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耶尔。” “我要来帮助你。” …… ……欸!? 孩童的眼睛瞬间茫然地睁大了。 为什么帮助别人的话要说的这么凶狠? 摩拉克斯就这么教的? “不,等等……”混乱的思绪中,布耶尔张口想要说话。 龙尊只听了个“不”就干脆地打断了她。 “你没有拒绝的能力,布耶尔,我意已决。” 他偏过龙角,不去看朋友的脸色。 “等等……” “徒劳的否定,哪怕你忌惮异国的强者在你的国度揽权,我也要如此做。” 他闭上眼睛,掩住会泄密的眼。 “等……” “哪怕你要与我决裂,我也要强行帮助你。” 他双臂挽起,摆在胸前,尽显拒绝之意。 “……” 布耶尔无语凝噎。 长白发的女孩住了口,直接伸手揪住泽苛的高高扬起尾巴尖,泄愤地轻捏了一下。 “让我发表意见,我亲爱的学生。” ……好难得的称呼,直接让龙尊热血冷却。 种种痛苦的求学记忆涌上心头,那条高昂的龙尾终于安分。 “我并不是想阻止你。”她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话。 “我只是想知道,驱使你做出如此决定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未知带来恐惧,理解带来信任。 透支了力量的神明正处于最脆弱的状态,所以,连智慧之主也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正在无意识的向自己的朋友兼学生寻求安全感。 “我也想知道……我们认识的最初,你对我那份毫无缘由的关注与偏爱,到底是出于什么?” 龙尊的蓝瞳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冷淡,但只有被注视的人能察觉到其中的温度。 你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比其他神明的更长,更久。 为什么呢?是为了知识吗,是为了智慧吗……我,真的很好奇。 因为你是世界外的来者,对世界树来说完全是新奇的知识。 泽苛闻言却开始轻轻眨眼,时间过得太长,他已经有点忘了。 他艰难地开始回忆,目光飘忽着落在布耶尔的尖耳上。 “想起来了……那是因为……” “你的尖耳,实在是和我的族人很像。” 少年龙尊有些恍惚地捏了捏自己的尖耳。 布耶尔一愣,没有想到会听见这个回答。 “只是这样?” “对。” 哪怕在异世拥有了这么多羁绊,还是思念故乡吗…… “至于为什么要帮忙,巡林官都是我的后辈,左右我也在退休,没什么事情做……” 持明龙尊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扯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但智慧之主已把他完全看破。 蓝色的龙尊竟有一颗火红的善心。 这样的孩子,实在让人无法下手去利用啊。 “泽苛,我想和你立下契约。” 布耶尔突然向泽苛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 “我保证,智慧之主的智慧永远为你所用,智慧之主的智慧永远不会将你引入歧路,你所寻求的答案,你所渴望的知识,那些星海之外的故事,我必为你取来。” 面对着虚弱的神明,少年龙尊不置可否。 “你先努力恢复力量吧,小姑娘。” 布耶尔却平和地笑笑,毫不犹豫地掀开了最后一点遮挡的隐瞒: “离我远点吧,泽苛。” “你闻起来真是太香了。” * “啪叽。” 湿润的空气,无光的密林,黑黏的土中却能生出明艳的花朵。 但此刻已无暇欣赏那纯然的美丽,沾满污泥的靴子无情地将那蔷薇碾入湿土,又艰难拔出。 “啪叽。” 靴底发出响亮的水声。 雨林里就是这点不好,哪里都潮乎乎的。 巡林官艰难地背着受灾的民众,一步步远离死域,向营地挪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血腥气灌入肺部。 见鬼,那些蕈兽是都疯了吗…… “……先生,先生,能听得到吗。” 他背上的平民不回答。 “……” 唉。 不会也死了吧。 没有神之眼,就离死域远点好不好…… 当巡林官真累啊…… 剧烈的晕眩和失落感突然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眼一花,脚一软。 “啪叽!!!” 雨林里一片安静,连鸟兽的叫声都没有。 在清明散去的最后时刻,他恍惚地想起: 神之眼,我好像也没有哦…… 但在死寂中,有冰凉的水汽携着风吹来。 蓝角的少年在二人身后驻足,没发出一点声音。 “……” 还好,污染不严重。 锁着手腕的黑镯发出淡薄的亮光,几不可见的红光点在巡林官的眉心。 龙尊带走了一个活人。 流水带走疲惫与污秽,营地里的巡林官茫然睁眼与蓝眼白尾的少年对视。 你是……谁? “醒了。”少年人表情淡淡,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上司持明,叫我大巡林官就好。” “既然醒了,就快点工作吧,今天,我们还要处理一十七个死域。” 已经……爆发到如此地步了? 巡林官对这过于超额的工作量没什么不满,他只是挣扎着坐起。 “长官,我背着的那个人呢。” 