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从手里脱出,派蒙狼狈地在半空中踉跄。 “非这样不可吗……行吧,找到雪稔君并与岩神换神之心后,记得回璃月继续推主线哦……” 她终于妥协,任由旅行者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你们刚刚在说……用雪稔君与岩神换神之心?” 却有岩石般沉厚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黑发金眼的客卿立在他们的身后,朱红色的眼影给他凌厉的眉眼添了几分柔和。 “好新奇的想法,闻所未闻。” 来者正是从至冬赶回璃月的摩拉克斯。 “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怎么了,不可以吗?” 有外人在此,派蒙不敢吵闹,忙摆正了姿势。 “还是说雪稔君的价值不够从摩拉克斯那里换一颗神之心……话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人口买卖?或者说仙人买卖?” “这什么话。” 这本是随口的玩笑,谁知这璃月的先生竟摆出了极严肃的姿态,坚定地进行否认。 “帮助神明找寻他的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义举,怎么能看成买卖呢?如此谬论休要再提……你们若真为璃月寻回了九沃龙尊,神之心也是你们当得的奖赏。” “!” 被这严肃的态度惊了一下,小派蒙无措地住了嘴,心虚地向空的身后飘去。 ‘旅、旅行者……这位先生看起来好正经古板啊,我可搞不定他。’ 不过在璃月人的心里,雪稔君竟真比摩拉克斯的神之心重要啊…… “……抱歉。”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吓到了人,客卿先生的声音立刻放缓,流露出几分歉意: “我无意责备你,小小的女士,只是九沃龙尊对于璃月来说意义非凡,我的反应不免有些过激。” 这话说的,难道对方是九沃龙尊的粉丝? 眨了眨眼睛,空一偏头,安慰胆小的向导: “好像也不是很古板,也许在他的身上,我们能得到一些关于九沃龙尊的情报。” “确、确实……” * 跟随着钟离先生走在归离原的田野中,两边尽是尚未成熟的禾稻,茎叶随着风摇摆。 “好大好广!这都比得上好几个蒙德城了!” 从旅行者的身后高高飞起,派蒙极目远眺,层叠绿色连接天际与海洋。 “七国中规模最大的种植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确实如此,除璃月外,再无如此广阔的耕地。” 钟离先生背着手,一步步,缓慢地踏在大地之上,感受着泥土在脚下蠕动,结成清晰的鞋印,千年未变。 只是在其上再也寻不见故友的脚印。 “……” 长发扬起,他回头郑重地看向异乡的旅者, “而这里的每一粒稻种,每一颗禾苗都生于九沃龙尊的手指之间,饱受他的恩泽。” 所有!? 旅行者心中一惊。 “可是这里这么大,这么广……” “啊,我知道这个故事!” 派蒙激动地跺脚,迫不及待地想要履行自己属于向导的职责: “咳咳!传说,在数千年之前的魔神战争,璃月闹了□□,又逢了大雪灾,好些人都饿死了,幸好九沃龙尊使出仙力,让雪里长出了粮食,这才止住了饥荒……钟离先生,我说的对也不对?” 很普通的一个版本。 比那些暴打奥赛尔,逼迫章鱼耕地的故事好多了。 “八九不离十。” 钟离略显欣慰地点头。 “你看!我就说……” “只是有一点错了。” “?” 钟离先生站定,迎着旅行者淡金色的眼瞳和向导迷茫的目光,千年前的秘密被岩之魔神亲手泄露。 “催生粮食从雪中生长的从不是仙力。” 若真有那么简单,绝云间的仙人们就绝不会让饥荒出现。 “而是九沃龙尊的半身鲜血。” “!!” 此话方一出口,旺盛的血气瞬间从土地间升腾而起,直扑岩之魔神的鼻端,红雾几乎凝成实质,扑在他的脸上大声尖叫: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 它嚎得凄惨,叫得尖利,声音里满是苦毒与哀怨,却控诉不出什么来。 “鲜、鲜血?钟离先生,你刚刚说的是血吗?” 被派蒙不可置信的声音惊动,红雾晃了一晃,化成了个小小的人形,顶角曳尾地跳入黑土地里,消失不见了。 唔,这幻象真是越来越活泼了,颇有泽苛的几分神态。 摩拉克斯心情不错,对着旅行者凝重的面容承认。 “千真万确。” * 再次一步步地跟在长者的身后,只是心情不再如方才一般活跃。 “好难以置信……这么大片的地。” 连派蒙都蔫蔫地垂下了手臂: “我记得七国的稻种都是从璃月移栽改良的啊,那岂不是说……” “是啊。” 归离上的稻田无边无际,好似永远走不完一般。 “提瓦特大陆上所有有气息的生灵,只要稻米沾了他的口,他就享了九沃龙尊的恩惠。”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却失踪了,真荒谬。” 空的脚步声住了,他盯着摩拉克斯的背,心里有了觉察。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钟离先生。”