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束了?没有转折?” 炎热的雨林里,赛诺浑身一凉,嘴里的墩墩桃也不甜了。 “善有恶报,还是如此平淡血腥的结尾……确实太黑暗了,这种少儿不宜的童话到底是谁流传下去的。” 听了个不好的故事呢。 说不上难过,毕竟只是个童话,但心情总有些郁闷,大风纪官把果壳丢掉,只觉得更加疲累了。 他看向神色依旧凝重的好友,心中升起淡淡的不解: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这个故事?” 手指焦虑地挠起了自己毛绒绒的耳后,提纳里只感觉自己的面前是一片迷雾。 “……你不是生论派的学生,也不是巡林官,不知道也正常。” 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疑惑向朋友倾诉: “赛诺,我觉得,大巡林官持明是真实存在的,生论派是亲近草神的学院,巡林官更是草神信众的代名词,而当一个新的巡林官入职化城郭,这个童话就会被老巡林官们再讲诉一遍。” 什么样子的□□值得巡林官们将它变成一个传统? 别说提纳里,赛诺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你听过就怪了。” 提纳里慷慨地送给赛诺几个嫌弃的目光。 “虽然风纪官们皆以正义为立场,但以前你就读的学院,素论派,立场可大都偏向已逝的大慈树王啊,更别提现任大贤者阿扎尔……” “他们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故事在教令院流传?连虚空里都查不到。” 只是想想这些,两个优秀的学者就不禁感到了头疼了起来。 唉!同胞们啊,你们追随已逝的幻影要到几时呢? 你们所寻求的,到底是树王有求必应的慈悲,还是自己的贪欲呢? “别说这个了,你知道吗,赛诺,大巡林官的外表描述十分详尽。” 抽出纸和笔,提纳里严肃着脸,提起手腕将一些共同点写下。 “蓝发,蓝眼,如玉的角,蟒蛇般覆鳞嵌鬃的尾……” 全都对上了。 大巡林官持明和…… 维可缇木。 双手交叉于面前,将头脑从须弥政局上移开,赛诺重新思考起整个童话。 大巡林官持明,代代相传的童话,割裂的两派,目光澄澈的少年……以及。 他抬头仰望须弥城。 恢宏的圣树拥抱着整座城市,那是大慈树王的奇迹,只是…… 只是那圣树好像被什么巨兽猛烈撞击过,阳光从巨大的创口里射入,明晃晃地照在城市里。 残破而丑陋。 妙论派中的部分学者一直在向小吉祥草王申请修复圣树,修缮须弥城,但草神大人从来不同意,阿扎尔居然也不反对…… 对于国家的诺言,除了须弥以外再无其他可能。 但短命的虫豸,指的是谁?圣树又是谁撞坏的? 大巡林官和维可缇木,又为何如此相似? 童话应该还有下半段。 赛诺确定,他在其中闻到了血腥的,罪恶的气息。 那罪恶跨越数百年,在层层包裹的纱布下仍散着扑鼻的恶臭,刺激着大风纪官的感官。 “……” 实在是无法置之不理啊。 如果那童话是真的,如果无辜人的冤血真的就浇在须弥树根下。 电光闪烁于手掌之间,红眼坚定胜过沙漠的太阳。 “善与恶,都应被称量。” 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性。 “是时候去参见一下草神大人了。” * 残破的圣树拥护着智慧宫,智慧宫里居住着小小的神明。 “草神大人,我想修缮圣树,重整整座须弥城。” 金发的建筑师表情恳切,据理力争: “须弥城是须弥的门面,是一个国家的形象,外国的友人第一眼都会被倾斜破损的圣树吓到,担忧自己的安危,这怎么能维护须弥的形象呢?”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 “修好了圣树,妙论派拥护你的人也会更多啊!”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你说的都对,卡维。” 但小小的神明只是揺了揺头,露出了有些悲伤的微笑。 “但树下的血若不干涸,那长出来的枝干,也定是黑的。” “卡维,卡维,我执着的孩子。” 她轻轻地拍着手,笑意不达眼底: “你若查清树下的血来自何人,看清智慧之城下深埋的罪恶,并将真相传扬,我就许你漂亮宏伟的须弥城。” 大建筑师一头雾水地走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小吉祥草王大人。” 前来觐见的人是须弥的书记官。 他强健如豹,智慧如狐,为须弥繁华表面下的危机而感到不爽。 “您明明有能力也有实力□□令院六院了,为什么放任他们做愚蠢的决定,像个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在旁边观看?” “你说的不对,艾尔海森。” 小小的神明揺了揺头,面上无甚表情。 “我对他们的爱已经夹杂了阴霾,无法再真心实意地指引他们走正确的路。”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我智慧的孩子。” 她轻轻地拍着手,悲伤溢于言表: “你若查清六院分裂之始初,看清祭坛上羔羊的脸,并把真相传扬,我就许你一个圆满无忧的教令院。” “……没有矛盾的工作环境,真是很有诱惑力的奖励。” 