龙尊的蓝瞳冷淡地看着这虚弱的人类,干脆直接: “他回归了大地。” 他死了。 “那我没问题了,长官,我们开始工作吧。” 巡林官却苍白着脸,握紧了他的弓。 竟无一丝痛苦与犹豫,连哀泣也无。 “我们快走吧,长官先生。” 他年轻的上司微微睁眼,意味不明地扫视了一遍这个弱小的人类。 “你们比我想象得更坚强。”他感叹一声,径直迈出步子。 而人类站起来,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如此,又是一段漫长的时日。 龙尊虽没有草的力量,却有着红光的恩慈。 白尾扫过的地方,无不再生出绿草。 他手摸过的病患,无不再起身舞蹈。 他行走于死荫之地,救人于危难之间。 大巡林官持明的传说,随着爆发性死域的消退,渐渐在雨林中蔓延。 传说上至贤者,下至村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之间,泽苛风头无两。 但少年龙尊只是在心里暗暗高兴着闲暇日子的又一次到来。 “零零散散的死域就不用向我报告了,让带神之眼的那几个处理就好。” 身姿越来越挺拔的持明龙尊满意地看着采买来的各式特产,在心里给它们划分归处。 孩子们都喜欢枣椰,不知道若陀喜不喜欢……也许魈会喜欢? “我要去哪里?别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放假了,当然要回家啊。” 龙尊耍着尾巴,愉快地与下属们道别。 “放心吧,很快就回来。” 如此,在须弥与璃月之间,某龙尊竟往返了数百年。
第79章 今非昔比,白龙二度降红雨 将雨林与背菇的林猪甩在身后,潮湿的空气渐渐变淡,平缓的坡地变为陡峭的石林。 又是一次普通的返乡。 璃月的空气比须弥干燥了许多。 但泽苛却无端地觉得很喜欢。 白尾在身后惬意地摇晃,蓝发飘摇在身后,龙尊身姿一转,遁入群仙聚集之地。 那云雾飘渺的山间,日日夜夜不曾有仙乐停歇。 “泽苛,你回来了。” 敏锐的夜叉少年率先发现闻到空气中的水汽,严肃着脸向他点点头。 云吟法术从周身散去,蓝角白尾的青年现于人前。 四肢锁镯,龙颈挂玉,蓝发似海,白尾如蟒,俨然一副云淡风轻的尊贵仙人样。 若是这个样子跑去璃月港,肯定分分钟就会被识破了身份。 亏他这么多年都没被须弥人发现。 魈的心里暗暗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须弥过得如何,若陀可和我说,你在凡人中当了大官,声名显赫。” “大官?就他那个性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等泽苛回答,那岩发的夜叉率先阴阳怪气了起来。 “天天板着张死人脸,倔得十八头龙蜥都拉不回来,就他这样,还当大官?不被穿小鞋就不错了!” 弥怒极为嘲讽地冷笑了两下,偏过头不去看青年龙尊的脸。 怎么了这是? 仙人们的目光瞬间都被弥怒的怒言吸引了过去。 可真稀奇,在仙人中,弥怒和泽苛的性子都是顶好的,如今竟发生了口角? 留云见状忙探头去问坐在一起的伐难。 “你兄弟和泽苛闹矛盾了?” “也不算吧。”水夜叉的视线奇怪的游移了一下。 “只是一些口角……” “不。”应达却面目凝重。 “闹了,而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咦?真的假的?他俩?” 将闲言碎语抛之脑后,青年龙尊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径直凑近弥怒,拿尾巴尖去勾他的腿。 这是独属于泽苛的哄人方式。 “不要生气了,弥怒。” 柔软的鬃毛一下下拍着他的裤角,但弥怒不为所动,冷酷地挪开腿。 “……” 一计不成,龙尊有些忐忑地扭着头,去试图去看清好友的脸上的神色。 “给你带了赤念果,可以把衣服染成漂亮的红色……” “啪!” 回应这一片好心的却是扇在龙角上的巴掌。 周围响起了轻轻的嗤笑声。 一群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 “抱歉,弥怒。” 小龙尊不动声色地晃晃龙角,舍了再劝的心思,彻底不装了。 “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穿那件在胸口开窗的衣服的,实在是有伤风化。” 态度很明确,立场很坚定,激得弥怒拍案而起,指着龙尊就开始破口大骂: “哪里有伤风化了!不就是露块肉吗!你这个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老顽固!” “那是一回事吗,而且位置还在胸口……” 泽苛心里也压了火气,翘着尾巴就开始据理力争,二人‘和睦’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胸口怎么了!你后腰上不是也有个大洞吗!” “强词夺理!那是必要的开洞!” “艺术懂不懂啊!艺术!我还是怀念你小时候乖顺的样子!” “摩拉克斯穿我就穿!” “……!?” 眼看着兄弟要和龙尊捏起架来,应达不去劝架,反而向留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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