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知道为什么。” 微风吹拂他金棕的发尾,却吹不走人心中的恶念与贪欲。 须弥的罪魁祸首皆已死尽,至冬的报应已在路上,但心中悲郁却久久难平。 “旅行者,我将这些讲给你听,只是想给你下达一个委托。” 泽苛回归的日子近了,而此事不当再有。 “我今日所说的历史,希望你在漫游七国时,能将它们一一传扬给当地的人听,让最卑贱的与最显贵的,一同歌颂他的慈爱。” 昔日,因泽苛的要求,摩拉克斯将真相隐藏,但今日,他已无法再忍耐。 “如此义举不当被历史隐埋,如此痛苦不当被世人遗忘,旅行者,你若答应,我……” 至贵的承诺要从岩神的口中送出。 “不必再说。” 但旅行者直接将他打住,像模像样地行了个骑士礼,干脆利落。 “此事,我义不容辞。” 他拒绝了摩拉克斯的酬劳。 “!” “那个……” 对着摩拉克斯微微张大的眼瞳,派蒙也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 “毕竟无论是披萨还是烤松饼,都很好吃嘛,嘿嘿~” “放心吧,钟离先生。” 她放胆承诺: “我不仅要帮你传播史实,还要帮大家找回雪稔君呢!所以你就不要难过了,好好地期待吧!” “……哈,原来我难过的表现很明显吗?” 不大抱希望,毕竟抓住持明龙尊实在太难了,但也不愿意打击年轻人的善意,对于善良的小朋友,摩拉克斯愿意送出一些耐心与鼓励。 “既然如此,我就讲一些泽苛,哦,九沃龙尊的轶事给你们听听吧。” “九沃龙尊的轶事?你们在谈雪稔君?” 话才刚刚出口,就有人从地里响应,老农连耕地也不顾了,兴奋地抬头。 “小伙子。” 他热情地招呼帝君: “我也能听听吗?作为交换……这地里的出产你可以挑一些带走!” “哇!老伯,你这么大方嘛!” 小派蒙兴奋地眼都亮了。 “这都是雪稔君的馈赠,送你们一些又何妨!九沃龙尊最讨厌人贪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可割尽田里的出产……” “务要留下一些任穷乏人拿去。” 钟离先生微笑着接上。 “既然如此说到这个契约,旅行者,就让我给你讲一讲,九沃龙尊和一个孩子的故事好了……” “玉衡星大人,那边有人讲雪稔君的故事哦,要不要去听?” 紫发的少女从他们的身后路过,闻言不屑一笑: “这些流传在街市上的故事多半是假的,你若是想听,我可以把家里祖传的故事讲给你听。” “真的假的?” “这有什么好造假的!在我列祖列宗里,有一位名为晴奇的千岩军士……” 颇为自豪地,又一端真实的历史被娓娓道来。 “这有什么!” 万民堂里,对着往生堂客卿与疲惫的旅人,香菱豪放拍胸: “她只是祖宗被九沃龙尊救治过,而我的好朋友当年可是和九沃龙尊称……哇哇哇!锅巴!别打我膝盖!” “你们说的都不见得是真的,但我祖宗的祖宗的祖宗可是真真切切地招待过雪稔君!” 把口里的菜一咽,胡桃也不甘示弱: “当年我的祖宗正在大雪里给枉死的人收尸,当时天寒地冻,尸体冻得硬邦邦抬不起来,然后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问候……” “哇哇哇不要再说了!你赢了!” 香菱连连告饶。 “喂,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都是些几千年前的老故事了,却被这些孩子记得这么清楚。 如果泽苛知道了,不知道他向来平静的脸上会生出什么样的波澜。 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岩神眉目柔和地看向身边的空: “旅行者,你现在可有什么感悟。” 感悟? “钟离先生,你问这个问题好像个不讨喜的老师哦,不过说感悟的话……” 派蒙率先接茬: “雪稔君是个很好很好的仙人,大家都非常非常想念他,希望他快点回来……这算吗?” “当然算了,小派蒙说的很对,你呢,旅者?” 硬要说感悟的话…… “就算得不到神之心,我也会努力找到他的。” 这样的人,不应该迷失在世界里。 * “说起来……我家里的古籍上记载了九沃龙尊的容貌。” 蓝发的方士口里叼着冰棒,挠着头拼命回忆。 “真的假的!” 一切争执都住了。 “他长什么样!?” 胡桃两眼冒光地扑了上去: “是不是两弯浓眉如刷漆,一展臂膀任鸟依!?” 重云浑身一哆嗦,赶紧仔细回想。 “你这听起来像若陀龙王……我想想啊,其实按描述来看的话……基本跟那个、那个无冠王子维可缇木一模一样!” 他将大致的形象描述。 “呦,这可真是件奇事!” 这下子连口齿伶俐的胡桃也说不出什么了,她转头看向自家这个经常消失不见人的客卿。 “吃白饷的!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咳,我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放下茶杯,钟离端正了姿势: “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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