书记官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纳西妲轻轻坐上秋千,绿瞳暗淡。 这是须弥的人类所犯下的错,也必须由须弥的人类将它们挖掘,将它们弥补。 否则…… 我就无法真心实意地爱他们。 但几百年过去了。 每一任大贤者都知道真相。 每一任大贤者都隐瞒真相。 总有孩子无知地闯到她面前,带着满腔疑惑与期待离开。 回来的却甚少。 持明先生啊,持明先生啊,时间太久了。 久到愤怒的龙都离了雨林,善战的夜叉离了沙漠,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痕迹。 而我所坚持的一切,真的有其意义吗。 “神明大人啊。” 前来觐见的须弥的大风纪官。 “你来向我寻求什么呢,赛诺?” “我不求财,不求利。” 一张白纸犹豫着,被奉到孩童的面前。 其上有铅画的鳞片纹路,熟悉又可爱。 “我来求一个真相。” “……!” 胡狼头的少年惊恐地看见,源源不断的泉水从纳西妲的眼里流出。 神明……竟也会流泪吗? 一边伸手擦着泪,一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画,纳西妲声音呜咽: “赛诺,赛诺,我正义的孩子。” “求你快用你的船桨,去打捞义人的遗骸,求你快用你的雷电,去涤荡黑暗的污秽——” “并将真相传扬!” 万不可让义人的义,因恶人的恶,从历史中埋葬! * 烟雾缭绕的绝云间,众仙吵闹不休。 “云雾初开,风光月霁,需披荆斩棘,栉风沐雨……卜文虽然不算完美,但也比上次那个好,就是这个方位……” 弥怒一脸无语地看着仙力在罗盘上乱窜。 “泽苛还在提瓦特大陆上吗?” 留云性急,恨不得变成原型狠狠叨同伴两口。 “诶呀理水,本仙真服了你这个卜算阵法了,年年汇聚我等仙力运转,年年算不出个正常结果。” “我能有甚么法子!” 理水也是无奈,忙扑闪着翅膀远离脾气暴躁的老友: “泽苛又不是提瓦特本地人,这阵法能卜算出个当前状态已经相当不错了!你没看见连帝君大人都算不来泽苛的当前位置吗!” “……” 留云悄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摩拉克斯,不出声了。 “怎么了,石头脑子,你不会又自责了吧!” 岩龙可最讨厌老朋友这副德行,眼一眯,直接伸出手指去推他的脑袋。 摩拉克斯被推得一晃,思绪也不由得住了,只是心里还是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郁气: “我只是在想,你我皆知道,泽苛的性子又倔又急,绝不是个妥协的,所以……” 他到底要经历多少辛苦,破了多少迷雾,才换来这个如拨云见日般的签文呢。 “想那么多做什么!” 在第一次卜算出朋友性命无忧时,龙王的暴烈怒气就被瞬间安抚,开始回头关照自己闷葫芦一样的好友。 “等他回来,让那些他喜欢的后辈们好吃好喝地供上几百年,保证什么伤痛都会被修补好!” “哪有那么容易,真胡闹……” 口里这么抱怨着,岩之魔神的心还是静了,他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泽苛到现在还没有回归璃月,除了记忆出了问题以外再无其他可能。 自发离开璃月去寻找泽苛的仙人有很多,只是都没有什么收获。 但这也难怪,毕竟泽苛速度快,又善于躲藏隐匿,在战争时也屡屡立下奇功。 ……结果就是连自己人也找不到他。 线索还是太少了。 * 九天之上的群玉阁内,天权星将多种情报一一整理,镌刻于脑海。 深渊教团的活动开始变得有序,是有领导者被选出了吗。 但又有大量深渊法师的尸体在各国的野外被发现,伤口处有水元素凝集…… “凝光大人。” 信件被恭敬地呈到桌案上。 “是来自蒙德的信。” “哦?一定是我的好笔友琴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情报来给我分享吧,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来放松一下好了。” 手指优雅地捻起信纸,身子微微倚靠在软椅上,她开始了阅读。 哦,是关于愚人众的情报,这我可得仔细看。 ‘凝光大人好优雅呀。’ 侍女的眼神亮闪闪的,带着见到偶像般的娇羞。 她的同伴亦小声赞叹: ‘掩月天权,谁说不是呢!’ “……” 对这些赞扬一无所知,天权星的面容越来越严肃,闲适的表情荡然无存。 “怎么了吗,凝光大人?” 异样掩饰不住,连普通的侍女都察觉到了。 女子的手指却瞬间攥紧了纸张,蒲公英骑士的字迹都要被揉皱。 “帝君发给历代七星的画像在格子里,你帮我取来……不,这种形象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忽地站起,鞋跟优雅却极快地敲响楼梯。 “甘雨现在在月海亭吗,我必须亲自去找她一趟。” “事关,九沃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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