又发烧了吧?!”说着就想冲过去摸额头测温 “没发烧,你别过来。”御幸一也回想起那锅配方违背人类接受极限,味道古怪到不可名状的土方药,顿时精神萎靡胃里翻江倒海。 降谷晓已经走了过去,摘下御幸一也得面罩摸了摸他的额头:“嗯,不是很烫。” “只用手是不行的啦,要这样!”泽村荣纯一把拉过奥村光舟,带着手套的右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将两人的额头紧贴在一起,“看到没有?要这样测体温才准确!咦?小狼崽你的体温有点高哦?”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泽村荣纯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对奥村光舟的关心,“脸也很红,难道是流感?捕手宿舍都中招了?!” 奥村光舟白净的脸蛋羞得通红,却没有半点反抗动作:“请放开我!如果真是流感的话,离这么近前辈也会被传染的。” “有什么关系,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御幸一也刚想嘲笑两个投手的单细胞,突然察觉到自己这无异于承认得了流感,土方药的恐怖再次涌上心头,跟那玩意相比他的窘境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所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仓持洋一靠在牛棚的入口处,旁边站着来叫泽村荣纯去补习的金丸信二和东条秀明。 大家都对那次的神秘药物记忆犹新,仓持洋一也知道御幸一也怵头这个,不给人活路的威胁道:“不老实交代就当你是感冒了,我这就让泽村去熬至少三天份的特招药给你灌下去。” 此话一出,御幸一也直接举双手投降:“痔疮!我痔疮犯了行了吧?” 可惜他的对手是知根知底的仓持洋一,他挑了挑眉,压根就没信这套说辞:“痔疮犯了你手老是往前面放,你糊弄鬼呢?泽村,五天份的特效药,缺什么材料尽管跟我说,保证鲜活品质。” 御幸一也脸都青了:“仓持你做个人吧!” 仓持洋一摊了摊手:“说不说随便你啊,又没逼你,我们还是很民主很尊重个人隐私的嘛。” “这可是你们非要知道的确,千万别后悔。”御幸一也黑着脸把手伸向皮带搭扣,“唰”的一下就拉开裤链拿出杯具,露出后面令人震惊的内幕,“现在,满意你们看到的吗?” “眼睛要瞎了。”仓持洋一悔不当初。 奥村光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泽村荣纯脸上,拒绝往旁边瞥哪怕一眼。 松方组的两位默契满分第一时间抬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意外的是两个投手异常淡定,日常上课睡觉的降谷晓还在困惑中:“这和今天状态不好有什么关系?” 而泽村荣纯恍然大悟:“原来是〇〇被蚊子叮了啊,早说不就行了,我知道一个土方……” “不需要!”对泽村家土方药有ptsd的御幸一也坚决拒绝,“已经不痒了,完全用不到那种东西。” “但你看起来还是很难受。”降谷晓读不懂空气的点明了这个大家都看得出的事实,“被蚊子叮到摸清凉油可以止痒,我那里有,可以借给御幸前辈。” “不用那么麻烦,挠挠就行。”御幸一也再次受到惊吓,泽村荣纯的药顶多难喝到失去意识,降谷晓这简直是想要弄死他这个人,他不得不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这俩。 泽村荣纯眨眨眼,迟疑着开口:“那要不……我帮你挠挠?” “哈?” 奥村光舟一把捂住了泽村荣纯叭叭儿啥都敢往外秃噜的小嘴:“泽村前辈刚才什么都没说。” “他说可以帮御幸前辈挠〇〇。”降谷晓复述了一遍,“我也可以,所以挠完之后能让我投球吗?我还想投。” “唔姆姆姆姆——”有被挑衅到的泽村荣纯拼命挣扎,可惜被同样是强肩捕手的奥村光舟摁的死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降谷晓露出带着小花背景的笑容:“我赢了,所以……” “再多说一个字,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投球了!”
第024章 No.02药师 因为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赤苇京治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寄宿在长野的泽村家,为了表达对同样生活富足啥都不缺的妹妹一家的感谢,赤苇妈妈给刚刚显露出对棒球的喜爱之情才六岁的泽村荣纯报了东京最好的少年软式棒球队的暑期体验班,还把自己八岁大天天抱着排球睡的儿子也塞进去陪他。 即使软式棒球比硬式棒球的杀伤力低,两个人的年龄还是太小太过脆弱,只能学习理论知识和练习投接球,不被允许参加任何比赛。 就是在那时,泽村荣纯如命中注定一般,遇到了在桥洞下练习挥棒的轰雷市。 “最近排球部在合宿集训,你跟我一起过去吗?”赤苇京治要不是怕泽村荣纯会被见猎心喜的青道扣留,他也不会请假出来接人,今天回去之后还要安抚昨晚自主训练被放鸽子而闹脾气的木兔前辈,想想就开始头痛了。 “不用啦,今天我去找雷市他们训练,你不也说过让我多和现在的捕手培养默契嘛。” “嗯,注意球数,我会给秋叶君发邮件确认的。”赤苇京治并不担心泽村荣纯的生存问题,把他放在山里野外求生个十几天都能活蹦乱跳,更不用说有钱有房在东京这样的大都市里了。 泽村荣纯把球包往脑袋上一套,抢先一步冲出家门,跑出去十几米又扭身使劲摆了摆手:“我先走啦!放心吧,练习新姿势时我会记得用毛巾的。” 这些年为了学习棒球每年都要来赤苇家住上一段时间,附近的邻居和商店街他混的比这栋房子的原住一家三口都要熟悉,待遇堪比网红出街一路招呼打下来,怀里就抱了个装得满满的、不停向外散发食物香气的巨大纸袋。 赤苇家所在的住宅区与轰雷市在桥洞下用建材板搭起来的窝距离好几个街区,但泽村荣纯没坐电车,作为漫山遍野跑大的乡野之子,又常年进行高强度素质训练出的体力怪物,这点距离慢跑过去勉强能算个热身项目负重跑。 清晨的河堤附近到处都能看到锻炼身体的人,有如风一般轻松惬意的,也有好像随时会断气让人想给他打急救电话的,还有在草坪上躺平装死的。明显属于第一类人,跑了将近十公里连大气都不喘一声的泽村荣纯隔着老远就看到距离桥洞不远的地方,两个人正拿着球棒卖力的练习着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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