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实那边成宫鸣去右外野被遛了一圈, 不爽至极扑上去跟罪魁祸首泽村荣纯互掐脸蛋, 引发了大家轰轰烈烈的站队和拉偏架的行为艺术。 而得了不少分差一点就能追平的青道这边却也不太平, 站在栏杆边原是负责加油的替补队员见势头正好的一局戛然而止, 忍不住撇过头去跟旁边的队友抱怨道:“总感觉,仓持那家伙很不擅长应对稻实那个泽村的样子,这都……” “快别说了。”站在旁边同样是钉死在板凳席上替补的另一个队员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在栏杆的掩护下拼命用胳膊肘子偷偷捣他,眼睛使劲挤得整张脸都要扭曲了,想提醒他背后说别人小话时必定被听到的定律, 然而当事人已经走到跟前了实在不敢说出口来。 \"凭什么不能说,这都已经是他第三次光速出局了。\"抱怨的替补队员完全没届到队友的拼命提醒, 他起初不敢说的太大声怕教练组听到, 却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你表情这么痛苦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他才二年级明年还有机会,自然不会像我们这么拼命。就这打率根本上不了垒,跑的再快能有什么用?” 另一个队员实在是拦不住小伙伴的作死行径, 再看一眼黑着脸的仓持洋一, 无奈的低下头不吱声了。他们虽然是三年级的前辈, 却只是背号两位数、除了代打极少能获得上场机会的替补, 在棒球部中的话语权远不及能够牢牢把持住先发位置的后辈。 “*粗口*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过来的?!”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仓持洋一没有理会他们, 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到放球包的地方坐下, 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御幸一也朝两人挑了挑眉, 这种冷处理让心虚的前辈们脊背被冷汗浸透了。 一军中总共就仓持洋一、御幸一也和川上宪史三个二年级生,为了体贴喜欢窝在角落里自闭的御幸一也, 三人的球包都放在了最后排的椅子上,今天还没有捞到出场机会的川上宪史帮忙递过来毛巾和水,轻声安慰道:“别听前辈的话,你今天表现挺好的。” 御幸一也接过水灌了一大口后低头在肩膀处的球衣上擦了擦嘴边溢出来的水渍,才拍拍仓持洋一的肩膀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前两次都是一球出局,这次你坚持到第二球才被解决,虽然是双杀打但从一到二进步了一倍呢。” “哈?”被前辈们背后说坏话并没生气的仓持洋一这下子拳头梆硬了,“御幸一也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御幸一也一反常态的露出了个坏笑,这个表情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却让两人莫名觉得熟悉,“中场休息就好好的休息放松,不止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怎么样,现在神经是不是绷得没那么紧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先一步逃跑去了三年级那边,以第三者的姿态硬生生插入进克里斯和丹波光一郎的战术讨论中。 仓持洋一恨得牙痒痒又不能上前,一张黑脸憋得紫红,凶神恶煞的样子骇得川上宪史新接的一杯水全都喂给了脚下的地面,而吓到同伴的某人一把夺过了空杯子,恶狠狠地喝了半天的空气。 随着播音员宣布第六局比赛开始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两队人马再次回到场上,青道依旧是上一局的守备阵容,而稻实轮到了八棒樊胜美。 稻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应援曲,场边还有轮不到打击的球员和替补们加油鼓劲,但近百人的管弦乐队和十几人的吆喝都压不住一个成宫鸣的嗓门大:“赶快打出去得分啦!只有一分的分差对投手压力超大的,你们是想累死我吗?” 白河胜之笑话他:“现在投手丘上站着的是泽村荣纯,不是你。” 成宫鸣果然发怒:“哼!全都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渣男,你们只喜欢新投手不爱我了!” “别这么说嘛,你可是王牌,大家当然是爱你的。”卡尔罗斯示意白河胜之见好就收,想不起刚刚被轰就足够了,别真把成宫鸣气出个好歹来等会儿没法回投手丘收尾。 “爱你爱你,行了吧满意了吧。”白河胜之极其敷衍的棒读回复。 然而成宫鸣堪称当代得寸进尺大师,无理都理直气壮辩三分,现在发觉了小伙伴们的妥协,就越发摆起谱来:“当然不行,你们今天一人至少得个十分我才能满意。” “一人十分?”白河胜之不惯着他,“对面是青道不是青瓜队,想得几十分还是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 “那一人五分不过分了吧?!”成宫鸣往后退步了半个小脚趾,却摆出一副割肉卖血大酬宾的姿态。 白河胜之不耐烦道:“我是一棒哪有那么多得分机会,三分,不能再多了。” “一棒多好啊,至少不想像我一样这轮打席人都没了。*”也不知道卡尔罗斯究竟和谁才是一伙儿的,他二话没说就背刺了白河胜之一刀。 