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英秀树漆黑的眸子欣赏着对方快要崩溃的模样,见对方逐渐绝望之时,又语气一转── “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前提是你得先按照我说的做。” 毛利齐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双眼迸发出希望,“什么机会?你说!” “……” 弦英秀树不知为何停顿了几秒,他看向少年,“叫出声。” “啊……?我,我吗?”少年瞪了瞪眼睛,傻傻的表情看着像一只小狗,他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 “你应该懂的吧,叫好听一些,越大声越好。” 少年反应过来男人这句话的意思,面上瞬间爆红,有些难以启齿,“为什么要……要……” “照我说的做便是,如果你想离开这里的话。” 这句话不亚于往少年心中扔下一颗炸弹,在自由的诱惑下,他再也没有心理负担的张开口吟叫了起来,婉转动听的嗓音顿时从房内往外传响,不知情的人听着还以为屋内正在上演一副活色生香的暧昧画面呢。 “还有你──” 弦英秀树手中的匕首一转,泛着寒光的刀尖对准毛利齐哉的眼珠子,“给你的手下下令,今夜不许有任何人前来打扰,还有让布在暗处的护卫远离此地,至于该怎么说,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吧。” 毛利齐哉心惊胆战地盯着快要触碰到自己眼珠的刀尖,惊恐到有些结巴,“明,明白……” 于是在少年动听的叫喊下,某个高官给自己属下下令后便被男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动弹不得。 “然后呢,你还要我做什么?” “接下来嘛……算你幸运,碰巧我对委托我取你性命的人感到非常不爽,双倍的价钱倒也不必了,我只需要原本的委托金就好,另外我还要把他带走。” 弦英秀树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停止了下来的少年,轻轻挑眉,“继续叫。” “啊,……哦。”少年眨了眨眼,吞咽了一下有些干哑的嗓子,继续尽责地婉转叫了起来,甚至还多了几个新词,惹得弦英秀树不由得侧目。 “你,你要多少委托金?还有你怎么保证我给了你委托金后你不会杀了我?”毛利齐哉脑子难得上线。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弦英秀树冷冷一笑,抬起脚踩住毛利齐哉的手掌,慢慢用力,“敢叫出声,我现在就杀了你。” 毛利齐哉猛地把口中的痛呼咽回肚子里,这沉闷的声音倒让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情况下显得更加真实。 “好好,我说我说!”毛利齐哉狠狠咬牙,表情十分肉痛,“角落那个书架,左边第三排的花瓶底座用力向右转三圈,那里藏着我积攒多年的财物,应该够我赎回一条命了吧!” 弦英秀树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静静盯着毛利齐哉几秒钟,见其确实不是在撒谎后,按步骤打开了机关。 原本平滑的墙面顿时向左右两边打开,露出了背后不为人知的密室。定睛一看,密室里堆放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用力打开后,刺眼的金光霎时闪瞎双目。 是黄金──!! 是一条条整齐平铺好的黄金!少年顿时都叫不出声了。 弦英秀树有些惊讶得看向毛利齐哉,“看来你这个贪官当得挺称职啊。” “不过放心吧,我的委托金很少的,只需要这么一点就够了。”弦英秀树轻松提起一个手臂大小的箱子往少年怀里一扔,对方差点被砸得身体往后倒。 然后在少年迷茫惊愕的注视下,弦英秀树走到他跟前连人带金打横抱起,来到窗前。 就在毛利齐哉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准备松口气之时,一把熟悉的刀光迎面飞疾而来,带着恐怖的力度瞬间刺穿自己整个头颅! 直面月光的夜兔面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讥讽的弧度,“你的钱我会收下,你的命,我更得收下了……” 说完,便带着少年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毛利齐哉一人,躺在地上,无神的眼中还有临死之前的绝望与不甘……
第92章 “我, 我们要去哪里啊......?”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风声的遮盖下有些不太真切。 蒙着面的男人抱着少年快速在屋顶上飞奔着,在月光的照耀下,身手矫捷的如同一只黑豹。 他在最高一处的屋顶上停了下来。 男人的怀抱宽厚而清冷,抱住自己的双臂结实有力, 少年盯着他优美的下颌角, 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油然而生。 少年眨了眨凤眸, 鼻尖被一阵淡淡的幽香萦绕,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但很好闻,唯一不足的就是屋顶的风有点大,只穿一件宽松外袍的少年有些发冷地打了个喷嚏,他不由得缩了缩赤/裸的足尖,轻轻握紧了身前的衣襟。 弦英秀树垂眸看了少年一眼,尔后往身后眺望。 距离毛利大宅方位已经很远,身后也没有追兵, 看来对方的护卫还未发现毛利齐哉已经死亡。掌权者遇刺杀身亡和驱逐乡下武士这两件事孰轻孰重,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 即便发现了, 对方放在松下村塾的注意力很大部分也会转移到势力之间的纠纷当中, 松阳他们今晚的离开也会轻松很多。 “我们要去哪里?他们不会追上来吗?” 弦英秀树没有理会少年略带颤音的询问,而是走到屋檐边上,垂眸往地面望去。 这个高度约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冷风岌岌吓得少年抱紧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冷漠的男人的脖子, “别扔下我, 我……我怕高!” 弦英秀树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 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得出自己想把他从高处扔下的结论。 “放心,要扔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语毕, 脚底一蹬便在少年惊恐的尖叫声下从屋顶跳了下去。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失重感传来,少年猛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片刻身体并无异样的感觉后,少年才发现他们已经稳稳站在地面上了,自己也被轻轻放了下来。 眼看男人就要离开,少年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慌,连忙拉出了男人的衣角,“你要去哪儿?” 弦英秀树回头看向打扮美艳的少年,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带出来了一个麻烦,眉间微微皱起。少年瞥见了,以为男人嫌弃自己,立刻放开了自己的手。 “请……请别丢下我,要是他们追过来我该怎么办?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可以为你打扫做饭,只要你能带我离开,如果是……想要我这副身子,我也可以……” 少年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见了,他轻轻咬住嘴唇,波光潋滟的凤眸里盛满了恳求与害怕,盘起的秀发早在夜风的吹拂下有些松垮的落下几缕,贴在苍白的脸蛋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可惜对面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故作可怜。 “不行。” 冷酷无情的拒绝,令少年眼眸微暗。想到自己被无情的养父卖进毛利家后所遭遇的不幸,那些阴暗的回忆如同潮水朝涌上心头。 他不想再次被抛弃,不想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 “你是个麻烦,我是个杀手,跟着我会没命的。”弦英秀树面不改色地胡扯。 “我不在乎!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少年眼中包含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他再次伸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求求你,带我走吧!” 某只夜兔怔住了,没能预料到自己的拒绝能把少年惹哭,这下倒有几分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了一下后,只能无奈摘下脸上黑色面巾递给少年。 “擦擦吧。” 少年认出了递到眼前的那块黑布,有些意外地停止了哭泣,抬头看清男人的长相后不由得神情微微滞了滞。 那是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即使在这皎洁美丽的月光下都无法夺取其人清冷之韵,鸦黑如瀑的墨发被高高束起,垂着眼眸的男人伸出一只手,静静将黑色的布巾递到少年跟前,同色系的眼眸里一派澄净与从容。 少年愣愣地接了过来,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慢慢染上淡淡的绯色,肉眼可见的红到耳根,“……谢谢。” 这下想跟对方离开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抱歉,我不会带你一起走的。” 弦英秀树在少年黯然的眼神下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几条金灿灿的黄金递给少年。 “我想你也不想回去过以前的生活,这个拿着,去做自己想做之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从这里直走便能看到出城的边界,那里有渡船的人,要走便趁早。” 少年怔怔地接过这些黄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可是他心里一点都不见欢欣。他抬眼看着男人,见他态度决然,眼神哀哀。 “那我该怎么报答你?今日之事你助我良多,我该去何处寻你报答恩情?” “不必了,有缘再见。” 弦英秀树说完,就打算就此离去。 “等等……!”少年连忙叫住他,如花般妖艳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泪痕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柔光。 “我叫宫泽悠,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弦英秀树静静看了宫泽悠片刻,垂下了眼眸,“……我没有名字。” 说完便朝面露诧异的少年轻轻颔首,身影便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徒留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紧握金条的纤细的手指骨渐渐发白。 如果能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弦英秀树或许在这个时候就该将少年杀死,或许早在杀死毛利齐哉的时候,就不该多此一举将少年带了出来。 可惜,他并没有能预料未来的本领。 回到松下村塾后,松阳他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就在大门口着急地等着自己,坂田银时一脸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卷发踱来踱去的,时不时地劝说松阳赶紧走人,别管那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夜兔了。 “再稍微等一会,阿树还未回来,我们怎可抛下他先行离开?”吉田松阳拍了拍坂田银时的头,然后向乡间小路眺望,灰绿色的眼眸带着沉静与担忧。 他隐隐猜到对方去做了什么……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更快,凭借他的视力,更快就看到一个深色的身影从小路尽头出现,三两下的一下子就来到他们身边。 “你去哪里了?怎么出门都不跟人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女强盗看上被捉去当压寨夫人呢!”坂田银时朝打扮怪异的男人大声喊道。 弦英秀树不解地微微歪头,看向吉田松阳,将手中提着的箱子递了过去。 吉田松阳接过箱子,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被箱子的重量带了下去,连忙抬起手臂把箱子提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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