在后排围观二年级生眉眼官司的多田野树深感遗憾,怎么泽村荣纯就去打击准备区了呢,不然让他看到这一幕简直锤死了三个人之间不清白,即使为避免当电灯泡二号也会自觉主动的远离这几个前辈。 说话之间樊胜美已经打了出去,球落在右外野比较浅的位置,右外野手门田将明和一垒手结城哲也都跑过去接球,而丹波光一郎迅速冲向一垒补位,原本应是没什么问题的封杀,但接到球的门田将明传的略微有点偏,丹波光一郎拼命伸长了胳膊和腿才勉强接住,扯得裆部和大腿筋都有点疼了。 裁判顿了顿之后平举起双臂示意跑者安全上垒。 丹波光一郎举了举夹着棒球的手套,满腹疑惑却不敢问出来,身为球员没有资格质问专业裁判,即使要问也只能是片冈铁心这个监督出面。 但一垒跑垒指导员看的很清楚,是丹波光一郎在努力伸手去接球时,原本紧贴垒包的脚向前滑了一点,就是那条不起眼的缝隙导致了封杀的失败。 可这能怪丹波光一郎吗? 比赛中最忌讳抱怨推锅,大家互相安慰着“Don\'t mind”回到各自的守备位置,整理好心情继续面对下一棒打者。 稻实的第九棒因为之前的换人变成了泽村荣纯,有了春季赛中的出色表现做铺垫,再没人会为他是一年级小瞧他,内野守备前驱防止触击,而外野以倒三角的阵型防止长打。 泽村荣纯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但很遗憾他不打算上垒罚站,容易让身体冷下来,影响投球状态。原本决赛的绝大部分舞台就是属于成宫鸣的,打击上只要完成推进垒包的职责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投球表现不够好的话,能抢到的上场局数更少了。 方方面面考虑了那么多,泽村荣纯的行动上并没有敷衍了事,他摆出了最标准的触击姿势,不用监督助教们提醒,稻实的大家也都不敢眨眼的紧盯着他的动作。 然后第一球他让开了。 “坏球。”主裁判给出了判决。 克里斯暗自叹气,刚才那个球坏的不太明显,他也尽量往好球带拉了,没能骗过裁判就算了,连这个一年级小投手都没骗过去。 “你们看出来那是个坏球了吗?”平井翼问天赋秉异的二年级生们。 “能看出来啊。”擅长选球的吉泽秀明回答他。 平井翼狂翻白眼:“谁问你了。” 同样擅长选球的白河胜之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在这边角度不对,等到了打击区肯定能看出来。” 已经被替换下场的富士川慎也感叹:“除了投球和触击,还有不逊于你们两个的选球眼光,下下届还真是来了个小怪物啊。” 卡尔罗斯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是挺好的么,是我们的小怪物,让其他学校头疼苦恼去吧!” 脑门上又多了个“小怪物”标签的泽村荣纯踩了踩打击区的土,重新摆出触击的姿势,安静专注的等待球飞过来。 很多人打不好触击的是怕被球打到,被时速百公里的硬质棒球砸一下巨痛,就算经过多年训练畏惧心理减退到存在感稀薄,但在摆短棒直面球来的时候,大脑内保护自身的安全机制会自主启动起来让动作变形。 泽村荣纯就完全不怕球,是天赋还是脑子里缺根弦不得而知,反正他不怕,再加上绝佳的动态实力和柔软肢体的敏捷配合,只听到轻轻“呯”的一声球就朝着投手丘与三垒侧边线的中间弹去,捕手、投手和三垒手同时启动去捡球,距离最近的丹波光一郎抬起投球那只手示意队友回垒包,戴着的手套往球弹地而起的上方一放接个正着。 樊胜美在投手开始投球动作时就跑起来,那个触击距离虽然不远,但成功把队友送上二垒,作为一个牺牲触击完全合格了。 已经拿到合格的泽村荣纯埋头冲一垒的速度仍然很拼命。 突然一垒和三垒的跑垒指导员的声音同时响起:“继续跑上三垒!/不要扑垒来得及!” 冲刺跑时大脑缺氧哪有余力思考,身体立即便按着熟悉的指示照做了,等他们俩分别在一三垒站定才从垒指那里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36章 No.04稻实 随着泽村荣纯和樊胜美分别在一三垒站定不再推进, 丹波光一郎手中那没来得及扔出去的球没有必要再传了。他周围围上几个人,主裁判、克里斯、青道的传令员都上前询问情况,还有个站在不远处的打击准备区的白河胜之抻长了脖子使劲瞅。 “能站的起来吗?需不需要叫医疗?”主裁判关切的问道。 被克里斯搭把手扶起来的丹波光一郎急忙摇头, 他的惶恐来自于片冈监督的不信任, 回答主裁判的问话时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家的传令员, 生怕他回去告诉教练组错误信息导致被立刻降板:“谢谢您的好意, 只是脚滑了一下,没摔倒。当然,也没有受伤。” 主裁判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没有坚持叫医疗,传令员也没怀疑径直返回选手席汇报情况,只有克里斯离得最近看的最清楚。丹波光一郎刚才接住球后转身动作起得太急,脚落在刚喷过水的地面上没能踩实, 才在打算将球传一垒时打了滑,确实没有真的摔倒,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受伤。 大家关注的都是丹波光一郎的脚踝有没有扭到或小腿肚子有没有抽筋, 只有克里斯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大腿根部:“光一郎你……” 大腿根部的筋确实因为之前的补位接球扯到,此刻忍受着持续而绵密的痛感的丹波光一郎发现他的注视后呼吸一滞,看向克里斯的目光中写着“果然被发现了”的绝望却又带着隐约的希冀,他用手套掩盖住大半张脸压低声音说道:“我真的没问题, 最后一场比赛了, 克里斯, 就让我投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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